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在粗略看了一下城中的情形之后,蔡吉干脆拉上了竹帘来了个眼不见心静。
虽然大量百姓涌入造成小沛城内住宿紧张。不过刘备还是热情地腾出了半个县衙来安置东莱一行人。由于蔡吉太守的身份她还被优待分到一处僻静的小院独住。只不过此刻她身旁只有李达这个愣头小子侍奉左右,起居多少有些不方便。
这不,李达才将行李搬进小院就站在门口不好意思地对蔡吉说道:“小主公,早知如此真该带铃兰一起来。我一个男儿家侍奉小主公总有点不方便。”
蔡吉一边将自己的换洗衣裳放入箱柜,一边不以为然地接口道:“有什么不方便。我又不用梳妆画眉,至于衣衫我自己会穿。”
“可是小主公还要梳洗呢。我早晚进出小主公的卧房……那个……不大好吧。”李达涨红着脸支吾道。
蔡吉见李达一副羞涩的模样不由扑哧一下咯咯地笑了起来。可她这么一笑却让李达尴尬得把头低得更低了。见此情形蔡吉当即收敛起了笑声,轻咳嗽一声正色道:“这样吧。你早上将打好的洗脸水放在门口就行了。至于晚上就让府里的奴婢帮我准备洗澡水。”
“哎?小主公每天都要洗澡?”李达好奇地问道。
“对,每天都洗。”蔡吉欣然点头道。
李达听罢心想女娃就是爱干净。哪怕是像小主公这样厉害的女子也还是一样的。
“你是在想我爱干净对吧?”蔡吉一语点破道。
“啊,没,没有。”李达红着脸心虚道。
“没关系。我就是要让人以为我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蔡吉说着又向李达嘱咐道:“从现在开始闲杂人等不得进这个院子。因为我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很爱很爱干净,所以不喜欢有外人进来碰我的东西,所以每天都要洗澡。知道了吗?”
机灵的李达那里听不出蔡吉的弦外之音。“明白了!小主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外人进这个院子。”
话说蔡吉这边才安排完院内之事,刘备那边便派人来邀请她前去赴宴了。自从那日段府赴宴之后,这是蔡吉第二次参加东汉人的宴席。不过小沛的物资显然比不得黄县。除一盘野味就没什么像样的菜式了。好在中国人的宴席自古以来菜不是最重要的,酒才是主角。更何况这里还有嗜酒如命的张三爷在。因此哪怕蔡吉这样的童子面前也照样摆上了一个樽酒。
于是在一番推杯换盏地寒暄之后,刘备看着蔡吉面前没怎么动的酒不由宽容地笑道:“小蔡府君年纪尚幼喝酒随意就好。”
哪知张飞却举着酒樽嚷嚷道:“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小蔡府君既已上过战场那就是男人了。是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
蔡吉见状赶紧谢绝道:“吉不胜酒力,还请张将军见谅。”
可张飞却拿起酒樽起身来到蔡吉面前不依不饶道:“什么不胜酒力。多喝几次不就习以为常了。”
“三弟你醉了。还不快回去。”关羽见气氛不对连忙上前要拉开张飞。却不想被张飞一甩手道:“我没醉。只不过是想请小蔡府君喝杯酒而已。”
“我来同你喝。”守在蔡吉身后的李达一把操起案上的酒樽仰头就要喝,只是他手才抬到嘴边就被一股蛮力给拉住了。他扭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张飞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见此情形火气上扬的李达不禁怒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我要同你主公喝酒。你这毛孩子滚开!”张飞嚣张地说道。
“毛孩子要是不滚开呢!”李达一赌气就和张飞杠上了。于是乎,在场众人便看到张飞与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将僵持在了原地。张飞拉不开李达的手,而李达也没法举杯喝酒。就连一旁的关羽也看得啧啧称奇竟忘了将两人拉开。
此时却听刘备冲着段奎抚掌大笑道:“段老,东莱可真是少年英豪辈出之地啊。”
“李达不懂事冲撞了张将军,还请刘府君见谅。”段奎赶紧赔笑道。
“哦,这少年叫李达吗?假以时日定是一员虎将。”刘备说到这儿对着张飞招了招手道,“好了,三弟。你也别闹了。就同这位少年喝一杯吧。”
“三爷我现在不想喝了。”张飞说罢把手一松大摇大摆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小爷我也不喝了。”李达以同样傲慢的态度将酒樽放回原位然后回到了蔡吉的身后。
刘备眼见两人如此做派带头哈哈大笑。其余人见状亦跟着说笑了起来。如此一来原本紧张的气氛又恢复了随和。可坐在原位的蔡吉却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刘备,心想:不妙啊!莫非大耳刘看上我家小弟李达了?!
第一卷 风起蓬莱 第十九节 审时度势
且说经过张飞这一闹刘备生怕自己这三弟再起什么幺蛾子得罪东莱的访客,于是早早地便结束了接风宴。而蔡吉也得以开溜回自家的小院不必担心张飞的纠缠。其实东汉的酒都是低度的发酵酒。依《汉书·食货志》上所述,一酿用粗米二斛,曲一斛,得成酒六斛六斗。换算下来酒精度也就大致在10度到18度左右。刘备刚才招待众人的酒颜色混浊,带有甜味,应是用蘖酿出的醴,酒精度可能比后世的啤酒还要低。要是照前一世的酒量蔡吉很有信心将张飞喝趴下。须知一个银行管理人员不能拼个三四瓶红酒那怎么上得了台面。但眼下蔡吉的身体终究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女,虽说她之前在黄县也曾尝试喝过几杯米酒确认现下的身体对酒精不过敏。可蔡吉终究是不想在未成年之前就把肝给喝伤。更何况那时李达已挺身为自己解围,自己要是答应同张飞喝酒岂不是辜负了少年的一番好意。只是没想到李达竟然能和张飞杠上,还引起了刘备的注意。
想到这里蔡吉不由瞥了一眼身旁的李达。却见他正用左手提着灯笼,右手则用袖子刻意遮掩着。如此怪异的姿势怎能不引起蔡吉的注意。于是她当即停下脚步指着李达的右手问道:“李达,你的右手怎么了?”
“啊,没什么。”李达说着不由自主地将右手往身后靠了靠。
却不想蔡吉二话不说就拉起李达的右手撸下了袖子。就见李达的手腕上清晰地印着五颗黑手印,显然是刚才张飞的杰作。蔡吉见状当即便惊呼道:“这还没事。走,我给你上药去!”
“真的没事。睡一觉明天一早就会消下去了。”李达把手抽故作轻松道。
“骗小孩呢。都伤成这样了。如果不上药明天手抬不起来,给人撞见还不笑死。”蔡吉顺势激将道。
而这招也确实奏效,只见李达迟疑了一下退了一步道:“那我自己擦药吧。要让铃兰知道我让小府君上药非杀了我不可。”
“你就这么怕铃兰那丫头?”蔡吉扑哧一笑道,“罢了,去我屋里拿药自己擦吧。”
“小主公你不知道,铃兰瞪起眼睛可吓人了。”李达心虚地扰了扰头。
“恩,这话我一定转告铃兰。”蔡吉故意逗弄道。
结果直接唬得李达赶紧作揖求饶:“小主公你可千万别告诉铃兰我说她吓人啊。”
蔡吉见李达一副着急的模样便知他心中所想。于是回过身冲着李达告诫道:“铃兰确实是个好女孩。不过她现在才十二岁,你可别急着想那啥啥事啊。”
“啊~~~”头一次领教御姐做派的李达一张俊脸顿时涨成了烧红的虾子。
“没事的。我可是很支持你们的哦。”
蔡吉拍了拍李达的肩膀安慰道。只是她刚一转身就看见段奎正站在自己住的小院门口。后者见状轻咳了一声向蔡吉提醒道:“小府君深夜与男子拉拉扯扯不太好吧。”
“只是同手下聊聊女人而已。”蔡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继而对着段奎恭敬地施礼道:“不知段老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段奎看了看低头站在一旁的李达,又瞅了瞅一脸平静的蔡吉。最终只得叹了一口气切入正题道:“老朽有些事想同小府君谈谈。”
“无妨。段老请进。”蔡吉点了点头。一边示意李达看门,一边则将段奎请进了屋子。
段奎走进蔡吉的房间见四周空荡荡地一片,不由抚须叹息道:“小府君真该带个婢女过来。李达是个男人出入这里终究不方便。”
“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没茶水招待而已。这点还请段老见谅。”蔡吉说着同段奎各分主次坐了下来。
可段奎依旧不罢休道:“话虽如此,有个婢女在旁照顾总方便一些。咳,小府君就算将铃兰留在黄县也该把彩雀给带上。”
蔡吉一听段奎提起了彩雀,赶紧挺直了腰板向其反问道:“难道段老今夜造访是为了吉身边婢女的事?”
“啊,这倒不是。”段奎尴尬地干咳一声稍作掩饰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咳,白天城门口的情形小府君也看到了。老朽真是悔不当初没听小府君的意见啊。”
“原来段老是说曹操入侵之事。其实吉也没想到曹操会那么快动手。”蔡吉这话当然是在给段奎找台阶下。预知历史的她又如何不知曹操这一年最晚会在四月再次进攻徐州。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周围的人信不信你又是另一回事。
“话虽如此。可这样一来小沛便成了是非之地。我等继续留在此地恐怕会凶多吉少吧。”段奎惴惴不安地说道。
“怎么?段老想离开小沛?”蔡吉皱眉问道。
“老朽的意思是我等既然已拜访了刘府君那就不用再在小沛多做停留了。老朽想明日就向刘府君辞别启程回东莱。”段奎婉转地解释道。
说白了就是想逃命吧。蔡吉在心中暗自吐槽了一番后,又向段奎反问道:“既然段老已有决断又为何要来找吉呢?”
段奎被蔡吉这么一顶不由讪讪地说道:“小府君之前准确地预计到了曹操的动向。所以老夫想听听小府君的意见。”
蔡吉见段奎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心想,你这是既怕曹操来袭又怕得罪刘备吧?但一想到此事也关乎自己的性命问题。蔡吉也就没时间再同段奎多计较什么了。只见她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吉以为我等现在还是留在小沛最安全。”
“什么!?留在小沛?可是曹军就要打过来了啊。”段奎眼皮一跳惊慌道。
“段老,曹军现在只是屯兵鲁郡这还没攻过来呢。”蔡吉叹了口气提醒道。
“可是曹军来去宛若疾风,真要听到他们进攻的消息恐怕大军都已到小沛城下了。”段奎搓着手不安道。显然去年曹仁袭境给这老儿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可段老之前不是很推崇刘使君的吗?话说这小沛的城墙可比黄县要高大多了啊。”蔡吉故意反问道。
“啊呀,小府君事到如今你也别再戏弄老朽了。城里的情形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刘备战事尚未开启就一股脑儿地将四周的百姓都收纳进了小沛城。你知道这么多人挤在城里一天要消耗多少粮食吗。一旦曹军兵临城下城内粮草不够又如何守得住。嗨呀,以前总听人说刘玄德为人仁义。而今看来他这哪儿叫仁义,分明就是妇人之仁!”段奎以一副深受欺骗的模样痛心疾首道。
然而此时的蔡吉却对段奎正色道:“段老,吉没有戏弄你的意思。刘府君的做法也并非是单纯的妇人之仁。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