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木珠
清风拂面,我的头发混着我的裙摆被风的吹的张扬。炎热的太阳今日独独躲了起来,老天竟如此眷顾我,在我只放半月的假期里,温柔的风吹的我心花怒放,不自觉的自恋的甩了甩我齐腰的长发,往日必经过的买菜小巷也散发出可爱的气味。
“三秀啊,今天不执行公务啊?”
巷口的阿姨一脸谄媚的对着我嘻笑。
“嗯,我放假。”
好心情的我决定搭理她。
“三秀啊,越来越漂亮了,谁家小子娶了你真是福气了,三秀,今晚来我家吃饭吧?”
那阿姨的话刚说完我便想起上次她好心的硬塞给我的便当,那真是名副其实的大杂绘,什么苍蝇,蚊子,头发……我的胃一阵抽搐。
“三秀,今晚来吧,我妈特别为你准备了好几个星期了。”
那阿姨家比我大三岁长的国家保护动物样的儿子张俊杰也冒出来插话。准备了好几个星期?我胃的酸水翻滚着。
“阿…姨…我今晚有…约了。”
张俊杰一脸失落,转而不甘的看着他妈。
“三秀啊,男大三,抱金砖,我儿子可会疼人呢?”
我的冷汗唰唰齐下。
“阿姨,我还有事啊!”
既而运用我的凌波微步溜之大吉。做他家媳妇铁打的也受不了,半夜三更让我帮忙抓贼,虽然我是警察,但也用不着修马桶,补屋顶的事也归我管啊!早知道当个警察这么难,我会很规矩的考个什么汉语言文学专业,总比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找上我要强百倍!不过,我的一身懒肉拜这警察身份所赐,通通没有了,再者就是薪水多多!刚破了个贩卖人口案,老大破例放了半个月的假,我们老大三十岁,多金,孝顺,对下属又好的成熟男人,最关键是,他,未婚!而我刘三秀二十又五,长相甜美,性格乖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啊。最重要的是就在放假前向我表白了,哈哈,我刘三秀的春天看来是要来了!我大睡了三天,今天则是我要花血本采购,小小的犒劳一下自己半年来的辛苦。
“嘀……。”
我迅速的退后一步,发呆差点被车撞死,这人怎么开车的?
“喂,怎么开车的,根据交通法第五十条,我有权给你做出处罚,请交出相应驾驶证件!”
我大喊完,车早跑的没影了。只看见副驾驶窗口飞舞着长长的卷发。我看向四周,来往的人们异样的看着我。我尴尬的笑了笑,还好没碰到同行人,不然就糗大了,刚刚冒似好像大概可能是我没看路,而且交通法也是瞎编的,记得上大学的一节都没听过,这种课都是我的睡觉课。
等等,刚刚过去的车牌号好像是苏A16868,这不是老大的车吗?可是刚刚那个卷发女人又是谁?不会是他的新欢吧?心顿时凉了半截。为了爱情和幸福,我决定小小的八卦一下。我沿着车离开的方向跑去,幸好,只有这么一条路!宽阔的大路渐渐消失,车轮压的轨迹在细窄的小路上突兀的显现。我猫着腰走了半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要去抓第三者,可是自己冒似才是第三者吧?还是回去吧!犹豫纠结中,还是去吧!都走了这么远,不去看就不死心了。终于在我半个多小时的摸索下,我到达了目的地。
俗话说:好奇心杀死猫,即便我不是猫。一座废弃的工厂,门前停着十几辆黑色轿车,老大的车也位列其中。经验告诉我:这并非普通的约会。我从包里翻出手枪,脱下了长裙,我的裙子里面一直穿着短裤,穿上了防弹衣。爷爷在世便让我随身携带了这些东西,他说,每天都会有意外发生。我摸了摸左手上的绿檀木珠,这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反正就是传到了爷爷手上,本应传给我爸,但爸妈离婚一直到爷爷去世也未曾回来,于是爷爷便将木珠送给了我,每次执行任务,我都要摸摸木珠,想一想我最爱的爷爷。
我从草地上匍匐前行,慢慢的理清我的思绪:这定是某场交易。至于头的车为什么在这?
一,头的车被偷了,二车牌是假的,三,头家里人作案,四,头作案。
我迅速的靠在了工厂的后铁门上。门上被锈磨损了几个小洞,我从洞中看去,的确是什么交易,两派人,一方以头车上卷发女人为首,一方以中年短发男子为首。我轻换了口气,还好没老大,大概有二十人。
“这批火药是刚从美国私运回来的,你们的人正在验货,资金带了吗?”
走私火药!不只这二十人!
“带来了,等验过货就付钱。”
女人很妩媚的笑了笑。让我对付几个人还行,这么多人!我从衣侧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大的电话。熟悉的铃声从工厂里传出来。
“高总,你电话。”
“拿过来!”
我赶紧挂掉。我呼吸有些急促,老大是买火药的人?头脑一阵混乱。枪声传来,我伸头看去,刚才的人都躲起来了。
“高树平,你小人,不给钱就想白得啊!”
“我就是小人!干这行的就是这样!”
我到底该怎么做?帮哪边?我赶紧报警,至少总比我一个人上好。半个小时左右,大部分人都死去,警车也没来,我这才发现,我就是警察,我绝不能让这批火药落入这些人手中。这里面的人我至少要抓住卷发女人,中年男子,还有老大。
我蜷着身子,慢慢的往大门处前进。工厂里横竖着许多尸体,左面大概是堆放火药的木箱。我一个腾空翻滚到了木箱后面。枪声打在木箱前面,人应躲在前方侧面的铁板后面。一,二,三,四,五。我赶紧出手,抢在那人出枪之前。那人正中一枪,一声闷哼倒了下去。我翻滚到另一个箱子侧面,现在我不能再出手以免暴露。我躲在北方,一枪声传来,应是有人躲在我前面的木箱后。另一人应躲在更远几个的箱子,我侧过身一枪毙了我前面的那个人,我翻在了前面。和那人同时出枪,他轰的倒地,幸好,我穿了防弹衣。寂静的工厂充斥着血腥味。我的侧面木箱后有细微的声响。我飞快出手,一枪打中了她。我大吃一惊,竟然是那个卷发女人。正当我微措之时,一阵鼓掌声伴着笑声:
“你的枪法越来越准了!”
是他!我的脖颈突然一凉,该死,我竟如此大意!
“三秀,今天的事你可以不说吗?我走私也是逼不得已的!”
声音轻轻的从他嘴里突出,我想像身后的他定如鬼魅一般。
“高树平,我不说,毕竟我不想这么早死。”我喊着他的全名,他竟用我的生命威胁我,我的心疼得不知所措。
“三秀,等这事过了,我就娶你,我一直爱你。”
每次范花痴想的求爱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听他说出,我没有丝毫的幸福,我扔掉了手中的枪,他亦放了下来,一把抱住了我。
我该怎么做?枪就在我的脚下,我下得了手杀他吗?我喜欢他是不争的事实啊!我推开他,准备离开。我承认我懦弱,我感情用事。我步子缓慢的往门外走去。
“三秀!”
高树平突然大喊道。
“你放心,我不会……。”
我的话音未完,一声闷响,好像从老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就在我的身体里。
“你干什么?”
高树平大叫一声!
“你相信她不会说出去?我们必需万无一失!”
我轻轻的转身,卷发女子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破烂的衣服下穿着防弹衣。我的身体控制不住的下沉,为什么这防弹衣只防前面?我又不怕*!高树平飞快的搂住我。
“三秀!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我眼神涣散看着他。左手臂的木珠烫的要命,我想把它褪下去,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疯了?高树平你他妈疯了!你他妈想自投落网啊!你他妈一直不娶我就是因为她?”
我看见她发疯的颤栗着,拿枪指着我。我听见子弹飞了枪膛的声音。算了,反正是死,再挨一枪也不能活。
“树平!”
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将我沉睡的意识拉醒,我睁开眼睛,高树平满目深情看着我,卷发女子冲了过来,我对他微笑:
“傻瓜高树平 ,反正要死了,干嘛替我挡那一枪?”
“三秀,我不该骗你,是我欠你的。”
………我心疼痛万分。
我的意识涣散起来,朦朦胧胧中,我感觉高树平拥着我,还听见有人呼唤着我,就好像隔了几个世纪传来的。
“三秀,今生欠你的情,我今生还不清你,来世再还。”
“秀儿,今生欠你的情,用我生生世世来还。”
“秀儿,今生欠你的情,用我生生世世来还!”
生生世世,生生世世!
第二章前世
天启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江苏扬州地震。天启四年二月十日申时时刻,南直隶的应天,苏州,松江,风阳,泗州,淮安,常熟,扬州,滁州等地俱发生地震。天启四年二月三十日,京师州地震。墙垣摆动,屋脊梁柱俱各有声,屋宇倾,水泛滥,摇倒民房无数,压死多命。天启四年五月初九,诏增加盐税,福宁兵变。七月十日,由于米债,殴击知府,辱及巡府,广州民变。与此同时,黄河决口于徐州魁山堤,大水灌州城……
我的身体像飘浮在空中,我紧紧地想要抓住什么,至少别让我这么虚无,那一声声的呼喊让我们透不过气。
“秀儿,秀儿,秀儿……。”
心疼的历害,是高树平吗?我突然抓住了类似珠子的东西,头脑沉重的想要睡过去,这死的滋味也太难受了。
“醒醒,醒醒啊,三秀,三秀……。”
呼喊声传来,接着就是啪啪两声,我的脸夹火辣辣的疼,天理难容,谁打我??我拼命的睁开眼睛,光线刺的我眼睛生疼。天蓝的耀眼,这里是哪里?污染严重的现代化从来都不曾有这么美丽的风景。
“醒了,醒了,小姑醒了!小叔,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我看了看说话的人,着实吓了一大跳!男男女女好几个人围着我,个个极其狼狈,女人的发髻凌乱的盘着,男人的衣裳破烂,什么?什么?发髻?这些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把自己打扮的像古人?我不是死了吗?我看了看说话的小男孩,他一脸崇拜的看着旁边的男人,这个男人打的我?我直挺挺的坐了起来,顺手对着那个男人“啪啪”两巴掌,气氛古怪起来,我有些木讷的盯着自己的双手,怎么这么小?而且会疼啊!不是做梦?
“小姑,为什么要打小叔啊?”
我抬眼望去,那个男人脸渐渐绿了起来,天啊,他会疼。
“啊,啊,鬼啊!”
我失声叫了起来,抬腿就跑。长裙裹着脚,我轰的倒了下去,那个男人一把接住我,他铁青着张脸,我不安地吞了吞口水,他不会吃了我吧?
“谢,谢……”
边说边用力推开他,转身便跑,只低头走了几步,便停下了步子,我惊恐的看着眼前所有的一切:
满目全是混浊的洪水滚滚而来,烂木头,一阵阵的怪味传来。我站着的是一处突起的山丘,不止是我,山丘上男男女女,老弱病残,我止不住的干呕起来,这便是地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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