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斯内普的袍子!”利塞尔突然发现在矮灌木丛中有一块碎裂的黑布条,她激动起来,她挣脱父亲温热的臂弯,冲向那零星的希望。
那布条是有人特意绑在那里的,由于天黑和周围的阴影几乎要融在一起了。可利塞尔四下又没有发现斯内普本人。他的父亲这时也走了过来,用魔杖探测起来。果然在不远处斯内普的魔杖用微弱的光线响应了探测咒的呼唤。而厚厚的雪已经把斯内普彻底掩埋在了下面。
利塞尔用冻僵的手不顾冰凉将雪堆全部扫开,斯内普冻得发青的脸终于露了出来,她滚烫的眼泪也滴在了斯内普那已经发紫的嘴唇上。利塞尔的父亲立刻检查了斯内普,他已经四肢僵硬,但幸好仍有些微弱的呼吸,二话不说直接扛起斯内普迅速往回走。
但显然由于之前并未完全恢复,再加上经过了打斗,斯内普的情况甚至比刚来时候更加严峻,特别是已经在林子里被冻了好几个小时。而比身体冻伤更可怕的是斯内普的心脏也被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人们总有办法进入别人的生活。
——《我的旅途和回忆录》
“我看着斯内普被灌下好多瓶颜色奇怪的药水,父亲能用的治疗咒也已穷尽,但斯内普依旧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额头温度滚烫,胸膛却依旧冰冷,他的心脏出了问题。我们不能贸然联系任何人,因为他左臂上那虽然已经暗淡却依旧刺眼的黑魔标记。父亲最终决定去一趟普林斯庄园,他说那个家族十分擅长魔药也许还能找一些典籍,至少要再弄些魔药。
我尽量把房间弄的暖和些,握着他冰凉的手指,看着他颤抖的嘴唇,那紧皱着眉头诉说着他在经历着忽冷忽热的折磨。我知道父亲对杀害他导师食死徒的态度,可不理解他明明知道斯内普也是他们的一员却答应隐藏他,更不明白这几天相处下那个虽然吹毛求疵还小心眼却很有才华的斯内普竟然是个食死徒,如果我不去故意惹他,他大部分都是温文尔雅的,也许之前还受了伤害,蜷缩在我家小床上的样子特别的弱不经风,根本不像坏到骨子里的杀人犯。即使人们常常被告诫坏人是不会写在脸上的,但来自父亲的态度和近日的相处,让我仍然选择去相信斯内普一定与那些以杀人为娱乐的食死徒不同。既然要在残暴中存活那么除了与之为伍和敌对的死亡,那么就是伪装成同类,显然父亲的行为也认同了这点但他却还未告诉我更多。”
哈利深呼了一口气,听到有顾客在要求饮品,只好放下手中的本子。眼前灯火阑珊的热闹却未能驱散他刚刚所看的文字带来的寒气。他一边为客人们调制饮料,一边暗暗回想他看过的斯内普死前给他的记忆。那零碎的记忆主要为了告诉他去赴死,还有斯内普与他母亲童年的事,现在想想或许是当时冲击太大以至于让他完全忽略了斯内普被邓布利多告知他母亲死后对话中有一段记忆的空白时段,因为片段太多他主要被自己也是魂器的事情所震惊,现在想来前后的斯内普在情绪表现上变化十分明显。如果说前半部分记忆中斯内普还是有情感的人,会表现出喜怒哀乐,那么后半部的斯内普才是他熟知的那个只剩下憎恨与愤怒,冰冷刻薄而让人厌恶的老蝙蝠。所以哈利以最快的速度搞定点单回到他的吧台后面继续阅读。
“就在我以为温度要永远的离开斯内普的身体时,父亲终于回来了,他不仅仅带着魔药、书籍还有一位随行的老巫师。我虽然一开始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但他那有点刺眼的打扮不得不说太引人侧目了,蓝色星星袍子和扎着绿色蝴蝶结的长胡子,原来在巫师界声望极高的威森加摩大法师品位也真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的,我现在知道了其实巧克力蛙上的画像不是为了讨好儿童而是在写实。”
哈利也为此描述笑了起来,即使还没看到名字他就已经了然这里来的一定是邓布利多了,再也没有人比的上这种着装了,因此“疯子”的称号还被老巫师本人认为是种夸赞。直到现在他都能清楚的在眼前展现这位伟大导师的一颦一笑和他那对甜点的热爱及热情的推销。
“利塞尔剩下的就交给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吧。”利塞尔的父亲把书籍和魔药交给利塞尔并示意她退后。于是在利塞尔紧张的关注中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有条不紊的展示出了他在魔法咒语上一般人所达不到的修为。即使他们认为接下来的场面不适合利塞尔在场可她倔强的要求守候朋友,毕竟如果不是她告诉斯内普可以去猎人小屋却忽略那里在山谷深处而现在大雪封山,或者她应该再早些找到斯内普就不至于让斯内普现在受这份苦。当邓布利多在利塞尔父亲的协助下用一种古老而具有争议的魔咒剖开斯内普的胸膛展示出斯内普的心脏时,利塞尔只能靠后背坚硬的墙壁作为支撑,双手仅仅的捂住嘴巴才不至于发出声音干扰男巫们,她虽然有些后悔刚刚留下的倔强但仍对自己留在这里感到义不容辞,“我们是朋友不管他曾经怎样我们现在是朋友”,这就是她为朋友能够做到的。
“当邓布利多教授用魔法将斯内普的心脏剥离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也浑身恐惧而冰冷,我咬着牙,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甚至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生怕任何响动都能摧毁那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跳。可令我自己都感到震惊的是我居然非常的镇定的聚焦在那魔杖尖端下微弱震动的心脏,一刻都没有错过它的变化。它此刻绝不是正常鲜红色而像是被一层薄薄的冰晶包裹着,虚弱的一颤一颤散发着寒冷的蓝光。接着邓布利多教授迅速的施加更多的魔咒在上面,即使冰晶出现了消退的趋势,可各色咒语的光线却怎么都没能掩盖冷蓝色所带来的寒气。直到我以为过了很久其实不过十几分钟以后魔法暂时还原了斯内普的胸膛,可那冰冷的蓝光却像鬼火一样还留在我的眼前久久挥之不去,也正如我所料刚刚治疗效果不太好。”
故事即将翻页的时候,哈利注意到在这页空白的地方还写着一个名字:阿德贝·沃夫林并重重的加了下划线,他怎么都觉得眼熟却一时还是没想起来,但直觉认为这名字他肯定见过。很快哈利就得到了答案,因为下面几页并不是继续故事的叙述而是一连串的书名还有关于心脏受伤的治疗摘要。其中阿德贝·沃夫林的著作包括《魔法理论》和《魔法基本规则》并且邓布利多在《男巫毛心脏》故事后面的评述里还摘要过他的论述:关于生命秘密的不可改变性。哈利大略的扫视了一遍那些内容甚至发现了基本涉及黑魔法的禁忌内容,哈利有点心虚的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顾客们自顾自的在聊天也没有人对他这个招待有新的要求,然后他在桌子下面用魔杖给本子加固了一下忽略咒,做完又觉得自己真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与此同时斯内普看着利塞尔已经开始整理画作收拾行李并清点展会要用到的东西,他默默的帮她把画板折叠打包,他俩谁都没有再谈起昨天晚上的话题,斯内普也硬生生的把关于结婚的想法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利塞尔怎么想的,又鉴于最近总是不太平稳的气氛,也许还是安于当下不要发生什么或试图转变状况才是目前的选择。
“你这次的核心展品是哪一幅画?”斯内普像以前一样作为关心诚恳的问,并且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没什么特别的,还是现代主义下的后印象派,艾斯维尔认为我的风格已经得到了一定范围的认可所以现阶段不要做太大的变动为好。大概邮差应该到了,这几幅需要先邮寄过去。”利塞尔轻飘飘的说完全不在意斯内普的表情,她指挥着斯内普帮忙把刚包好的画拿到门廊上和其他几幅放在一起,尽量缩短斯内普在她新画上目光停留的时间。因为它们都已经不再附有魔力波动而是极为普通的油画仅此而已。“哦对了,亲爱的帮我顺便问问有没有信件,我有拜托艾斯维尔帮我联系一些出版商,而他也非常热心又有些人脉,哈利的手稿我提前给他透露了一部分,他说有消息这几天要到。”
斯内普脚步丝毫没有停顿的搬着东西,但他却紧紧抿起了嘴唇,有个名字出现在他耳边频繁的不太正常。无论从间谍对信息的抓捕能力还是从蛇王对猎物占有的程度来看,斯内普又一次在第一时间“截获”了他计划展开行动的关键信件:艾斯维尔勤快的联系了几个愿意见一见哈利的出版商,并自谦认为因为是利塞尔名声在外所以推销哈利这个新人时有人表现出了几分兴趣,所以利塞尔既然单身赴宴,不如在展览举办的时候邀请哈利一同前来,这样他们也可做了顺水人情。但这在斯内普眼里就可分析出句句暗藏“心机”了,那勤快和自谦令斯内普讽刺至极,那种对利塞尔提及旧情又单身的暗示更看的斯内普恨不得撕碎了他去。但斯内普不是冲动的莽夫,他倾向谋而后动,综合前几件事他目前敏感自知处于低风趋势,所以他也要以哈利为入手,至少这个呆瓜少年不敢忤逆他,再说他不过要去先弄他几根头上的鸟毛。
上一秒哈利还处在斯内普生死未卜、心脏被冰封了,躺在床上等人救助的脑补画面时,下一秒就被斯内普冷峻犀利的脸占据了全部视线,幸好哈利经历战争心理素质已经超然。
“先生?您,您,好吗?”这样的问候其实应该还算合适着吧,嗯他应该没有双关语。
“嗯。咖啡带走。”斯内普抽出英镑递给哈利,瞥了一眼他用过忽略咒的本子,然后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就利用身高胳膊长,趁着哈利低头弄咖啡豆的时候一把揪住了几根头发,迅速的拔走装进了随身的瓶子里。哈利一个吃痛刚想哎呦一声直接被斯内普的瞪视吞了回去,这又是哪一出。
“你的信。并且声明我不是,也不想做你的猫头鹰。”斯内普语气不善,带着咖啡和哈利的头发离开,同时又给哈利扔下一枚“炸弹”。哈利有点吃惊利塞尔居然真的把他的旅行手稿介绍给了出版商,还邀请他一起去参加画展再顺便见面约谈,这是他要去法国的节奏啦。可斯内普弄了他的头发去做复方汤剂,这岂不是让他去却不是真正的他去,多让人桑心,说好的出国呢,哈利默默的在心里滴泪。接着他转念一想,看来这个艾斯维尔·里昂确实是个人物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纵使光着脚,雨水也无法跳舞。
——《我的旅途和回忆录》
哈利看完参加展览的信件之后又去找利塞尔确认了具体行程,他收好自己的机票和一个旧手表门钥匙。作为巫师大概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远足旅行可以用瞬间转移完成,他甚至不需要给他目前酒吧老板请假,只需要错开时间而且他们这里距离英吉利海峡也很近。唯一不确定因素就是他还不知道斯内普在私下计划什么,或者想要在他的行程表里扮演什么角色,他能做的目前就是老老实实的给斯内普上交一份复制行程安排,他大概应该再写点关于他自己和他的书的介绍以防万一。
若干年后的今天他有点明白斯内普当年惹不得的另一深层原因了,真谛就是他又翻看了一遍《男巫的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