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陆军何时变得如此不堪,这还是当初日俄决战时的的帝国陆军了吗?武藤信义无奈的看着阳奉阴违的部下们,守住库伦固然是大功一件,但是按照当初和热南的约定,双方将以肯特山为界限,对外蒙实行东西分治。日军如果在此死守,也未必不能守住这座外蒙第一大城。但是,所付出的的代价和帝国能得到的利益却是不成正比。
武藤信义叹了口气,自己的部下们空有一身匹夫之勇,却不知道牺牲是需要有价值的,他已经准备命令宪兵执行军法,如果再拖延下去,等支那人赶来,以目前二十三旅团的状态,恐怕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了。
就在库伦城内的日军撤军撤换拖延之时,攻克山谷的绥东军陷入了一场争论之,似乎争论永远都是行动之前的一个主题,而在大家不面红耳赤之前,吴孝良也从来都是坐在一旁看热闹,不主动发表意见,这次依然如此。
以各团团长为首的一方希望部队休整后,于第二日清晨再做行军进攻库伦。司令部参谋们则不以为然,他们认为,兵贵神,库伦方面的日军一定想不到绥东军能够轻而易举的拿下山谷,所以此刻乘胜攻击库伦,一定会事半功倍。
在这次问题上,吴孝良是倾向于参谋们一方的,趁其不备,绥东军突然而至给小日本造成的震动和打击绝对是致命的。于是,绥东军连夜整军,连战场都没有打扫,直接以一旅三团的兵力开赴库伦。
这次他之所以能将这身经数战的一旅三团悉数带出,皆赖于后方开来的两团援军,他令这两团援军守住穆克萨这个交通枢纽,补给重镇。
而就在绥东军决定了连夜行军进攻库伦之时,浅田联队的联队长浅田趾高气昂的带着所部一千余人奔袭在夜色笼罩下的茫茫蒙古草原上。旅团长武藤的懦弱让他不屑一顾,原本心对他仅存的一点敬意也荡然无存。他知道武藤信义派遣自己的原因是他因为他的联队是整个旅团唯一的骑兵联队。
浅田在此前与支那军队打过的数次交道,发现支那军队胆小懦弱,对他们这样的外敌连半点脊梁都没有,极尽奴颜婢膝之能事,但对他们的百姓却立刻就换上另一副嘴脸,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所以,浅田压根就没将这个传说的支那将军放在眼里,他计划着在天亮之前消灭支那军,然后凯旋回城,他武藤跑也就跑了,到时候丢进了脸的他没准就会被自己所取代。浅田越想越高兴,不由得双腿夹了夹马腹,催促胯下战马加。
浅田不知道,催动战马的一刹那,他离死亡又近了一秒。
在浅田看来,骑兵冲击步兵,最危险的是临阵前的那五百米,而这五百米不过才一分钟脚程。所以,只要挨过这一分钟,步兵们就是他骑兵到嘴的肉。
不过,上千骑兵奔了许久也不见半个支那人的踪影。
有士兵不耐烦的嘲笑。
“支那猪这么胆小吗?太令人失望了!”
浅田也是微微冷笑,这的确符合支那人的风格,没准是他们的侦察兵发现一整个联队的帝国骑兵,此刻那个支那将军已经被吓得狼狈逃窜了呢!
突然,浅田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惊雷一样炸响,凭直觉他判断这是高爆榴弹爆炸的声音,一瞬间之后,爆炸接二连三在上千人的骑兵队伍炸开,倒霉的骑兵有的连人带马瞬间就被炸的血肉模糊,更多的战马则是由于巨大的爆炸声而受惊,不受控制在草原上,狼奔彘突,横冲直闯。
浅田心一沉,支那人怎么出现的毫无征兆,我这是要败了吗?
向前方看去,似乎有一团乌压压的黑云,在向己方运动,随着黑云的运动是由远而近的马蹄踏地声,似金鼓齐鸣般轰鸣而来。
此时,浅田骑兵联队的行进节奏与攻击阵型早被突然而至的榴弹炮所打乱,很多士兵好不容易稳住了胯下战马,抬头却发现,支那骑兵如旋风般突然而至,就像从天而降一般,紧接着锋利冰凉的马刀,划破了最前方骑兵的布衣和皮肉,鲜。血四溅,死。尸栽倒马下,失去了主人的战马突然得到解放,撒欢的狂突而去。
日军骑兵接二连三在毫无装备的情况下,被马刀切割跌落马下。那个刚刚还嘲笑支那人的士兵,直觉颈侧一凉,仅仅几秒钟时间他的意识就模糊起来,这绝不是他印象的支那士兵,这种凌厉他只在帝国骑兵身上才见过……
被震惊的不只这个士兵,浅田身体木然,眼满是不可置信,他的骑兵联队就这样被突然而至的支那人打败了吗?这不可能,当他脑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平端的马刀让他突的一颤,同样觉脖颈间一凉,然后身体的力量就好像破了个洞的皮球一样,开始快的流失,眼前逐渐模糊一片,他在心里默念着,我这是要死了吗?
然后,浅田觉得自己模糊的视线突然腾空而起,上下翻滚,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直至一片黑暗。他在问自己,我死了吗?最后,浅田觉得脸部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股青草的芬芳,沁入鼻孔,他忽然生出一股留恋……马蹄踏落,随之粉碎,思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
武藤信义直觉的右眼皮没来由的突突直跳,看着眼前仍旧忙乱成一团的士兵们,气的几次想让宪兵执行军法,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知道支那人此刻到了哪里,希望浅田能把他们拖得久一些……良久,武藤看向漆黑一片的东方,希望浅田君能够平安归来吧!天边隐隐爆起阵阵亮光,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突的笼罩上心头。
第322章 占领库伦
草原初冬的朝阳格外冷冽,吴孝良抵达库伦时,城内外仍旧一片混乱,但是先头部队却没有见到半个日军的影子,倒是早就定居在城内的王公们派出了一只欢迎队伍。
代表们堆满笑容的脸比哭还要难看,看着灰色军装的士兵,就双手抱拳作揖,点头。
“欢迎!欢迎远道而来的英雄们,草原上的雄鹰折了双翅,只待王师北上救蒙古人于水火之……”
吴孝良正巧就在先头部队之,看到这些蒙古王公代表们说着奇怪的欢迎词,不禁哭笑不得,想必这库伦城头上大王旗一月三变,他们都将这套说辞倒背如流了吧。
冲他们拱拱手,客气的回道:
“诸位都是草原豪杰,不必拘泥俗礼,外蒙是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我吴孝良率军前来那是作为一个军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代表们俱是一愣,吴孝良这个名字近一月以来如雷贯耳,几乎要听出了茧子,武藤信义那个日本人就是被这位吴将军吓跑的,想必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应该比那个什么徐总长厉害多了。所以神态更是恭谨,丝毫不敢怠慢。又客套了几句,便引着吴孝良以及绥东军先头部队朝城的王宫也就是前联合司令部而去。
日军走的仓促,很多物资来不及带走,扔的到处都是,吴孝良见状不由得惊讶,日军什么时候胆小如斯了?于是问陪同的蒙古王公代表。
“这一月来,占领库伦的军队都是哪些人?”
那代表听到将日本人吓走的吴将军出口相询,立刻毕恭毕敬的回答。
“回吴将军的话,有两股人马,一股是北方的俄国人,还有一股是日本人。”代表说完觉得还漏了点什么,又补充道:“日本人那个旅团长,就是被吴将军您吓走的那个旅团长叫武藤信义,还是个少将哩!”
“武藤信义,武藤……”
吴孝良听着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一下子却没想起在哪里听过,倒是他手下的一个参谋插道:“司令,这个武藤信义应该就是在庙街被打到黑龙江北岸的那个武藤信义!”
难怪!难怪他能闻风即逃,一般的日本人,出于对国人的蔑视,以及盲目的自大,哪里会被一个从未交过手的支那将军吓跑,也只有这个与绥东军交过手,唯一一个保存了本部人马实力的带兵将领,才知道他吴孝良和绥东军的厉害。不困守库伦这座无险可守的孤城,提早转移无疑是最正确的决定。否则,他武藤信义没准也与三宅光治一样成了绥东军的阶下囚。
吴孝良在前联合司令部接连下了几道命令,让先头部队接收城要害部门,第一要点是控制电台,日本人走的的确太过匆忙,连电台这么要害的部门都没破坏掉,而是完整的留给了绥东军。有了电台,吴孝良就可以直接给国内发电,不必再派人以汽车、马力传递消息。外蒙的现代化水平的确太过落后,整个草原上仅仅库伦一地才有可以和外界联系的电台足以证明此点。
午过后,后续部队陆续赶到,都被安排在城外的原联军军营。
最后赶来的是李振清,他带着俘虏在草原上转了一夜,直到天亮从抓到的一小撮溃兵口得知,绥东军全歼了浅田联队,便立刻带着人向库伦运动。因为李振清得到浅田联队覆没消息之时,立刻就判断出,吴孝良在深夜歼灭浅田联队,一定是准备趁夜突袭库伦。
李振清没想到库伦是兵不血刃拿下的,他担心绥东军又将面临一场苦战,所以急急带着部下赶来支援,谁知却扑了个空,想象的战斗根本就没有发生,库伦已经在绥东军的控制之下,而这次出兵外蒙的任务似乎也将圆满的落下帷幕。
吴孝良却不像他的部下那样乐观,这次能拿下外蒙的宗教政治心库伦,并不是进过苦战后而得来的胜利果实。原本战力此地的日军在武藤信义这个老狐狸的带领下撤了出去,无形竟然暗合了太祖的的战略理论,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则人地两存。只要他纠合了足够的实力一定会卷土重来。在某种意义上说,绥东军为自己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从而成为北方敌对者的固定靶子,如何才能解决这个头疼的问题呢?
就在吴孝良冥思苦想解决之策的时候,副官带来了一个让他极为失态的消息。
“司令,司令,西面来人了,徐总长还活着,他被哥萨克困在唐努乌梁海了……”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吴孝良手的啪嗒掉在桌面上,面对这个突然而至的消息,他竟不敢立时相信。
“徐总长找到了,他在唐努乌梁海!”
副官笑道,徐树铮对他不过是个符号,北洋政府的陆军总长而已。但对吴孝良却不同,他是吴孝良进入军界的领路人,有知遇之恩,虽然世人以及后人都风传其心胸狭隘,恃才傲物,但是他对吴孝良却是无条件的提携与照顾。并且,他也的的确确是真心想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做些事情。
所以,吴孝良在乍一听说有了徐树铮的消息之后,激动的竟然激动的有些失态。他立刻接见了这位从西方赶回来求援的北洋士兵。一见之下,居然还是位少校军官。
“吴将军,快带人去救徐总长吧,就快弹尽粮绝了……”
吴孝良点头,随即让人为其端来热水,问道:
“徐总长如何到了唐努乌梁海?”
那士兵神不守舍的喝了一口热水,被烫了舌头,疼的直吸冷气。
“唉,一言难尽,徐总长被困在唐努乌梁海,全拜高在田那狗贼所赐……”
当天,吴孝良就派了整整一个骑兵团的兵力,跟随那少校直奔唐努乌梁海。送走少校后,他的心思又回到如何解决北方威胁的问题上。
经过整整一个下午的思考,吴孝良终于决定主动出击,与其坐等别人来打,不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