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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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第1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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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真的非常感谢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我有些激动地连连道谢。
  他憨厚的摆了摆手,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小姐,今天上午我听广播,我们美国和你们中国一起向日本发了《波茨坦公告》,敦促他们投降呢!这不,咱们是在一条船上的盟友,况且,我非常喜欢蒋夫人,我觉得她可真漂亮,所以就冲这些,我想我应该可以给你开个后门,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不过,你可得替我保密啊!否则被那些白人知道了,又少不了罗嗦了!”说着,他还朝我眨了眨眼睛。
  是真的吗?我们国家的抗日战争真的已经要胜利了吗?我得到这个消息,心头一阵狂喜,终于,终于,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终于要迎来胜利的曙光了啊!整整8年的抗战啊!想到这里,我立刻向那个黑人士兵保证道:“真的要谢谢你!先生,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少冤枉路啊!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决不食言!”
  告别了黑人士兵,我兴冲冲的赶回了旅馆,收拾好行装,满脑子就是“马上就要见到沃尔特”的幸福感,连忙赶到火车站,准备向德国东南部的巴伐利亚州进发。叔叔和洛克的下落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先从巴伐利亚州开始找起来吧,也许他们也会被关在那里的。打定主意的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个很明确的目标,也更有了干劲。
  “沃尔特,你等我啊,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金风玉露终相逢

  中国有句古话是怎么说的,好事多磨,如今我的情况可就正好应了这句话了。当我兴冲冲地赶去火车站想买直接到慕尼黑的火车票的时候,售票员却告诉我,由于奥地利通往德国的铁路至今尚未被修复,因此只能借道由捷克境内的火车换车后才能到达德国,而且到慕尼黑的火车票已经卖完了,只有到奥格斯堡的车票。
  我一听售票员这么说,心里一急,顿时有种头脑发昏的感觉。本来从维也纳乘火车到慕尼黑,本来路程就挺长的,需要好几个小时,现在如果绕道捷克再换车的话,平白要多耽误好几个小时,况且还没有直达慕尼黑的火车,从奥格斯堡到慕尼黑又有好长一段路,再一换车,等我到慕尼黑可就要明天了吧!
  不知道沃尔特的下落也就罢了,可现在一旦知道了他的下落,心里就想立刻见到他,哪怕是几分钟我也不愿意等。可如今一拖,反倒要拖上一天的时间,这可真是“欲速则不达”啊!我想了想,跺了跺脚,还是决定买下了这趟需要颠来倒去的火车票,
  当天中午,我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到达布拉格后,由于所买的车票是下午三点的,所以我想离出发还有一会时间,不如就去布拉格市里再逛逛,那年来的时候来去匆匆,况且又是纳粹占领期间,也没多少心情,现在捷克也解放了,再看看那里,说不定另有一番风貌呢!
  可让我感到惊诧和震惊的,并不是布拉格里逐渐被修复的那些著名建筑,而是我似乎又看到了一个比当年纳粹更凶狠、更可怕也更疯狂的群体。当我走进这座历史名城的深处,突然发现,这个城市居然已经让我感受不到当年的惋惜和感动,留在我心中的竟然是无名的悲愤!
  德国战败投降后,被纳粹统治达6年之久的捷克就爆发了一场迫害德意志人的大规模骚乱。据说,最初抵抗纳粹的捷克地下组织走上街头殴打德国平民,接着事态就演变为可怕的群众性暴力。
  布拉格的居民在街头可以随意的攻击任何一个他们见到的德意志人,而在这场疯狂报复的狂潮中,首当其冲的又是可怜的妇女和儿童,她们又一次成为了人类复仇心理下的牺牲品。妇女们被吐口水,被剃光头发,被打得不成人形,面目全非,还被剥光衣服,那些激进的市民还在她们的身体上画上纳粹党徽标记,被迫赤身裸体的在街头排除路障,甚至还遭受恶意的市民当众强奸!
  而最无辜的儿童得到的下场更为惨烈,有的被从楼房里抛出来摔死在街头,有的被塞进盛水的马槽中溺死。已近疯狂的人们把大批的德国居民从家中驱赶出来,把他们两个人或三个人为一组用铁丝捆起来推进河中,到后来,从河中打捞上来的尸体竟然多达数千具!
  在我到来之前的这二个多月里,已经有3万多无辜德意志居民被捷克市民杀死泄愤,没有任何警方的制止,也从未出现过占领军的干预,似乎所有人都乐于见到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都故意在放纵这种情况的出现,疯狂的暴力行为并非是失控所至,而是受到了战后捷克领导人的蓄意纵容!
  这些刚刚摆脱纳粹暴政的人们采取了比纳粹们毫不逊色的暴行来对待敌国的民众,这在我学习欧洲古典历史的记忆中绝对属于非常黑暗而可耻的一页啊!满目疮痍的欧洲在停战后,却依旧在上演着一幕幕的惨剧,这是多么的可悲啊!
  其实坐在开往布拉格火车上的时候,我已经从旅客们的谈话中听到了很多类似的事情,很多被纳粹占领过的国家在战争一结束的时候,立刻开始不分青红皂白的驱赶一切德国和德遗志族居民。在最野蛮和最混乱的驱逐初期,往往是限他们在几个小时之内集中,而后或赶上闷罐车或令其步行回到德国的边界之内。
  被驱逐的德国人和德意志族人与战争末期逃避战火的700万难民挤在德国各占领区,局面极为混乱,一度甚至引起饥荒。死于逃亡和被驱逐路上的人数更是无法统计……当我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真的是为那些无辜的德国人而感到可怜,他们曾经的元首自杀死了,他抛弃了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而将这些苦难全部留给了他的国民!
  我不知道这些被欺凌的德意志族人民是不是后悔当初拥护了希特勒,如果那时他们知道会有今天这样悲惨的下场时,他们还会不会象当初那样义无返顾的拥护那个战争狂人呢?
  远处又看到一群捷克市民在殴打一个年轻的妇女,四周走动着很多的市民,可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都冷眼看着,视若无睹。我听着那个妇女凄惨的哀叫声,只感觉自己的心也在一颤颤的,为什么人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战争的爆发与女人无关,可为什么受到苦难最多的也是女人呢?这些人为什么要把战争中受到的苦难,全强加在无辜的女人和孩子身上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很想上前去问问这些凶蛮的男人,很想从他们的拳头下救出那个可怜的女人,可我救得了一个,又怎么能救下全部的呢?当初我挺身而出保护翠希夫妇的时候,有沃尔特在我身边,可现在呢?孤身一人的我又怎么能再和这些已经疯狂的人抗衡呢?
  势单力弱的我只能狠下心肠转过头去,远远地绕道离开了那个让我看了心里发酸的场景,直到走出很远,那个可怜女人的惨叫声似乎还在我的耳边回响着。
  下午三点,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座疯狂的城市,乘上了前往德国巴伐利亚州第三大城市奥格斯堡的火车。同样,在火车上,我又从邻座的旅客嘴里听到了许多关于苏联人的事情,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听得出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对苏联人到底抱有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那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啊!
  与战前美丽而文明的德国相比,这些来自与极其落后和艰苦环境的几乎没有什么文化的苏联人,留给很多人无法磨灭的印象。在那些苏联士兵的身上,几乎不存在任何无法承受的苦难。在他们看来,活着和死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这些人很容易动员,更不畏惧死亡。在战场上,很多欧洲国家的士兵只要知道牺牲无谓时,立刻就会举手投降,而那些苏联人则可以不顾继续战斗下去是否还有意义而拼死顽抗,消灭一批又一批新上来的敌人……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德国战败几乎就成了必然的事情了。
  “你不知道啊,那些俄国人啊,一进城就象拣垃圾的一样,什么都要,什么都往背包里塞,烂土豆、甜菜叶、甚至野菜什么的都被他们当成宝一样的,那些我看着都觉得恶心的东西,他们居然吃的兴高采烈的,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呢!”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摇着头对对面的另一个老人说道。
  “唉!真不知道这群俄国人到底是什么组成的奇怪体!别看这些人打仗杀人的时候凶狠得象恶魔一样,可奇怪的是,他们并不伤害孩子,知道吗?我看到好几次那些俄国人啊,总给德国孩子东西吃。他们好象特别喜欢孩子。”对面的老人点点头,有些疑惑的说道。
  “还说这些干什么呀,反正现在咱们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天天瞧着那些人在咱们面前晃来晃去,我看着心里都烦!”白头发老人嘟囔着说着。
  我低头默默地听着,心里交织着很多奇怪的感觉,刚才看到了疯狂的捷克市民报复德国人的凶狠,现在又听到这些自诩“解放”世界受压迫人民的苏联士兵的“英勇”事迹,我的心里同时有两种感情占据着,一方面我同情德国无辜市民的无端受虐,一方面又不知该如何看待那些作战时英勇无畏却在个人素养方面又野蛮无耻集合体的苏联士兵。
  沃尔特啊,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我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兀自发起呆来。
  “知道吗?我们那儿造了很多的战俘营,每次我去城外女儿家看望外孙啊,都能看见他们集合放风呢!看的我心里特难受,都是些小伙子啊!那一个个看起来才多大啊,就这么天天被人象赶牲口一样赶来赶去的,真替他们不值啊!”白头发老先生又开始絮叨起来,他对面的老人没有答话,可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了起来。我听在耳里,立刻想到了沃尔特,于是连忙问那位老先生道:
  “先生,请问你刚才说到的那个战俘营在哪里啊?是在奥格斯堡市里吗?”
  我的提问让老先生有些意外,他推了推搁在鼻梁上的眼镜,用充满戒心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倒是反问道:“孩子,为什么这么问?”
  我坦诚地回答道:“先生,我的朋友、亲人听说都被关进了战俘营里,我一直在打听他们的下落,不久前,在维也纳,有人告诉我这里可能会有他们的下落,所以我就来了。我本来要去慕尼黑的,可没有去那里的火车,只有这趟车去奥格斯堡,我这才乘上这趟火车的。刚才我还在发愁下车之后,该去哪里找他们,正好听见您在说战俘营的事情,所以就冒昧的问您了!”
  “原来是这样,其实那个战俘营在战争结束后不久就建起来了,也有快二个月了,一开始没有人住进来,后来陆续来了好多战俘被关在了里面,那战俘营可大着呢,一字排开有好几里地啊!不过这么多人,在城市里可没这么大地方好放啊,所以那些战俘营都沿着莱茵河修建的,都放在了城市外边呢!你下了火车后,再乘去开往郊外的公共汽车,没乘几站就能看到好多大大的战俘营了。”老人热心地回答着我的提问,他和蔼的样子,说话时浓重的鼻音和他那个大鼻子让我不由得想到了爷爷,明知他这样的普通百姓并不一定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又小声地问道:
  “先生,您知道那些可能被军事法庭审判的将军们现在的情况吗?”
  “唉!我不知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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