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行义,圆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短短十六个字蕴涵了治国处事的道理,没有参透道家思想的精髓,恐怕很难理解其中深意。
这十六个字的大致意思可以解释为:人的思想行为应该正直不阿;但处事要灵活善于运用智慧;要广开才路,使天下人才能尽其所能;内心要保持平静,顺应自然之理,这样才能遂心如愿。
次日一早,李俶带着李晟、马燧、浑似锫砘に屠蠲诔龀恰
灞桥上,李泌向李俶告别:“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亲王请回吧。”
李俶突然单膝跪地,俯首抱拳道:“学生拜别先生!”
李泌连忙扶起李俶:“亲王这是干什么?不可乱了礼数。”李泌看着李俶身后的三位年轻将领,欣慰的对李俶说:“亲王您长大了,早已不是十年前,离开长安赴镇河西的那个稚嫩少年。如今我大唐两代肱股之臣尽在亲王左右,为师深感欣慰。”
李俶心中一怔:李泌竟然知道李晟、马燧、浑谴筇葡乱淮碾殴芍肌
李泌继续说:“郭子仪、李光弼为本朝栋梁,亲王身后三位将军则是后继之人。”
李晟、马燧、浑ι锨靶欣瘢骸跋壬恕!
李泌笑道:“三位不必过谦,泌不过是实话实说。”李泌突然严肃的对李俶说:“你我师徒今日离别,不知何时能够重逢。泌心中一直存有一个疑惑,临行之前,不知亲王能否解答?”
李俶连忙说:“先生请问,俶知无不言。”
李泌平静的问:“亲王断人如神,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李俶没想到李泌竟然当着李晟、马燧、浑拿嫖食稣庋值奈侍猓荒苁祷笆邓担缓梅笱艿溃骸跋壬ㄊ怯兴蠡帷m当初选中郭公,完全是因为郭家二郎郭旰的关系,说起来还有任人唯亲之嫌。至于河北节度使李光弼,本是王忠嗣将军的副将。再说良器、洵美和日进,俶认识他们三位纯属巧合。”
李晟、马燧、浑嗷タ戳丝矗顐m说的似乎不假。
李泌会意的笑道:“时辰不早,泌就此告辞。亲王保重,前路漫漫,好自为之!”
李俶对马燧、浑担骸颁馈⑷战欣投凰拖壬龉亍!
李泌推辞道:“不必劳烦二位。过了这灞桥,泌自然无事。”
李俶知道李泌能掐会算,不再强求,拱手拜道:“先生一路保重!”
李俶目送李泌远去,心中思虑万千,李泌说我断人如神,其实真正厉害的人是他。
李泌是李亨身边最信任的谋臣,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可李泌却一直保持布衣之身,亦隐亦仕。“小隐于野,中隐于市,大隐于朝”,李泌正是身居朝堂的大隐。有时李俶甚至怀疑,李泌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从后世穿越到大唐来的。
想到这里,李俶突然感到后背一丝寒意,以李泌的聪明才智,恐怕早已知道我的底细,怎么办?李俶看了看身边披甲执剑的李晟、马燧、浑耍桓鲎锒竦哪钔反幽谛纳畲ι凉宰菁词拧
李泌离开长安隐居衡山后,李亨听从张皇后建议,册封申泰芝为国师。
申泰芝,字元之,号白云居士,与李隆基同年同月同日生。民间流传着一个传说,垂拱三年(公元687年),天降两星于人间,一颗星是唐玄宗李隆基,另一颗星便是申泰芝。申泰芝修习太阴炼形之道,被后世尊称为太阴妙灵神君。
第百三十七章 托付悍将
齐王李倓“死”后,李亨诏告天下,正式册立楚王李俶为皇太子,改名李豫。
张皇后成功拔掉了李倓这枚眼中钉,把重点转向李豫这棵肉中刺。张皇后弄巧成拙,让李豫入主东宫,心中气愤难消,不时在李亨耳边嚼舌根,矛头直指李豫。
李亨刚失去一个亲生儿子,唯恐再次祸起萧墙,接受李辅国的建议,撤销天下兵马元帅一职,命李豫以太子身份留守东都,宣慰河南。李亨或许觉察到左羽林大将军郭英乂与张皇后的特殊关系,令长安附近的河西诸军留驻原地,互相牵制。
李豫接到敕令,心中欣然,长安城里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让李豫觉得窒息。李豫命李晟、马璘、皇甫敬、哥舒曜、李元谅统领驻守在长安附近的河西诸军,马燧、马重英、浑⒛霄啤⑼跽稹⒄鲁痂ぁ⒍拦略坡柿焯游缆氏绕谇巴逖簦约河牍骸⒑匕纬馈⑼貊⒘醯滤澄⒎婧蟆T诔ぐ脖锩屏诵砭萌兆樱钤ハ虢璐嘶岱潘梢幌滦那椤
李豫为郭子仪考虑,临行前没有前往汾阳王府向郭子仪辞行,不料却在长安城外的灞桥遇到郭子仪。郭子仪轻车简从前来为李豫送行。同行之人除长子郭曜外,还有大唐第一猛将仆固怀恩。桀骜不逊的仆固怀恩,唯独在郭子仪面前显得恭敬谦和。
不久前,李亨颁诏,仆固怀恩所率朔方铁骑更名为豹骑,马重英所率西凉狼骑更名为虎骑,虎、豹双骑并列大唐最精锐的两支骑兵。
郭子仪把仆固怀恩叫到面前,对李豫说:“怀恩是老臣最器重的爱将,如今老臣年事已高,请殿下将怀恩收入帐下,让其继续为国效力。”
李豫万万没想到,郭子仪把仆固怀恩这个祸害交给自己,不便明言,只好说:“多谢郭公。”
郭子仪问仆固怀恩:“豹骑现在何处?”
仆固怀恩抱拳回答:“正在灞上待命。”
郭子仪:“带上豹骑,随殿下去洛阳吧。”
仆固怀恩双手抱拳:“怀恩告辞,郭公保重!”
郭子仪点了点头。仆固怀恩转身离去,并没有向太子李豫行礼告辞。
李豫望着仆固怀恩慓悍的背影,问郭子仪:“郭公以为此人如何?”
郭子仪回答:“怀恩骁勇果敢,雄重寡言。光弼治军甚严,恐其难容。殿下礼贤下士,宽仁待人,怀恩能到殿下身边,老臣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怀恩性情刚直,日后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殿下看在老臣的面子上,多多海涵。”
李豫心想:郭公你倒是了却一桩心事,我可就寝食难安了。李豫继续问:“郭公觉得此人比安禄山如何?”
郭子仪看着李豫,反问道:“殿下何出此言?怀恩忠勇果敢,家人为国殉难,其女远嫁绝域,可谓满门忠烈,岂可与那乱臣贼子相比。”
见李豫没有回答,郭子仪继续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隐藏在幕后的敌人才是最危险,殿下到洛阳后宜微言慎行,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李豫心怀感激:“多谢郭公教诲。豫心中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郭公,不知郭公可否直言相告?”
郭子仪:“殿下请讲。”
李豫:“当年王忠嗣将军手握重兵,威震四境,皇帝一道敕令将其罢官下狱,最后客死异乡。假如换作郭公,您会束手就擒吗?”李豫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尖锐,如果不是与郭子仪关系非常,李豫绝不会说出这样话。
郭子仪直截了当的回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陛下要臣项上之头,臣立刻奉上。”
李豫再问:“如果有朝一日,陛下要郭公取豫之头呢?”
郭子仪看着李豫,迟疑片刻说:“如果殿下做出谋逆之事,臣自当奉诏。如果陛下受奸人蒙蔽,臣会查明真相还殿下清白。”郭子仪的回答很直白,此话如果传到张皇后、李辅国的耳朵里,恐怕会给郭子仪安上一个目无君上的重罪。
听了郭子仪回答,李豫非常感动,拜别郭子仪,启程前往洛阳。
李豫与郭旰、贺拔楚岳、王霆、刘德顺快马加鞭来到骊山脚下。
郭旰好意提醒李豫:“殿下,咱们是不是等等仆固将军?”
没等李豫回答,刘德顺抢先说:“等那厮作甚,你们没见那厮有多嚣张,既然加入殿下帐下,临走时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王霆附和道:“对,确实张狂。”
贺拔楚岳:“大行不顾细谨,我倒觉得此人不愧是我大唐第一猛将。”
刘德顺戏谑道:“那是,和你一样没礼貌。”
贺拔楚岳紧握拳头威胁说:“我看你是欠揍。”
刘德顺连忙躲到李豫身后。
李豫对众人说:“仆固怀恩率领豹骑,他们行他们的军,咱们走咱们的路。”李豫每次见到仆固怀恩,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觉。
东行路上,李豫亲眼见到战乱后赤地千里,饿殍遍地的悲惨景象。官道上挤满了扶老携幼的逃难人群。李豫让刘德顺把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难民,一路上难民众多,这点干粮不过是杯水车薪。
看着路边上饥饿的孩童,李豫又让王霆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钱,将路边店铺的馒头、包子、囊饼,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全部买下,分给这些孩童。李豫的行为在赢得众多难民感谢的同时,也引起了江湖**的注意。
潼关城下,李豫特意停留半日,祭奠在此为国捐躯的大将军哥舒翰。
李豫一行离开潼关,进入虢州境内。虢州位于关内、河东、河南、山南东道交界处,境内山岭纵横,即便是太平年代,也常有盗贼出没,如今天下大乱,更是匪寇遍地。
新上任的虢州刺史元贵,只顾搜刮民脂民膏,尽快赚回购买刺史的十万缗钱,听任匪寇横行州境,不管不问。
李豫一行来到一个名叫清溪亭的地方,坐在路边茶亭喝水休息,旁边一桌坐着四名官差。从前面官道过来二十几名手持刀枪棍棒的土匪,气势汹汹的围上来。
王霆见来者不善,起身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朝廷官差在此,你们胆敢放肆!”
土匪头目听了李豫的话,哈哈大笑:“朝廷官差算什么?你看他们敢不敢动!”
四名官差见事不妙,恨了李豫两眼,提刀开溜。
土匪头目得意的看着李豫:“把马匹和值钱东西交出来,大爷今日心情好,不想要你等小命。”
刘德顺站出来喝道:“大胆,你们不想活了!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
土匪头目回答:“此地是爷的地盘,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照抢不误。”
贺拔楚岳对李豫说:“土匪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
几个人跃身上马,杀出包围。土匪知道李豫有钱,紧追不舍。郭旰、王霆担当断后。
李豫、贺拔楚岳、刘德顺骑马跑出不远,前方又出现一伙二十多人的土匪,拦住去路。李豫招呼贺拔楚岳和刘德顺,掉转马头返回与郭旰、王霆汇合。
近五十名土匪将李豫五人团团围住。
郭旰手持黑龙刀对李豫说:“殿下勿惊,这些土匪不过是乌合之众,旰一人即可对付。”
李豫对郭旰说:“不可大意,多加小心。”
郭旰提刀冲向土匪,左劈右砍,瞬间撂倒数人。
土匪头目见状,对手下喽罗说:“你们拖住此人,其他人去拿下那个有钱的富家公子。”
贺拔楚岳和王霆骑在马上,手握兵器,阻止土匪靠近。就在双方纠缠打斗时,远处传来几声号角。李豫听出这是朔方骑兵的号角声,意思是集结出击。土匪们并不知道,继续围攻李豫等人。
少顷,一队数十人的唐军骑兵冲杀过来。这些骑兵头戴精钢全盔,身披棕色铠甲,肩披灰色斗篷,脚踏皮质战靴,战马身上披挂全套皮甲具装,正是仆固怀恩旗下的豹骑。
土匪见到装备如此精良的唐军骁骑,哪儿还有胆量打劫,吓得四处逃散。
郭旰正要向豹骑队正表明李豫身份,被李豫拦住。李豫拱手对豹骑队正和手下兵士说:“有劳诸位,改日豫一定重谢。”
豹骑队正看了看李豫,没有说话,策马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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