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还有他们情意绵绵却无尽悲凉的谈话,早已泪如雨下,扑到在子骞的怀里。
“子骞,芸熙!”天瑜看到他们一下子兴奋的挣脱均昊的怀抱冲了过去,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又要亲吻大地了,多亏均昊反应迅速,一把把她楼进怀里。
“你……”均昊刚要开口,天瑜粉嫩的小手早已堵在门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你不用浪费口水了,其实说话也是很累的。而且,我向你保证等一下一定乖乖的走路,绝不乱奔乱跳,绝不再让你担心!”她像是教训小孩一样妙语连珠,弄得均昊只好活生生的把嘴边的话咽会肚子。
“嘿嘿!那我走了?”露出得胜的笑容。
“芸熙,好想你哦!”天瑜跑向芸熙,一把握住她的手。
“喂!喂!怎么只想芸熙,就不想我呀?我要哭了!”子骞说着倒向芸熙的肩膀,两眼蒙在她的衣服里。
“谁要想你啊!又没说要帮我带礼物!芸熙可是有答应帮我带礼物的!”天瑜对着子骞指桑骂槐,引得在场的人都笑开了花。
“伯……伯母!”天瑜脸上的笑容在江采月出现的瞬间凝固。
均昊警觉的靠近,搂着天瑜的腰,右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低头凝视着她,仿佛在告诉她,不要怕,有我在。两人默契的眼神交换,还有儿子从未有过的柔情全不落在江采月的眼里,激起不小的波澜。
“叶天瑜,我可以和你谈谈么?”江采月不容否认的语气让均昊十分的紧张,当下决定绝不让母亲和天瑜单独在一起。
“妈,天瑜累了,下次吧!”
“均昊,你还怕我吃了她不成?”江采月不怒而威。
“均昊,没事的!我不累!”天瑜转头看着均昊,示意他相信自己。
“天瑜……”均昊仍旧试图阻止,只是天瑜没有让他说完,就拉着他走到一边。
“均昊,我迟早要面对伯母的,而且我不想拖累你,让你因为我而和伯母闹僵!”她灵动的眼眸注视着他,自信、沉稳。
“我是怕我妈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到时候你又要哭了,伤心了!”
“你都说过更难听的话,我再就免疫了啦!”她轻松的微笑着,真诚的没有一丝瑕疵。
“……”他沉默不语。
“怎么?生气了?”
“没有!”他猛然想起自己曾经对她的伤害,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愧疚和心痛一齐涌上心头。
“那你先走啦,去休息休息吧,看你这两天,又瘦了!”天瑜爱怜的抚摸着均昊的脸颊,更像是在告诉他,不要内疚,我从来都不曾怪过你。
“天瑜……”他还是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之后,终于放行!
……
均昊执意要天瑜坐在轮椅上,还给她盖上厚厚的毛毯,江采月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自己的儿子好不放心的安顿好她之后,终于不舍的走开。
“伯母……其实上次……我不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的,只是……”天瑜首先打破了沉默。
“这个你不需要解释,我知道。”江采月依旧面无表情。
“我……十分抱歉,我知道我不该在这种时候还留在均昊身边,我也知道自己在您眼中只是一个贪恋均昊钱财的人。只是我还是想说,我的日子也许不多了,如果我真的只是贪恋均昊的钱财和地位也没有任何价值了,死了什么也带不走。
更何况就像人们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希望您能允许我就这样呆在均昊身边,我真的什么也不祈求,只要这样。”
“叶天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能康复,那么均昊会怎样?如果你康复了,你现在又凭什么像我保证自己只是单纯的只想呆在均昊的身边?”江采月咄咄逼人,只是出乎她的意外,天瑜全然没有被她的步步紧逼而吓倒,相反,她坦然的微笑着。
“伯母,如果我真的就这样走了,我相信均昊依旧会坚强的生活着,我相信他。如果我侥幸能够存活,那我只能向您道歉,我绝不会再离开均昊,因为是他给了我生存的勇气,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江采月一下子懵在原地……许久之后,终于起身。
“叶天瑜,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缠着均昊,,我只希望你能够为了均昊,好好配合医生,如果你让均昊伤心的话,就别怪我狠心!”江采月走过天瑜身边,留下最后一句话。
“伯母!”
“你还想说什么?”
“谢谢!”
望着江采月头也不回的走开,天瑜终于欣慰的笑了,灿烂如花,夹杂着点点泪光,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尤其闪亮。
接下来的日子里,天瑜开始接受化疗,头发一点点脱落,食欲一天不如一天,身体越来越消瘦,但均昊每天都会陪在她身边,连哄带骗的让她每天都摄入一些食物。而另一边,骨髓配型似乎还没有结果。
几天后天瑜的特护病房
夜光泻下满室的温柔,氤氲着醉人的气息,天瑜在一阵病发后再也没有一丝气力,颓然倒在均昊的怀里。看着她痛苦的挣扎,还有满额头豆大的汗珠,几乎要被磨破的苍白的嘴唇,他的心冷的犹如被千年的寒冰尘封了,怎么也流不出一丝血液,绞痛的不能自持。
可是他除了紧紧的拥着她,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想到曾经有多少这样的夜晚,她独自承受这一切,可他却不能为她承受痛苦,突然觉得自己竟是这样的无能,这样的渺小。在命运之神手里,他毫无还击之力。
倚靠在均昊的怀里,感受着他有节率的心跳,还有不时拂过额头的温热的气息,让她犹如置身与一个庞大的温室,有着永远也用不完的养分和温暖。
突然,一双不安份的手摸索着均昊凹凸有致的脸庞而上,直到他稠密的眉毛,均昊不禁皱眉,却容忍了这只侵略的手。
“均昊,你的眉毛真的好浓哦!”天瑜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欣喜万分。
“才发现啊!你很不关心我耶!”
“哪有?”她反驳了他的责难,继续摆弄着他的脸庞。
“还有,鼻子也好挺哦!”她开心的笑着,露出两颗小碎牙。
“还有呢?”
“反正就是很帅就对了!”说着在他的右脸留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把他逗的笑开了花,宠溺的搂着她。
“那天我妈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她有没有为难你?”
“哪有这么久才问的,你还真能忍!”
“我在等你自己告诉我呀,谁知道你反应这么迟钝。”
“呵呵!放心,伯母没有对我说难听的话,也没有为难我!”
“真的?”
“你是不相信自己的母亲,还是不相信我?”
看着她温柔的浅笑,还有她一副略微愠怒的神色,他还是一样理了理她汗迹未干的刘海,从脑海搜索着用什么词汇来回答她极富挑战性的问题。
“都相信!因为相信比较幸福!”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是无来由的飘进他的脑海,然后像是有种魔力,驱使他说出这几个字。
“怎么不说话?”天瑜突然木然的望着他。
“因为这句话在你失忆的时候,我对你说过。”
“原来是这样!”
“均昊,我们一起等着日出好么?”
“为什么?这样你会累的!”
“不会的!我记得你要和芸熙结婚的那天,我一个人在家里一遍又一边听着一首十分伤感的歌,突然觉得好遗憾,遗憾自己从来都没有和你看过人一个日出!”
“一起看日出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均昊实在猜不透她脑里想着什么。
“就是和你一起迎接新一天的到来!新的阳光,新的心情,新的空气,所以是新的一天!难道不是很有意义么?”
“恩!好像是很有意义!叶天瑜,我发现你的脑子装得东西真的和一般人很不一样耶!”他爱抚的揉揉她的头发。
“那当然!”
“……”
尾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夜,他们谈了很多,应均昊的要求,天瑜告诉他自己和茼蒿曾经的故事,那些沉淀在岁月里的点点滴滴,还有那些平淡却怎么也无法忘怀的记忆。虽说是自己要求的,可均昊还是有些吃醋,眉头紧锁,而这个发现,让天瑜咯咯咯笑了许久,笑到最后只能以均昊霸道的热吻结束。
“在我眼里,其实你和茼蒿是同一个人,早在茼蒿出现之前,我就先认识了你,虽说那是一段不怎么愉快的回忆,可是我怀疑可能自己早已对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吧,或许是因为你霸道的抢了我的初吻,不是有一本漫画叫一吻定情么?我想我对你可能就是这样吧。
所以当茼蒿出现时,你就走入了我的心里,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你而爱上茼蒿,还是因为茼蒿而爱上你。其实我一直以来我爱的都是同一个人,他姓单,名均昊,字茼蒿,号猪头。”
听着她深情的告白,他才明白自己竟是这么的傻气的去和茼蒿较劲,其实如果他真的只是因为茼蒿爱着天瑜又何妨,虽然没有茼蒿的记忆,但那段失忆的生活早已在他的心头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无形之中,茼蒿的思想一次次侵入他的大脑,茼蒿的灵魂一点点融入他的骨髓,难道不是合二为一了么?
终于释然了,他们紧紧的拥着彼此,感觉到对方浓浓的爱意,原来他们都是这样的深爱着彼此,沉醉着,眷恋着,期盼着,等待着……
终于,夜色渐渐褪去,一丝微弱的阳光飘进病房,他扶着她走到窗口。她依然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环住他的腰,满足的感动。
他们一起看着东方的夜空一点点的从微红退化到灰白,远处山头那抹潮红越来越侵略,直到爬满整个山头,一点点的点燃沉睡的世界,晨曦的光辉在瞬间就笼罩了所有的山水楼阁,似乎也预示着无尽的希望。
“均昊,答应我,如果我还是离你而去,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决。
“我决不会让你离我而去的,所以没有这回事。”
“不要说这种话,我只要你答应我,我一定看到你坚强的的告诉我,即使没有我,你还是那个叶天瑜最爱的单均昊,永远都充满斗志,永远开心的活着。”她两眼锁住他的眉梢,逼他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天瑜,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我不残忍,我没有逼你忘记我,也没有逼你记住我,我只希望你明白,只有知道你的幸福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破碎,只有这样我才能走的安心,您明白么?”她愤力的摇晃着他的手臂。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他将她拥入怀里,试图平息她激动的情绪,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在她的发梢。
“天瑜,你看,清晨的阳光好美,所以,你也一定要好起来,好么?”
“恩!好美!真希望每天都能看到!”
“只要你好起来,我以后每天都陪你看日出。”
“你说的,不准反悔,爽约的人要学猪叫三声!”她的眼里再次噙满泪水,艰难的控制着。
“恩!傻瓜,要哭就哭,要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
“不要!我要让你多看看我的笑,你本来就笑的不多,要是被我传染了,SENWEL的员工们还怎么活啊!”
…………
钟医师办公室
“钟医师,天瑜的情况到底怎样了?”均昊还是每天都会来询问天瑜的病情,就算每天得到的都是类似的答案。
“骨髓移植的前提是完全缓解,也就是说不管化疗几个疗程,待到完全缓解后,才能进行骨髓移植。在没有完全缓解的情况下骨髓移植,一般效果是不会好的。而现在叶小姐体内已经完全缓解,现在正是做骨髓移植的最佳时机,只是尚未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再拖下去,就真的希望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