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百合有点讪讪地低头吐了吐舌头,抬眸不好意思地皱眉问道:“可是,都这么多年了,既然你已经承认不恨她了,何必还让她孤苦伶仃地过晚年呢。她。。。。。。她真的很可怜。”
“对于不能复仇的恨,我早已经不会放在心上了,但是我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她。”年与江说得极其云淡风轻,扔掉手里的烟,关上车窗,发动了车子。
百合启动嘴唇还想说什么,年与江拍了拍她的手,轻笑道:“虽然还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但你知道这些就够了,以后不要再说一些让我接受她之类的傻话了,我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不想让她在最后时刻让我的计划毁于一旦。”
“哦。。。。。。”百合乖巧地点点头,又问:“那,你那个重要的事情做完之后呢?”
闻言,年与江皱了皱眉,敛起脸上的笑意,淡淡地说:“娶你。”
“然后呢?”
“然后再努力造我们的第二个孩子,第三个孩子。。。。。。”
百合不再问,他明显是不想再提关于母亲的话题。
还是先别问了,自己先了解了解情况再说吧。
回到花语苑之后,百合再也没在年与江面前提过他父亲母亲的事。
只是每晚看着他在书房一呆就到很晚,不是拿着一堆资料看来看去,就是不停地接打电话、网上办公,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往往百合半夜醒来发现床的那一边还是冰凉的。
春节假期结束之后,年与江恢复了每天的正常上下班,百合仍在家里由张阿姨伺候着一日三餐。百合跟自己一个学临床医学的高中同学牛萌取得了联系,咨询了一些关于“骨癌”的知识,牛萌答应她帮她整理一些资料,回头发给她。
“张阿姨,您是不是很早就认识雨霏外婆家的人了?”吃午饭趁年与江不在家的时候,百合问张阿姨。
“是啊,他们家孩子多,一开始三个,后来四个,雨霏的外公外婆都是你们新都的正式职工,上班忙不过来,就让我去他们家给孩子们做做饭。后来孩子们都长大出去上学上班了,我才没在他们家做钟点工了。”张阿姨和蔼地答她。
“哦,原来是这样。。。。。。”百合了然地点点头,“那照你这样说,您应该知道年先生的身世了?他虽然不是他们家的最小的孩子,但应该是去他们家最晚的了。”
“这个。。。。。。”张阿姨有点为难地看了看百合,犹豫了一下说:“我只知道年先生是江家后来领养的孩子,据说是雨霏外婆老家的亲戚,还跟雨霏外婆一个姓呢,没了父母,他们就收养了年先生。”
“是吗?那您也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的事了?”百合继续问道,怕张阿姨隐瞒不告诉自己,嘿嘿笑着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我看他最近有点不开心,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自己在这琢磨是不是因为他想父母了,也没别的。”
“年先生一直都不爱说话,以前他年轻的时候我很少见到他笑,不过最近几年他当了大领导了,倒是见他脸上的笑容多了点。”张阿姨附和了百合一句,随即叹了一口气,惋惜中带着心疼的口气说:“我只听雨霏的外婆说过,年先生的父亲当年是个年轻有为的大领导,非常正直,待人和气,可是后来被人诬陷贪污了还是怎么回事就进了监狱,后来很可惜地在监狱里英年早逝了。”
啊?英年早逝?
百合想起墓碑上那张照片,看起来最多不过跟年与江现在的年纪差不多的样子,那么年轻被人诬陷入狱,怎么会在监狱里丢了命呢?被人害了吗?
“原来如此,那,您知道他父亲是什么领导吗?他父亲的去世跟他母亲有什么关系吗?”百合来不及为年与江小小年纪就遭遇到失去父亲这种伤痛而感到痛惜,着急地继续问张阿姨。
张阿姨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当年看到年先生年少的时候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非常用心用功,就感叹了一句这孩子真有出息。雨霏的外婆有一次就告诉了我这么几句,我只是一个外人,也不好多问,只知道这孩子命苦,但是他自己从来不消极生活,对江家所有人都很好,雨霏的母亲因为癌症去世之后,他还收养了雨霏,就是不想让雨霏的外公外婆太操心。”
“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领导。”百合的眼眶已经泛红,没有再继续从张阿姨这里打听什么,独自一个人默默地吃了饭走进了年与江的书房。
她觉得自己太不了解他了,最开始只知道他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大领导,再后来知道他三十多岁一直未婚却有一个养女,而且还是一个孤儿。
她原以为他只是一个以自己的勤奋刻苦获得成功的,来自普通家庭的孩子,却从来没想过,他居然还有一个这样伤痛的童年。
这么多年来,他心里该是忍着多么痛的伤,憋着多么足的劲,才一步步极其不易地走到了今天。
难怪他处理任何事情不仅胸有成竹还势在必得,难怪他性子里总是那么霸道强势,有时候却温柔得可爱。。。。。。像他这样的人,他是不允许他的生命里有任何失败的。
指尖轻轻掠过笔架上年与江几乎每晚都会用到的那一排排毛笔,轻轻地抚摸着那柔软的笔尖,抬眸看着他和自己一起写下的“百年好合”四个字,百合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想到年与江对自己的呵护宠爱,再想想他自己背负的这些痛苦,百合难过得不能自已,心里坚定地说:
“大叔,我和孩子会用我全身的力气全心全意去爱你,去帮你抚平这么多年来你身心上受到的那些创伤。这个世界这些年欠了你多少爱,我和我们的宝宝都全部补偿给你。
也请你放下仇恨,放下伤痛,接受我对你的心,我们一起去过简单而幸福的日子,享受你早就应该得到的天伦之乐,好吗?”
好不容易平复好情绪,百合拿起手机给年淑颖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号码还是他趁年与江洗澡的时候,从他手机里悄悄记下来的。
“阿姨,您好。我是甄百合,前几天跟年书记一起去您家看望过您和叔叔的,您还记得吗?”接通电话,百合微笑着礼貌地问候年淑颖。
“哦,记得记得,是百合啊,你好啊,孩子。”年淑颖听出百合的声音后,显得格外高兴和意外。
“不好意思,阿姨,冒昧地给您打电话,本来是应该亲自过去的,有点不方便,所以才给您打这个电话。”
“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孩子,是有事找我吗?”
“是的,阿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今天给您打电话年书记是不知道的,所以。。。。。。”
“明白明白,放心吧姑娘,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老婆子知道全都告诉你,我不会跟与江说的。”年淑颖在电话里顿了一下,像是恍然大悟似的问道:“孩子,你是不是想问问关于与江亲生母亲的事?”
“是啊,阿姨,这瞒不过您,因为那天她说她生病了,虽然与江表面上很冷漠,但是您也了解他的,心里并不那么恨他的母亲。所以。。。。。。所以我想问问她的病情,不知道她现在住院治疗了没有?”百合不由地在心里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还没开口,年淑颖已经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哎。”年淑颖叹了一口气,“她这些年也不容易,早些年从国外回来之后日子就过得不算好,若不是与江这些年悄悄在背后帮着她,还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度日如年呢。这次回来,确实是因为她自己生了病,想最后看看与江,也算了了心愿,可惜啊,与江这孩子这么多年没见她,再见的时候,恐怕也见不了几天了。何况。。。。。。何况与江这孩子心里还憋着一股劲,不愿意接受他妈妈。”
“那就是说,阿姨她,真的得了骨癌?”百合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被绷断,无力地坐到了沙发上。
“是啊,她也是前段时间才外地回来的,说最近感到左腿膝盖像是长了一个硬硬的肿块,稍微一碰就很疼,走路的时候更是隐隐作疼,所以就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很有可能是什么骨癌,让她立刻接受治疗,她却从医院跑出来想先见见自己的儿子。。。。。。”说到这里,年淑颖在电话里已经开始抽泣。
“阿姨,您先别担心,这个病我咨询过我学医的朋友,骨癌现在并不常见,像您刚才描述的病情,我想应该属于早期的症状,是可以通过手术和治疗好转的。”百合想起自己临时学习的那点关于骨癌的病理知识,安慰了两句年淑颖,又恳求道:“您应该知道与江她母亲现在在哪个医院吧?或者,您有她的联系方式给我也行,我想去医院详细了解一下她的病情,看看能不能找朋友帮上忙。”
“哦,这样啊。我现在还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她来过两次都是自己过来的。那天你走了之后,我跟你江叔叔劝了她很久,她才同意说去医院接受治疗。但是问她在哪个医院,她死活就是不告诉我跟你叔叔。后来,我让你叔叔悄悄跟着她,发现她进了我们市人民医院,还亲眼看见她回到病房,穿着的病号服也是人民医院的。因为她性子也比较倔强,你叔叔就没敢去找她,只在医生那咨询了一点情况,说她先要住院观察接受一般的药物治疗着,然后要再根据后面病情的好转或者恶化,才能再选择其他的治疗方式。”
听到这里,百合松了一口气:“在我们市人民医院?太好了,阿姨,您能不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关心照顾她的事以后您和叔叔就不用操心了,都交给我和与江吧。”
“与江妈妈的名字叫王晓蕾,孩子,与江。。。。。。与江已经知道他母亲生病的事了吗?”
“还没有,但是您放心,他已经不恨他妈妈了,只是暂时还拧巴着一股劲吧,我会慢慢开导他的。我先去医院了解了解王阿姨的情况,再选择一个合适的方式告诉他这件事。”
“哎!好的,一看你这孩子就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有你劝解与江,陪着与江,我和你叔叔都放心了!”年淑颖最后欣慰地说。
“阿姨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今天我给您打电话的事,您先别告诉与江,如果有其他需要的,我可能还会打扰您,希望您不要介意。”
“怎么会,你这样说反倒客气了,阿姨能帮上忙的事,一定帮你们。”
“谢谢您,阿姨。”
挂了年淑颖的电话,百合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人民医院,王晓蕾,人民医院,王晓蕾。。。。。。
当天晚上,百合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年与江还在书房里对着电脑浏览来敲去的,没有一点要睡的意思。
百合走过去从鼠标上拿起他的手一边晃着,一边盈盈笑着撒娇:“这几天你总是让我一个人先睡,我都睡不好,几乎每晚都做噩梦,我怕对宝宝不好,你跟我一起睡嘛!”
年与江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转到百合笑意妍妍的干净脸蛋上,一边掐灭手里的烟一边站起身子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跟你一起睡?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挑逗意味十足呢?来,让我看看你这个小孕妇是不是思春了?”年与江邪恶地挑眉坏笑了一下,大手就顺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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