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天家的人,那样的雍容态度,高贵举止,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直至那人离开,他们依旧不曾回过神来。
夜缃缌这个人还真是令人恨得牙痒痒。
她若要低调,可以让人觉得她根本没有让人驻足痴望的能力,可倘若她想要高调,那么天下间,少有夺她光芒之人!
那一日,只要在夜缃缌回宫时坐着凤辇经过的那条路上走过的人,都会看见有着那个天颜天姿的女子。
风吹起窗纱,露出那张熙月子民熟悉的容颜,却不似从前那样漫不经心,圣洁傲慢得犹如九重天宫上的神女,让所有人从心里忍不住想要膜拜她。
夜缃缌到底还是没再踏入御夜殿,自称自己如今是戴罪之身,只带着星月两个丫头便径直赶往初凤宫。
看着那里的摆设依旧如昔,可一切,再也不会回到从前。
回不去了,那样快乐自在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初凤宫里所有眼生的宫人都被她打走了,小喜子他们也没再被她要回来,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三个人,寂寥的可怕。
她看着阴沉下来的天空,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
“看来,雨雪交加的日子来得还挺快。”
*
这熙月的凤挽皇后在夜皇生日前夕被诊出怀有身孕一事引得皇城再度热闹起来。
也让那么一些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行动了。
夜缃缌在初凤宫屁股还未坐热,便先迎来了第一波客人。
“皇帝老爹,漂亮娘,五棵草,你们怎么来了?”
是的,出月的旻皇携妻带草看望心肝宝贝来了。
“小泥鳅公主,我们是五行使!不是五棵草!”
五行使里的火使依旧是喷|火|龙的脾气,说话粗声粗气,就是小声说话也像在冲人大吼一般,着实让人无奈。
水使依旧温温柔柔的:“公主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惧为呢。”
木使侧头问向土使:“听说有一种草可以毒死泥鳅的对么?小土可还记得叫什么?”
土使思索片刻,遂道:“倒是记不清了,不过反正是草,剧毒的来几味也就可以毒死一条小泥鳅了。”
金使哭笑不得的喝斥几人:“好了!看人家小公主给你们吓成什么样了!”
夜缃缌一下子扑到漂亮娘的怀里,指着五行使呜呜道:“漂亮娘你看!那五棵狗尾巴老头欺负我!”
狗尾巴……老头?!
他娘滴!
这小公主一年没见,还是一样的捣蛋!
“好了好了,都要做娘的人了,还这么调皮,快坐下。”
旻皇后拉着夜缃缌走到上位的软榻上坐下,旻皇紧跟其后,两夫妻一人一边将女儿护在中间。
夜缃缌见五行使还没个位置,连忙道:“老头,你们快坐下。死心,月牙,备茶上糕点!”
两个丫头连忙应下,捂着嘴走了出去。
旻皇他们来了,真好。
在她们离去之后,夜缃缌将小脑袋靠到夜旻的怀里乱蹭着,一点也不在乎旁边还有人,一个劲的撒娇打滚。
“皇帝老爹,你们怎么来了?”
“傻孩子,明日就是你夫君生辰了,我们作为友国自然是要来的。你太子哥哥那个混账就让他留在出月好好尝尝做皇帝的辛苦!”
夜缃缌听到是花祭夜生辰,先是一愣,笑容渐渐散去,继而听到夜旻的后一句话时,又扬起笑脸,咯咯的笑着。
“缌儿,母后和父皇都很想念你。”
旻皇后摸着她的丝,那双温柔的手一下子便将夜缃缌的委屈勾了出来。
她将脑袋用力埋到夜旻的怀里,随后一个扎子蹿出来,抱住旻皇后的手,笑嘻嘻的说:“缌儿也很想父皇母后,想得都快疯了,我天天吃不下睡不着,就想着你们了!”
说完,她抬起头,对着五棵草甜甜的笑了笑:“老头子们,我也很想你们的。”
五棵草:“……”
水使摸了摸自己看不出多大年纪的漂亮脸蛋,轻声问着几个兄弟:“我长得很老么?”
嗯嗯!夜缃缌一个劲的点头!
火使摸了摸自己还未秃顶的脑袋,粗声粗气道:“老子还没谢顶呢!不算老!”
切!你可以用生素啊!夜喵喵很鄙视的翻了翻白眼。
金使摸了摸眼角那几道不明显的细纹,自言自语道:“就那么几条鱼尾纹,也不算太老罢?”
no!no!no!亲爱的金金叔,你已经老了!夜缃缌在心里伸出手指一个劲的摇摆。
土使动了动筋骨,莫名其妙道:“老子怎么可能老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筋骨好啊!”
屁!你要是还真的年轻,当初追本公主的时候怎么没追上?夜喵喵伸出小手,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木使对着夜缃缌笑了笑,用着老大叔的魅力成功的电到了小姑娘之后,这样问:“小泥鳅公主,我真的老了么?”
小泥鳅连连摇头,不不不,一点也不!木木大叔最年轻了!太帅了!
众人绝倒!
看着笑得天真烂漫的心肝宝贝,夜旻夫妻相视一眼,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宝贝疙瘩掩饰得再好,可他们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眼底的难过呢。
要这样强作欢笑,就是不想让他们担心的罢?
第二十章 劝和
他们一入熙月地带便得知皇宫里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这件大事的主角还就是他们的宝贝疙瘩。
当下便快马加鞭于昨日赶到皇宫,作为深信女儿作风不疑的出月皇室家属,他们都一致的认为自家的宝贝疙瘩绝对不是那种人。
正当他们要找夜皇评理的时候,人家小皇帝倒是自己先跑来驿馆了。
这一举动说来平常,可也绝非平常。
作为一个皇帝,他本该在皇宫里端坐着让宫人请他们这些客人入宫,可他竟自己赶了过来。
详细的讲清楚了一切之后,他们这才放下心来,但对风月的那个小丫头,真真是厌恶到了极点了!
好在他们的皇帝女婿不会留她多久,好在皇帝女婿对宝贝疙瘩的心是真的,否则出月与熙月的联盟怕就是要掰了!
他们本想去天牢看望宝贝疙瘩的,却被皇帝女婿阻止,他也没再说下去,只是告诉他们,明日缌儿便可回来了。
这不,一得知宝贝疙瘩从天牢里出来,他们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了。
夜旻对宝贝疙瘩说:“不要怨你夫君,作为皇帝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但是有一点你绝对不能怀疑他,他对你是绝对信任和忠诚的。”
夜缃缌见皇帝老爹早已知道了那件事,也没有多少意外。
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不会传遍天下呢,根本不足为奇。
只是对于老爹所说的‘绝对信任和忠诚’这句话,她就是想相信,也相信不起来。
既是信任,为何将她打入天牢?既是忠诚,为何不听她说几句话?
夜旻见宝贝疙瘩不说话,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
“缌儿,我们已有详细的计划将风月的那个小丫头惩治一番,届时要你委屈了。”
“什么计划?”
“再等等罢,等到那个人亲自告知与你。”
那个人。
说的是花祭夜罢。
夜缃缌苦笑。
等他来告诉她,那是要什么时候呢?是待到自己被提堂审问的时候,还是等到明年春日的时候?
下方,金使似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夜皇得知你被人种下傀儡蛊,已经快马加鞭命人赶去南疆请他师父来了。”
……师父?
夜喵喵面露疑惑。
旻皇后道:“南疆毒王便是他的师父,只不过那师父给了他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却没教会他任何的用毒与蛊的方法。”
夜缃缌自嘲的笑笑:“我还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他。”
木使道:“公主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公主若是对小皇帝关心一些,事情也就不会变得这样。要说难做,最难的还是他。”
水使道:“公主,你得学会知足了。有个这样待你的夫君,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
土使赞成的点了点头:“小公主,其实有时候你得主动些,不能光等小皇帝主动啊。”
火使嚷嚷:“人家小夫妻偶尔也得吵吵,不吵感情哪会好?这些话得让小皇帝自己来说,你们这些个大嘴巴说出来,让人家说什么去?”
……
后来,这几个打着向着她的招牌的家人们就这样临阵倒戈了。
不,应该是一开始就是为了替花祭夜说好话的!
夜缃缌已不记得自己还说过什么,脑海里全是他们说的那些话。
到底还是说漏了嘴。
花祭夜将她打入天牢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不让别人伤害她,暂时给了一个交代,又让她免去听那些闲言碎语,省的自己心烦。
他还是对她很贴心的。
夜缃缌的气是散了不少,可还是不能释怀。
要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为什么不能与她商量商量?
她真的很讨厌做这种白痴,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唯独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自怨自艾。
他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有多难过么?深爱的人不相信自己,这就像是一把利刃刺在心里,刺得自己千疮百孔。
最后,几个老家伙们见说不动她,口水也没了,便决定放弃,将这件事留给当事人自己说去。
临行前,每个人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
“缌儿,如果可以,就原谅他罢,不要太执着一件事,这样只会让自己不快活。我的缌儿应该像从前那样,母后不想你变得闷闷不乐。”
“孩子,要是累了,就回来罢。不管天下人说什么,出月永远都是你的家。”
“小公主,我们五个不想看见你不开心,如果你开心起来的代价是唤我们‘五棵草’的话,我们也不在乎了。”
“老子活了这么久,就你们夜家让老子最离不开。皇上是这样,娘娘们是这样,你们这几个孩子也是这样。特别是小公主你,调皮是调皮了点,可我们乐意见到这样的你,快些开心起来罢。”
“小公主,小土叔叔知道你喜欢玩,什么时候回家了,叔带你去看漠北的沙漠,那里漂亮着呢,你肯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呐,小公主,笑一个给水叔叔看罢,笑了,水叔叔带你南下,江南可比秃秃的大沙漠要漂亮。”
“要和小皇帝相亲相爱,早点生个大胖小子。你要对他保留着信任,一如他信任你一样。小公主,不要嫌金叔啰嗦,我们都想看见你幸福快乐,知道么?”
夜缃缌记得,那一日,她的眼眶红彤彤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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