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已这般说了,我又能如何。”
“倒也还好,那林员外是个厚道的,亲家在京里开了几间店铺,如今已站稳脚跟,林员外建议叫亲家趁热打铁,去苏杭一带也开几家铺子,苏杭有钱人多,未必就比京里差。”
“那林员外还道,他们在苏杭刚巧有些路子,下面好几个铺面,若亲家去,倒是可以直接转给亲家,也别给银子,就当赔罪,这事接过不提,既是出自同乡,日后两家还得多帮衬。”宋老爹这般帮着林员外说话,未必不是因着对方豪爽的态度。
“苏杭物价贵呢,店铺直接送给亲家,也是手笔大。”宋母咂舌。
苏婉也在对宋子恒道:“看来林员外这回是大出血了。”
宋子恒笑着按住苏婉的肩膀,低声道:“娘子别急着起来,再陪我睡会儿罢。”
说是睡觉,仍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林员外也是有手腕的,他在杭州经营几十年,官员和商户几乎都认得,人脉甚广。”
“瞧着他才回来乡里没几年,便与知县里正他们称兄道弟,县里有名的商户地主,与他更是熟络,便知这人会交际。”
宋子恒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苏婉的发丝,缠在手指上绕呀绕,轻笑道:“为人也知情识趣,拍着胸脯保证岳父过去杭州,他认得的人都会介绍给岳父也认一认。”
“确实知情识趣,比起铺子,倒是给爹打通路子来得实际些,在京里咱们有安远侯府的名头,到了苏杭,恐怕还不如林员外介绍的路子管用。”
宋子恒没吭声,他玩苏婉的头发玩得上瘾,一阵后又觉得不够,长手一伸,便把苏婉捞进自己怀里。
“跟你谈正事呢。”冷不丁转了个身,趴在了宋子恒怀里,苏婉推了推他,“正经点。”
“娘子说自个儿的便是,我哪儿不正经了。”
宋子恒声音懒洋洋的,凑近苏婉,牙齿轻轻磨了磨她的锁骨,恨不得一口吞进嘴里,永远不取出来,又怕真的被自己咬碎,不得不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轻轻磨了磨,又迫不及待的舔了舔。
一根锁骨竟被他找出花式玩法,苏婉也是无语了,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心猿意马,忍不住提醒道:“青天白日的,没栓门,爹娘他们随时能进来……”
重点是最后一句——“良辰怕是快要睡醒了。”
宋子恒渐渐能理解自家娘子当初为何不想生孩子了,他现在确实感受到了各种不便,简直就是个小磨人精,让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只得恋恋不舍的放开了苏婉的锁骨,宋子恒的目光在她耳垂上一闪而过,眼尾挑了挑。
宋子恒默默的在心里算时日——明日午后才上路,入夜前能赶到江州城,再有一日就能出豫章府了,然到琼州仍有超过二十日的路程。
也就是说至少二十日,他无法与娘子亲热,今晚最后一日,定不能错过。宋子恒已经在想这个夜晚如何渡过了。
琢磨了好一会儿,还不见自家娘子说话,宋子恒不由笑道,声线里多了几分男性的魅力——换句话说便是荷尔蒙过度分泌。
“娘子不是有正事?”
苏婉心想这么一副胸膛半露,声线勾人的模样,她哪来的心思说“正经事”!索性该说的也差不多了,苏婉只提醒了一句:“走前记得写封信给我爹。”
“娘子吩咐,为夫定不敢忘。”宋子恒低笑一声,仍有些暧昧,“可还有别的吩咐?”
苏婉便将脸颊亲密的贴在宋子恒胸前,软软的问:“苏记酒铺是我爹名下的生意,外人并不知你家也有红利,想是林员外知晓的也不多,然他赔罪为何是赔给我爹?”苏婉拉长音调,显得又娇又俏,“还望相公解惑。”
只一个声音,便将宋子恒刚压下的念头又勾得蠢蠢欲动,只觉有股热流从尾椎一直传到全身上下,四肢百骸,所到之处无不舒爽畅快。宋子恒忍不住手上用力,将苏婉紧紧压在自己身上。
姿势别扭,苏婉索性调整了一下,整个人都趴到宋子恒身上了,两人之间除了单薄的里衣,身子都紧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更像是连体婴儿。
宋子恒舒服的喟叹一声,片刻后,意味深长中又带了些戏谑的道:“或许他想找我赔罪,知道从娘子或是岳父那头下手较为稳妥?”
苏婉勾着唇笑了,换了个语气,甜的有些腻人:“你会吗?”
宋子恒却心里一紧,想也不想的道:“我承认他成功了,讨好我没用,叫娘子开心了,一切好商量。”
“油嘴滑舌。”苏婉嗔了他一眼,也不再吭声,直接就这个姿势,趴在他身上闭上双眼。
再醒过来,苏婉腰上坐了个小肉墩,她是被压醒的,宋子恒几乎与她同一时间醒来,反应却快她许多,长手一伸,将不老实的小家伙从苏婉身上拎下来。
被爹拎小鸡仔一样的姿势拎下来,宋良辰明显不开心,奈何挣扎不过,被放回到床上时,嘟着嘴控诉道:“爹娘坏,玩游戏都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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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万万没想到,宋子恒精力也有如此旺盛的时候,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是没别却不能好好做,这明显比小别和新婚更磨人,苏婉从未想过宋子恒有这般磨人的时候,昨晚几乎折腾到半夜,今晚直接就是鸡开始打鸣了,宋子恒才将她送回床上。
宋子恒攒了满身的精力,舍不得浪费全灌溉给了苏婉。
苏婉也终于明白为何昨日下午宋子恒要刚睡醒的她,陪他再睡会儿,他当时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养精蓄锐,保存体力,晚上大战三百回合。
过犹不及,一顿吃太多肉委实令人吃不消。
在宋家住了两夜,又得出发了,宋家人恋恋不舍的将他们送走,上车前,苏婉不着痕迹撑着几乎快直不起来的腰,艰难的爬上去。
一进车里,苏婉便跌落在宋子恒怀里,被抱了个满怀。
已坐好的宋良辰没心没肺的拍着掌,嘲笑道:“娘没用,要爹爹抱,我都没有!”
?
☆、第一百二十二章
? 马车上的时间,漫长而又枯燥,便是宋子恒和苏婉感情再好,日日相对也会生出些无聊之感。
再多的话题总有讲完的时候。
苏婉倒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很想下车去走一走,只是宋子恒还带着任命在身,再不能耽误时间。
索性车上还有个小娃娃,宋良辰闲得无事逗一逗儿子,便感觉时间过得快了许多。
马车里时不时有笑声传出来,苏婉问宋良辰,他们坐了多久的车,宋良辰掰着手指开始数:“一日,两日……六日……九日……十三日,十二日……”
数字太大,宋良辰数过十便开始卡壳了,抬起头看着苏婉,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无辜:“十二日……”
苏婉反问:“你确定是十二日?数错了今日的零嘴没有了哟。”
话刚落音,苏婉微微仰头,她本就靠在宋子恒怀里,马车不颠簸时,宋子恒就拿了卷书在手中翻读,并不管车里妻子与儿子的闹腾。
此时走的是官道,正准备进入广州府境内,马车颠簸之感便少了许多。
感受到自家娘子的动作,宋子恒眼皮也没抬,手摸到桌上剥好的橘瓣,拿起一瓣,放下,准确无误的落到苏婉嘴边,苏婉张口便咬住。
默契到不许言语和眼神交流,一个动作便能如此准确无误,可见这一幕出现得有多频繁。
苏婉嘴里嚼着橘肉,半点不含蓄的冲着宋良辰做出人间美味的表情,她虽没说话,宋良辰却懂了,已经有些着急,忙道:“娘,娘亲,给良辰留点儿!”
宋良辰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记得他娘说过他长得漂亮,眨眼睛的时候特无辜、小可怜的模样,此时立马就用上了,一边奶声奶气的说话,一边飞快眨着眼睛。
苏婉还没反应,宋子恒抬头见了宋良辰对着自家娘子一个劲的眨眼睛,眼神闪了闪,忽而笑道:“你眼睛抽筋了?”
努力卖萌的宋良辰没想到他爹没被他的美貌迷住,竟是这般但应,顿时僵住了。
苏婉已经支撑不住,倒在宋子恒怀里笑成一团:“这必须是亲爹啊。”
宋子恒恍若未闻,伸手替苏婉揉着肚子,低声问:“身子可还好?”
苏婉拉着他温热的大手直接隔着衣裳贴在肚皮上,小腹仿佛有道暖流经过,“相公这样放着就好。”
“先前只想着琼州气候温暖,却忘了在路上备一个汤婆子,如若不然,娘子也不用遭这番罪。”
宋子恒声音里含着一丝自责,苏婉拍了拍他的手:“别说你,我自个儿不也没想到?自从生了良辰后,每回小日子都不会难受,哪知这次竟又犯病了。不过还好,终是过去了。”
“许是因着这一个多月都在路上奔波,疲惫,再者条件委实没咱们自家舒适,这才又犯病罢。”宋子恒低声道,“待一到琼州,先给娘子找个大夫好好调养身子。”
苏婉点点头,又道:“今日已好了许多,想是身子也快干净了。”
“明日早些赶路,下午也能早些进广州府,倒不用住驿馆了,住间好些的客栈,叫厨子给娘子炖碗乳鸽汤。”
“相公说了便是。”苏婉懒懒的摊在宋子恒身上,他既已将一切安排好,她更懒得动脑筋思考。
宋良辰早就不甘寂寞了,奈何先前的话题他听不懂,插不进话,就只能在一旁沉默,此时听到他爹说吃的,吃货本性瞬间暴露出来,连忙道:“还有良辰。爹,良辰也要喝乳鸽汤!”
宋子恒微微皱眉,也不知道他儿子从哪学来的坏习惯,说话不喜欢称我,就爱说名字,听得有点儿像姑娘自称“人家”一般,语气委实太过爱娇。
虽年纪是小,男孩子也不该这般娇气。
宋子恒不由沉声问:“良辰是谁?”
宋良辰眨着大眼睛:“就是我啊,爹爹真笨。”
与他娘子如出一辙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控诉,好像在责备他连自己儿子的名字都不记得一般。
宋子恒瞬间觉得无力,跟不满三岁的小屁孩讨论男子气概,委实是他想不开。
若宋子恒会说苏婉那个世界的网络语,此时就应该在心里给自己配上旁白了,一万头草泥马疯狂掠过,感觉智商收到了碾压云云——这满满的都是槽点!
苏婉又想笑了,她笑点不算低,只是每每见到自来淡定强大、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宋子恒,遇上傻白甜的儿子宋良辰,那种被噎着憋着,有劲无处使的憋屈感,偏偏对方还一脸“哎呀爹爹还没我聪明”的表情看着他,画面感满满。
感受到自家娘子的情绪,宋子恒按在她肚子上的手稍稍用了些力,虽是不痛,苏婉却知道憋屈中的男人需要安抚,忙拉了他的手求饶:“妾身错了,相公。”
宋子恒收回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相公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苏婉瞬间呆住,他这是在撒娇吗?
转头看了看同样眨着大眼睛,不卖也萌的小家伙,苏婉艰难的抉择了一下,然后愉快的选择了帮宋子恒。
一来,放着自家相公不帮,去帮别人的相公,委实有些傻,二来宋子恒头一回撒娇,威力之巨大,她根本不想拒绝。
打定主意,苏婉便抬头,颇有些正气凌然的看着宋良辰:“好好说话,一口一个名字,像什么样子?”
宋良辰呆呆的看着苏婉,有点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