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在大明正宗茶道前,有些自惭形秽起来!达春应该更差,回头看。靠,达春这小子听得头晕,早溜走了。
高进坐着椅子上看着。
张金莲一边继续倒茶,一边娓娓道来:“茶之为饮,最宜精形修德之人,兼以白石清泉,烹煮如法,不时废而或兴,能熟习而得味,神融心醉,觉与醍醐甘露抗衡。”
“茶品之与人品,也好比世人所谓酒品之与人品。只不过品茶需用心,品酒用肝肠,其中高下,立时可分。”
高进看张金莲那红唇启合,就是不肯给茶水喝,心中急躁,迈步过去,想自行搬茶壶喝水。
金莲正说着,见庄主突然扑了过来,不知道自己应该是矜持还是逢迎,心道你怎么这么急色,老娘还没做好准备那!哎,怎么办,先装晕吧!
张金莲嗯的娇滴滴的一声,向高进来的一侧倒去。
第65章 不正常
???
张金莲闭着眼睛斜斜的向高进来的方向软倒,真是“颦翠娥斜捧金瓯,暗送春山意”,哪曾想高进眼里心里只有那一壶清茶。
高进伸出的双手未捉到茶壶,忽然迎着见张金莲靠了过来,本能的扶过去,正捉住张金莲倒过来的娇柔玉体。
高进低头,见张金莲粉黛绯红,两眼微微闭着,吐气如兰,勾引出清风一缕,一时心猿意马,伸出咸猪手去……
“嗨嗨!”,身后突然传来两声干咳。
高进条件反射,急剧自金莲的华服内缩手,回头一看,王福、陈智、碧莲、达春四人站在门口,个个面露尴尬之色。
高进胖脸一红,解释道:“来的正好,张金莲忽然晕倒了,我正扶她一把,嗯,快来帮忙。碧莲,快过来帮下。”
碧莲嘴里哼了一声,冷笑道:“扶的起来,怕是放不下来!”
高进一愣,抱着张金莲,放下不是、扶着也不是。
张金莲装醒来,向后自己坐直了,一副无辜的模样。
陈智和王福一看场面诡异,没有好事,各自宣称突然想起有事未做,不等高进反应,一个一个脚底抹油各自溜之大吉。
高进暗骂这些没义气的家伙,惴惴不安的看着碧莲。
碧莲看着张金莲。
张金莲拿着一方丝帕开始不停的哭。
高进傻了,这不正常,哭又是为何?
碧莲递了方帕子给高进,冷冷道:“相公吃完忘记了抹嘴,现如今准备如何打发了此女?”
高进接过帕子擦了几下嘴巴,反应过来,疑惑道:“我只是招她来喝了杯茶,并无他意!”
金莲闻听此语,哭声突然渐大,凄婉道:“我金莲一没有以身殉夫,二未能为夫守节,三没能反抗强暴!碧夫人,你叫我今后怎么活啊!”
高进的嘴巴张的老大,差点跳了起来,强暴!这,这不是冤枉人吗——不对,刚才我……
碧莲满是杀气的一眼向高进横了过来!
高进懊恼的抓起水壶,开始自灌自己茶水。
碧莲向张金莲喝道:“别装哭了,这里没有别人,小骚蹄子。”
金莲声音一顿,眼睛从丝帕的缝里看了看碧莲,又小声的抽泣起来。
碧莲转身喝道:“达春,把这个女人带进府里!”
看达春带护卫带走了张金莲,碧莲恼怒骂高进道:“高进,家中婢女无数,没想到你在外还是沾花惹草,连寡妇都不放过。这毁坏寡妇名节之罪,是你惹的起的吗?你自去向李妈解释!”
碧莲骂完高进,扭屁股走了。
高进一人独坐在熏香的房间里,看装饰的丝带飘舞,水喝饱了,心里郁闷。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封建礼教,自己咋忘了呢?其它穿越者都没遇到啊。
一壶水惹出来的艳情,变成了仙人套!高进心内痛骂,整一个坑货啊!
高进决心在庄内向封建礼教开战!
高进回头,看房门前夏师爷候着,叫道:“夏师爷进来,喝茶!茶不错。”
夏师爷应了,走了进来,大方的坐在高进面前,熟练的举起茶具,继续开始沏茶。
高进奇道:“夏师爷还精通此道?”
夏师爷微笑道:“在江南,读书人哪有不参加茶会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不能和沏茶的大家比,自己用用倒也可以应景。”
夏师爷给高进上满一杯自己新沏的茶,又给自己斟上一杯刚才金莲沏的茶,两人喝尽。
“嗯,好茶,刚才这女子沏的茶倒是非常地道,看这里的一套物事,此女子也算是喝茶的行家,难得一遇。”,夏师爷赞道。
高进皱眉,道:“此女子沏的茶艺比夏师爷茶会上喝到的还好?”
夏师爷笑道:“要好。”
高进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夏师爷自言自语道:“以茶会友,以苏州、常州、松江、嘉兴等府的读书人中为盛,游山玩水的山水聚会;熟客至交的园庭茶会;诗文结社茶寮集会。文人嗜茶,朋党相互逢迎。”
夏师爷又给高进和自己上满一杯新沏的茶,
高进看这师爷有点本事,问道:“夏师爷大才,一直只知姓夏,不知大名。夏师爷哪里人士?兄弟几人,家中从何业?”
夏师爷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笑道:“属下名:允彝,字:彝仲,松江华亭(今属上海松江)人,家有兄弟。祖上传下薄田几十亩,靠收地租度日。”
高进乐了:“那你家也是小地主了,夏师爷肯屈就在鄙庄,实在是本庄的荣幸。陈智每月给你多少银子?”
夏允彝笑道:“庄里包吃喝,陈师爷还每月给我算三两银子。算是高薪了,属下非常满意。”
高进笑道:“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对了我想去除一些民间陋习,不知道如何下手,还请夏师爷教我。比如妇人裹脚,寡妇再嫁!”
夏允彝眯着眼睛,思虑良久道:“女子缠足,自唐以来一直有之,已成上流社会习俗;寡妇守节,乃太祖所倡,庄主不可造次。”
高进心内郁闷,然后又是一笑,这个问题对一贯受到传统教育、年仅十五六岁的夏允彝,确实太难了。
高进端起茶杯细细看了茶色,一饮而尽,抿着嘴道:“裹脚起源,初衷仅仅是将女子脚缠的纤细,追求好看。现在搞成三寸金莲,畸形不说,还摧残了女子的肉体。”
夏允彝笑道:“品头论足,品头论足。东坡有云: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庄主可曾听人说小脚七美:瘦、小、尖、弯、香、软、正。”
高进耻笑道:“人各有所好,曾闻有小脚狂人爱用女子的小鞋行酒令喝酒,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夏允彝喷了一口茶,大笑道:“往日听人语——山西大同脚最知名;湖南益阳脚——纤瘦短小,脚背平直;广东顺德脚——短小尖生;从北到南,何处都有小脚狂人啊!”
“再说我们江南,扬州脚——细长纤直;苏州脚——尖端微翘,脚身肥;宁波脚——短小背隆,圆如马蹄。饶是各有千秋!品脚之人也是比比皆是啊!这习俗如何得除。”
高进瞪圆了眼,啊呸,整了半天,感情面前这家伙也小脚的粉丝啊!
灌饱水的高进赖在迎客台,最后还是等到了李妈的召唤,吉仁泰过来请高进回府吃晚饭。
高进一颗心七上八下,索性最后将心一横,心道挺多被打几十下屁股,还能耐我何!遂大着胆子,跟着吉仁泰,回府奔后院而来。
第66章 海禁
高进随着吉仁泰回府,独自踏进后院。院门口就两个粗使的婆子,坐着闲聊,见了高进站起来行了个礼。
高进驻足,正色道:“可见到李老夫人?”
婆子微微颔首:“少爷,我二人今日轮值在此应门,老夫人和众位夫人在内,只是不知在哪房夫人那里。”
高进没能打探到李妈的状态,只好脚步放缓,边走边探头探脑的东张西望。且行且担心!
整个后院十分安静,空中还隐约传来阵阵琴音。太不正常了,难道有诈!
高进蹑手蹑脚的摸进后院小楼的大厅,空无一人,再顺着琴声悄悄的寻去,远看见后花园的赏花台上,吊着几个灯笼,人影团簇。
高进心中大喜,自己的老娘这么开心,还有闲心赏花听曲,看来今日自己能够混的过去,屁股不用遭罪了!
正窥视间,一双大手突然从后抓住高进的领子和腰,一把把高进整个举了起来。
“启年叔,你回来了!”,高进兴奋的在空中喊道。
王启年放下高进,哈哈笑道:“呀,不回头就知道是我,还有点良心,没忘记你启年叔。”
“每次在家能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后的,只有启年叔和三娘。但是,能用手举起我来的,只可能是启年叔。”,高进腆着肚子得意的笑道。
王启年摇了摇双手手腕,嗯,挺酸的:“又胖了不少,进儿,我已经举不动你了。”
高进摸了摸肚子,郁闷道:“喝凉水都能胖,我也没招啊!早上的晨操,我可每天都是亲自带队,饮食平日里也都控制,可是没什么效果。”
王启年用力抓了抓高进的胳膊,挺扎实的,证明高进平时训练确实没有偷懒。
“启年叔,通州府最近有什么新鲜事?”高进问道。
“最近没有什么,前些日子街面上传的最多的是御史疏请皇上面见大臣,说当今万历皇帝二十八年没上朝了,太子也没有读书。”
王启年说着递了一张邸报给高进,高进靠近一盏灯笼认真翻看,穿了一年多了,高进在简化字的基础上半猜办蒙,再不时的请教下诸人,居然也达到了阅读无碍的水平。
这份邸报印刷的非常精美,高进疑惑道:“是无锡安家印的?”
“是啊,他们家的铜活字,精细美观,印刷的效果很不错,也只有华家出的能和他们的媲美了。前两日,我在街上还看到了扬州新近出了一种木板彩印,印出的花草,看起来和真的一般。”
王启年眨巴着眼睛,用手摸着下巴的胡子接着回忆道:“那卖货的说是一层层逐色套印出来的,煞是好看。”
高进心道,王启年说的是明朝铜锡铅合金活字印刷和彩色套印,虽然被后世津津乐道,但是后来都失传了。
科学技术发展,没有国家精英集团长远的眼光和财力支持,最终往往成为个人家族传子不传女的独门秘技,然后失传!
邸报不长,高进翻了两翻就看完了。
高进意犹未尽的、遗憾的把邸报折好放进怀里,骂道:“这帮家伙,又贪污了多少条信息!”
“各省各级官吏对邸报都非常重视,不但通过邸报沟通了解、交换情况,还通过邸报掌握关心的信息,并对邸报上政敌的举动进行攻击,发表自己的政见。”
“邸报从北京城里的六科廊房抄出后,各级官吏往往只抄传与自己有关系或自己感兴趣的信息。”
王启年安慰着明显失望的高进,并摸了摸高进的脑袋。
“这期的邸报因为涉及海禁,商家估计海商们会比较关注,出钱请安家印的。否则要是手抄,这信息又要被筛选、被删节,至少还要少上一半。”
高进认同王启年的看法,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往前边聊边走。
“启年叔,邸报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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