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方笙失声痛哭。
痛楚,纠结,悔恨,种种不一而足。
早知道,就说出来,一说出来,什么误会都没有。
五年,在炼狱里行走了五年,原来是莫须有的,只因她太小心,太在意他的感受了。
难怪后来那次见面,他跃跃欲试,满眼狂热的…*,那明明就是尝过禁果后,红果果的想一而再再而三品尝的表情。
其实她当时若不是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忽略了,就能发现。
完全没想到,初…夜后他会离开她。
完全不知,原来张悦出了天塌下来一样的大事,张悦是她的亲姐妹一样的朋友,顾明璋看在她的面上,自然无法袖手不理。
i流泪许久,方笙挪了挪身体,看看床头铁架上的点滴瓶,问道:“我怎么流血了?”
“你流产了,咱们的孩子没有了。”顾明璋没有隐瞒,告诉她怀孕又流产的经过,包括张悦收买卓海,卓海隐瞒她怀孕一事,手续中又使手段,差点使她丧命等事。
“你怎么没怀疑是别的哪一个男人的孩子?”方笙微笑着问,没觉得很伤心,只要能和顾明璋相伴着,孩子没了真不是什么问题。
“我怎么会不知道啊!”顾明璋幽幽长叹,凑近方笙,深深地吻了下去。
眼前一片暗黑,感官里只有嘴唇上灼人而强势的温度。
“我怎么能知道,你不知道吗?”他在她耳边叹息似反问。
缠缚人的乌沉沉的迷雾消散了,方笙笑了。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是彼此身上的肋骨血肉,紧密地相依,依靠彼此生存,怎么会不了解对方呢!
医院的调查很快,半个月后,卓海以渎职罪、杀人未遂罪被公安机关批捕,随后检察院提起公诉,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便宜沈棠了,他要是早跟阿笙说有孩子,阿笙就不至于没了孩子。”顾明瑜恨恨说。
“有他的供词,张悦故意嫁祸囡囡的可信度才高,他的命没囡囡值钱。”顾明璋很看得开。
沈棠是蓝天的法律顾问,突然间就被蓝天中断合约,这一变化,够让外界捉摸许久,相信他以后在律师界也混不下去了。
“可是阿笙没有孩子做护身符,如果杀人罪名成立……”顾明瑜忧心忡忡。
顾明璋原来也担心,但自方笙出事那夜和邵桦的对话后,他莫名的却信心十足了。
“我相信邵队会查出真相还囡囡清白的。”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看来我不查出真相都不行了。”门外戏虐的笑声响起,脸上带着坏痞痞笑容的邵桦走了进来。
“邵队,是不是有好消息?”顾明璋还算镇定,静静站着,顾明瑜已激动得一把扑过去,差点把邵桦撞倒。
“我在张悦的房子里蹲查了半个多月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没力气说话。”邵桦摸肚皮。
“我去做饭。”沈容自靠奋勇。
vip病房里就有厨房。
“我可不敢劳动沈大小姐。”邵桦贼笑,看顾明璋。
“我来。”顾明璋挽起袖子,唇角微微上扬,弧度优雅,姿态格外漂亮。
“瞧这一双手,你们想起什么没有?”邵桦大笑着指顾明璋的手。
“想起什么?”顾明瑜不解,抓过顾明璋的手左看右看。
顾明璋的一双手修长干净,肤色透澈,像感性的让人怦然心动的艺术品。
方笙挪了挪身体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笑道:“秀色可餐。”
“对,引人犯罪。”邵桦大笑,打开手里的提包拿出一部笔记本电脑。
“这是张悦的电脑。”方笙惊叫。
“不错。”邵桦开机,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侃侃而谈。
听沈棠说张悦之前的作为后,邵桦从中得到启发,决定从张悦生前的一切查起,来到案发地点张悦的房子后,他和手下警员细致地检查了房间里的所有物品,日用品笔记本,还有电脑,在电脑里发现了这个加密文件。
他怀疑这个加密文件和案情有关,于是让专家破解了密码。
视频里有生活录相,也有许多剪辑出来的画面,那些剪辑出来的画面,无一例外是顾明璋的单人照。
他的全身照,面部特写,一双迷人的手。
“好变态,好恶心。”顾明瑜搓手臂。
“这些视频的背景都是张悦那房子。”顾明璋定定看着,黝黑的眼眸明亮如星,“邵队,张悦的家里安装有摄相头,那天发生的事也被拍摄下来了?”
是问话,用的却是肯定的口气。
“不错,这是那个变态唯一办的一件好事。”邵桦点头。
看到视频后,他很快从视频的角度把目光投到那盆巴西木上,并从里面找到那部声控摄像机。
摄像机完整地拍摄下命案发生那天的一切。
小心翼翼忐忑地准备迎接一波又一波汹涌的风浪,此刻,沉沉聚积在头顶的乌云散去,云开日出,滔天巨浪退潮,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身和心像枝头绿叶舒展,无处不熨贴。
方笙泪流满面,沉稳如顾明璋,瞬间也是热泪盈眶。
“邵队长,我和明瑜请你吃牛排大餐。”沈容笑着朝邵桦发出邀请,一面拉住愣傻傻想扑过去和顾明璋击掌庆贺的顾明瑜。
病房门吱呀一声合上,房间寂静下来。
“囡囡,没事了。”顾明璋终于大笑起来,孩子气地扑向方笙。
高大修长的身体压到床上,病床晃了几晃,床单被挤压出无数道褶皱,像浪花一层一层蔓延开来。
室内开着暖气,虽是冬日,然温度正好,顾明璋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钻进鼻子,属于他的独特气息,性…感阳刚撩人,方笙呼吸一窒,羞涩地垂下眼睫。
“囡囡害羞啦。”顾明璋低低笑,抬起她的下巴。
男人的眼眸璀璨如夜空中点点星光,又似霓虹光影闪烁其中,方笙长长的睫毛在他的注视下颤了又颤,乌黑的眼睛渐渐盈起湿润的水雾。
☆、第45章 居然……竟然
“你想让人气血逆流而死啊!”顾明璋叹息。
他贴在她身上,两人严丝合缝,暖热的鼻息温存地掠过她的脸颊,方笙微微发抖,呼吸随着顾明璋的气息起伏更加紊乱。
“二表哥……”方笙喊得一声,红着脸看他,没再说下去,眼神却是清楚明白不过。
“不能行。”顾明璋长叹。
“你不难受吗?”方笙傻傻问。
“你摸摸看难受不难受?”顾明璋愁眉,拉方笙的手让她自己感受。
手掌下硬繃繃热烫烫焦躁难耐地奔突着,可想而知他很难受。
方笙很快活,这种快活跟身体得到的快活不同,是心理上的,被人掏心窝疼着的快活,甜甜的像蜜糖在心窝淌过,又像是喝醉了酒,醺醺然飘飘渺渺。
“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一定……”顾明璋热热的大手在方笙腹部挪动,凶狠暧昧,这个时候,优雅的他就像一头悍烈的豹子,手臂移动间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蕴藏的力量让人怦然心动。
他一定会……想必很快活。
天哪,自己在想些什么!
方笙脸红害臊,偏顾明璋还冲她挤眉,眼神责备她勾引他让他憋得难受,不由得又羞又恼,气哼哼拍床垫瞪他,“火是你先挑起的,不准你笑。”
顾明璋见她这样,益发不可抑制,唇角高高翘起,没有笑声,可是更畅快了。
心情好,身体痊愈得也快,离过年还有八天时,方笙出院了。
方妈听说方笙以后不能生育了,当场就哭了起来。
方笙和顾明璋一起安慰她,好说歹说,顾明璋一再保证他不在意,方笙妈方渐渐止了泪。
她不哭了,那头忆璋却哭了起来,抽抽噎噎问顾明璋,她妈妈不能和爸爸生娃了,爸爸会不会和别的女人生娃,然后不要她了?
家中本来热热闹闹设宴,一大家人团聚庆祝方笙出院的,就这样被一大一小轮流哭弄得鸡飞狗跳。
晚上客人走后,忆璋抱着小枕头进了主卧室。
她要看着爸爸妈妈,她怕爸爸离开了或是妈妈不见了,要跟她们一起睡觉。
顾明璋仰倒到床上无法动弹。
他在心中演练过多少回了,怕伤着方笙身体不能真刀真枪来,可是还有许多擦边球的招式呢,忆璋这一渗和,什么都干不了了。
陪着忆璋玩儿了很久游戏,忆璋倦极睡过去了,顾明璋却睡不着,方笙也无法入睡。
“想什么?”顾明璋轻拂开她脸颊的头发柔声问。
“想张悦,她干嘛那么傻。”方笙把头埋进顾明璋怀里,闷闷道:“我反应太迟钝了,早点发现她喜欢你开导开导她,她也许就不会入魔障了。”
大四那年寒假,顾明璋带她去巴黎旅游,她从巴黎回来后发现,才短短十几天,张悦一下子瘦了很多,她当时笑问张悦是不是减肥了,同寝室跟张悦要好的同学接口道:“她哪减肥了,天天暴吃暴饮的,你不知道……”
同学说,张悦这个寒假天天拉她吃东西,像从难民营出来的难民胡吃海吃,把她吓坏了。
不曾留心的很多疑点在这一刻串联起来,一切再清晰不过了。
原来张悦早就喜欢二表哥,不高兴自己和二表哥去旅游又无法诉诸于口,于是拼命吃东西发泄。
“那是她自找的,她害得你差点犯杀人罪被判死刑,要是没死,我也不会放过她。”顾明璋冷冷道,温柔不再,声音凛凛生寒满是肃杀。
“她最后一刻还是留了一点善念,没想要置我于死地。”方笙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披衣走到窗前。
窗外城市的点点灯火成排,像无数萤火虫闪烁,霓虹灯璀粲,方笙指着流萤似的灯火道:“二表哥,你分得清那些灯火的具体位置吗?”
自然是分不清的,顾明璋奇怪地看她。
“张悦能。”方笙涩涩地笑了。
她和张悦在夜晚的街头行走时,张悦曾一盏盏灯火数过去,告诉她那一盏哪一个颜色的霓虹灯是街边哪一家店的。
“张悦的记忆力特别好,几乎是过目不忘,脑子特别清醒,她的成绩长期在年级排前十。”
张悦很优秀,奇怪的是他们从来没觉得。
因为她有意掩饰了,从不让自己因锋芒毕露而遭人嫉妒。
这样的一个人,跳楼前是不可能忘了巴西木里面有摄录机的。
“她有意不毁掉,留给你一线生机?”顾明璋沉声问。
方笙点头,“恶魔心中也有一个佛陀,人性本是善的。”
也许吧,就像他父亲顾瑞,贪慕美色富贵逼死了他母亲,可是,却勇敢地自绝,让自己免于做傻事沾上杀人重罪。
这些日子从没问过,也不知他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留下后遗症,八百伴商厦虽然是苏若蓝带到顾家的,顾瑞也倾了不少心血,突然被转卖掉,他也倍受打击吧?
顾明璋有些烦躁。
把窗帘拉上,也将对顾瑞的担忧扫到一边,顾明璋提议:“囡囡,我们带忆璋到巴黎走一圈玩儿,让她不用担心咱们没给她生弟弟妹妹会分开,顺便看看之前买的房子,怎么样?”
方笙一惯听他的话,笑着点头应下。
也用不着收拾衣物,顾明璋说,到了那边再买,横竖有自己的房子在那边,买了就留在那边也不用往回带,以后再过去玩就不用带衣服了。
第二天一家三口一人背个小包包就上路了。
顾明璋委托房产商购买的房产坐落在巴黎市郊,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