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越战越勇,以三分淘气的方式,结束了一局。
“大师,我竟然侥幸胜了。承认。”
慈恩大师却念了佛号,如流云般轻轻说道,“杨小姐,如今你有了心上的人,便多生出了许多牵挂了。”
呃……杨锦弦微怔地看着慈恩大师,“大师,你怎么会……”觉得她有心上人了?
“杨小姐,心绪瞒不了旁观者,他在时,你的眼神在他身边缠绕不休,无法抽离,他走了,你才心平气和地。我想,那位方公子也是明白的,所以才会借口离开。”慈恩大师道,当真是得道高僧,更加是旁观者清。
杨锦弦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无法反驳。
大师,这是要点的明明白白给她看啊。
方凛转了一圈回来时,刚好看见慈恩大师和杨锦弦有说有笑地在收拾棋盘上的残子。
看见他来,慈恩大师主动说起,“方施主,你离开没看见,杨姑娘这一局可是将老衲我给和平解决了。”
杨锦弦看着他的目光,有所回避。
方凛由此笑笑,“那果然是大反转?”
“不如方施主与杨姑娘来一局,如何?”
方凛和杨锦弦不约而同地微微一顿,之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可以。”
“大小姐还是黑子吧,应该得心应手了。”杨锦弦要与他交换时,他说道。
杨锦弦微微一愣,这口气……就是在告诉她,好好把握她的黑子,还有一丝丝警告的意味?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我就占便宜了。”虽然心里不解,她却也不强求。
棋局开始,杨锦弦才真正明白慈恩大师为什么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这何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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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之惨淡,就告诉我,这个文是有多不受欢迎。不过木有关系,我还是会写完的。加油
☆、【二十一】夜不能寐
【二十一】夜不能寐
方凛的手笔,总让人觉得扑面而来一种大气磅礴,不是普通人的手法,看他落子的姿态,颇有指挥着千军万马的气势,仿佛,他不是在下一盘棋,而是指挥着自己的三军,冲锋陷阵沙场秋点兵……
那气势,就已经让杨锦弦自愧不如,何况是排兵布阵的能力,杨锦弦更不能比,所以一局下来,她惨败而归……
说惨败都是客气的,简直是全军覆没啊!
杨锦弦手里捏着一枚黑子,再看看棋盘上被一口气吞掉的半壁江山,深深有种自己即将成为俘虏的错觉。
“大小姐,承认了。”要让她成为俘虏的人,却客气地道。
承认?这个词她一点不敢收下,怕折寿啊,“方公子客气了,分明是你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我就连这一子都没有了。”
慈恩大师摇摇头,在笑。
方凛说道:“大小姐的幽默一直如此。可还想再来一局?”
“不了吧!”杨锦弦想也不想脱开而出,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语调有些急促了,连忙补上一句,“我看天色已晚,不如改天吧。”
慈恩大师和方凛,都表示同意。
这也就翻页了。
用晚膳的时候,方凛就坐在杨锦弦对面,她就一直没敢抬头看他。连杨西月和满愿还有小三子这三个孩子都看明白了有问题,是个人都看出来了。
可是,也没人说什么呀。
杨锦弦不时的调戏一下自己的妹子和丫鬟缓解气氛,可是,其实没多大用处的。
方凛却是习惯了不表达疑惑,他看在眼里,静待发展。
临睡前,杨锦弦自己没忍住,来找他聊天——
她敲了敲门之后,小声地问道:“方公子,你睡了么?”
“还没。”方凛的嗓音,分外清淡地回道。随后,他就开门出来了。
“你怎么……”杨锦弦微讶,方凛却道,“大小姐这么晚来找我,不是有事要说么?”
呃……“是,是有事情没错。不过,但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方凛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就是在问她说:你特意来敲门,是有什么事么?
到头来,杨锦弦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就是想问问,在山上寺庙里,你……能不能适应?”
她大晚上来敲门,就是为了问这个?方凛平淡地回道:“我在哪里都没关系。”
“那……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好梦。”杨锦弦尴尬的给自己找台阶下,趁机溜了。
“谢谢。”方凛就回了这么两个字,关上门去了。
杨锦弦看着那扇门,心里真是百味杂陈。
他看上去扑朔迷离,就像是一个难解的谜语。
杨锦弦最后是纠结着睡着的。连半夜满愿说梦话吵吵嚷嚷地骂着周少贤,她也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总之一觉到天亮。小沙弥送来斋饭,她开门出来的时候,还和隔壁的方凛碰了个正着,这才尴尬呢。
她便这么尴尬着,若无其事的关好门,然后……若无其事地躺回去继续睡。
“姐姐,你怎么又倒回去了,不是说好等一下我们要出去走走的么?”杨西月爬过去准备把她拽起来。
结果一把没拉稳,杨锦弦又倒回去。
“姐……”
“别叫我,就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杨西月一巴掌拍死她的心都有了,可是看她真的睡着了,只好喊上小丫鬟,“满愿,我们别管她了,吃饱让她贪睡,等一下起来吃我们吃剩下的。”
“最毒妇人心。”躺在床上死活不肯起来,双眼紧闭的杨锦弦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这话。
杨西月淡定地说:“姐姐,这是你教我的。无功者、饭菜不留。”
“你找死啊杨西月!”杨锦弦一下子蹦起来,“你个小丫头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跟姐姐说教,你是不是皮痒了?”
两姐妹一大清早的,竟然也人手一个素包子,在房间里围着一张桌子追逐嬉戏了小半个时辰。
这女孩子的快乐果然太简单。
“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再不吃就全都凉了。”满愿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咕噜”地在抗议,可惜两个小姐根本停不下来,她就只能干瞪眼。
闻言,杨家姐妹俩默契的同时顿住,回头看着她,节奏感非常好的说:“开吃!”然后,饿虎扑羊般,扑向早餐。
早膳正吃了一半。外面好像传来吵嚷声。
因为山寺十分安静,有一点声音就会非常明显,满愿出门去看,一个小沙弥慌慌张张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不好了,出事了。”直往屋子里跑。
“出什么事了?”
“杨小姐,山下周家来人要搜查山寺找你们。住持让我来通知,叫你们赶紧躲避一下,那周家的人来者不善。”
宝塔寺是杨锦弦常来的地方,周家人找来,也是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杨锦弦愣神片刻,抬头就看见方凛站在门口,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没过多久,周家的爪牙找到后院禅房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去楼空……禅房小沙弥正在收拾东西。
周少贤一看人去楼空,怒得把打扫的小沙弥揪起来,“人呢,杨锦弦人呢!”
“施……施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请你放开我……啊!”小沙弥话还没说完,就让周少贤给摔在地上了。
疼得他龇牙咧嘴哇哇大叫。
师兄弟连忙扶了他起来,周少贤却气急了,在房间里一通翻找,居然连草席底下也翻了……杨锦弦她那么大个人,她躲的进去么?
两个小沙弥在旁边干着急,他们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房间啊……可是,周少贤和他的手下凶神恶煞的,他们又不敢上前去,就只能干看着干着急。
周少贤和手底下的几个人在几间禅房里翻找了一遍,无果,又回过头来凶神恶煞地揪着两个无辜的小沙弥质问:“说,他们人呢?杨锦弦呢?他们到底是去哪儿了!”
“不、不知道啊……”
“不知道!他们明明昨天晚上就住在你们寺里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说,是不是一早上你们给他们通风报信让他们逃走了!说!”
“不知道啊……没有啊……”
“还说没有!除了没有你不会说别的么!”周少贤一气之下把小沙弥摔了出去。
可怜的孩子,被他摔在地上,腿上蹭破了一大块皮,血“噌噌”地往外冒,吓得都哭了。
另外两个小沙弥也顾不得什么了,拉起他就跑。
“没用的东西!”周少贤气得一脚朝自己带来的人踹过去,四五个人倒成一排。
就在周少贤正在宝塔寺里四处翻找杨锦弦等人下落的时候,杨锦弦同方凛等人,就在寺里面。
此时,下山的路必定被周少贤堵了,他们想下也下不去了,而且外面也有人把守,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铁定被逮。
他们没有第二选择了,只能在寺里面与他们周旋。
杨锦弦等五人躲在后院的破柴房里头,她朝外面张望,果然周少贤的人已经布满宝塔寺,处处都是了,来来去去的,连僧人都躲起来不敢出来与他们正面相对了。
“唔……”
她突然听见极细微的呻吟,扭头一看,方凛正捂住他手臂的伤口位置,似乎有血渍渗了出来。
“方公子,你的伤!”
☆、【二十二】伤口裂开
【二十二】伤口裂开
“没事,不过,要马上换药,似乎不小心牵扯到了。”方凛面不改色语调平静,额头却有一层薄汗。
杨锦弦看了看杨西月和满愿、小三子他们,五个人躲在这么一个小空间实在太挤了。方凛的手还在伤口愈合期,这几天家里事多,反复折腾本就好的慢,这么一弄,肯定更严重了。
眼下要帮他重新清理伤口才行啊。
“小三子,方公子的药呢?”
“在我这,我……”小三子应的好好的,一翻自己带的包,却惊慌失色,“糟了大小姐,那瓶伤药我给落在柜子里了!”
这个时候……
“小三子你干什么呀你?这点事情你都办不好!”满愿气得直跳脚,“你平常迷迷糊糊就算了,现在怎么也犯糊涂啊。”
“满愿。”杨西月拍了她的肩膀,杨锦弦皱着眉头,很是担心的样子让她也担心,“别说了。”
小丫头看了看杨锦弦,这才没说话。
“姐姐,满愿和小三子还小,都不懂事,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杨锦弦无奈叹口气,“方公子你还可以么?能不能撑住?”
“没关系,大小姐别责怪三子,走的匆忙忘了东西是难免的。”方凛的语调还是力持平静,可是不难发现他话音之中有一丝轻颤,他额头的冷汗豆大的一颗一颗往下掉,他以手捂住的伤口部位,血红慢慢渗透了袖子,将那一块都染红了。
糟了。
现在出不去。可是他的伤又这么严重?
这可怎么办啊?
“大小姐,那瓶伤药是我落下的,我去把它拿回来!”小三子忽然道,一说完撒丫子就跑。
“回来!”杨锦弦想拉住他,却只拽到了他的衣摆,他一跑就跟着抓丢了。
“三子!”
“小三子……”
他已经跑出去了。
他们谁都没敢用力喊,只能眼睁睁地、暗暗祈求老天保佑他那小心翼翼地能拿到伤药并且平安归来。
“这个小三子他怎么比我还冲动啊。”满愿气恼地嘟囔。可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杨锦弦摇摇头,无能为力,只能宽慰方凛,道:“方公子,你再忍一忍就好了,小三子一定可以拿回伤药的。”
他现在出去肯定会被抓。方凛对此清楚的很,“大小姐,你马上二小姐还有满愿都离开这里,周少贤那个对你恨之入骨,肯定不会轻易让你们逃脱的。”
“可是你……”
“没什么好可是的。赶紧走,带着我对你们而言就是累赘。如果你不在,小三子反而会没事,如果找到了你们,小三子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方凛的话是有道理,可是,他怎么可能抛下他一个人不管?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杨西月看着他的手,很不忍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