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的过往,倾听时我不再激动和心痛,一切都过去了,我知道,男也知道,我会珍惜,男更会珍惜……
再回来后,男又恢复了忙碌的身影,我选择了一家不大的报社做,工作不太累,邮箱里没有天一的信,QQ上没有天一的留言,电话里没有天一的短信,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隔绝了,有时会自然地想起他,特别是轻闲无聊时,总会记起从前那些点点滴滴,翻看日历,才发现,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我问自己:是不是和天一的感情同那本旧日历一样留在了去年了呢?
日子如流水一样在平淡中默默度过。
不觉中,三月莺飞,空气里有了一丝春的气息。14日下午,去印务中心联系一些事情,走在街上,难得的好天气,暖暖的太阳照着久已不出门的我苍白的脸,就那么忽然想起了天一曾经抚过面颊的暖暖的手,好想给天一打个电话,犹豫着,印务中心的大楼就在眼前了,我摇了摇头,对自己笑,一切都是过眼烟云,每个人终是过客,何苦还要再去纠缠不清?何必再要搅动已近平静的彼此的心?
再从印务中心出来,我内心已经一片安宁,如果天一是平静而幸福的,我也一样可以,应该可以。
冰儿?冰儿!
惊而喜的呼唤声蓦地传来,转头、侧身,逆光,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我分明听到自己心跳加剧的声音,这声音千百次在耳边回响着,这身影百千次在脑海中出现过……
天一?真的是你?怎么会……
我知道自己的脸已在变红,语无伦次的问。
走近了,天一依然锐气逼人,阳光里,他的眼神让我有一种落水的无助。
丫头,你……还好吗?工作了吗?
忽然有水就要逸出眼眶,心一丝丝的痛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
丫头,其实这一段时间我……
有人在叫天一,在不远处,天一答应着,抱歉的努力的笑了笑:对不起,真的,我要去给学校印简章,等我电话好吗?一定答应我……
有风轻轻吹来,我的头发在脸旁飞舞,天一自然地用手掠过那些发丝,然后离开了。阳光瞬间照过来,刺痛我的双眼,泪终于流下来……
快下班时,天一打来新年里的第一个电话:冰儿,别拒绝我,我现在在茶楼等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会一直等你到天亮……
依旧是那个清爽的茶楼,依旧放着舒缓的音乐,依旧是那张靠窗的位置,天一静静地喝着绿茶,清香扑面,如他绽放的笑容……
忽然就心情开朗了起来,既然一切终是烟云,更要珍惜现在的快乐。喜欢天一,只是喜欢,那么就做淡如水的朋友吧。希望天一也能如此想,否则只能是我再次隔绝,再不出现了。
毕竟都是大人了,这一次轻松的谈起了彼此新年里的一些事情,听他眉飞色舞地讲一个人去张家界的情形,我就告诉他新工作的一些近况,气氛渐渐又回复到了从前的感觉。终于,天一沉默一会儿后说:丫头,知道吗?之所以一个人走那么远那么久,就是怕在这个城市里,我会忍不住去找你。可是,我终于还是不能彻底离去,后来我想,你一定有你自己的选择和理由,也许我不够优秀给你幸福,但是,做你最好的朋友我想你不会拒绝的,所以,我回来了,希望你还在这里等,你记住,冰儿,我一定不会伤害你,任何时候,如果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不想见我,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我会把一切留在心里,不会打扰你……
空气里飘荡着一首很熟悉的音乐《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让人感动,如暖暖的清泉,看着天一真诚的双眼,我知道,天一的温暖又回来了,多好。
我灿烂微笑:天一,我们报社有好几个漂亮女孩子,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呢?
好啊,哈哈,多多益善啊,还有,我来者不拒的。天一轻松大笑。
哼,你敢!才回来你就来气我!对了,天一,做我哥哥吧,我从没有过哥哥,从小我就好想有个哥哥宠爱着我……我忽然就这样问天一。
天一笑着的脸有些不太自然,不过马上他就恢复过来:好啊,只是有你这样难缠的妹妹我实在要吃苦头了的……
初春的夜有些许凉,不禁颤抖着,天一宽大的怀抱迎了上来,还开着玩笑地说:来,丫头,让哥哥抱抱……
真的暖暖的,有舒服的男人气息,我知道,他这样说是怕彼此尴尬,他是细心的,已经万家灯火,霓虹闪烁间,就那么和天一站成了一道短暂的风景……
过客(十——大结局)
2003年4月26日——最后的离别
春天就那么招摇着走来了,喜欢太阳的味道,午休时总跑到有阳光的街边去看人流车流,那是一种世俗的快乐,经常会在人群中看到类似男或天一的身影,常常自己就那么站在街上发笑,晃然,原来男和天一的背影竟如此相象,只是男的肩更宽些,显得稍稍魁梧些。阳光里的感觉,就如男的爱和天一的温暖一样让我在其中不能自拨。
渐渐的,空气中流动着一些恐惧的气息,从南方传过来的**越来越人心慌慌,经常看到带着口罩的人,新闻媒体每天都在重复着这个让人胆寒的字眼,成串的数字还在上升,世界好象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
大型公共场所都关了门,禁止有各种形式的聚会,朋友们只用电话和网络联系着,每天,男都要嘱咐着出门小心些,其实他在外面更需要接触外人,更是危险。给天一打了电话,他们的学校也实行封闭式管理了,公司里的业务人员大多请了假,不再敢满世界乱跑了。挨不过男的一再劝说,我也打算请假呆在家中。
4月22日,给公司送完了报表,然后坐车回家,就可以不用上班了,空调车里人很少,快到站时,上来好些外地民工,听口音是男方的,他们大声谈论着南方的危险,还提到一个同事死在那里,听得我毛骨悚然。生命此时显得如此脆弱,灾难面前,我们只能承受,无法摆脱。
4月23日,不用上班的我,打算睡个懒觉,不起床,可自己感觉在发烧,有时还在干咳,心里一刹那涌出不祥的预兆,找到体温计测了体温,快39度了,男已经去上班了,正犹豫着打不打电话给他,听到本地新闻里传出寻找坐同一辆车的一些人,正是我昨天坐的那辆车,有一个从南方来的打工人得了**,我立时头晕目眩。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去了指定医院,接受繁琐的检查,然后就被留在了特殊病房。给男打电话时,我哭了,也要他来体检。男在电话那头无语。
4月24日,和男隔着一条走廊,在病房里只用电话联系,互相告诉彼此的情况。男的情况是乐观的,毕竟他身体素质好一些,而且时间上也对他有利一些。可是,因为我的体质一直以来都比较弱,所以,我的症状很快就变得糟糕了,胸透片子上,那一块阴影几乎宣判了我的死刑,那一时刻,我真的害怕极了,想起很多很多人,不想就这么离开。
天一在傍晚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里,我犹豫着没说在医院,他很担心的劝我一定要多注意些,不要出门到处跑了,我苦笑,不知应该说什么。挂断电话前,我用力的说:天一,我好想你……然后眼泪就如雨般流下来,只是天一看不到。
4月26日,看到医生们紧张的眼神,我知道自己也许真的无药可救了,于是,在空闲时一再的告诉男:如果我真的有事了,千万不要来看我,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男听得出我强忍着的哭泣声音,他也应该了解我的状况,无数次听到走廊里传来他请求医生要来看我的声音,可是,我不能就这样害了爱我的人。只能狠心地挂断电话。
房间里除了白色就是白色,流着眼泪,我真的不想就这样离去,不能上网,我用笔写下这也许是最后的记忆:
总是在非常时期
才能看到一个人的本质或本性
还有对另一个人的感情
总有很多如果
总有很多非常
可只会有一个结局
希望一切安好
希望有更多爱的拥抱
因为
这世界总有许多变化无常
无法预料
给爸妈写了信,信上除了字满是泪痕,然后给他们打了电话,快乐地说些家常话。
护士来了,说要转移到较远的地方隔离,男不用去,只留在医院里继续观察。立刻感觉到这也许就是我们的生离死别,马上给男打电话,可一直占线,急得我要哭,终于男来了电话,问我怎么手机占线,听到他的声音,我立刻哭出了声音,此时,我能感觉到自己心在一点点的痛,就那么拿着电话一直在哭,男在那边不知所措的安慰着,可一切话语都显得那么无力,只记住男不停的说:冰儿,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我要等你回来,一直等着你……
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给天一打了电话,天一焦急的声音那么清晰的在耳边响起,我平静了许多,告诉天一:这也许是给他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了,今生的最后一次,然后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当死神真的就在旁边等待时,好象一切成了定局,我反而显得异常平静了。听得出,天一显得格外震惊,他不停的问:丫头,你现在在哪,快说啊?
我轻轻的苦笑:傻瓜,我在哪,你也不能来看我啊,就是来了,也不会让你看到的。
忽然记起曾经一次聊天时,说起来生的愿望,那时,天一说要我做他来生的新娘,可我不能确定,只告诉他做来生的邻居,从小就天天在一起。于是,忽然就对他说:天一,如果没有了明天,那么来生一定要做我的邻居,好吗?
天一的声音是哽咽的:不,丫头,来生我只要你做我的新娘……
终于上了密封很严的车,象我这样情况的人并不多,男站在医院门口一直流着泪喊着我:早点回来,我一直等着你啊……
开车的一刹那,我回头望去,看到一个正要冲过来的带口罩的男子分明就是天一的身影,无论多远多久,我都会记得他高大俊挺的身影,泪水大滴的流出来,如决堤的海……
………【第五章 一切在瞬间坍塌】………
总以为付出真情也会收获真情
总以为善待别人也会善待自己
总以为过去的伤痛已结成痂,不再痛
总以为未来的希望终会实现,不再等
可一切在瞬间坍塌,留在心中的是一道新的更深的伤疤
——题记
(一)相遇
向单位请了长期病假后,冰儿现在每天的日子只是上网、逛街、看书、望天儿,解除了“朝九晚五”的约束,忽然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了,冰儿竟有一种失重感,于是放下所有的负担,冰儿开始尽情享受这段生活的间歇,狠狠地睡懒觉,不必再盯着闹钟紧张,久久地上网冲浪,不必再害怕主管的训斥,慢慢地逛街散步,看人来人往,云淡风轻。有意把自己封闭起来,不与那些同事、朋友们联系,冰儿只想在生命流程中留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日子写意、单纯、平静而快乐着……
已经很晚了,冰儿仍睡不着,拿在手中的村上的《太阳以西,国境以南》就是不能集中精力读下去感觉好象心神不宁。喝了杯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