“雪儿,吃点儿燕窝粥吧。”谢氏担忧不已,苦口婆心地劝。
“你不能什么都不吃,你的内伤还没好。”
“雪儿,听娘一句劝……”
“我不吃!”
“哐啷”一声,一碗燕窝粥飞出去,瓷碗碎裂,燕窝粥也洒了一地。
是薄凌雪推飞的,她死寂的眉目突然爆起熊熊的烈火,怒意狂烧。
那个贱骨头!那个废物!
毁了她!
明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天赋异禀、天之骄女的薄凌雪,被废物打败了!
两个丫鬟连忙打扫清理,谢氏心疼女儿的遭遇,继续劝道:“雪儿,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事已至此,你也要进膳……”
那个废物,竟然隐藏实力,在家族小比打败雪儿,让雪儿难堪,太过分了!
薄凌雪霍然站起,歇斯底里地吼:“我不吃!你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
说罢,她粗暴地将谢氏推出去。
“娘,她不吃就不吃好了。”
说这话的是薄绯颜,她身姿绰约地走进来,语含讥讽,“她饿死了,或者因为被废物打败了而羞愧自尽,传扬出去,是她名誉受损,而且将会成为苍国的一大笑柄。”
谢氏略带责备道:“颜儿,少说两句。”
薄凌雪怒目而视,恨不得将她撕了。
薄绯颜莞尔冷笑,“你瞪我也没用,又不是我打败你。”
说实在的,薄凌雪被废物打败,薄绯颜是开心的,一来薄凌雪天赋异禀的美誉就此折损,跌落凡尘;二来时时压自己一头的薄凌雪就会遭受到最残酷的打击。
薄绯颜怎能不开心痛快呢?
现在,她来这儿就是看薄凌雪的惨状。
“二妹,我看你也不必参与玄力大比了。倘若一不小心又被那贱骨头打败,你这张脸就丢大了。”薄绯颜冷嘲热讽道,“再者,太子对那贱骨头好像很有兴趣呢,说不准过两日就会去找那贱骨头,将那贱骨头收为己用。至于你,再没有丝毫利用价值。”
“你住口!”薄凌雪声嘶力竭地怒吼,清灵的美眸变成一双嗜血的眸子,可怕极了。
薄绯颜轻笑一声,扭着腰肢离去。
见薄凌雪这般痛苦,薄绯颜比谁都开心。
薄凌雪颓然坐下,谢氏百般宽慰,却变成蚊子的嗡嗡声,薄凌雪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薄绯颜说得对,她不能倒下,不能颓废,不能自暴自弃,她必须振作起来,在玄力大比中打败那贱骨头,一雪前耻!否则,她薄凌雪天赋异禀、天之骄女的美誉就会沦为整个大陆的笑柄!
第113章原配,嫡出
入夜,薄慕倾沐浴后正要修炼,却有不速之客到来。
薄震天带着元宝进房,元宝欢天喜地地扑入她怀里,“姐姐,爹爹带我来看看姐姐。”
声音还是稚嫩,不过比之前懂事了一些。
薄老夫人将他养得不错,白白胖胖的,脸蛋肉乎乎的,肌肤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要捏一下。
薄震天坐下来,看着他们姐弟俩,眼里精光闪闪,脑子里又浮现一副盛世景象。
“倾儿,你回来的这几个月,我忙于公务,忽略了你,是爹爹的不是。”他的措辞温和而委婉,“这碧水阁偏远了些,也年久失修,元宝想见你一面也不方便。不如这样,明后日我吩咐陈管家,把你的东西搬到兰汀苑,和常喜住一块儿。”
“爹爹的好意,我心领了。”薄慕倾抱着元宝淡淡道,“碧水阁偏远,但也僻静,我喜欢清静,无人打扰。我还是住在这儿吧。”
“既是你喜欢,那就罢了。”薄震天和蔼地笑,“我会吩咐陈管家,为你添置些日常用物。”
她点点头,心里冷笑。
今日如此慈祥和善,还不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不仅给他长脸,还可以为国师府带来风光、荣耀,提升薄家在朝中的地位。
元宝乌晶般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爹爹,我想和姐姐住在一起。”
薄震天笑道:“只怕你祖母不同意。”
薄慕倾循循善诱地说道:“元宝,你祖母年纪大了,你应该时常陪着她。”
元宝瘪着嘴,不情不愿道:“好吧,我听姐姐的。”
薄震天心里赞许,这个女儿还算懂事。
“对了,八月初一的玄力大比,爹爹想,你应该参加。你自己怎么想?”
“那就参加吧。”薄慕倾云淡风轻道。
“好,我会安排。”薄震天心里欣喜,话里有话,“倾儿,虽然你无法修炼,不过我瞧着你武技非凡,实力惊人,不知你师承何人?”
“我在杏花庵五年,跟一个扫地的姑子修习的。我也不知这是什么武技。”
“原来如此。这也是你的命数。”
闲聊几句,薄震天再也没话说了,便起身离去。
临行前,他拉着元宝的小手,笑道:“倾儿,好好修习武技,为薄家争光。”
薄慕倾看着他们远去,这才回房。
“你做好准备了吗?”
夜杀优哉游哉地躺在床榻,侧身而卧,右手撑起脑袋,三千银发流泻而下,好似镶嵌着晶钻的河水水粼粼荡漾,又似银白锦缎铺满了床榻,闪瞎了人的眼,邪魅狂野。
她淡然而语:“这一日终究会到来。”
“一旦你亮出实力,后患无穷。”他担忧道。
“我会看着办。”薄慕倾坐在床边,拿起一缕银发,轻扫他精致如花的妖孽面目,“要我伺候你就寝吗?”
“自然是好。”
话虽如此,夜杀连忙滚下床,手脚麻利,好像慢了一拍就会被人剃光了银发。
……
三日后。
谢氏奉召进宫,去凤藻殿觐见谢皇后。
“什么?杨家一案有人翻案?”
谢氏震惊得手足发颤,怎么会这样?已经过去五年,谁还会翻那旧案?
谢皇后端庄的眉目布满了担忧与气愤,“本宫问陛下是谁翻出杨家旧案,陛下不说。不过,本宫猜想,必定是丞相。”
只有容成邪那个不男不女的妖怪,陛下才会言听计从。
“那他们是否查到了什么?”谢氏小心翼翼地问,心砰砰地跳。
“自然是查得清清楚楚!”谢皇后眉目绞拧,愤然道,“容成邪本事滔天,他想查的事,还能查不出来?”
“那……”谢氏心惊肉跳,不知怎么说了。
“他们查到你头上了,人证物证俱在。”谢皇后冷眸眯起,“幸亏他们没查到本宫头上,否则本宫也吃不了兜着走!”
谢氏浑身发颤,查到自己头上了?那如何是好?陛下会查办自己吗?
谢皇后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倘若陛下真想查办你,你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谢氏浑身发惧,头一回感到害怕,“那陛下的意思是……”
“杨家死了那么多人,在当年轰动不小,陛下也不想被臣民诟病判出冤假错案。不过,陛下的意思是,时隔多年,可以不处置你,让你去蹲牢狱。不过,杨家一案,你栽赃诬陷,是主谋,不惩处你也不行,五年前杨氏被下堂,现在要扶为夫人,你就降为继室。”
“啊……这怎么可以?”
“那你就去蹲牢房十年、二十年!”
“姐姐……我不能蹲牢房……那会毁了我的一生!毁了颜儿和雪儿!”
“那你就当继夫人!”
谢氏见姐姐神色严肃冷厉,知道这件事再无转圜的余地,热泪涌出,盈满了眼眶。
谢皇后劝道:“降为继室,总比去蹲牢狱的好,好歹能保住体面。再者,杨家一案翻了案,朝廷会发出告示,但不会公示主谋,无人知晓是你所为。”
她的话,谢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恍惚地出了凤藻殿,犹如行尸走肉。
不!绝不能让杨氏那贱人成为原配!绝不能让元宝和那贱骨头成为嫡出子女!
即使她是继室,仍然是嫡夫人,可是那感觉不一样!她就是不愿那杨氏死了还压着她一头!
自打出世,谢氏就是谢家的掌上明珠,备受宠爱,嫁人之前可谓过得顺风顺水。然而,这一生,她经历了两个奇耻大辱。
其一,是嫁给薄震天为平妻。
其二,她的肚皮不争气,只生了两个女儿,生不出儿子。
而现在,她居然要变成继室!
这是她平生第三个难以承受的奇耻大辱!
她必须想个办法……
恍恍惚惚地回到府里,她根本想不到办法,倒头就睡。
苏醒时,夫君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眼眸幽深,似有怒气浮动。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她心头微骇,他是不是知道了?
“当年之事,已经过去这么久,再者杨氏也走了,我就不追究了。”薄震天好似看穿了一切,沉缓道,“明日起,我会让陈管家对所有下人言明,杨氏是原配,进族谱,元宝和倾儿是嫡出。”
“不!不行!”谢氏的心口好似被刺了一刀,声嘶力竭地怒吼。
第114章伺候我沐浴
“这事由不得你!”薄震天陡然站起,怒气罩面。
“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更不能这么对颜儿、雪儿……”
谢氏伤心欲绝地哭道。
他的浓眉切出一丝冷酷,“你还是嫡夫人,颜儿和雪儿也还是嫡出,有什么变化?我对你已经够宽容!”
她拭去眼泪,忽然狠厉决绝起来,“若你执意如此,我就死给你看!”
薄震天冷笑,“当年若非你栽赃诬陷,你只不过是平妻,颜儿和雪儿也不是嫡出!你做出如此阴毒污秽之事,使得元宝与母亲、与我分离五年,我不与你计较,已经仁至义尽,你还有脸死给我看?你别以为你老母亲是忘川城霓家的女儿,我就怕了你、怕了谢家。我告诉你,这家是我当家做主,你不再兴风作浪,还能当夫人,否则,休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说罢,他恨恨地拂袖离去。
谢氏瘫软地倒在床上,泪水长流。
她绝不会让杨氏的子女好过的!
很快,薄家上下都知道了,已经故去的姨娘杨氏恢复为原配,而原本,她就是原配夫人。如今,夫人谢氏成为继室,仍是嫡夫人。
元宝变成嫡出的大公子,四小姐薄慕倾也是嫡出,那些下人物议如沸,却不敢再欺负四小姐。
而关于五年多前杨氏旧案,朝廷贴出告示,宣明杨家并没有图谋不轨,乃当年错判。
原本,民众对这件旧案已经淡忘,此时翻出来,全城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不少人赞叹,当今陛下有担当,是英明神武的仁君,错判了就翻案,还杨氏一家清白。
这日午后,薄慕倾前往丞相府,向人妖致谢。
“不必致谢,完成那件事便可。”
容成邪慵懒道,沙哑的低音炮魅人筋骨。
此时,他躺在竹榻,侧身看她,三千红发披散开来,宛若海底的水草,妖娆蔓延,缠绕着人的心。又似流丽的火焰,在他周身炽烈地燃烧,衬得他瑰美无暇的俊脸愈发妖冶艳媚。
而他身上穿着纤薄透明的雪白鲛绡,颀长矫健的身躯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极致的红,极致的白,形成鲜明的对照,生出极致的冶艳、性感,妖孽的皮囊令人狂喷鼻血。
哎呦喂,妖气冲天的极品妖孽,勾得人心湖荡漾。
她清冷地问:“丞相大人要我做什么事?”
他站起身,兀自走向对面的房间。
薄慕倾跟过去,这才知道这房间是浴房,宽大的浴桶装了七分满的温水。
容成邪宽衣解带,当着她的面跨进浴桶,紫红薄唇微张,“伺候我沐浴。”
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取了丝巾为他擦身,只当他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人体标本。
唔,身材匀称,肌理分明,肩宽窄腰,肤如白雪,胸肌、腹肌明显,既赏心悦目,又有男子的阳刚力度,怪不得惹得当今陛下捡肥皂。
只是,她对这个人妖实在没好感。即使他帮了她一个天大的忙,她仍然打从心底里鄙视以绝美皮相魅惑君王、得以权势滔天的人妖。
容成邪见她一个闺阁女子伺候男子沐浴,亲眼目睹男子的全相,却毫无娇羞、窘迫之色,而且淡定从容,不禁侧目。
胆色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