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西月说:“爹,我没事。可我听说家里出了大事。”
杨锦弦:“爹,你没事吧,家里着火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也很好,没事的。”杨淮还特意让她们看,“你们看吧,没事的。”
姐妹俩这才放心。
“对了,方公子的伤怎么样了?这几天在山上,方公子带着弦子躲避周少贤,没出什么意外吧?”杨淮又看到那个一直杵着不动的方凛。
“没有,杨大人,在下很好。”方凛说的谦逊。
“方公子,这几天多谢你照顾小女了,满愿,快让方公子先去休息。”
杨锦弦看了看方凛,有一点犹豫,他却干脆道:“那我就不打扰几位叙话了,告辞。”
杨锦弦和他对视了一眼,他便也笑笑离去。
,满愿和杨西月也都跟着退出,书房里就剩下杨淮和杨锦弦了。
杨淮迫不及待的问,“弦子,之前他们回来说你都跟方凛在一起而后逃进了深山了,你什么时候回到宝塔寺的,中间又发生什么事了?山里野兽那么多,你有没有损伤?你知不知道爹有多担心?”
“爹……我知道,可周少贤的出现太让人措手不及,他在后面追得紧,下山的路又被他的人守着,没办法我们只能往山里走……方公子为了救我,手上的伤口更加严重,还又添了一刀,后来,我们在山里迷了路,想找路回去又刚好遇到大雨,幸好找到了山间一个猎户的茅草屋遮风挡雨,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那他……满愿啊,你赶紧去找白大夫,把白大夫请到客房去给方公子看诊。”杨淮迅速反应,插一句话话。
满愿领着命令就先走了。
其实,白大夫昨天晚上就来了,一直也没走,从太守府起火到被扑灭,他在给从火场里逃出来的人诊治,幸好,只有两三个衙役捕快扑灭火的时候受了点小伤,其他人都完好无损的。
那么大的火,竟然也没伤到人,说来也邪门了。
“对了,后来怎么样?”
“后来,等雨停了已经是昨天早上了,我们就找路下山,走了一天才走出大山,出森林的时候遇见了宝塔寺的出来寻我们的师傅们,这才知道了寺里发生的事情。”
杨锦弦将一切略略带过,刻意跳过了茅草屋里自己被蜘蛛咬到及之后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还是等周少贤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行禀告给爹爹吧……现在说的话,也不合时宜。
“原来是这样。”杨淮听她的叙述,倒是也没发现什么破绽,便相信了,“弦子,那你可知道,如今周家人就像是疯了的狗,逮谁都咬。根据可靠消息,周秉聪过两天就能到了,他正日夜兼程地往这边赶。”
杨西月气恼地说道:“他一到,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周家人翅膀都硬了。”
“爹,那个御史台的邵景邵大人呢?”杨锦弦想起了最关键的人物。
杨淮说:“邵大人来了公函,也说这几天就能到,我也不知道这是用的什么办法,方公子当真是神通广大。”他不无感慨。
杨锦弦心里,却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方凛,真的是值得她信任的人。
“对了,爹,周少贤的事情……”杨西月不免担心,说着多看了杨锦弦一眼。
杨锦弦也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她是担心周家人会把所有矛头对准她,因为在他们看来,都是她杨锦弦给周少贤下毒惹怒了他,才会有后面那一连串的事情,以他们的标准和逻辑来说,她杨锦弦就是该死的,甚至于整个杨家给周少贤陪葬都不为过!
“弦子西月不要担心了,该来的始终会来。我会全力准备的。”事到如今,杨淮也只能这么说。
她们姐妹俩,也只能说点点头,不说话不提出太多问题,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客房。
“方公子,你先休息一下,我去那边请白大夫过来。”满愿把方凛送进房间里,十分客气地道。
自从方凛在刀口下救了杨锦弦,他的地位在杨家就无比崇高了。
“好,你去吧。”
满愿关好了门出去。
方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却微微地扯了一下嘴角,低低道:“出来吧,人都走了。”
话音落,一抹人影从柜子后面走了出来,在方凛面前单膝跪下,“南霁云拜见主子。”
“起来。”方凛早就习以为常这样的礼节一样,“这里没有外人,不用那么多规矩,有什么事直说。”
南霁云便起了身,却还是低着头说话:“主子,你什么时候跟属下回去?”
“我手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自然回去。”
“可是十几万大军……”
“我说了我处理完就会马上回去。”不容南霁云把话说完,方凛果决地打断道,这其中尽是不容置喙。
南霁云也只得沉默了。
方凛自行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找到这里的?”
“回主子,前几天我们就确定了您的下落了,之前山上的事情,还有前天晚上那场大火……”
“山上的事情我知道了,起火的事情是你们通报给太守府的人?”
南霁云没得否认,“是。”
“很好,杨家没有人伤亡。你做的好。”
“可主子,你还是要尽早……”南霁云正想旧事重提。
方凛却道:“外面有人来了。”
他也听见就脚步声,恭敬地一拱手,便推开窗户跃了出去,随后窗户又关上了。
窗户刚刚关上,满愿就推门而入,“方公子,白大夫来了。”
白大夫的药箱是小三子给拎着的,他进来时看见方凛,不禁调侃了一句,“这位公子,我们怎么又见面了?”
方凛不语。成天看见大夫,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谁没事也不爱跟他们这个职业打交道呢?
白大夫也知道方凛对大家都不是很爱说话——他自己的意愿就是这样,他爱说就说,不想说谁勉强也没用,他让小三子放下药箱,便开始为方凛诊脉,检查伤口。
……
和杨淮他们说完话,杨锦弦就到方凛这里来了,白大夫在给他的伤口做处理,然后换药。
只听见老大夫边开药方边念叨,“好好的一只手,再这么多折腾几回还有得在么?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想不通……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说没事,手是不是不要了……”
刚刚满愿和小三子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跟白大夫说了,才有了这一番感慨。
“白大夫,这是怎么了?”杨锦弦故作不知问道。
其实,看白大夫这反应,她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老大夫嘛,关心的是病人的身体,尤其是方凛那种伤势,在他那个做大夫的眼里看来,简直是乱来!
“算了,我也不指望这年轻人能善待自己了。”白大夫好像是深有感触似的,长长叹了一句,叫上旁边的小三子,“三子,你就走一趟,跟我去取药吧。”
“三子你去吧,这里有我。”
小三子点点头,便跟着白大夫走了。
人走后,杨锦弦才问方凛,“情况怎么样?手还好么?”
他半开玩笑说:“本来没什么事,就是快被那个老头念出大问题了。”
噗……杨锦弦忍俊不禁,“白大夫是大夫啊,看见你怎么拼命的人不念叨还去念叨谁。怎么样,伤口重新收拾一下,上了药,有没有好一点?”
“好了不止一点。”
杨锦弦白他一眼,“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没正经了?”
他在笑。
窗外看了许久的南霁云,到此时才了然了主子不肯马上跟他走的原因,脸色微有些沉重,便悄然无声地消失了。
“方凛,我跟你说话呢。”
他说:“我知道。”
“那你不搭理我?”这是娇嗔,撒娇呢。
方凛也说:“其实,方凛也不是我的真名。”
他话题一转,杨锦弦还有一片刻的愣神,可是很快思维就跟上了他的脚步,很无奈地承认,“猜到了。”
方凛此时只想对她说一声:聪明的姑娘。
“你可想猜猜我真正的身份?”方凛又问道。
杨锦弦想起了那个龙纹的明黄色绣袋,立即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还没到时候,你千万别告诉我,我怕自己会受不了。”
方凛轻笑出了声,“没那么严重,只是有些棘手。”
有些棘手还叫不严重么?敢用明黄色的都是什么人?要么御赐要么出身皇家,拿脚趾头想她也大概可以猜出来,可是,她不敢也没办法确定他是属于哪一类,目前来说,她也不是很想确定。
所以,没办法她只能转移话题——
“关于我们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晚点对我爹提。”杨锦弦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是没有想到更妥帖的了。
方凛想了想,也道:“你是不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让你爹多操一份心么?放心。”
“事情本来就焦头烂额了,我根本就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我爹说的那么镇定他都是安慰我的吧,这个时候,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情他还要担心操心分心。”
真是个好女儿。
杨锦弦在这里待着,就没走了。
小三子跟着白大夫去取了药回来,煎好了药送过来,她还在这里,并且检查要亲自喂给方凛。
但是,主角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自己解决的。
可是,杨锦弦他们就为了一碗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药,在争。
小三子满脸的为难,“大小姐,这种事情是小三子该干的活,您老是抢着干,以后三子我还干什么呀,大人他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不会的,你放心吧。”
“可……”
“你再啰嗦我就去跟我爹说你偷懒了。”杨锦弦凉凉地丢出一句。
小三子就蔫儿了。
谁知道,随后杨锦弦她又补上一句,“只要你乖乖的不闹,我保证你的工钱一分不会少,不会丢了事情,年底还有奖金。”
小三子随即千恩万谢。
……
“弦子。”杨淮突然走进来。
杨锦弦很意外,却也没吓到,连忙放下碗,“爹,你怎么来了?”
“方公子为了救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怎么能不来看看?”杨淮低声道,越过了杨锦弦,看到靠在床上的方凛,叹道,“刚刚白大夫都跟我说了,伤的那么重幸好没有伤到筋骨,没事就好啊。”
杨锦弦亲密的挽了亲爹的手,“爹,方公子他……”
“爹都知道了。”杨淮淡淡道,意思就是让杨锦弦不用多说。
于是,杨锦弦闭嘴了。
杨淮又说道:“爹有话想跟方公子说,你们先出去。”他说时,脸上一阵严肃认真。
“爹你要干嘛?”杨锦弦紧张又戒备,紧张的样子,就怕杨淮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那天晚上他们在山上发生的事情,怕杨淮对方凛不利一样。
杨淮没好气道:“你还怕爹会对一个伤员病人动手么?”
杨锦弦看看东方凛,又看看她爹,爹好像很坚决的样子。她只好领着小三子撤走了。脸上就差写着“方凛是我男人请小心对待”的词汇了。
关上门,房间里就剩下杨淮坐在床边,方凛躺在床上。
“方公子,有些事情我可能要比较直接的跟你说明白,若是有得罪唐突的地方,还请见谅,不要见怪。”杨淮也是个干脆人,一开口就来个“开门见山”。
他这话,绝对也算是客气的。
“杨大人请说吧。”方凛淡淡道,听不出情绪。杨淮的用意,他大概是猜得出来的。
杨淮顿了顿,就道:“我们家是清白人家,当初小女弦子救了方公子是出于一片好心,而后来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一开始始料未及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家发生了非常非常多的事情,亏得方公子你一直鼎力相助……”
“杨大人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吧,不要绕这么多弯子。”照他这拐弯抹角的节奏,天黑都说不到重点去。
“呃……我的意思,方公子,我的意思是想问你,你对我们家弦子的印象如何?”杨淮还是没办法直接说出口,继续采用迂回战术,曲线救国。
方凛眉头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