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为什么要道歉?”陶陶微喘地问道,今天的他太不正常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事。”再次睁眼,张泽已神情自然,柔柔地看着陶陶,口气却显得冷清:“快回宿舍吧,明天我再来接你。”
“好,你也早点休息。”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
“爸爸,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和妈妈一起去野餐吧!”张泽推开窗,让阳光洒在了洁白的墙上,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父亲,高兴地说道。
“小泽,现在爸爸还不能离开医院,”在病床上日渐消瘦的张父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如你陪爸爸到楼下散散步吧。”
“好吧。”张泽有些失望,还是听话地走过去用自己小小地力量搀住父亲的手臂。妈妈说爸爸只是得了一点小小的病,就像感冒,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就会好,可是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长得用张泽刚刚才学会的九九乘法根本就算不过来。而且护士阿姨每天都要拿一个大大的针筒抽爸爸的血,每次一到抽血的时候,张泽总是躲在妈妈身后,瞪大眼睛看着护士动作,既害怕又惊奇,暗自告诫自己千万别生病。
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一大一小的背影互相搀扶着,融入了难得的春光里。
“不好意思啊陶医生,又来麻烦你了。”这天刚放学的张泽又跟着妈妈来到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在这里,意外地见到了上次咬了他的小家伙。此时小家伙正赖在陶妈妈的怀里苦着脸,好像受了什么委屈。
“那你们聊,我带孩子们去外面玩会儿。”陶妈妈本是接完孩子后想顺道和丈夫一起下班回家的,见此情况微笑地说道,抱着小陶陶走到张泽跟前微弯腰:“小宝贝,陪阿姨出去买冰淇淋好吗?”
还没等张泽回答,那小家伙就鼓起了掌,刚刚还臭着的脸瞬间笑得格外灿烂:“冰淇淋,冰淇淋!”
“馋猫,就知道吃!”陶妈妈忍不住捏了捏那小巧的鼻子,笑骂道,牵起了张泽的手,往外走去。其实上次被咬事件让张泽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但陶妈妈是个温婉美丽的女性,让张泽片刻便喜欢上了这位漂亮的阿姨。等到了KFC,陶妈妈将陶陶放在座位上,温柔嘱咐让张泽帮忙看好陶陶,得到张泽欣然的答应后便去了服务窗口。
“哥哥,哥哥。”陶陶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张泽,短短的小手在桌上挥舞着。
“干什么?”张泽看着小家伙两排白白的奶牙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心虚地问道。
“我叫陶陶哦,因为我妈妈姓陶,我爸爸姓陶,所以我叫陶陶!”陶陶兴奋的说道,其实这也是前些天奶奶开玩笑地随口说的,她竟然全记下了。
“那我妈妈姓胡,爸爸姓张,我也没叫胡张啊。”张泽鄙夷道,“我爸爸说我的名字都是有特殊意义的,你的名字没意义。”
“胡张?”陶陶歪着脑袋想着,继而拍手笑道:“胡张,胡张!”
“我不叫胡张,我叫张泽!”张泽有些气愤地说道。
“张泽?张泽不好,”小家伙皱皱鼻子认真道:“张泽不好,胡张好。”
“你胡说……”
在两小儿快掐起来时,陶妈妈端着全家桶和冰淇淋的到来,成功地化解了此次危机。这天,张泽总体来说玩得很开心,只是回到医院时,和陶医生交谈完的妈妈脸色苍白得可怕。
再见到却是两年后在张父的葬礼上,那天天空下着小雨,灰蒙蒙的,风吹过来冷得可怕。张泽在妈妈的牵引下给来祭奠父亲的人一一鞠躬,最后来的是陶医生一家。
“很抱歉,张太太,请原谅我的医术不精。”陶父深深地鞠了一躬。
“陶先生说哪里话,要不是您尽心尽力,我丈夫不可能在人世间逗留这么久,是我们感谢您才对。”张妈妈语气平和地说道,脸上却遮不住的憔悴。
“哥哥,不要哭。”张泽在大人说话的空当走到一旁不起眼的地方低低哭起来,他不敢在妈妈面前哭,爸爸说过他以后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了,要比妈妈坚强。突然一只软软的手握住了他的,他抬起泪眼一看,恶狠狠地甩掉了:“我哭关你什么事,要不是你爸爸害死了我爸爸,我爸爸怎么会离开我和妈妈!”
“不是的,”陶陶辩解道:“我听爸爸说你爸爸的病治不好……”
“胡说,我妈妈说只是小病,不会治不好的,”忍了许久的情绪一下爆发了出来,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倒,“你还我爸爸,还我爸爸!”
倒在地上的人愣了一下也委屈地哭了起来,墓地的路旁是鹅卵石铺成的,陶妈妈将陶陶抱起检查时,膝盖上被磕到的伤口血流的触目惊心,引得旁人纷纷侧目。那一天的场景连着深深愧疚印在了张泽的心里,永远挥之不去。
……
“我要男人,男人~”刚到宿舍就听到美清的哀嚎声,陶陶揉揉眉头,走了进去。美清扑了过来:“陶陶,南南欺负我~”
“怎么了?”看向雅南,不明地问道。
“我告诉你啊陶陶,今天我们去休闲餐厅碰见了一个外国大帅哥啊,可是南南却拉着人家不给人家邂逅一下。”
“帅哥?”陶陶无语,看某清那闪烁不明亮光的眼,毅然决然向雅南竖起大拇指,“雅南做得好,多亏你阻止了一场饿狼扑食的惨剧发生。”
雅南优雅一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你们,你们……”美清一脸震惊,随后做西子捧心状,忧伤的四十五度角看向窗外:“谁能体会到我的心碎啊~”
被成功地彻底无视。
陶陶无心看书,梳洗完毕,便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今天张泽的反常,却找不到任何解释,心烦意乱,难道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7。…第七章
难得的失眠,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而且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当陶陶真真睡下时,已是早晨六点,睡得迷迷糊糊,对面床的雅南有个电话进来。
“喂,那位?”雅南声音很迷糊,显然没睡醒。
“您好,我是XX车险公司的经理,请问小姐贵姓?”由于早晨十分宁静,对方的声音也略微大声,整个宿舍都听到了。
雅南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看了看显示,没好气地说:“姓孙。”
“那孙小姐平时上班出行都用什么交通工具啊?”
“筋斗云!”
“……”对方沉默了三秒,挂了机。美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陶陶迷迷糊糊地继续睡去。
还好上午没课,陶陶睡了一上午精神好了很多,看了会儿书,便和雅南去食堂打饭,在食堂却意外碰上了晋鹏。当两人擦身而过时,晋鹏睨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直径地向前走去。
雅南蹙眉:“都是一个班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呢。”
陶陶不语,打完饭,才走到宿舍楼下,手机响了,一看显示竟是晋鹏,陶陶有些不好的预感,最终还是接了:“喂。”
“待会儿有空吗?”对方语气冷淡,让陶陶有些厌恶,刚想说没空,对方又冷笑嘲讽道:“怎么,连见个面都不行嘛,还是张泽管得太严,你连自由时间都少的可怜?”
陶陶眉头紧蹙,有些生气:“在哪里?”
“体育馆,我在那等你。”
“是晋鹏?”雅南看陶陶的神色有些难看,不由猜到。
“嗯,我要和他见一面,你先上去吧。”
“要不要陪你?”
“不用,我们就在体育馆,不会出什么事的。”陶陶把美清打包的那份交给雅南,拢了拢身上的风衣,转身走了。
来到体育馆,一眼就见晋鹏坐在馆内的篮球架下,手夹着支香烟。现在大家都在吃午饭或午休,所以体育馆空无一人,陶陶走过去直截了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只是想知道,张泽他哪里比我好,”晋鹏站了起来,抖了抖烟灰斜斜地倚在篮球架上,“无论家世还是品貌我哪样不比他好,你为什么要选择他!?”
“晋鹏,感情不关那些事。”陶陶闻到烟味不禁皱起了眉,向后退了两步。这两步让晋鹏彻底爆发了。
“怎么,就那么讨厌我,感情?哼,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难道你就是看上了他事业有成?我告诉你,将来老子的地位一定会比他高百倍!”晋鹏狠狠仍下烟蒂,居高临下地瞪着陶陶,面容有些扭曲。
“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我今天是来跟你说清楚,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就算流言如何贬低我,我也不会央求你去解释。”陶陶气愤道:“从今以后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不,我从来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嘛,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晋鹏不怒反而笑得阴森:“那张泽呢,我可以告诉你,他在的那家公司我家也有股份,只要我爸爸说一句,张泽的前途么……”
“为什么要牵扯到他,这是你和我之间的问题!”陶陶愤怒地脸色泛白,随后鄙夷地笑了,“说到底那都是你爸爸的权利,与你又有什么关系,现在你的一切也不过是靠家里,别再大放阙词了,没人在乎。”
“啪”的一声,晋鹏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在陶陶脸上,陶陶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神情暴虐的人,那人正笑得疯狂,掏出钱包拿出一沓钱币,一手死死地捏住陶陶的肩:“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钱,你和其他的女人有什么区别,说啊,要多少钱,多少钱一晚上啊!”
说着又要将手挥到陶陶脸上,一只手臂及时出现拦住了晋鹏,随后一拳打在了晋鹏的脸上。陶陶抬头看,竟是那日的娃娃脸唐安歌和谢奕鸣。
“嫂子你没事吧。”唐安歌见陶陶捂着脸,赶紧转身问道,见她半边脸都肿起来了,不禁愤怒了,转身走到晋鹏面前揪起他的衣领便是一拳:“你小子找死是不是,竟然打女人!”
“没事吧,陶陶?”谢奕鸣拉开陶陶的手检查了下她的脸,冷静地说道:“不要紧,回去用热毛巾敷敷,然后擦些药就好。”
随后又叹了口气:“还好美清打手机给我,今天张泽去了公司,好在没出什么事。”
“谢谢学长了,”陶陶感激道,又看到唐安歌跟晋鹏厮打作一团,紧张道:“快把他们拉开,唐学长受伤了可不好。”
“没关系,小唐在少林寺练过两年,不会吃亏的。”谢奕鸣淡定地摆摆手,“我陪你去买药吧。”
“可是……”陶陶还没说完,就听见非常清脆的一声。晋鹏趴在地上嗷嗷直叫,唐安歌走过来轻松到:“我们走吧。”
“他……怎么了!?”陶陶担心地看着地上捂着手臂的人,小心地问道,“不要紧的吧?”
“哦,没什么,就是手脱臼而已,给他一点教训。”娃娃脸一脸阳光地说道,仿佛刚才干架的人不是他似的,“快去买消炎药水吧,比起他,嫂子的脸更要紧。”
陶陶冷汗。
在两人的催促下,陶陶不得不跟着去了药店买了药,而后二人又亲自护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谢奕鸣:“有什么事就叫美清打手机给我。”
唐安歌:“以后有谁欺负你就告诉我。”
陶陶感动万分,真诚地道了谢,但又担心替她唐安歌打了人会不会受处分,谁知唐安歌本人不屑地笑道:“没事嫂子,料他也不敢到处宣扬自己打女人的事,咱们是正当防卫。”
陶陶:……
到了宿舍,见雅南和美清正要出门,见陶陶回来,两人赶紧围了上去:“陶陶,没事吧,我们正要出去找你……你的脸怎么了!?”
“已经没事了,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叫学长去救我,我要被欺负惨了。”陶陶如释重负地笑道,“我去洗个脸,待会雅南帮我涂药吧,下午得请个假,没脸去教室上课了。”
“真的没事了?”雅南担忧地看着那肿的高高的脸,轻轻地用棉签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