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梦-梦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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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大梦-梦三生-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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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宝悄悄看向范蠡的,从他的怀中可以看到他的侧脸,忽然记起那日街头初见,也是这样一袭白衣,也是这样的温和,他轻轻擦试她的脸……呵呵呵……
  也许……当夫人也不是那么没出息的事。
  也许……会比开一家歌舞坊更好呢……
  香宝窃窃地笑。
  夕阳下,大树旁,那一袭白衣的少年和他怀中的绝色少女,那画面是如此的完美,完美得令人忍不住窒息。
  天生一对,便是用来形容他们的吧。

  一、香宝的爱情(下)

  躺在榻上,想着傍晚时候范蠡说的话,香宝的嘴角便忍不住的往上翘。
  从枕头底下抽出那只竹简,细细端详了一番,香宝抱在怀里,捂在被子里,笑着在榻上滚来滚去。
  嘻笑着,一不留神,竹简掉了下去。
  香宝忙起身去捡,却有一只大手更早地捡了去。
  香宝一愣,抬头一看,原来是范蠡,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涨红了脸,香宝伸手,“还给我。”
  “猜猜看,这两个字念什么?”范蠡眨了眨眼睛,指着竹简上“香宝”二字旁的那两个字。
  香宝闭了闭眼睛,憨憨地笑,“老鼠?”
  “是么?”范蠡的声音有些危险地提高。
  “不是么?我不认字啊。”香宝往榻里面缩了缩,一脸的天真无辜。
  勾起唇角,范蠡伸手,一把逮住准备逃跑的香宝,“到底念什么?”
  “兔子?乌龟?哈哈哈……”香宝自己憋不住笑了起来。
  “还笑?!”
  香宝笑弯了眉眼。
  她的命真好,真好呢,仿佛老天爷一下子把她宠到了天上。
  “怎么,在想什么?”轻轻拥住香宝,范蠡问。
  “我在想……我的命真好。”香宝老实回答。
  “嗯?”
  “嗯……就好像一下子把几辈子的幸运都用光了一样……呵呵呵……”香宝眯着眼睛笑得傻傻的,“老天爷一下子把我宠到天上去了……”
  感觉到唇上微微一软,香宝猛地瞪大眼睛。
  “老天爷不宠你,我宠你。”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唇角,范蠡有些心疼地微笑。
  香宝便眯了眼睛,舒服地赖在他怀里,笑得跟老鼠一样。
  “这个到底念什么?”范蠡犹不死心地指着那竹简给香宝看。
  “老鼠。”
  “到底念什么?”
  “兔子?”
  “到底……念什么?”
  “乌龟!”
  窗外星月满天,窗内一室温暖。
  那白衣少年和那绝色少女相拥而笑,那画面幸福得令满天星月也失去了颜色。
  竹简上,那两个名字并排而列。
  竹简上那并列的两个名字:香宝,范蠡。
  越王的命令第二天就来了,要范蠡即刻出征。
  “即刻出征?”香宝有点傻了。
  “嗯。”范蠡习惯性地摸了摸香宝的脑袋,“吴王夫差亲自领兵而来为父报仇,前方战事很紧。”
  香宝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一时无语。
  “不必担心,很快就会回来的。”范蠡笑了起来,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回来就娶你,君上亲自给我们主婚。”
  香宝微微红了脸,“没羞。”
  范蠡笑了起来。
  想了想,香宝扯了扯他的衣袖,“我送你啊。”
  “嗯。”
  站在越王府门前的一株大树下,香宝看着大军整装待发。
  旌旗在风中烈烈作响,大军粮草齐备,意气纷发。
  范蠡一身盔甲,面色肃然。
  “愿将军凯旋归来!”越王府邸前的高台上,勾践手持酒鼎,高声道。
  “凯旋!凯旋!凯旋!……”
  刹那间,三军雷动。
  许久,范蠡抬手,三军立刻静寂无声,他双手接过越王勾践手中的酒鼎一饮而尽。
  香宝看着他大步踏下高台。
  范蠡忽然微微抬头,看向站在树下的香宝,轻轻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恢复了肃然。
  香宝便笑了起来。
  “出发!”范蠡翻身上马,扬声大喊,战袍在风中飞扬。
  香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身影远去。
  “来送范大夫?”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香宝吓了一跳,慌忙抬头,冤大头?!呃……是越王勾践!
  “是,君上。”香宝低头恭谨地答道,心中暗自懊恼该早些离开的,可是早些离开就看不到范蠡对她眨眼睛了……呵呵……
  想着,香宝的嘴角悄悄地翘了翘。
  “如果范蠡此战有命回来,寡人势必会为你主婚。”勾践看着香宝,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你说,我该不该希望他回来?”
  嘴角的笑意蓦然僵住,香宝猛地抬头,看到一双黑亮的眼睛后,忙又低头敛了敛心神,“范大夫胜便是越国胜,越国胜即是君上胜,君上当然希望范大夫活着回来。”
  勾践愣了片刻,眼睛有些复杂起来,半晌,他忽然大笑起来。
  香宝咬唇,她不该如此多嘴的,怎么忽然沉不住气了呢。
  “答得好,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啊!”勾践忽然大笑道。
  香宝一阵心惊肉跳,片刻也不敢多留,行了礼便匆匆逃开了这危险的男人,这危险之地。
  回到范府,管家对于香宝的离开没有多作盘问,家仆们对她更是异于寻常的礼貌。
  想到范蠡的出征,再想到那个冤大头的奇怪言语,香宝难得的没了胃口,放下碗箸,独自一个人回房。
  天色尚亮,香宝看到她房内似乎站着一个人。
  心里一下子开始紧张起来,香宝随手拿了一根棍子,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却看到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
  是卫琴?他正独自一人背着门坐着,手里在轻轻地把玩着什么,身上还是那件红色的长袍,只是那长袍又脏又破,衣袖上破了一个洞,隐隐可以看到左臂纹着的奇怪图案。
  香宝吁了一口气,随手扔了棍子。
  卫琴似乎吓了一跳,慌忙把什么塞进怀中,转过身来。
  “藏了什么?”香宝凑上前。
  卫琴没有理她,“你……喜欢那小子?”
  “那小子?”香宝眨了眨眼睛。
  “范蠡。”仿佛是鼓了很大的勇气,他涨红了脸开口。
  香宝大咧咧地点头,“是啊。”
  卫琴面色一白,刚要上前说什么,门却忽然打开了。香宝大惊,正想把卫琴藏起来,却看到进来的是莫离。
  “姐姐?”
  莫离没有理会香宝,却是怔怔地盯着卫琴看,更准确一点说是盯着他左臂纹着的图案。
  那个图案……有什么特别的吗?
  香宝想了想,还是觉得那个图案特别的眼熟,她应该在哪里见过,可就是记不起来了。
  香宝看向卫琴,他正低着头,双拳紧握,身子竟在微微颤抖,仿佛一只蓄势待发准备冲上前咬断猎物脖子的小兽!
  “卫琴,她是……”香宝下意识地便想开口安抚他,告诉他莫离不是敌人。
  卫琴却突然转身朝开着的窗口跳了出去。
  又是跳窗,真没有创新意识!香宝回过头认命地想对莫离解释眼前的一切。
  “他是谁?”莫离按捺不住,先开了口。
  香宝挠了挠脑袋,怎么解释?只知道他叫卫琴,当过小偷,在比武场杀过人……其他根本一无所知啊!她到今天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他总是突然出来,然后又突然消失……
  “算了,以后……离他远些。”见香宝久久不开口,莫离上前抚了抚她的头发,不再为难她。
  “为什么?”香宝忍不住问。
  “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莫离不答反问。
  还记得……多少吗?香宝面上忽然没了表情。
  她只记得……漫天的血……
  她被母亲紧紧藏在怀里,而母亲的体温,一点一点冷却……
  “不记得了吗?”莫离淡淡笑了一下,“也对,那个时候你还那么小,不记得也好,只是……离那个孩子远些,我担心……他会伤害你。”
  担心卫琴伤害她?香宝有点迷糊了。
  只是……以前的事,既然姐姐不希望她记得,那……就当她不记得了吧。
  “啊,对了,你收拾一下,随我回留君醉吧。”莫离打断了她的思绪,笑了笑道。
  “回留君醉?”香宝眨了眨眼睛,“可是你不是答应了……”
  “没羞,只是暂时回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莫离笑了起来,抬手拧了拧她的鼻子,“甘大娘死了之后那里很安全。”
  是啊,甘大娘死了,便不会再有人整天预谋着要卖了她。
  “……我想留在这里等他回来。”香宝低头嚅嚅地道。
  莫离微怔,随即失笑,“随你吧。”

  二、征战(上)

  入了秋,天气渐渐凉了起来,香宝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院子里的大树叶子一片一片掉下来。
  “大人去了好久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听说吴军很厉害,特别那个吴王,叫什么夫差的,听说他眼睛有铜铃那么大,胳膊比熊还粗,还喜欢生吃人肉!……”
  “啊,那不是太可怕了!我们大人可怎么办才好!”一旁穿过庭院的丫头个叽叽喳喳的。
  眼睛像铜铃,胳膊比熊还粗……还喜欢生吃人肉……
  香宝打了个哆嗦,那还是人吗?
  可是……范蠡的确去了好久了。
  怎么还不回来啊……
  “小姐,莫离姑娘和文种先生来看你了。”有侍女上前,恭敬地道。
  香宝还是有些不习惯她们的态度,只是听到莫离来看她,忙屁颠颠地跑了出去。
  刚跑到院子门口,便看到莫离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她身后站着的正是那摇着羽扇,挂着招牌笑容的文种。
  “你们?”香宝张大嘴巴,有些吃惊。
  “莫离想你了,我陪她来看你。”文种笑眯眯地摇了摇扇子。
  香宝看到莫离头上戴着一个有点眼熟的钗子,似乎在文种那里见过,说买了送给莫离的,可是莫离一直没收。
  可是……现在怎么戴在她头上了?
  香宝有嘴巴张得正大了,莫非……
  看文种笑得一脸的春风得意,香宝白了他一眼,看他笑得一脸贼兮兮的,这家伙肯定得逞了。
  “不是在打战么,你怎么这么闲?”香宝咧了咧嘴道。
  “唉,我是文官,与少伯兄自然不同,听某人的口气,大概太想念一个人,快变成深闺怨妇了吧。”文种的嘴一样那么毒。
  香宝愤愤甩头,决定不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听说……少伯兄受了伤。”
  文种忽然幽幽地开口。
  香宝猛地僵住,冲上前一把揪住文种的衣服,“你说什么?”
  “我说……少伯兄受了伤”,文种摇头叹息,欲言又止,“他……”
  “不可能!”香宝摇头,“他说了会回来娶我的!”
  “哦?”文种淡淡地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香宝后退一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说了会回来娶我的!他说了的!”
  “嗯,是啊,我说过。”一个温和的声音。
  香宝蓦然抬头,看到院子门口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风尘仆仆。
  香宝张大嘴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文种“嗬嗬”地笑。
  香宝忽然张牙舞爪地扑向文种,用牙咬,用手抓,用脚踢,怎么狠怎么整。
  “啊啊啊……干什么干什么……”可怜文种是个文官,空有满腹经纶,此时却斗不过一个发了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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