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恰好红灯,关旭停下车子拉起手刹,满是兴味地开口:“乐意,她怎么了?”
“最终结果是伤身还是伤心,这得看你了。”方起歌闭目靠坐在座椅中。
“呵,这么关心,你是看上我了还是看上她了?”关旭抬手扶了下眼镜,似笑非笑。
方起歌缓缓睁开眼,冷睨着他,“有脑子的人都不会问这么抽象的问题?”
“原来你还有脑子。”关旭一副夸张的神情。
“你都有脑子,你上司为什么会没脑子?”说完这句话,方起歌重新合上了眼帘。
关旭嘴角噙了丝浅笑,在绿灯发动前开口道:“那么,有脑子的老板,帮我照顾好乐意!”
方起歌不置可否,似是睡着了一般,只是嘴角缓缓挑起了一丝笑意。
第二天,方起歌约了祁阳在鼎天见面。
时隔半月,他重新踏进位于十七楼的青莫文化,一个多小时后,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即传来前台接待的声音,“方总,祁先生到了!”
他循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祁阳人畜无害的笑容,“起歌,看我如此准时,给个鼓励的拥抱吧!”
“啧,你该不会也和我一样转性了吧,祁总!”话虽如此,到底是老友重逢,方起歌还是从办公桌前站起,微笑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彼时,乐意刚好端茶进来,方起歌办公室门没关,于是,她亲眼目睹了两个长相气质都相当出色的男人拥在一起。心下突然有些酸涩,她有气无力的抬手敲门,出声示意那对情人注意场合。
方起歌放开祁阳,狐疑的看着她沮丧的脸庞,“怎么了?”
“没什么!”乐意借放茶杯的功夫偷瞄了一眼方起歌的新相好,他长了一双极漂亮的黑眸,右颊有一个明显的笑涡,笑容灿烂得堪比当空的太阳。
因为心不在焉,乐意端的茶撒了几滴出来,热汤的茶水淋在祁阳手上,他微微皱了眉,伸手过去,“我自己来吧。”
“不用,你是客人。”不知出于什么意识,乐意伸手去夺;接收到祁阳质疑的视线,方起歌无奈的摇头,径自过去按住了乐意的手,“我来吧!你先出去。”
她对上他无波的眼眸,硬压下心内的委屈,颔首:“好。”
眼看原来一杯的茶水只剩了半杯,祁阳望着乐意离去的背影道:“她可能被烫到了。”
方起歌看了他一眼,后者摆出驱赶的手势,他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乐意!”听到方起歌的声音,她很没有骨气的停下脚步,他径自向自己走来,二话不说执起了她被热水泼到的右腕。入目的手背整个已是一片红肿,想起昨夜关旭的交代,他不自觉加大了手劲,“关旭一不在你就丢魂了吗?”
“你见过哪家丢魂的人像我这样的?”乐意要抽回自己的手,结果男女力量悬殊太大,最终只得被他拖着往茶水间去。
走道上不断有员工来来往往。因为方起歌名声在外的性取向,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们相握的手,只道一声方总就走,倒是有两个平日和乐意熟识的人,满脸同情的看着她。
方起歌将乐意带到茶水间,将医药箱翻出来,“手伸出来。”
“我又不是狗,你叫伸手就伸!”她收回热辣的右手藏在背后,满眼防备的盯着他。
“你见过狗穿衣服讲人话的?”方起歌从医药箱里翻出一管烫伤药膏,擎在手里沉着脸道:“手!”
僵持了一会,乐意还是怯怯伸出了右手,让他帮自己上药。冰凉的凝胶状膏体驱散了那股热辣的感觉,只不过腕间被方起歌握住的地方,似乎有加温的趋势。
因为要帮乐意上药,方起歌微弯了身子,两个人靠的很近,呼吸可闻。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侧,空气中飘散着药膏清凉的薄荷香气,望着他美好的侧脸线条,乐意突然红了脸,不安的要抽回自己的手。
“别闹!”他收紧了她的手,抬眸瞪她。四目相对,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涨红了脸石化在原地。
“啧,你还真是蜡烛,不点不亮!”上完了药,方起歌轻拍了拍她的头,“好了,你休息一会吧,我先过去!”
待到他的脚步声隐去,乐意伸出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腕,似乎上面还残留着某人的手温,嘴角随之傻傻的扬了起来。
“我刚听说方总脸色铁青的拉着你走出来,发生什么事了?”苏菲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将猝不及防的她吓了个大红脸,忙摇头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看着她的神情,苏菲好奇的靠上来,“你的手怎么烫成这样?”
“不小心。”想起刚刚两个人独处的那份静谧,她又忍不住傻笑起来。
“你不会是恋爱了吧?”苏菲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雀跃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呸呸呸,你瞎说!”她甩开苏菲的抓握,一叠声的撇清。
怎么可能,他是她的老板,她又不是除了钱什么都有的灰姑娘,怎么会喜欢方起歌?还有最重要的是,……方起歌明明是个GAY!她怎么会如此脑子不清醒的去喜欢这么一个男人。
File。13
File。13
题记——我们没有特别的力量,那么至少特别的坚强。
五点三十,乐意顶着满脑纠结的思绪,带着犹自发红的右手下班。和苏菲相携在门口打了卡,循着人流往电梯间走去。
今天,她要跟苏菲回家,去看前几天在培训中心大门口发现的那只小狗。
“扫帚是公的?”在等电梯的功夫,乐意好奇发问。
因为是在扫帚下发现的,所以扫帚成了它的代号。
那天晚上和屈可可对峙了很久,她死活都不肯松口接受它,寄人篱下的无奈迫使乐意打了苏菲的电话。她得悉之后二话没说,打车过来将狗带了回去,第二天还送去了宠物中心做体检防疫。
“是啊!公狗比较麻烦,很闹人。”苏菲挽了她,摇头叹息。
闻言,她顺畅出口,“那就阉了,太监总不会闹了吧。”
话音刚落,身后的人群里传来一阵熟悉的闷笑,乐意脸上一红,不顾苏菲的抗拒拖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想挤进面前的电梯。
结果,乐意刚踏进去,提示超载的警铃声就响了。四下望了一圈,她不得以退了出去。此时,不知谁按住了强制关闭电梯的按键,乐意本是面朝电梯倒退着出去的,半只脚还在电梯内,钢制门板却已经开始向中间滑动了。
肩部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有人从后方把自己拉了出去。电梯门合上前,她听到来不及出来的苏菲说:“我在楼下等你!”
方起歌站在乐意身后,皱眉看着电梯铁门闭合,手还搭在她的肩上,凝声道:“太危险了,下次看到这种情况不要去挤,又不赶时间。”
她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只手上,并未回应。他的体温似是透过夏日薄薄的衣料传遍了她全身,被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笼住,乐意再次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想挣开肩上的手,却又莫名的依赖那股安定感。
方起歌一手扶着乐意的肩,一手去按电梯下行按钮,道:“每次看你走路,我心里就感慨万分。”
“为什么?”乐意出差在外的神智终于回来了,好奇的抬眸。
“能平安长这么大你周围的人要担多少心?”他摇头,如沐春风的笑脸叫乐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似乎是前世的记忆了,枝叶婆娑的女生宿舍楼下,童越的耳钉在月色下发出皎洁的光芒,偏头笑说:乐意你这样冒失的性子,长这么大要多少人为你担惊受怕啊!
我们说好绝不放开相互牵的手,可现实证明那些屁话的保质期连一年都没有。她只是转了个身,回头就看到他手里的女孩换人了。
当真是有眼不识猪头三,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另一部电梯在此时抵达,人数比刚刚少了很多,方起歌遂放开了乐意,只是习惯性的伸手挡了电梯门让她进去。电梯内的鼎天员工大多是认识方起歌的,纷纷出声致意,他微微颔首,站在乐意身边并未多言。
电梯到底,两人并肩走了出去。方起歌突然道:“去哪?送你一程!”
“不顺路的!”乐意忙摆手拒绝。
方起歌看着苏菲远远跑过来,了然的点头,“那好,我先走了。”
然后,他和她擦肩而过,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无意间扰乱了一池春水。
直到苏菲抓了她的手,乐意才甩开满脑子的遐想,跟着她往地铁站去。
换了两班地铁,终于到了目的地。乐意是第一次到苏菲家,苏父苏母对她的到来很是热情。宾主互相寒暄了一番,乐意才得空进入书房看扫帚。
进门的时候,扫帚正在睡觉。它是一只看不出品种的中华田园犬,也就是俗称的土狗。但是和那晚狼狈脏污的样子截然不同,今天的它明显变干净了,披着一身黄色的毛发蜷成一团,颈间还挂了漂亮的皮质狗带。
听到人声扫帚懒懒的睁开了眼睛,估计是这两天安逸的生活过久了,它的眼神不再是怯怯的,看到乐意似是认得一般,摇头晃脑从笼子里站起来。
苏菲打开笼子,它立时撒欢的冲出来,往乐意身上扑。颈间的铃铛发出欢快的脆响,乐意弯腰将它抱在怀里,苏菲走上来,一边摸着扫帚的头一边教育道:“扫帚,你小小年纪不能这么色迷心窍的,明白吗?”
“色迷心窍?!”乐意诧异的重复。
苏菲点头叹息,“它是一只有着强烈性别意识的狗,所以我才觉得它难养!”
没多久,乐意就看出了扫帚欺男霸女的本质。但凡苏爸爸招呼它,它就装聋作哑不动弹,但是只要苏菲或乐意发出丁点响动,它就会眼巴巴的靠上来,或蹭或扑,想尽办法展示自己。
晚饭过后,乐意陪苏菲出去遛狗。这才发觉,它看到小区内的其他年轻女性也是一脸蠢蠢欲动,要不是有狗绳牵着,它估计就能直接扑上去抱人家大腿。看着扫帚那副丢人的德行,乐意发出无奈的声音:“这是什么狗啊?”
苏菲扯着狗绳,满脸横铁不成钢的嫌恶,“为了净化社会风气,我一定要让它变太监。”
眼看着扫帚又要往人家身上扑,乐意抢先一步抱住了它。有鉴于这狗的不良品行,未防再做出丢人之举,两个人遂匆匆结束了扫帚的放风时间,将其押解回笼。
进门的时候,苏爸爸朝着苏菲开口:“刚刚阿旭打电话来说……”
“我知道了!”苏菲颇为古怪的打断了苏爸爸的话,乐意心头对于她的疑云又影影绰绰的聚拢起来。似乎,苏菲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可是,看着她笑的心无城府的样子,乐意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实际上的她并没什么资本可供人家设计的。
自方博然病倒,鼎天负面消息多见报端,导致股价一路狂跌,银行方面也多次催帐。幸而,有了祁阳从中斡旋,祁昊答应给方起歌缓冲的时间。他要一个可行的开发计划,当初方博然在的时候,他相信他的经验和能力。但是面对长期以桀骜形象示人的方起歌,他并不放心。
这个合作案齐正虽不需要投入大笔资金,但是需要投入相当的精力和时间,他再疼祁阳,也不会因为弟弟的朋友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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