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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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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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人,这千里沃野,一派金黄收获之色,你这大才子就不想赋诗一首么?”坐在马上的何绍明,指着周遭的景色,对文廷式戏谑道。

文廷式苦笑一声,拱手道:“大帅就莫要难为下官了。一连是来日,奔波劳累,下官早就颠簸得骨头架子都散了,哪儿还有心思作诗啊?”

何绍明哈哈一笑道:“古有北朝乐府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我看不用到那阴山,这科尔沁草原也是一般的天苍苍、野茫茫啊。”

文廷式赔笑道:“大帅所说甚是。这北地草原,莽莽无边,春夏风轻云淡,草木繁盛;秋冬恶风凛冽,白雪皑皑。自有一股豪迈之气,正如北地蒙民一般,生性爽朗,或是如春风拂面,或是如冬日冷酷严寒。”

何绍明呵呵笑着,叹道:“若是有朝一日,本帅卸了差事,带着娇妻美眷,将这大好的河山走上一遭,也是一件美事啊。”

“大帅说得可是啊。”文廷式也捻须赞同。

正当此时,一骑快马飞奔而至,停在左侧,骑士举手敬礼,道:“报告!大帅,前方侦骑发现一伙流民,仔细询问之后得知,乱匪如今正在进攻东土默特(今阜新)。”

“哦?距离东土默特还有多远?”

“回大帅,不过十五公里的距离。”

“十五公里?”何绍明念叨一声,随即伸出手,凯泰会意的递上望远镜。拿起望远镜,何绍明望向远方,四下观察,却发现一处小土坡挡住了视线。

放下望远镜,何绍明问道:“可知有多少乱匪参与攻击?”

“回大帅,据流民所说,怕是有几万人。”

“几……几万人?”旁边儿的文廷式似乎被吓道了,声线有些走调。

何绍明一皱眉头,摆了摆手道:“流民所说信不得,叫前面的侦骑加紧前去探查,速速回报。”

“是!”那骑士应了声,拨马转身而去。

半个时辰的功夫,又有侦骑来报,前方十公里,发现五千余乱匪正在围攻东土默特。

闻言,何绍明也不迟疑,当下下令,全军急速行军,驰援东土默特。

东土默特。

矮小的城墙下,横七竖八叠放着惨死的尸体。有包着红色头巾的金丹道教徒,也有一身蓝袍子的蒙军士兵。尸体上或是被长刃开了口子,或是被矛尖扎了个血窟窿,也有被抬枪、土炮轰得浑身是眼儿的,更有些身首异处的,不一而足。浓浓的硝烟味,伴着刺鼻的血腥,刺激着人的感官。

城墙几百米开外,金丹道教徒聚拢在一起,在头目的指挥下排列着散乱的队伍。几名道士打扮的人,骑着驴子来回地走动着,一手持着宝剑,一手拿着鬼画符,口中念念有声。

城墙上,守卫的蒙军士兵,喘着粗气,软倒在城墙上。今日天色一明,昨夜将东土默特围起来的匪徒,便连续展开了三次攻势。借助着不太高的城墙,几百名蒙军总算暂时打退了。

一名小校模样的蒙军擦拭完手中的弯刀,快步走下城墙,奔向城中的一处蒙古包。进得蒙古包,也不见礼,急吼吼地道:“王爷,敌人暂时退了,有我察克度扎木在,必保护王爷周全。”

蒙古包内,一身宽体胖,满脸惶恐,全身哆嗦的中年人,懦懦道:“退……退了?是彻底走了么?”

“王爷,只是暂时退了。看乱匪的意思,怕是一会儿还要进攻。”

“啊?察克度扎木,我看这儿是守不住了。不如你护着本王速速离去吧。”

察克度扎木一皱眉,道:“王爷,如今匪徒四面围成,如何能走?”

中年人闻言,眼泪差点儿掉下来,捶胸顿足道:“诶,早知如此,本王前几日便走了。都怪你,察克度扎木!要不是你拦着本王,何至于如此啊?不若你去跟那些匪徒商量商量,本王愿意出些金银牛羊,让他们放本王一条生路吧。”

正当此时,外头又传来了喊杀声。察克度扎木顾不得宽慰那位吓破胆的王爷,急忙又返回城墙上与匪徒厮杀。

这些年来,一方面是清廷控制蒙古各部,不得私藏武器,男丁超过一定数量就成批地斩杀;另一方面,蒙古各部承平日久,疏于武备。如今能拉得动强弓的军士,实在是少的又少。而火器,除了王府侍卫高价从洋人那儿买的快抢,其余还用着几百年前的抬枪、土炮之类的,而且弹药还极其稀少。

一番厮杀下来,远程武器不过用了两轮,复又开始肉搏战。一方是承平日久的蒙军,一边是刚刚拿起武器,昨日还是农民的金丹道教徒,双方全凭着血勇之气,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到底是金丹道教徒这边人数多,轮番攻击之下,眼看着城墙上匪徒的人数越来越多,城门更是被巨木撞得摇摇欲坠。眼见如此,察克度扎木嘶吼一声,暗道与其落入群匪手中受尽折磨而死,倒不如自己来个痛快的,便要抹脖子自尽。

“先王,察克度扎木对不起您,只有自裁以谢罪!”说罢,反握刀柄,对着脖子,就要抹下去。

“援兵,援兵来了!”正当此时,猛然间听得东面的蒙军连连欢呼起来。察克度扎木惊疑下,停了刀,向东望去。

只见莽莽草原上,一片墨绿色的洪流,伴着朝阳,正缓缓地向东土默特城移动着。洪流前方,一队五百余人的骑兵,组成几排的长条阵,高速地奔驰而来。

察克度扎木揉了揉眼睛,见没看错,此时从东而来的人马,定然是盛京派出的援军。当下涨红着脸,胸腔内热血激荡,只觉得浑身上下四肢百泰,又有了战力。举着弯刀高声呼喝着:“土默特的勇士们!咱们的援军来了,将匪徒赶下城去就能活命啊!”说罢,举着弯刀,又加入了战团。

这一声呼喝,传遍战场,所有的蒙古士卒无不轰然应诺,奋起武勇,厮杀起来。而那边的金丹道教徒,反倒是士气低落,转瞬间便放弃了大好的形式,缓缓退下城墙。

且说这边。

过了土丘,何绍明也用不着望远镜了,一片旷野间,但见一群衣着杂乱,头裹着红色头巾的匪徒,正在围攻着一座小城。略微一观察,那些匪徒不过有一些大刀长矛,连杆土枪都少的可怜。当下嗤笑一声,下令道:“用不着等炮火准备了,告诉秦俊生,全军推进!”

“是!”凯泰领命,策马向前传令去了。

少顷,前锋一营骑兵,仗着马速开始脱离队伍,开始围着匪徒转圈,渐渐挡住了匪徒的后路。中军与左右两翼,在秦俊生的命令下,缓缓推进,立定在匪徒五百米开外。

士兵们在步兵操典的作用下,开始取出随身的工兵铲,正打算掘开战壕。却被何绍明制止了:“挖什么战壕?别学得跟德国佬一样那么刻板。对面儿的大都是拿着大刀长矛的农民,几阵排枪过去,一准儿就散了。”

关东军站定在五百米开外,一时间也不进也不退,就这么生生地定在那里,倒叫一众匪徒摸不着头脑。

领头的新任‘平北王’王增与巡山侯爷王福,兄弟俩一商量,也没拿定主意,便转头询问其随行的道士来。道士掐算一番,道:“此番敌援军远来,必旅途劳顿,看似人多势众,不过是虚张声势,我等已请的诸神庇佑,教众刀枪不入,只需一番冲击,必可大获全胜。”

王增王福二人嘴上虽然恭敬着应了,心下却腹诽不已。什么刀枪不入,早就被人戳破了。哦,你说横死的教徒是心不诚?那方才死在炮弹下的道士是怎么回事儿?

二人转头一商量,如今这东土默特就近在眼前,须臾可下。若是怕了新来的援军而远走,放弃那城里白花花的银子与女子,怎也不叫人甘心。便决定,还是打上已打再说,打不过可以跑嘛。

随即,二人整队,弟弟王福率着三千余教徒,排着散乱的阵势,举着杂乱的武器,口中呼喝着,奔向关东军。

五百米,匪徒移动着,关东军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在队列前架起了马克沁机枪。

四百米,匪徒开始奔跑了,关东军前排的士兵,子弹上膛,平端着步枪,瞄准前方。

三百米,在军官的口令下,马克沁开始‘塔塔塔’地响了起来……

只是,所有的子弹都打向了天空。匪徒的队伍顿了顿,相互张望了下,见无人倒下,以为真是法术起了作用,遂又高叫着,冲杀过来。

“秦俊生你混蛋!”何绍明一甩手,狠狠地将马鞭抽在马股上。战马嘶鸣一声,随即向前冲了出去。片刻间,何绍明便到了队列前。

“秦俊生!为什么往天上开枪?”何绍明手持马鞭指着秦俊生,气急败坏地问道。

秦俊生没敢瞧何绍明的眼睛,低声道:“大帅,那些不过是一群无辜……”

“放屁!敢拿起大刀长矛杀人的,也叫无辜?就是现在,随便挑个关东军的士兵,让他去跟人拼刺刀,你问问谁敢?”

“大帅,要不放上几炮吓唬吓唬……”

“秦俊生!我再说一遍,战场上没有谁是无辜的!你小子要是再不服从命令,就给老子滚回美国去!”何绍明望着越来越近的匪徒,厉声道。

匪徒越来越近,说话间已经到了二百米左右的距离。

“是!”秦俊生恭声应是。随即下令:“一旅一团,所有人……开火。”最后的开火二字,虽然声音很低,却被忠实地执行了。

队列前的马克沁立刻压低了枪身,对着百米开外的匪徒疯狂倾泻着火力。后面,在军官的指挥下,士兵们拉开枪栓,略微瞄准,便扣动扳机。

顷刻间,战场上枪声大作,连绵的马克沁,一阵阵的步枪排枪,盖过了天地间所有的声响。

匪徒们惊愕了。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前三排的教徒便如飓风扫过庄稼地一般,纷纷倒伏。密集的子弹,往往打在人身上,随即穿透,直到停在后面人的身体里。运气不好的,不是被马克沁打成了筛子,便是被步枪子弹打中了骨头,子弹反弹之后,在身体周遭一转,说不准从哪儿出去。若是打中了脑袋,子弹这么一转,瞬间,那人的身体还没倒下,白色的脑浆便顺着伤口、口鼻流淌了出来。

到处都是死不瞑目的尸体,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大地。惊愕了几十秒后,匪徒立刻慌乱了,有的哭喊着抛下武器,扭头往回跑,更多的则是吓得屎尿直流,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停止射击,全军上刺刀,前进!”几分钟后,秦俊生看不下去了。年轻的参谋长宁愿亲自与入侵的敌寇拼刺刀,也不远对自己国家的民众进行一场屠杀,哪怕,对方是一群被蒙蔽了的手上沾满鲜血的邪教教徒。

何绍明瞪了秦俊生一眼,复又看了看战场,见敌人已经溃不成军,便没有出言。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军官们的声音吵吵了一分多种,初上战场的士兵们这才惊魂未定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随即,上了刺刀,在军官的指挥下,迈着整齐的步子,向战场扫荡而去。

那边儿,见势不对的王增顾不得弟弟的生死,企图带着千多人先行逃走。却被一营的骑兵围绕起来,又是马枪射击,又是投掷手雷的,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片刻,大部队整体压上,残余的三千多教徒,纷纷跪地投降。

城头上,惊愕了半晌后,所有的蒙军抛掷着手中的武器,高声地欢呼着。不少人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得救了。

而身为东土默特管带的察克度扎木,要理智的多。惊喜之余,便又琢磨起来,不知这只穿着奇怪,却火力强劲的军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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