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长歌·裂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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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长歌·裂姝-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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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府上总有家仆吧,家仆也要衣食住行吧,她就不信那门一直到赵闻回来都不开。今天见不到人,她就明天来。虽然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对这座主人都不在的府邸如此好奇。
  明天再来吧,莫忧转身往回走。她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兴的玩,多沾点人气。
  一路上,她哼着小调一蹦一跳,不时停下看看路边摊贩卖的小玩意儿。
  可当刚她拿起一支珠钗时,摊主一把夺回:“姑娘,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我这儿一来都是上等货,二来也没有合适你的首饰。”
  莫忧自知自己此时穿着邋遢,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又模样丑陋,戴满头珠钗也遮不了丑,可光天化日竟被人名目张胆的瞧不起,她怎么也要挣着一口气。
  “还怕我给不起钱?告诉你,本姑娘有的是银子。这个不错,”她随手拿了个玉镯子,“我就要这个了。”
  说完,便将随身带着的荷包拿出来递给摊主,反正又不是她的钱,她花的一点儿也不心疼。
  摊主见她出手如此阔绰,接过荷包只顾着数银子。
  她一边走一边将镯子放在阳光下仔细看,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劣质玉,正欲回去说理时,却猝不及防猛撞上一人。
  玉镯霎时脱手,磕在地上嘹亮的一声后,碎成了几段。莫忧鼓圆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小段儿碎玉还在地上蹦了两蹦!
  她抬头欲破口大骂,可见撞她之人不过是个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只及她腰际,因为力气小,此时已经被撞得摔倒在地。莫忧还没骂,她就哇一声嚎了起来。
  周围围了几个看热闹的人过来,纷纷指着莫忧不是。莫忧有些慌神,这是闹市街头,她怕遇着熟人。
  莫忧可惜的看一眼地上的碎玉,拍拍女孩的肩膀好言相劝:“我不让你赔就是了,别哭了。”
  女孩停下哭声抽泣了几下,然后一嗓子嚎得更厉害了。
  莫忧沉下脸来,只觉额头突突地跳,从小到大哄过她的人少,她哄过的人更是没有,不由得手足无措。她索性跪在地上,与女孩面对面,用命令的口吻斥道:“不许哭!”
  她一身粗布衣裳邋里邋遢,面色暗黄凶神恶煞,俨然泼妇样。
  “哇!”
  结果自然是女孩哭得惊天动地,她在一旁看着众人对她指指又点点,思索着自己是不是也该跟着哭好博取同情。
  正在她见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想寻个缝悄悄溜走时,女孩的家人才循着哭声找来,将女孩带走。临走时,她拉住那个胖男人,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碎玉。
  那人立刻会意,赔了她好些银子。
  “真是对不起这位姑娘,小女出生穷乡辟岭,我刚把她接来烨城,她看什么都只觉新鲜,一时走路不看路撞上了姑娘。谢某代小女向姑娘赔不是了。”
  莫忧拜拜手,大方得体地原谅了这一对父女。眼前这个胖男人肥头大耳的,她还以为是屠户,可他有礼的样子又些文人范儿。
  看着渐渐走远的那对父女,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父亲还牵着女儿的手不停说教,莫忧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却又不禁蹙眉。
  然后她轻哼了声,将头一扬,大摇大摆地迈开步子。
  她此次出门就是被“关”太久,想多沾沾人气,待她人气沾够了的时候,也是她满载而归的时候。
  回去的时候,画竹一双灵动的大眼瞪得死气沉沉,莫忧把手中的荷包掂了掂,笑得嘿嘿嘿,“出去时银两没带够,买了个玉镯子就花完了,所以我就找路人借了点儿。”
  “借?偷就偷吧,又不是没见过你偷东西。”
  画竹不屑的话让莫忧一惊,她狐疑地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偷东西的?”明明司邑青把她安置在这里后她没在画竹面前动过手。
  “就是和王……”画竹忽地止住。
  莫忧没听清,向前凑了凑,“你说什么?”
  就如说错话一般,画竹神色闪躲,马上又换上笑脸:“哈哈,我就是猜你偷的,然后这么一说,没想到你自己承认了!”
  莫忧得知自己被骗,连忙上前抓着画竹将她一顿好打,画竹却是被打得乐呵呵的。
  二人一直因为这事嬉闹到了晚上,直到到了该睡的时辰,莫忧才放过画竹。还不忘警告画竹说,下次再这样欺负她的话,她就要罚画竹一天不许吃饭,而且还要看着她吃。
  夜深了,莫忧也算奔波了一天,躺在床上想起今天白天看到赵府大门紧闭,却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她干脆一挺身,从床上坐起,来到梳妆台前,拿出自己的青玉月牙梳,一边梳头
  一边盘算自己今后的打算。
  倒不说她一定要弄清楚,但至少也要了解一下南杏和那个赵闻怎么回事。
  上次见司邑青时,他说南杏出过钱葬赵母,可南杏就算是接济过几个人,莫忧知道也定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她们二人相依流荡的这几年里,从来就不是爱行善积德的人。偶尔偷富济贫也是因为她觉得这事有人感激又有人唾骂蛮好玩儿的,每次都是她硬拉上南杏,南杏还不一定每次都答应。
  所以,替人出银子葬母这种善事南杏不会瞒着她,况且赵闻还是如此特殊的人,那张脸简直让人过目不忘,又有能当武状元的体魄和身手,南杏怎么可能会在她面前只字不提。
  所以要么是南杏说谎,他们是不久前才认识的;要么事南杏故意不告诉她,可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莫忧想不通。
  司邑青还说,南杏为了骗过宇文谨冉,隐瞒自己暗暗替他笼络赵闻的意图,对宇文谨冉说她来烨城寻亲寻的就是赵闻,赵闻是她的表兄!而赵闻还真的乖乖地配合南杏的谎言,对人说南杏是他表妹!莫忧真想揪着那鬼面人的衣领叫嚣:表妹?!表你妹!南杏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是我,是我!
  赵闻和南杏如此纠缠不清,莫忧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忽然,一个奇怪的念头让她自己也是一惊,难不成赵闻考武状元都和南杏有关?
  莫忧摇摇脑袋,又拍拍额头,觉得自己越想越远了。
  不多想其它,反正明天她还得去赵府门前守株待兔。
  然后,除了赵闻,除了宇文谨冉,莫忧觉得她要应付的重头戏其实是司邑青。
  芸姜百姓都知道,司邑青的祖父司瑁玄乃开国功臣,当年同先皇一起逼得前朝昏君退位,后来先皇甍世,宇文琨即位,可惜司瑁玄的权势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际,反倒被长年征战留下的旧伤要了性命。
  后来司邑青的父亲,司杰安完全不及他父亲丝毫骁勇,宇文琨追念司瑁玄的功绩,就封他做了谦王,可他到死也没为芸姜做过一件大事。莫忧听闻司邑青的叔父饱读诗书,品行端正,高风亮节,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英年早逝,才二十出头就病死了。
  后来司邑青袭了谦王王位,却和他父亲没两样,就是个闲王。也就前年旱涝成灾,他提了几条良策,再加上早前家族功绩,才在朝中不致于受人指点。这些都是莫忧出去逛集市时听人说来的,而且更有不少传言说,其实那几条所谓良策,也不过是他府上门客想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什么本事。
  莫忧当然不会真这么想,就算司邑青府上有高人,莫忧也相信,定高不过他。
  除去她如今知道的,司邑青一定还煞费苦心做了不少事。遇到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莫忧自知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所以,先不要和他对着来。
  而司邑青和南杏之间的事,更让莫忧抓耳挠腮想不明白。南杏一开始接近司邑青定是有动机的,现在看动机就更复杂了。
  虽然南杏从未在莫忧面前承认什么,但莫忧又不傻,她知道南杏对宇文谨冉有种异样的情愫。真正傻的是宇文谨冉,被南杏和司徒邑青骗得团团转,而且还是为了替他夺皇位!莫忧就想不通了,这个宇文三哪儿好了!
  也不对,宇文谨冉好歹是芸姜三皇子。纵看各国,人们都知道,羯岭皇子个个跟草包似的,而越殷皇太年轻,暂无子嗣,却有个病恹恹至今世人都不知到底病死了没的皇弟。莫忧只得感慨,宇文谨冉做皇子能做到这样,真的是很难得了。
  况且莫忧听说,太子宇文谨欣品行不端,贪恋美色,还偏爱老女人和丑女人,对女人的审美尚且如此,对国事的判断能力就更不用提了。如此一来,芸姜除却雅玥公主和早年夭折的二皇子,就只有年仅七岁的五皇子宇文谨茂有资格和宇文谨冉争。
  可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指望他做什么?
  莫忧缩进被子,手脚扑腾几下,不愿再去想宇文氏的事儿,越想越觉心烦。
作者有话要说:  

  ☆、16·情之所起 莫名其妙

  近来,莫忧有了一个固定的喜好,就是每天都要乔装出门。
  画竹的态度由先前的阻止到后来的无奈,再到了现在的自我安慰:“等新鲜劲儿过去了就好。”
  人群嘈杂的闹事街头,莫忧摁了摁脸上的痦子,使其粘得更牢。这已经是她守着赵府的第四天了,那府门愣是一回都没开过。
  谁知她刚嘀咕着不知今天运气怎么样,就看见远处赵府的大门开了。
  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老伯,衣着比身后的几个家仆要好许多,应该是管家之类的。那老伯清点了一下商贩送来的衣食用品,给了银两,就开始吩咐身后的人上前搬抬。
  莫忧踮着脚尖,见那些东西不多,想来赵府府人丁应该也不多。心中不免对赵闻刮目,他不是个出门就仆从三五成群的人,为人应该是比较低调的。
  老伯吩咐着把东西都搬进赵府后,也跟着其他下人进去,然后关上了府门。
  莫忧心想今天也算有丁点儿收获,于是打算去别处玩玩,然后就回去。
  可还没转身,就见那大门又开了。
  因为隔得有些远,莫忧便眯起双眼,又掂了脚尖,想要看清楚出来的人。继而待她看清楚后,惊得她险些叫出声来。
  那清瘦的身影,是南杏!
  一身轻纱白衣,眉如黛唇如樱,美得不可方物的南杏!莫忧立马转身,低头佝着背,激动得身子有些发抖。
  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到南杏了,她多想冲上前去,拉着南杏,撒泼似的又笑又跳,再把这一段日子里的委屈倒出来,然后让南杏去给她出气。
  可是,她不能,南杏有事瞒着她,而司邑青的威胁也让她不能这样做!
  莫忧苦笑,说不定我现在要是出现在她面前,她二话不说就会给我一巴掌呢。想到这儿,莫忧耸耸肩,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好玩。
  等莫忧平复了心情转过身想要再看一眼南杏时,却看见南杏已经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了,只好无奈地叹口气,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莫忧不无嘲笑的想,看来的确是表兄啊,这都住到他府上了!她说宇文三傻,现在看来这么说都太抬举他了。那个没脑子的竟还真相信什么一表三千里的鬼话,让南杏住到赵闻府上!
  逛也逛了,连南杏都见到了,莫忧此行算值了。回去的时候,画竹还对她回来得太早感到惊讶。莫忧并未多解释,卖着关子朝画竹挤眉弄眼:“猜猜我买了什么回来?”
  画竹仔细看清了,只哦了一声。
  “这可是彩泥哟,很好玩的。”莫忧宝贝地说道。她记得,这还是以前在楚家受罚生病时,南杏找来替她解闷的。虽然南杏说那是楚朝文给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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