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巡洋舰上的火光一下爆起了几十米高,后主炮塔直接被炸飞到天上,舰体上的火光接二连三爆闪,很明显,这一炮击了甲板下的弹药库,从而引发殉爆。
吴孝良知道,这艘日军巡洋舰完了。胜利来的如此突然,他反倒不如之前期盼时那样的激动。一旁的何应钦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形势在骤然间竟逆转的让人无法接受,他内心除了胜利的喜悦与兴奋外,竟还夹杂着隐隐的小失望,他在失望什么,他在内心努力的回避着这个问题。
不过,何应钦更加忧心忡忡,一艘重型巡洋舰子啊扬子江被**队击沉,无比要面子的日本海军如何能放弃复仇的机会,必然会大举派遣军舰,对国和这座古老的六朝古都进行毁灭性的的报复。
撇开何应钦不谈,城上的所有人,包括吴孝良都兴奋之极,这是一次意外的胜利,也是一次难得的胜利。吴孝良在与五十七师士兵欢呼的同时,也如何应钦一般意识到这次胜利背后可能带来的危机。
日本人几乎板上钉钉会来报复,所以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以将损失减到最低。好在扬子江并不适合数万吨的战列舰驶入,日军可能派来的出了重巡洋舰,便是轻巡洋舰,这两种军舰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装甲薄,火炮口径小,要塞炮面对这样的军舰还有一战之力。
有眼尖的士兵再次指着江面嚷嚷道:“快看,小鬼子水兵都跳海了,赶紧架重机枪,都突突死他们。”
吴孝良赶忙拦住:“不可,要留活口,马上派出小舟,上去救人。”
传令兵允诺,一溜小跑下城去传达命令。
何应钦干咳一声,原本准备好的腹稿全部作废,追究吴孝良的政治责任已经不可能,不但不可能,恐怕蒋委员长知道后还要重重赏他。
“维真乃国之栋梁也!”
一句话敷衍过后,他实在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告辞下城,回去准备往拍电报,向蒋正汇报这突然发生的南京炮战。
等何应钦离去之后,吴孝良再看扬子江,整艘巡洋舰已经沉下去大半,只有舰桥和桅杆还露在水面之上,并且正在以人眼能看得见的度在往下沉。片刻功夫,他看到五十七师的士兵们驾着小舟,驶到巡洋舰外围,开始打捞落水的日本海军水兵。很多人不愿上国人的船,也不再挣扎。掏出手枪饮弹自尽。当然,也有人心有余悸的登上小船,保得一条小命。
吴孝良看到此处,知道今日战事已经彻底结束,不过他的心早就飞到淞沪战场上去了,也不知道张治的第五军打的如何,按照此前形势,此时如若日本援军未到,淞沪日军司令部应该已经近在其眼前了吧!
第433章 一波又起
何应钦回到参谋部仍旧心有余悸,如果日本全面开战,党国将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因为党国目前还不具备承受这种战争的实力。该怎么办?他突然心一动,自己手也不是一张牌都没有,那被俘虏的日军将就是个很好的契机嘛。主意打定,于是立即向洛阳发电。
**队一战击沉敢于到南京城下挑衅的日军巡洋舰,整个南京城都沸腾了,不论士兵还是平民都自发的涌到街上庆祝、欢呼。这才是堂堂华之师,一切敢于犯天威者都势将被碾成齑粉。吴孝良站在北城门上,眉头紧锁,看着城欢呼雀跃的人们,心仍旧沉甸甸的,他心底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日本海军是敢于和美国海军叫板的,前世二战时世界吨位最大,火力最猛的战列舰便出自日本海军。国以要塞炮击沉日军巡洋舰不过是印证了军舰永远不要和要塞叫板这个颠扑不破的定律,只要守军不是低能,不是如清军那样**无能将必然对来犯之军舰留下难以磨灭的教训。
突然,副官神色慌张,急匆匆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日,日军到城下了……”
“什么?”
李泽军脸色骤然聚变,吴孝良的心里亦是咯噔一下子,最坏的预感还是成为了现实。可张治并不是无能之辈,他的第五军亦是央军王牌的王牌。怎么可能一点先兆都没有便让日军溜到了南京城下?
纵是吴孝良见惯风浪亦是勃然色变,这绝对超出了事前的预计,而超出预计就意味着战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所以使吴孝良勃然变色的是战事极有可能已经失控,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对南京城以及满城百姓官兵的未来感到极度的忧心。
刹那间的愣怔后,吴孝良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第一,拉响城警报,关闭所有城门禁止所有人进出。第二,五十七师以及第二军所有战斗人员全部进入战备状态。第三,立即报告日军具体位置,以及日军规模,番号。第四,马上联系第五军张治军长,了解淞沪战场情形。”
副官查了电话日志立刻报告。
“日军已经过了燕子矶,距离南京城大约只有一个小时路程,规模不明,番号不明,兵力大约一旅团,或一师团。具体情形等待后续侦查报告。”
吴孝良经过初时的震惊,已经逐渐恢复了平静,他清楚一军之主绝不可以将心的恐惧与忐忑表露出来,而守卫南京的重担更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肩上,来不得半点马虎。
日军兵力虽然不明,但依旧可以判断出对方的大致情形。张治方面并没有溃败的消息传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股日军并不是来自淞沪战场,由此他展开了一个疑问,如果从战术角度看,这股日军去捅张治的屁股,前后夹击,第五军一定难以应付,必然溃败。
但是,就目前情形来看,日军恰恰相反,并没有制定全歼淞沪战场上全歼第五军的作战计划,而是攻敌之必救,直接攻击华民国的首都南京。当然,从战略上看围困一国首都,给对方造成的震撼绝对远远高于歼灭一个军。
基于这一点判断,吴孝良决定不能困守南京,必须主动出击,配合南京守军打一个防守反击。
“五十七师第三旅出城向尧化方向运动,伺机狙击日军。”
说罢,吴孝良转过头来看向李泽军。
“谦亭,这次行动还要你亲自指挥,别人我不放心。”
李泽军肃容点头。吴孝良又道:
“不要与日军正面对抗,从敌军侧翼或者后方发起攻击,我会配合你派出骚扰部队,总之,这次你的任务只是骚扰,不是歼敌,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可以寻机扩大战果,如果日军饭铺猛烈,那么绝对不要恋战,有多远跑多远。五十七师是国民革命军的种子,不能做无谓的牺牲,正面对抗就交给南京厚厚的城墙,还有后方的大炮。”
李泽军带着人下了城墙立刻去着手准备出城,吴孝良则回到了暂时设在城门楼子里的临时司令部,副官们一派忙碌紧张,打电话,发电报,起草电,一个个忙的竟没人主意吴孝良这个堂堂军事委员会委员已经进了屋。
吴孝良拉过一个打电话的副官问道:“可联系上了张治军长?”
副官一惊,待发现是吴孝良后,一脸无奈的道:“电话始终接不通,怀疑是日军掐断了上海与南京的电话线。”
吴孝良生气了,明知道电话线有可能出现问题,不立即打报告派人去修理,却非要等自己过问才有所动做,这种工作效率由不得他不动怒。
“立刻派人去抢修,就是查到上海也要将短路给我重新接上。”
副官被一向和颜悦色的吴孝良吓的一哆嗦,连不迭的应道:“是,是,这就派人去。”
这个临时指挥部是警备司令部的编制,所以人员也都是原警备司令部的人员,习惯了遇事推诿多看少做的工作作风,用起来自然不顺手,但吴孝良只是军事委员会的委员,虽然权力极大,却不能越俎代庖,改组司令部的参谋部和副官处。
正犹疑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吴孝良的思路,他抬头看去,来人正是何应钦的贴身副官,只见那副官一溜小跑来到近前,一个立正,然后抬手敬了个极为标准的军礼。又打开左臂夹着的公,朗声念道:
“日军寇城,形势危急,兹委任吴孝良暂代南京警备司令一职。”
念毕,何应钦的副官合上公,面无表情的说道:“诸事皆拜托吴司令了。”然后扬长而去。
吴孝良再一次惊呆了,何应钦这是唱的哪一出,但凡首都警备司令都是嫡系的嫡系,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与央军关系比较好的旁系,他京南摒弃门户之见,在这看似紧急的情况下,让自己执掌南京安危,到也真放得下心。
第434章 第十一师团
吴孝良既然大权在握,自然就不再客气,将警备司令部挪到自己的班底里去,这些人浮于事的副官参谋们,他一个落的全部撵了出去,因为在瞬息万变的战场,只要一个不慎便可能影响到全局的胜败,如此不负责任的团队他是万万不会交付与重任的。
新的警备司令部被设在金川门里,李泽军很快发回电报,据他侦查已经突进到燕子矶的那股日军已经确定具体番号,乃是由日本本土而来的第十一师团,是日本陆军精锐师团之一,看来日本这回是下了重注。
吴孝良不由得心一紧,日本出动了这么多精锐师团,如果只把战争的范围限定在上海,到也说的过去,可现在是直捣国首都,难道真的想不死不休吗?
现在的形势与他前世相比已经全乱套了,原本的淞沪一二八抗战是在九一八事变东北三省尽归日本两年后才爆发的,并且淞沪抗战也没听说日军派陆军进攻南京城,一国首都毕竟是敏感的政治地带,如此轻易触碰就意味着对方有更高的需求。
看来是该出动装甲旅的时候了,装甲旅自淞沪抗战以来便一直没有投入战场,全旅上下都被憋的嗷嗷叫,这回就先用这群钢铁虎狼搓一搓日军的锐气。
刚要下达命令,何应钦的贴身副官再一次现身,又是一个立正,举手敬礼,姿势标准,仍旧是打开件夹念着何应钦亲自签署的命令。
“令吴孝良部,非得总参谋部命令不得擅自出城迎敌,此前派出的五十七师第三旅必须立即召回,全军上下不得先于日军开火,避免彻底激怒日军,以防日本狗急跳墙发动全面战争。”
命令还没念完,指挥部内就已经有人低声骂道:“什么狗屁参谋长,狗屁命令,姓何的就是大汉奸!头号大汉奸!”
副官念毕再次合上件,还是面无表情的道:“吴司令可都听清楚了?赶紧照办吧!”那副官听到有人低声骂何应钦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又见吴孝良没有半点动静,厉声道:
“都聋了吗?惹恼了日军大家都得去见阎王……”话到一半,副官却在也说不下去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了,吴孝良像只发怒的野兽,一把抢过他手件,撕了个粉碎,随即又是大力一脚将那副官直挺挺的踹飞,直到门口才重重的跌落在地,疼的半天起不来身。
副官又惊又怒,指着吴孝良道:“你……你……”
“此人是日寇奸细,何总参谋长断不会下此等糊涂命令,来人,将这狗贼拖出去就地枪毙,以后再有敢言避战者与此贼等同。”
早有卫兵跃跃欲试,听了吴孝良的命令后,赶上前左右拖了便向外走。那副官见吴孝良来真格的,这才慌了神,却还兀自嘴硬“我乃何总参谋长贴身副官,贼子敢杀我?”
卫兵抡开手臂左右开工扇了他两个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