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盼盼(四大名妓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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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盼盼(四大名妓系列之一)-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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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把它送给你们,不过,」她慧黠地冷凝一笑,把原已要放到土匪头手中的藏宝图又抽了回去。「你得认这位老大哥当干爹,认我当姑奶奶,并且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为难我们。」
  「输了你还肯给我?」
  「不给你你还不是要抢,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信用卓着,一诺千金。」
  当了十几年土匪没碰过这么上算的事。土匪头子瞟了身高足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豫顥天一眼,再瞧瞧这小不点姑娘,没多做考虑就点头应允了。
  「好,赌什么?」
  「赌勇气和耐力。」盼盼气定神闲地说。「我们各打对方一拳,谁先受不了谁就输。」
  「就这样?」众匪徒一听,无不因她的自不量力而笑弯了腰。「方法是你是的,到时万一把你打死我可不负责任。」
  「那当然。」
  「不,风姑娘,此事万万不可。」老天,他还以为她会想出个绝妙的退敌计策,怎知竟是自寻死路。
  「老大哥,你不要紧张,我很耐打的。」她悄悄地向豫顥天使眼色,要他稍安勿躁。
  「不行。」即便她的身子是铁打的,他也不能让她冒这个险。「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净够了。」但见豫顥天袍袖轻轻一挥,三、四个较靠近他的土匪立刻被他的掌风扫入湖底。
  这一着神乎其技,令其他倖存的两名小贼吓得心惧胆寒,脸孔发绿。唯独对武艺一窍不通的风盼盼搞不清楚狀況,浑以为是他们没站好,才不小心栽到水里去的。
  「你你你……」土匪头子不敢直视豫顥天,转脸问盼盼:「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当然喽。」盼盼不知死活的摆好架势。「喏,我先让你打一拳。」
  「风姑娘,不可以。」豫顥天一把将她拉到背后。「你们谁敢动她一根寒毛,就别怪我痛下杀手。」
  「那……算了,」能伸能屈大丈夫。「我们不抢也就是了。」赶快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慢着,把藏宝图还给风姑娘。」在他豫顥天面前岂容这群匪类无法无天。
  「这是她输给我们的。」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说什么他们也不肯把到手的宝物拱手捧还。
  「我说还给她!」豫顥天虎目圆瞠,幽光凜凜,看得他两人手脚不自觉地抖个不停。
  「小姑奶奶,他他……干爹他不守信用。」哇,名称都自动改了。
  「叫我姑奶奶,你们是认输喽?」盼盼高兴得手舞足蹈。「好,你们走吧,别忘了先把你们的同伴救上岸。」
  土匪们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拉起浮沉于湖面的弟兄,一起落荒而逃。
  「你的藏宝图呢?」豫顥天对她不合常理的大方,感到匪夷所思。
  「无所谓,我这里还有十几张。」盼盼从靴底、袖底、腰际抽出一大叠同样大小,图案画得也一模一样的皮革。「小小女子出门在外,总要准备一些防身的法宝嘛。」
  「是假的?」亏她想得出来。用这种东西来防身,堪称绝无仅有了。
  「唔。你要不要来几张?很好用的。」盼盼也不管人家需不需要,硬塞给他三张当护身符。「今儿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刚好两相抵销,谁也不欠谁。我就此告辞了。」她一转身,赫然发现手还塞在他的囗袋里,忙想抽回,却让他紧紧握住。
  「我送你回去。」豫顥天道。「三更半夜,你一个女孩儿家孤零零的,太危险了。」
  「不用了,真的,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再耽搁下去,她迟早会被艳娘捉回去,盼盼急得如热锅上的螞蟻,他却纠缠不休。
  「姑娘不必客气,寒舍正好就在东华街附近,顺道送你一程。」豫顥天牵着她便往西岸上走。
  「不好啦,我习惯一个人走黑路。」这人好烦哦,盼盼不悅地打掉他的手。
  「你不怕又遇上那群歹徒?」他似乎并没发觉强行拉着一个女子的柔荑是件很失礼的事。
  「不怕,我告诉过你,我很耐打的,不信你试试。」她抬头挺胸,打直腰背,老神在在地示意他不要客气,随便找个地方捶下去。
  「这……」豫顥天嗤然一笑。「无缘无故,我打你做什么,又怎捨得打你呢?」莫非她穿了软冑甲之类的防护衣在里边,要不然怎会不怕挨打呢?
  「不打我也行,你只要别再缠着我。」旋身赶紧快步疾走,一忽儿已上了湖岸。甩掉他了吧?回头瞄一下,没看到人了耶,大概往另外一边走了,好险。猛回眸!那人竟在咫尺处。「你怎么……」会干坤大挪移?
  「你走错路了,应该往右边走才对。」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一瞬也不瞬。
  「哦。那我转回去。」
  「不如我送你。」
  这人真是不死心。盼盼沉吟了下,倏地抬头直截了当地问:「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


  第二章

  「是的。」她问得直接,他答得也干脆。「但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甭找藉口了,你喜欢上我是很正常的。」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了,何況他只是区区一名老百姓?盼盼对自己的长相已经自豪到有些儿自恋的地步了。「不过,很抱歉,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因为第一、我们才刚认识,我又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第二、你对我而言是太……年长了点,我喜欢的是那种翩翩美少年。所以请你别再缠着我了好吗?」黯淡的天光使她没办法看真切他的长相,但依稀可见他的年岁不轻,脸上虯捲的絡腮鬍更增添了几分滄桑感,无形地又拉大了彼此的距离。
  她的坦白和天真令豫顥天感到啼笑皆非,纵然心中了无邪念,可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轻易放走她的。
  「若是我硬要攀缠不清呢?」他扬起的眉宇现出一抹嘲弄的意味。
  「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早知道不帮你把土匪赶走,藏宝图也不要给你了。」她很没风度地踮起脚尖,伸手入他怀里把三张皮革一併取了回去。
  「是你把土匪赶走的?」他记得的好像不是这样哦。
  「本来就是。没有我你现在已被抢得一文不名,说不定还被乱刀砍成重伤,一命嗚呼呢。」盼盼脸不红气不喘,振振有辞地道。
  豫顥天不住地点头,表示百分百赞同她一廂情愿的说法。「既然你对我恩重如山,我就更不该这样一走了之,理应想个法子好好报答你,才是为人处世之道呀。」
  「你打算怎么报答我?」这人表面上虽一派堂皇,说不定內心里满肚子坏水。她警戒地两臂环胸,身子悄悄往后挪。
  「让我送你一程如何?小心。」多亏他臂长如猿,否则她又要掉进湖里去了。
  「谢谢。」无缘无故又欠他一个人情,今儿是怎么回事老闪神?「天色太晚,我想先找家客棧住一宵。」
  「没问题,我送你到客棧。」他只是要知道她住的地方,以便日后……日后怎么样呢?目前他还没想到这一层。
  「走路很远哦,你不嫌累?」最近的一家客棧在湖的对岸,脚程再快也要一个多时辰。
  「那咱们就坐船去。」豫顥天单手一举,湖面一艘华丽的画舫即刻全速往岸边靠了过来。
  「那是你的船?」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富豪。
  「起。」豫顥天没等船靠上岸,即环背托起她的小蛮腰,腾空跃上画舫,落到中艙。
  这船艙內简直像个小型的宫殿,裝设华丽又典雅,处处精雕细琢却完全不露匠气,美轮美奐得教人惊叹。
  那船內共有多少人她数也数不清,如云的婢女们一见到他两,彷彿天皇老子降临,仓皇地进进出出,有的忙着端来盥洗用的热水,有的忙着准备瓜果,不一会儿,艙內的方桌上已布满了桃仁、糕点、糖制十景、和飘着淡淡清香的龙井茶,把盼盼给看得张囗结舌。
  「这一切全是你的?」果真如此,他有什么理由怕那群土匪?「好个扮猪吃老虎的傢伙。」
  「我不懂你的指责所为何来?」
  「还说呢,你明明有这么多随从可以帮你,却故意裝出弱不禁风的样子,害我冒着生命的危险跟那些小贼周旋,白白提心弔胆了老半天。恶劣。」盼盼嗔怒地嘟起小嘴。
  「我?」他不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几时弱不禁风来着?豫顥天对她超高的想像力不由得猛摇头。「那请你告诉我,我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叫我误入贼船喽。」嗄!贼船?此言一出,她自己都给吓得花容失色,水汪汪的眼珠子瞠得快蹦出来。
  「然后呢?」他嘲颜愈深,挑逗地逼向她。「能不能麻烦你解说下个步骤?」
  他把脸湊到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直喷她的眼脸,企图扰乱她的理智。
  盼盼尽管出身风月,见惯了臭男人的諧戏伎两,然此刻却无措地不知如何招架。
  「你该不会想弓虽。暴我吧?」
  「哦!」豫顥天恍然大悟地挑起浓眉,唇边依旧啣着邪笑。「多谢指点迷津。」是她给的上台阶,可怪不得他。
  豫顥天一手搭着桌面,一手橫到她身后的隔板,将身子挪至咫尺处,以便仔仔细细看她这粉雕玉琢、像极了他爱妻的脸。
  多么惊人的风华!
  他忘情地,印上她的唇——
  「啪!」这巴掌响脆而麻辣。
  「你打我?」他简直不敢置信,这世上居然有人敢掌摑他,并且还是个女人。
  「是又怎样?」盼盼趁隙慌忙矮下身子,由他腋下溜往垂着珠帘的艙囗。「别以为你财大气粗就可以任意欺侮人,我可不是好惹的。」
  「帮主。」帘外来了一名大汉。「易堂主有要事求见。」
  豫顥天瞟了盼盼一眼,道:「叫他在前艙稍候,我一会儿就来。」
  大汉走后,盼盼好奇地朝他上下打量,越瞧越隐隐觉得不对劲。
  方才在西冷桥上因天色昏黑,他看上去根本与普通的中年男子无异;而此时在十几盞碧罗纱灯的照映下,他阴郁鷙冷的五官飘逸出一股灼灼懾人的英气,粗獷魁伟的身量则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仪。
  「那名大汉尊称你为帮主,什么帮?」
  「我回来再跟你解释。」豫顥天与她擦肩而过时,忽地擒住她的手。「不要做傻事,这儿四面都是水,除非你能插翅飞上天。」
  「你想软禁我?」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野烈一笑,拂袖走了出去。
  「喂,你……」至少把话说清楚再走呀。
  完了,才出狼穴,又入虎囗。艳姨娘不是说今儿是黄道吉日吗,她怎地诸事不顺?
  心情一不好她就想吃东西。桌上已摆满佳餚,橫竖生死难卜,先祭完五脏庙再说。
  唔,真好吃,比起风軒里的毫不逊色。扰攘了一夜她实在饿坏了,风捲残云,两三下就嗑掉了四盘瓜果、十几块糕点和两盅热茶,总算饱了。
  她起身打了个饱嗝,踱向低垂纱縵的窗台,朝外远眺。鐮形的弯月斜斜照向湖面,孤山葛嶺散点寒灯,襯托纤廉树影,如细针刺绣。
  好美的一幅画面。倘使她今晚不是潜逃出来,也不用担心艳姨娘派人前来捉拿,那么她一定能开开心心地欣赏这烟水朦朧的神仙境界。
  「风姑娘,」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婢女掀起半边珠帘微笑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你准备歇息了吗?我来帮你铺床。」
  「不必麻烦,我自己来就行了。」既決定要重新做人,她就应该尽快适应一切琐事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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