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夏——”
“之夏——”
“你有没有看见我妻子?”大厅外,布卿松抓住一个下人,急切切问到。
“没、没有。”下人连连摇头,这已经是第几次问他了……
一大早起来,布卿松的身影已遍布了府宅各个角落。一边走一边呼叫,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我妻子?”
瞧,他现在又在问了。但结果都一样——摇头、不知道。
忙碌的身影无半点迟疑,迈上步子打算到后院看看。
“大婶儿,我妻子有没有来过?”一进厨房,布卿松粗声问道。
“没有。你刚才都问了我好几遍啦。”老妈子放下手中的瓢盆,无奈叹息。
“喔。对、对不住…”憨实的脸缓缓垂下,焦急却又无助。看在老妈子眼中,都是心疼。要是他们少爷还在世,现在应该也这么大了吧?可惜呀……不过,这布公子眉宇间还真有几分与他相似。呵呵,瞧她,人老了,也糊涂了。老妈子苦笑摆头。
“要不,你请大少爷派人帮你找找?人多,应该会快些。”
这一说,布卿松才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会没、没想到。大婶儿,谢谢您!”话落,布卿松转身就跑,激动又兴奋前往前院。
“慕容公子呢?”
“在书房。”
“喔,谢谢。”
……
“昨晚的事怎么样了?”慕容鹤冷然立在书案前,负手背对。
“东西…还…还没找到……”管家躬身其后,怯弱回答。
“废物!”冷声低吼,吓得身后的人微微颤抖。“昨晚他们在密室里翻了遍,也没有线索……”声音越说越小,唯恐一个不注意,自己连张嘴的机会都没了。
“那老家伙,究竟把东西藏到了什么地方?”美眸微眯,闪过阴冷的光。
“会不会……有其它的密室?”
其它密室?慕容鹤沉着脸,仔细想想这话,也并非无道理。“叫他们给我仔细搜,任何可能的地方也不能放过!”
“是。……不过……”
“不过什么?”
“奴才听说,那小丫头不见了。”
俊脸冷哼。“那又如何?少了她,老爷子去得更快。”也正好给她落个庸医之名。“但是……”
“怎么了?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慕容鹤不悦道。
“办事的人回报说,昨晚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姑娘,不知是否是……”
背对的人一顿,徐徐回身。“你确定是林之夏?”
“按今儿的事来看,应该是她没错。”
“……那她现在在哪里?”还真不能小看这女人。
“被关在别院。”
“好好看着,留着她以后还有……”
砰——骤来的巨响顿时打断两人的谈话。还未带他俩反应过来,一道愤然的身影伴着粗噶的男嗓冲进屋里。
“慕容鹤!想不到你真是这样的人!你把之夏弄哪去了?!快交出来!”布卿松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顿暴吼。
“布公子,在下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
“少废话!把之夏交出来!”之夏说得没错,他就是个伪君子!布卿松瞠目瞪着慕容鹤,毫无迂回的余地。
“布公子,我想我们真有什么误会……唔。”俊美的脸蛋狠狠挨了一拳,连带俊脸的主人摔倒在地。慕容鹤抬手拭去嘴角的猩红,刚站直身又被上前的大掌揪住衣襟。他抬眸,对上布卿松那双嗜血的双眸。
“你到底……呜!”怒吼一半戛然而止。
砰——大个儿倒地。连带敲击他的瓶子也未保留全尸,碎了一地。慕容鹤低眸,理了理衣衫沉声吩咐,“把他一并关进别院去。”
“是。”
……
呃!吃也吃饱了,睡也睡够了。怎么都不见半个人影?不是应该派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大个儿,带刀带枪来严加逼供吗?林之夏支着肘,侧卧在软垫上,好不悠闲!想想被关在这阴冷的鬼地方都快一天了,除了呼啦啦灌进窗的冷风,连半只苍蝇都没见着。
……难不成他们已经忘了有个娇滴滴的姑娘被关在这小黑屋里?喝!那若是这样,就算等到死也不会有人发现她啦!林之夏一个翻身,从地上蹦起,奔至窗边抓住窗栏,清咳两声扯开嗓子便大喊。“救命呀——有没人呀?!快来救我呀——”
呼——
……不要这样吧?她还想见见她那好相公哩,怎么能让她就这样无声无息死在这地方?开什么玩笑?!不行!她一定要逃出去!
林之夏迅速回身,黑眸四处搜寻可以派上用场的东西。可在屋子里来回转悠了好半晌,却什么像样的凶器也没找着。
“唉……看来只有等人来救她了。”真希望他能快快发现她。林之夏垂头丧气坐到地上,却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倒进祭台下方。“哇!疼死了!”小脸苦扭作一团,纤手不停揉着刚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后脑勺。
“这什么破地方!当真还邪乎了……欸?这是什么?”埋汰到一半的人骤然忘却刚才的痛楚,黑眸直勾勾盯着脸上方形状异于其他雕饰的图案。
唔……该不会…是啥破机关吧?边想着,她已抬起纤手,准备摁向那个位于图案中央的圆形。只是手还在半空,她便警觉地滴溜溜从台下滚了出来,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盘坐在祭台前。
哈,终于出现了,让本姑娘好等呐!林之夏紧盯着紧锁的门,仔细听着这越来越近的动静。
“放开我!你们把之夏关哪了了?!”
欸?这声音……
紧绷的小脸转为困惑。
砰——
门扇被踢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被推进屋子。怒气冲天的人刚稳住脚,准备回身再吼个十来回,偏侧的身体一顿后又迅猛转回,直勾勾看着仰着脑袋与他四目交接的人儿。
“安分呆着!不然有你们好受!”
置若罔闻。
黑衣人抽了抽嘴角,愤然将门关上,锁了个牢实。
但自始至终,这一切本应让他们尖叫哀哭的行为,丝毫未进俩人的眼耳。
她眨眨眼,他也眨眨眼,两人似乎都被这意料之外的重逢吓得反应不及。
“……相公,你怎么也……”好半晌后,终于有人开口了。
“之夏!我、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大个儿完全忽视妻子的疑问,自顾激动地甩着鼻涕抹着泪,噗通一声跪在她身前,泪流满面呀!
林之夏无力翻翻白眼,好生安慰哭得‘梨花带雨’的亲亲相公。“好好好,别哭了。”什么找到她了,明明就是被一块关进这小黑屋了好吧?!
“你、你怎地都不、与我打、打个招呼,就、就跑到、这、这里来了……”呜,害他找了好久,慕容府都快被掀掉一层皮了。
林之夏再次翻白眼,没好气道“拜托,我是被关在这里好吧?!”再说了,那天晚上她也有叫他呀,谁叫他睡得跟个死猪似的?!“话说回来,你怎么也被抓来了?”还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林之夏转至他身后,帮他解开这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粗麻绳。
大个儿吸吸鼻,“我、我也不、不知道。我记得当、当时正与慕容……慕容鹤!是、是他抓了你!”哭嗓瞬间变得激动。虽然不完整,但她大概猜到是什么个情况了。肯定是他偷听到慕容鹤的谈话,却又被发现,然后被当头一扪,直接就五花大绑到这儿了。她还盼着他能来救她,这下好,俩人都不用费那心思了。
“之夏,你没、没事吧?”大个儿可怜巴巴瞅着她。
“没事呀,我在这吃得好睡得好。”林之夏示意他身旁的祭台。上面好几盘水果甜糕都被消灭的差不多了。“你、你吃那个?!”粗噶的声音蓦然惊呼。
林之夏掏掏耳朵,“不然呐?你以为我是神人,不会饿呀?!”
“可、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过来,我跟你说……”黑眸贼兮兮看了看屋外,低声细语。“我在那下面发现了一个东西。”纤手指了指祭台。
“什么?”他也跟着压低声音,一脸紧张瞅向她所指的方向。林之夏一个翻身,滚进了台下,仰躺在地上,有些犹豫伸出指尖。
布卿松蹲在祭台前,困惑看着妻子。“之夏,你在……哇!”话还没问完,呼声却升起。林之夏赶紧从台下爬出,差点没把她吓晕过去。“相公!”
她赶紧来到这蓦然出现的窟窿大洞边,死拉住布卿松的衣袖。“相公,别松手……”真沉呀!她咬紧牙关,拼命将悬在窟窿大洞上的大个儿往上带。可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拉得起比她高整整两个脑袋的大男人?只能顺着他下落的趋势,渐渐跟着往洞里滑。“之夏,快松开,不然你也会……哇——”
“哇——”
两道呼声齐齐摔进黑漆漆的大洞里。微弱的风从洞口传出来,晃动着祭台上滴泪的蜡烛,阴冷而诡异。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煜儿
煜儿
我可怜的孩子,你怎就这般命苦……
谁?谁在说话?
黑影不停在眼前交错,一道柔和的嗓音道着心中百般的无奈与不舍。
你会好起来的,爹娘等你回来……
画面渐清却又模糊,只隐约感觉到发出这飘渺嗓音的是个美妇人,她身边还立着一个样貌端正依稀眼熟的中年男人。男人同样愁眉不展,看着美妇人和她怀里的孩子。
她哭、她哀伤,却还是反抗不了命运,将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递交于一个慈眉善目的白须老人手中。
煜儿
一定要好好活着……
煜儿?煜儿是谁?为什么他会看见这些?
布卿松只觉脑袋隐隐作痛,那些画面开始模糊,视线渐渐被黑暗吞噬,飘渺的女嗓消失无踪,换来的却是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求饶。刀枪摩擦的声响伴着男人愤然的吼骂传入耳际。他本能循着声响走去,在转角处看见了微弱的火光映在一张威严不屈的脸上,身旁的美妇人脸色苍白,削肩如秋颤抖,死命抓住男人衣服。两人就这样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着。
是他!
布卿松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跪地的中年男人。
说!藏宝图究竟在哪里?!站在最前面的黑衣男人执着利剑威逼地上已负伤的男人。
老夫并不知你在说什么!中年男人毫不示弱。
嘴硬?把他的肉一块一块刮下来,看他还不说!话音刚落,一阵哭喊尖叫传出人群,是美妇人的恳求。
别、别伤害他!你们要寻的东西,真不在宫府……求求你、呜…求求你别伤害…呜……
听到这断断续续的呜咽,布卿松顿时如心绞般,他不知道为何会感到难过,更不知这顿时升腾的怒意从何而来。直觉告诉他,他必须救他们!
住手!你们统统给我住手!他歇斯底里般咆哮、狂奔,向执刀上前的黑衣人冲去。然而,待他穿过人群后,他却惊恐地停下了脚步。僵硬回身看着丝毫未察觉他存在的人群。
他从别人的身体穿过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啊——惨叫拉回他的惊愕。
快住手!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美妇人泪流满面,伏在地上咚咚磕头。布卿松咬紧牙,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他本能上前,想扶起跪地的美妇人,却在收紧大掌时,双手穿过了她的身躯。
又是这样!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还未等他想个所以然,蒙面的黑衣男子再次开口了。
求我们?呵,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