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找到了没有?
想到这里,杨锦弦神色一黯,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她怕让自己的心情又起伏了,深深呼吸,等待着夜晚到来。
几乎是按时按点的,东方诀就来了,照样是屏退了左右,寝室里只有杨锦弦和他两个人。
“那个……”杨锦弦看着他又开始自己动手了,犹豫,还是向东方诀提起了,“我妹妹回来了,我想见她,可以么?”
东方诀顿了一顿,“你妹妹?”
“是,她之前离家出走了两个多月,如今回来了,我想看看她好不好,怎么样了。可否……”杨锦弦倒是毫不避讳地直言了。
东方诀放弃了手边的事情,席地而坐,抬头看着她,说道:“你是想见她,还是想出宫?”
“我……”能出宫当然好。可是这话她不能说,于是,杨锦弦便吞吞吐吐了。
东方诀却是没再说什么,直接说道:“明日叫露华安排好,派一顶软轿去太守府把你家二小姐接过来便是了。”
“多谢。”苍白无力的两个人,杨锦弦却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了。对东方诀,她说不来是恨还是讨厌,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是讨厌不起来。
明明,东方诀就是那个拆散了她和阿凛的人,他是那个硬生生把她困在深宫走不出去的人,可是她怨归怨,对他这个却是恨不起来,她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第二日,杨锦弦对露华姑姑说起此事,露华姑姑静静听完,便顺从地答道:“婕妤请放心,奴婢定会安全稳妥地将二小姐给接入宫来的。”
“那就麻烦露华姑姑了。”
“这是奴婢分内的事情,婕妤不用客气,请婕妤安心等待,露华这就去。”
“嗯。”杨锦弦相信她的能力。因为不管外头谣言已经传成什么样子了,这淑女阁里面都不曾听见一星半点的风声。
上回她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了的,可是这淑女阁里的人在她面前全部都若无其事好似没有那种事情一样,这,都要数露华姑姑的功劳,是她把手底下这些人调教的好,教的一个个沉稳老练。
接西月,是速战速决的事情。
露华姑姑也是办事稳妥之人,很快便将人接到。
看见杨西月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杨锦弦差一点就泪流满面了,“西月……”
“姐姐!”
姐妹俩二话没说就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婕妤,奴婢到外面伺候,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露华便进来了。”露华自己识趣的退下,也带着一干的宫人舍人都退下了。
杨锦弦一直愣愣地望着杨西月,直到热泪盈眶,夺眶而出,“西月,你到底去哪里了?”
“姐姐!”杨西月一下子跪倒在她面前,“姐姐,对不起!满愿她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皇上会有那道圣旨,要不然我打死都不会走的。如果我在家的话,你怎么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啊!”
“快起来……你先起来再说。”杨锦弦要扶她起来,杨西月死活不动,她便放弃了,“西月,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一走就杳无音讯,毫无消息?爹一直派人打听你的下落可是完全都没有消息,你确定你真的没事么?”
“我没事。”说到这两个多月里的事情,杨西月的精神明显就被分散开去了,目光都有些犹疑,她却还在极力掩饰着什么,“我好好的,姐姐,你放心吧。”
“你长这么大第一次一个人出门,还是出远门,你让我怎么放心?幸好,你如今好端端的、完好无损地站在我的面前,要不然,我去找谁要妹妹去?”杨锦弦也听出她刻意想避开的心思,便也没再紧紧揪住不放。
杨西月陪着笑脸说道:“可是姐姐你看,我这不也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了么?你看,我一根汗毛都没少呢。”
“那可以起来了么?”杨锦弦没好气地白眼她。
杨西月这才站起身来,“姐姐,我有件事情想问你。”本来还是笑着的,说时便一脸严肃了。
杨锦弦一下子就好像明白了她要问什么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你……想问什么?”
杨西月附在她耳边轻轻道:“这个孩子……是姐夫的么?”
杨锦弦心里的诧异,不用再多说了,惊讶地看着杨西月,“你……怎么会……”
西月低低地道:“因为,我不相信你是那么快就会喜新厌旧忘记他的人。你是我姐姐,我相信你的执着,而且……”她没再往下说了,看着杨锦弦,也不用再说什么了。
“西月……”杨锦弦激动地抱住她,“真好,有你真好!姐姐没有白疼你!”
“姐姐说什么傻话,你怎么会白疼了我那么多年呢?”
两姐妹就这么相谈甚欢。可是说着说着,话题就变了——
“姐姐,我想留下来照顾你。”杨西月看着她说道。
☆、【六十三】半路昏倒帅哥捡走
【六十三】半路昏倒帅哥捡走
“什么?”
杨西月:“我说,我想留在宫里,照顾你。”
杨锦弦就愣住了,“你……你怎么可以?这宫里不是人待的,有我一个人被困住就够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也赔上?你好端端的要进宫干什么呀?”
杨西月:“我不是要把自己赔上,而是……我已经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姐姐,你受了那么多苦,是为了你心上的那个人,一个人在宫里也是为了爹和我们,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这么苦,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你当是给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让我陪着你,照顾你,可以么?”
杨锦弦:“什么叫‘当是给你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你有家也有爹,将来我和爹也会替你找个好人家嫁了,的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出去的这两个多月里,是不是有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还瞒着我们的?”
她心里有那样的预感,也一直就觉得这一次再看见西月,她身上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西月的若无其事的都像是装出来的一样。
杨西月看着她,欲言又止。
最后,西月还是留下来了。
当天晚上,杨锦弦拉着杨西月说了整整一夜的话,杨西月从头到尾,把自己的故事,酣畅淋漓地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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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很好的天,万里无云。
一望无际的黄土荒凉,好像走不动尽头,长长的黄土官道,像是一辈子走不完似的路,偶尔一辆马车见过,便黄土沙尘飞扬满天。
杨西月以袖子掩住口鼻,紧紧抓着斗蓬一角,包里着全身,不让炙人的阳光侵犯到她一丝肌肤。即使自己全身几乎被这厚重的斗蓬闷得快断气,也仍坚持着。
她出来已经十天了,看了三天的黄土和零落人烟,还有荒郊野岭,现在想想自己在南梁郡的家,简直像海市蜃楼般让人忘了其真实与否。
真的,黄土一望无际让人泄气。她无法想像,这片黄土荒凉的尽头会有些什么不同!而她要找的人,还不知道在哪个前方。
方公子他,到底是去哪里了呢?
她自从出了南梁郡,就一路带着姐姐画的画像在找人,可是,大家都说没见过这个人路过,她就只好一路往前找了。
“姐姐,西月一定给你把姐夫找回去,好端端地带到你的面前的。”杨西月暗暗发誓,拢好的斗篷,继续往前走。
老实说,她独自出门之后才知道,自己这么个不知世事的黄花闺女独自出门,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了,外面的世界她根本一无所知,人心险恶她以前只在书上和戏文里听说过。
自己以前还以为跟着姐姐见了不少世面,可是出来之后才明白——这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她这才知道自己生嫩得可怜!纵有警觉之心又怎么能敌得过人心险恶?化成男装也只是文文弱弱的模样,没半点气势。
一离开南梁郡,她就差点被骗了,住的客栈敲诈勒索,还好是对街另外一家客栈的老板心地好,临走的时候,客栈老板还对她说道:“姑娘,独自一人出门在外要小心,多留个心眼,这外面的世界,虽然好人不少,可也不能保管不会出现几个居心叵测的黑心肝。”
杨西月这才明白,她的男装基本上没有用处,老板他们一眼就看穿了的。
头顶的烈日越来越强烈了,杨西月出了一身汗,却不敢松开斗篷,怕自己晒成个黑乎乎的煤球。
可是越走,脚就越难受,脚下滚烫地疼着,应该是前两天起的水泡又大了吧,两条腿也越来越酸了,她真的快要走不动了……
可是这个地方,就好像荒凉的不像话,偶尔就有那么一辆车两辆车经过,却都与她方向相悖,连搭顺风车都不行。
真的好累,走不动了!
两腿一软,杨西月就这么软软地摔下去了。不知道是太阳太大,阳光太猛烈,还是她体质虚弱,眼前一片黑,意识还在,却自己也爬不起来了。
意识,随着头顶阳光越来越猛烈,也慢慢地要消散了……
“驾、驾……”远远的,一辆马车从杨西月身后出现,越来越近。
马车是普通人家的车子,可是驾车的汉子,却是个十足十硬汉壮汉的形象,驾着车,挥动着鞭子,就像是巨塔般的坐在那里,这种人,就算人家想来打劫的山匪,看了也会望而却步退避三舍的。
看上去就惹不得啊。
马车来到杨西月身边,就停下来了。驾车的大汉跳下来,走近来看。
地上躺着的,是个人。他伸手翻动了一下,就把杨西月翻过来了。
“嗯……”西月低低呻吟着,仰面躺着,艰难地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张在眼前放大的陌生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你……你是谁?”
大汉知道自己吓到了人家,移开了一点,才说道:“你怎么会昏倒在这里的?你的家人呢?还是你就自己一个人出门?”
“我……”杨西月正要开口,却是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直接倒在了大汉的怀里。
“喂,姑娘你醒醒,姑娘……”大汉准准地接住她,却是已经昏睡过去了,“搞什么?”
不得已,他把人抱上了马车。
这年头,独自出门的人不多,女扮男装就更少了。尤其是像她这么……水嫩的女娃子,居然会一个人出门,这也是奇迹了。
陆名章不禁好笑。
杨西月好像是睡了好长的一觉,才醒过来,左右一看,自己是在一辆马车里。掀开帘子往外看,外面,一块大石头上,一个大块头正独自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他好像意识到她在看自己,随即转了过来。
“你醒了。”
西月想放下帘子已经慢了一步,那个人看见她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她走过来。西月心里忐忑不安,这个人会不会是坏人?会不会是什么打家劫舍的坏蛋?他会不会是……想打劫?
还没忐忑完毕,那人已经掀开了帘子,弯腰探头进来了,“你睡了一个多时辰了,应该也饿了,吃点东西吧。”他说着,接下自己腰上系着的小包,掏出干粮递给西月。
“……”西月看着他,犹豫着不敢接。
“你怕我会在干粮里面下药,对你不利?”看她这样,陆名章就轻轻一笑,这种事情也遇多了,习以为常了,“放心吧,我要是想对你不利,你睡着的这一个多时辰里面我可以把你卖个百十回了,不用等到现在。”
被他说中心事,杨西月脸上一阵滚烫,却还是不好意思去接干粮。
陆名章索性就把干粮塞到她手里,“吃点吧。之前我给你把过脉了,你不是中暑,也没什么大碍,是体力不支。我也给你喂你喝了点水,你是饿昏的,出门在外身边也没带干粮也不懂带水袋,这是要吃亏的。”他说着,又拿起车厢角落里的一个水袋递给她。
杨西月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