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越来越逼进,秦桑拖慢了周燕回的速度,从一个柱子到别一个柱了,他慢了一步,枪声顿时密集,他死死的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桑桑,想见李微然,如果你还想见到他,勇敢一些!”事关生死,周燕回必须勇敢而残忍的承认,李微然才是那个能激发秦桑求生力量的人,她只为了他而勇敢活下去。
秦桑果然渐渐镇定下来,拍拍他示意自己可以下来走。周燕回在漫天的弹雨里回首看着身后的小女人,颤栗着,含着泪,却仍试图坚强。
“小心!”周燕回眼角瞥见屋顶狙击手,伸手去拉秦桑,一颗子弹擦着秦桑刚才奔过的柱子而过,她咬了咬牙,继续跟着周燕回往外走。
假山后面有耀眼的东西一闪,秦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听从了当下的本能,往前扑倒了周燕回,那颗子弹便堪堪躲过心脏的位置,射进了周燕回的肩头。
黑色的防弹车在地上留下了一个长长的黑色刹色痕迹,周燕回脸色煞白,中弹的左手垂着,右手手搂着秦桑,连武器都舍弃了,在漫天的弹雨中,终于成功的上车,扬长而去。
不到两分钟,对面呼啸而来一长列的车队,都是和周燕回手下一样的装束。周燕回捂着伤口冷冷的笑,前座上阿忠报告说后援已到,怎么收拾来袭者。
他慢条斯理的撕开袖子包扎伤口,“先围住,把里面我们的人救出来。然后………前天到货的那批重量级家伙还没动,拿出来让兄弟们熟悉熟悉手感。”
“动静会不会太大?”阿忠有所暗示的看了眼秦桑,意思是担心梁氏知道了,关注起来,会不会查到秦桑在他手上。
周燕回毫不在意,笑的咧出一口森森的白牙,“没关系,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阿忠沉默,转身传达命令。
秦桑手脚发软的,身不由已的偎在周燕回怀里,沉默的浑身颤抖着,“周燕回………我想吐”
她冷汗涔涔的闭上眼睛,无力的说。
周燕回笑着把她从怀里捞出来,往窗边推了推,开了一点点窗户缝隙,凉风吹来,她脸色好一会儿才没那么难看。
“害怕?”周燕回利落的取过车上备着的药箱,熟练的止血,他把衬衣的整个袖子都撕掉,子弹射出时的高温使的伤口附近的皮肉焦黑,鲜血模糊在上面,更为恶心。
“看到了?这就是我的生活,”周燕回拿消了毒的镊子伸进伤口里摸索着子弹的位置,声音因为剧痛而有一丝的颤抖,可是他的表情依旧很轻松,凉凉的轻松,“秦桑,我经历着这些,你又如何能够要求我像你一样,去爱谁。”
秦桑白着脸,伸手接过周燕回手里的绷带,克制着颤抖的手指,给他暂进包住伤口把血止住。
“如果是正常的生活环竟,我们又怎么会长成这样的人?”秦桑声音有些哑,大概是惊吓过度,“燕回,谢谢你救我。”
周燕回不语,看着她的眼神幽然深邃。
“朋友之间不用说谢。”
周燕回养伤的地方是远郊的一处园林。
桑桑惊讶的发现,自己在C市住了这么久,竟然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座堪称文物的园林存在。
周燕回好笑的看着她整天整天的在院子里逛,对着后陆军的荒落池塘落泪,在曲拍回转的走廊里赤足一步步走。
闲来无事,她把未成江南的遗憾通能用在翻新院子上面。可怜周燕回手下一帮兄弟,被她当成建筑工人使唤。院子里的十二间房,布置成十二种风格,各有各的主题颜色,最后还由秦桑小姐一一亲手题名。
燕子回时………周燕回住的房间,秀气的小楷提在匾额上。阿忠看的直撇嘴,碍于老大连杀人放火都纵着这祸害,他没敢说他学过李清照的那首词。
一切收拾停当那天,秦桑执意在院落中央摆张小桌子,喝起了乔迁酒。
“其实”周燕回犹犹豫豫,“秦桑,我发现你有点。。。。一点点,”他加重语气,因为秦桑薄怒的眼神已经瞄了过来,“一点点的矫情。”
秦桑拢着青瓷的酒杯,微醺的脸庞明艳不可方物,她拿着筷子敲了敲桌上狼籍的杯盘,“他也这么说过,可是他说,他就是喜欢我矫情的小样子。”
周燕回最烦她炫耀她家微然,顿时呻吟一声,别过脸举杯,被秦桑一把夺下,“以为我真醉了么!不许喝酒!”她把他手里杯子换成原来那个装着白开水的杯子,周燕回长叹一声。
自那句“朋友”之后,两人达成了一种双方心知肚明的默契。她明白了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去救赎他,而他懂得了,他被救赎的方法,不是得到她的肉体。
桑桑至少说对了一点,他们是同一类人,自私冷漠。但是好在悟性不错。所以秦桑被李微然感动。周燕回,愿意去试一试所谓的人生。深夜,园子里灯火点点。桑桑喝的半醉,趴在周燕回背上,行走在蒙蒙细雨之中。
周燕回左手有伤,弯着腰,右手托着她,慢慢的走。秦桑在他背上说说笑笑唱歌,自得其乐。
软绵绵的细雨渐渐的密了,远方的灯火有些雾蒙蒙的感觉。雨丝轻柔的抚上周燕回的脸,沾在他唇上,软了他的心肠。
“桑桑,”周燕回心头有尖嫩的小草破土而出,“你………不如陪着我?我们去江南,好不好?”
他刚说完,背上正在低语着什么的秦桑忽然停下来,他瞬间就后悔了。如果真的爱她,就该放她幸福,让她回到那个喜欢她小矫情的男子身边去。如果还是要做回以前那个周燕顺,那么………何必非得是她呢?
那夜的细雨,在周燕回后来的记忆里, 有此初雪的纯净感觉。
秦桑摇头,拨浪鼓似的,卷卷的头发散在他脸上,酥醉痒痒,他的心因为她的拒绝而一松。
秦桑跳了下来,明亮的双眼在细雨里仿佛夜明珠/。她对着他粲然一笑,笑容融入迷蒙夜色,安纯美好,在周燕回的一生里都留下了青色的淡香。
她兴高采烈的站在小池塘的边边上,仰头看了天空许久,忽然的低头,笑容里带了些狡黠,比划着胸口,她问他,“你看见了什么?”
周燕回摸着下巴,故作研究状,“尺寸下了点,不过手感不错。”
他说完自己笑了出来,秦桑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头发渐渐濡湿,衣服上有了雨水的味道。周燕回担心她酒后一下子栽进池塘里去,不时的伸手扶她一把,秦桑“咯咯”的笑,这是大概全世界最美最遗憾的一个雨夜。
“桑桑,你。。。刚才说胸口有什么?”
“李微然,一撇。S。“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你一经遇见就再不能割舍的。遇见之前,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等待。而遇见之后,你所要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相守。
她不是你的“不能割舍”,所以燕回,敬请等待。
公子小白
番外之小白
相依为命这四个字,可以涵盖少年陈遇白与陈世娴之间的关系。
陈家是大家族,早年移民海外,发迹之后落叶归根,衣锦还乡。陈遇白作为现任大家长陈世刚的独子,该受的锻炼和压榨一样没少,而他生来的别扭脾气,使得那些苦楚越发沉闷揪心。他渐渐长成冰冷的少年,除了家庭里的另一个异数——姑妈陈世娴,他谁也不信,谁也不爱。
所以安小离这个又土又傻的伪表妹,在漫长的一段岁月里,一直为陈遇白所记恨。
陈世娴与家族断绝关系之后,陈遇白出国游学之前,他去过一趟R市。那时他还是陈氏的大公子,出门有司机和大批的保镖随身跟着,坐在豪华的车里等着姑妈出来。
R中那时放着假,校园里空无一人。陈遇白的车就停在R中的操场外面。
那是个落叶迟迟的深秋下午,古旧的R中朴实如画,边框镀着落日的金黄色光芒,有种隔绝世事的美好,空旷的大操场上,有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在学着骑自行车。陈遇白扫了两眼,认出来就是那天陈世娴领来的小白痴。
安小离那时不高,推着辆到她胸口的男士大自行车,脚上穿着一双和她的脸差不多大的保暖鞋。姿势滑稽的推着车助跑,好不容易在车子的加速里跨了上去,右脚的鞋子却飞了出去。车子歪歪扭扭的往前直冲,她仓皇的回头看鞋子,手里一慌,嘴里大声的喊着什么,“哐当”一声,连人带车摔在地上。陈老师接到侄子的电话,从职工宿舍匆匆赶出来。恰好经过,看到她把自己和安不知的宝贝自行车糟蹋成那个样子,顿时暴怒,梳着眉毛扬着巴掌直直的冲了过去,安小离一看见她,揉着屁股惊慌失措的爬起来,一身的圭,少了一只鞋,一瘸一拐的往前逃命,不时的还回头来看陈老师追上来没,张张合合的小嘴大概是在说着求饶的话,红扑扑的脸上满是傻气。
陈遇白看着这一幕,嘴角弯的再也收不住,最后放声大笑起来。自从他记事起,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由心由衷的笑过。
过了几年,当中了蛊的梁飞丹求生不得的决定回C市发展时,他第一个想到,不是未来的规划,而竟然就是她,只不过那时的陈遇白还不明白那其实就是一种牵挂。
下了飞机,她的资料很快送到,摩挲着照片上她圆圆的笑脸有种似乎可以称之为“终于”的感觉,涌上陈遇白的心头。
安小离,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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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安小离,陈遇白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他从没有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所以自我约束以及道理修养这块,他看的很开。有意无意的一路走来,他自以为事情的发生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内,直到那个闷热的早晨,去会议室的路上,跟随了他六年的特助杰克,快速的报告着新的一天所有的事项,说到最后,他眼里含着狡黠的笑,语气中带了些别样的轻松“您定的花束已经在凌晨时分空运抵达,礼物也包装好了,烛光晚餐您要定在盛开么?”陈遇白猛的停下脚步。吓了杰克一跳,“把花束和礼物送到琳达那里去,晚餐取消。”沉思了半晌,陈遇白维持了一早的隐隐笑意淡去,冷冷的吩咐杰克。“啊?”杰克吃惊,这些不是准备给今天毕业的小秘书的特别惊喜么?他还以为老板这次是真对那个好玩的小秘书上心了呢,怎么这么快又找琳达泄火了?“告诉琳达,晚上去我那里等我。”
说完陈遇白推门进会议室,力道有些暴躁。他的人生只能由他一人完全控制,安小离,这个他绝对不可能娶的女人,怎么可以为她花那么多的心思?越陷越深的道理,陈遇白懂,所以他决定,抽身而退。一进门琳达就扑了上来,头发湿淋淋的,散发着淋浴后清香的玲珑身体,裹在一件纯白色的浴袍里。脸上的笑又甜又清纯,看着陈遇白时眼神很热。“你好久好久好久——很多个好久都没想到人家了!”琳达拖着长长的尾音娇软的抱怨,无尾熊一样的挂在他身上。“不过花真漂亮!那套泰迪熊也好可爱哦!”女孩主动送上红唇,陈遇白却冷漠的一偏头,让了开来,琳达在他脸颊上湿湿的亲了一口,撅嘴撒娇:“讨厌!”陈遇白的表情越发冷。从打定主意不去安小离的毕业方式开始,他的心就一直有些坠坠的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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