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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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镝- 第2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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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孔像蜂窝一样,密密麻麻布满了她的前胸和小腹上,胸膛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泪水潸然落下,大汉伸手抱住了江兰还带着温热的身体,费了好大劲才把她紧握的双手分开,然后抱起她向万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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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北平风云 第114章 追悼!

第114章  追悼!

万宅大院的大厅中,江兰静静地躺在几张桌子拼成的大床上。  她双眼紧闭,面容平静,看上去就像熟睡了似的。

嘴角边的鲜血已经被擦去,江兰身上那遍布弹孔的衣服也已经被黛儿几个女队员换了下来。  穿上了一套干净的迷彩服。

帮江兰擦洗身体的时候,面对着她千疮百孔的身体,黛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少次,到了后来她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哭着跑了出去。  ,没办法,只由肖月来接替江兰清洁身体的工作。

不一会,肖月也哭着跑了出来,接着出来的是火儿,到了最后,几名女医护队员全都跑出来了。

大家都已经相处很长时间了,甚至可以说是从特战队医护队成立就在一起训练、执行任务。  相互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  她们实在无法去面对自己姐妹那惨不忍睹的身体,她们做不到无动于衷!

又试了好几次依然做不到之后,几个人只得把目光落到了屋外等待的柱子身上,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感受到了她们目光中的意思后,柱子没有出声,默默地站起身走进了屋子。  半个小时后,他抱着已经清洗好身体并且换好了衣服的江月从屋中走了出来。

往大厅去得一路上,柱子始终沉默着,没有见他说过一句话,当然也就没有人能够看到他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舌头,更没有人能看到他大腿上遍布地青紫色掐痕。

将江兰小心地放在大厅中临时拼起的方桌上。  柱子坐在了她的身边,凝视着江兰的面庞,动也不动。

“柱子,你去歇会,我们来看守着江兰!”黛儿几个人见柱子的精神有些恍惚,担心他出什么问题,于是劝解他去休息会。

抬起头看了看眼睛都已经哭肿的黛儿、肖月她们几个女队员。  柱子轻轻地但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  我要在这里守着小兰,你们去休息吧!”

再三地劝解之后,见柱子无动于衷的样子,几个人也没有办法,只得任由他坐在那里陪着江兰地遗体。

令谁也没想到的是,柱子在大厅一坐就是一天一夜,不说话。  也不吃不喝,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江兰的脸上,。

看着柱子干裂剥皮的嘴唇和一下子憔悴了好几分的神色,黛儿和肖月她们担心的不得了,但她们也没有办法。

别人也劝了好多次,柱子就是不动地方。  得到消息赶来的万籁声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叹息!

这段时间,万籁声不在万宅。  他已经受了南京政府地邀请,准备过段时间要去南京,担任中央训练团的武术总教官。  恐怕要跟秦阳他们分开一段时间了。  这些天他就是在忙着办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但当他听到这个噩耗后,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赶了回来。

自从和秦阳认识后,万籁声就和特战队结下了缘,当初在喜峰口并肩作战的时候。  他对这个善良可爱的娃娃脸少女江月的印象就不错,想不到的是没死在鬼子地手中,反而死在了小人的暗算之下。

万籁声也扼腕叹息!

人们都在期待着,期待秦阳回来,能够解决得了柱子的问题。

事情发生了后,黛儿就派人给秦阳送了信去,但是,那时候正是宛平伏击战的关键时期,少了秦阳,烽火兵团、独立团和秦阳的特战队队员。  别人根本指挥不动。  所以吉星文偷偷地把信给扣下了。  直到战斗结束之后,吉星文才将黛儿的信交给他。

看完信之后。  秦阳第一次朝吉星文大发雷霆,对他地自作主张十分愤怒。  在愤然掀翻桌子之后,在吉星文的苦笑和219团军官异样的眼神中,秦阳集合了参战宛平的特战队员们,带着柳逸臣和红衣纵马疾驰回了北平!

刚到万宅的大门口,秦阳就看到了大门外放哨的两名特战队员臂上的黑纱,心头陡的一沉。

对那个爱说爱笑,更爱脸红的少女,秦阳印象很深的,当初她是同肖月火儿她们第一批进入特战队地女队员,也是同一批经过选拔进入医护队地。  她先后参加了喜峰口之战、中关镇机场破袭战、也参与了多次对鬼子的作战,作战勇敢,胆大心细,是个当战士地好苗子。  没想到就这么牺牲了。

两名特战队员一看到自己教官回来了,连忙上前行礼,眼中竟然都闪了泪花,“教官,你可回来了,快进去看看吧,江月她——!”

“我知道了!”秦阳没有多说话,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特战队队员们在铁头的带领下鱼贯而入。

接过黛儿递过来的白花别在胸前,秦阳抬头看了眼身边的黛儿,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双红肿的大眼睛。

“黛儿,人死不能复生,你们都要注意身体,别把自己折腾垮了!”秦阳声音低沉,看得出他的心情也不太好。

看着秦阳,黛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簌簌的落了下来。  积蓄了许久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鼻翼扇动着,胸部也急剧的起伏着,声音已经泣不成声,“秦大哥,都是我的错,江兰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是我害了她,要不是跟我去买菜,她也不会——!”

“教官,江兰她右侧肋骨全部粉碎了,胸骨都断成了好几截,那个王八蛋朝他身上开了20枪!”肖月在一旁早已经控制不住了,呜呜哭着说道。

铁头走上去,将肖月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哇得一声。  肖月哭出声来,双手死死地抓住了铁头的肩头,将头深深地埋进他胸膛中,泪水很快打湿了铁头胸前的衣服!

秦阳强忍住心中悲痛,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跟我说一下!”

黛儿一边擦着泪水。  一边将当时的情形叙述了一遍。

当听到为首的那个人似乎说过几句江湖上的黑话之后,秦阳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你说他们都是中国人?”秦阳问了一句。

黛儿肯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说听口音就是北平附近的口音,接着又叙说了一下那个人地身材和相貌。  随着黛儿的叙述,秦阳笔下很快出现了一个鹰勾鼻子的阴鹜男人的画像。  在将画像给黛儿看过后,秦阳修改了几次终于确定下来了这个人的长相。

将画像的一份交给一名特战队员,秦阳吩咐道,“你马上去二十九军北平分部,将这份画像交给111旅陈春荣旅长。  让他务必派人帮忙。  想办法协助调查这个人的下落!”

特战队员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安排完这件事之后,秦阳迈步向大厅中走去,众人在后面紧紧跟随。

大厅中,江兰静静地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眼,虽然没有一点血色,但她地脸上却是一派安详!

秦阳的目光落到了江兰遗体旁边的一件东西上。  他原本就紧握的拳头再次收紧,关节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是一件普通的红花裤褂,不过现在或许被称为渔网更合适一些,密密麻麻的弹孔布满了整个前胸,干涸的鲜血已经将淡红地衣衫染成了一片刺眼的暗红。

走到近前,秦阳手颤抖着轻轻拿起衣服。  端详了片刻。  然后把衣服重新放回原处。  等他转过身来后,黛儿她们这才发现,秦阳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淡红色。

这样的颜色,队员们记得当初黛儿在中关镇中枪的时候也出现过一次,这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

秦阳是真的暴怒了!

扭回头,秦阳将目光落到江兰身边地柱子身上,看着他那副神不守舍、痴痴呆呆的样子,火就不打一处来,回头朝身后的特战队员喝道,“把柱子带出去!”

两名特战队员走上前来。  伸手去扶柱子。  没想到被柱子一把给推开了。  “滚开,都给我滚开!”

两名特战队员看了看秦阳。  看上去十分无奈,柱子又不是敌人,他们也办法用强的。

“闪开!”

秦阳今天似乎火气特别大,一把拨开那两名特战队员,大步走到了柱子的身后,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向外拖去,“出去!”

让人们谁也没想到的是,柱子竟然回过头来,眼睛中带着血丝,一拳带着风声打向了秦阳的面门。  看上去一点留手的意思也没有。

秦阳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柱子的突袭,脸色更加阴沉!

见柱子进攻教官,特战队员们都怒了,秦阳在他们地心中那是不可动摇地位置,现在柱子竟然向他挥拳,特战队员们再也无法忍耐。  他们几乎同时往前踏前了一步,目光盯在了柱子的脸上。

秦阳一挥手,拦住了众人,然后回过头来冷笑着看了看柱子,“你小子长本事了啊,敢跟我乍毛了!”说着往前一扑,右手再次伸出抓向柱子地胳膊。

柱子瞪着两只眼,目光凶横,就像斗牛场上发疯的公牛,见秦阳伸手来抓他,立刻又是一拳打了过来。

秦阳左臂往面前一横,挡住了柱子的这一拳,右手一把抓住柱子的胳膊,往他身后一拧,柱子立刻弯下了腰,动弹不得了。

秦阳冷着个脸,推着柱子来到了院中,一把将他搡出去多远,然后回头朝柳逸臣道,“给他好好降降温,让他清醒一下!”

“嘎嘎,我喜欢!”柳逸臣一听秦阳这么说,眼珠都冒出贼光了,他把袖子挽了挽,衣服都没脱就扑向了柱子。

柱子似乎现在都有点神志不清了,不管是上前,都是毫不留情的一拳。

手腕一翻,柳逸臣一下子叼住了柱子的腕子,往外一推就将他放倒在了地上。  接着接着就是一个过肩摔,摔得柱子吭的一声。

柱子从地上爬起来,立刻就凶猛地反击向柳逸臣,但很快就被柳逸臣

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这一动手,柱子算是倒了霉,被柳逸臣一次接一次地摔在地上,他那两下子怎么是柳逸臣的对手,纯粹成了柳逸臣的活靶子和沙袋。

渐渐的,柱子的动作越来越慢,呼吸像牛吼一样粗重了,不过随着一次次重摔过后,他的眼神逐渐恢复了神采,血丝也慢慢的消退了。

终于在柳逸臣一个别子再次将他放倒后,柱子伏在地上,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秦阳长出了口气,他知道柱子没事了。

“好了,别哭了,咱们商量一下,给江兰报仇的事!”秦阳走上前,伸出手拍了拍柱子的肩头。

柱子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泪水,朝秦阳一鞠躬,“教官,我知道刚才错了,不该向你动手,你处罚我吧!”

还没等秦阳说话,一旁的铁头瞪着凶光四射的牛眼先开了腔,“我要不是胳膊不方便,非弄死你小子不可,敢跟教官动手,你***活腻歪了啊!”人们都听得出来铁头话里浓浓的杀机。

铁头这人一旦翻了脸,六亲不认,人们都知道他的狗熊脾气,在他发火的时候没人愿意去惹他。  对于铁头来说,秦阳是他的逆鳞,谁敢碰的话,他就跟谁玩命。

秦阳脸一沉,喝了声,“铁头!”

铁头立刻不言语了!

扭过头来,秦阳看着柱子,安慰他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过去了就别想了,你先去洗个澡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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