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插手军务的好。于是便都假装没有听见那鼓声。直到衙门外传来震天的喊声,段奎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事情有变。于是一干人等匆匆忙忙地便赶到了衙门口。然后便看到了眼前这番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
“段老,您看是不是要让陈都尉派兵截住这些人啊?”一个乡绅小心翼翼地向段奎建议道。
“不,让他们去吧。”段奎紧盯着人群的背影摇头道。
“可是放任他们去城头怕是会激怒曹军啊。”另一个乡绅不安地提醒道。
“激怒就激怒吧。反正曹军一时半会儿也攻不进城。而我等现在若是出面阻止那些人便是在与黄县所有的百姓为敌!孰轻孰重还清楚吗!”说着段奎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衙门。
蔡吉并不知晓自己已成功地逼迫段奎等人主战。这会儿的她正沉浸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虽说在上一世蔡吉曾参加过上万人的集会。不过那时是她簇拥别人。而此刻被众星捧月地是她蔡吉。因此哪怕只有几百人对蔡吉来说这都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既像是抓住了时代的脉搏,亦像是被历史的大潮所推动。
而正当蔡吉回味着头次被人拥护的滋味之时,忽听头上有人大声喊话道:“站住!尔等这是要造反吗?”
蔡吉不由与众人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然被老百姓簇拥到了南门前。而南门的守将眼见城楼下突然冒出如此多的人自然是被吓了一大跳,生怕这些人是来乘机作乱的。一时间城上的守军与城下的百姓形成一道无形的隔阂。见此情形,蔡吉当即挺身而出冲着城上的守将拱手道:“在下乃蔡太守之子蔡吉,愿与这些义士一起助将军守城。将军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否让我等上城楼?毕竟多个人多份力气不是吗?”
那南门的守将其实早知陈都尉并不打算同曹军打仗。可他对自己被分配在此与曹军对峙却有些耿耿于怀。再怎么说城下的曹军都不是吃素的,万一真打起来首当其冲的还不是他和他的那些弟兄们。因此蔡吉的话无疑是说到了这守将的心坎里。在他看来万一曹军真的从南门攻城,大可先让城下的那帮傻瓜抵挡一阵以便他和他的手下乘机逃跑。想到这里那南门守将立马换上了一副客气的笑脸抱拳道:“多谢诸位壮士仗义相助!请上楼吧。”
由于来的人实在太多,因此最终上城楼的只有蔡吉、张清等蔡家家将以及几个身材特别壮硕的百姓代表。黄县城墙有三丈多高,没有云梯根本登不上来。因此站在城头整个视野也特别地宽阔。虽说这是蔡吉第一次来到东汉的城楼,不过她现在乃是义军首领可不能左顾右盼坠了义军的名头。因此蔡吉强压着心头的好奇一路目不斜视地登上城楼。然后在看到城外曹军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蔡吉这一惊可不是被曹军的杀气所震慑,而是被曹军的匪气给硬生生地煞到了。是的,如果以蔡吉前一世所看过的那些古装大片为标准的话,那黄县城外的这支曹军无疑就是一支军容不整的匪兵。你瞧那曹军的步兵兵器杂乱,有持刀的,有持戈的,还有拿大斧的。曹军的骑兵衣着混乱,有穿铠甲的,有穿皮甲的,还有不穿护甲的。而他们胯下战马看上去个个毛色暗淡,哪儿像电影里的军马匹匹毛色光润有如名驹。当然列于阵前的那几员曹将鲜衣亮甲像那么回事。
不过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蔡吉也知前一世的大片是用来忽悠人的,而眼前的这支曹军是真会杀人不眨眼的。至少就这军容蔡吉可以看出两点。一,曹军这些日子的补给并不顺畅;二,黄县的财富能激发起这支叫花子军十二分的战斗力。看来要想守黄县还确实得花些力气。想到这里蔡吉便转身向一旁的那员守将行礼道:“还未请教将军尊姓大名?”
“蔡郎君客气了。某姓屠,单名一个恩,官居军侯。”那守将回礼道。其实汉代兵制以二与五的倍数为计算。最基础的单位为伍,即每五个人有一个伍长;两个伍为什,每十个人有一个什长;五什为队,每五十个人有一个队率;两个队为一屯,每一百人有一个屯长;两个屯为一个曲,每两百人有一个军侯;两个曲成一部,每四百人有一个军司马。通常每五个部为一个营,即为一独立的作战单位,通常统军者乃将军或是校尉。屠恩只是个军侯自然算不上将军。不过对于蔡吉一口一声将军的尊称他还是大言不惭地应了下来。
蔡吉可不像屠恩那般有空动些无聊的小心思,却见她进而又问道:“那,曹军围城至今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什么动静。大家伙不过是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罢了。”屠恩说着又回头冲着蔡吉冷森森地提醒道,“蔡郎君,屠某知道尔等有心为守城出力。不过屠某还是提醒尔等莫要轻举妄动挑衅曹军,否则莫怪军法不留情面!”
然而屠恩这边刚说完警告,对面曹军的阵营中便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号角声。见此情形一旁的张清连忙凑到蔡吉耳边低声提醒道:“小主公,曹军这是要叫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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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起蓬莱 第七节 东莱名将
“吾乃兖州猛将毛晖!城上杀才,可敢一战!”
“莫不是都做了无鸟的缩头乌龟!”
黄县南门外一曹军战将手提长槊脚跨五花马冲着城头上的黄县守军一阵大吼。虽说城上无人应答,不过那自称毛晖的曹将依旧乐此不疲地叫骂着。对曹军来说黄县守军若是开门应战单挑。那曹军自负有足够的战将可以杀得这些边城小民屁滚尿流。倘若黄县守军紧闭城门那便是在怯战。这样一来未开战便能打击到城内的士气。至于单挑战败一事毛晖是从未考虑过的。在他看来黄县这样的小城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战将存在。
然而正当毛晖骂得起劲之时,却见城头上一身着青袍的少年冲着他朗声施礼道:“原来是猛将兄,失敬,失敬。不知猛将兄今日来我黄县有何贵干?”
毛晖见对方只是个黄口小儿,当即哈哈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马槊威胁道:“哼,兀那小儿!识相的快快开门迎爷爷们进城快活。不识相的话,那休怪爷爷手里的长槊不认人!”
眼瞅着城下那曹将一副要吃人的架势,蔡吉非但没有被吓着,反而故意拉长了声音开刷道:“哦~~~猛将兄原来是要进城快活的。那为何不进城呢?”
毛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一问,楞了一下的他顺口回道:“你不开门我怎么进?”
毛晖的话音刚落,城上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那少年给戏弄了。恼羞成怒之下毛晖抡起长槊指着蔡吉:“兀那小儿,敢戏弄爷爷。快下来送死!”
蔡吉忽想起某经典斗口套子,当即探头侧耳佯装没听清道:“兀那小儿骂谁?”
正在气头上的毛晖哪儿想得了那么多,一不留神便回道:“兀那小儿骂你!”
这一回爆笑声冲破了天际。站在蔡吉身旁的李达更是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却见他边笑边指着毛晖讥笑说:“没错。就你这兀那小儿在骂爷爷!”
毛晖见自己又被那少年耍弄不禁气得哇哇直叫。不过此时黄县城头上已无人再在意他骂了些什么。原本严肃的叫阵经过蔡吉这么一番插科打诨俨然成了一场令人捧腹的笑话。黄县守军不用出战便已鼓舞了士气。而底下毛晖骂得时间越长反而越消耗曹军的士气。而这正是蔡吉想要的结果。
此时黄县城头的爆笑声已然传到了曹军阵营。头戴大红结顶赤铜盔身骑枣红马的曹仁看着对面的毛晖像个傻子一般上蹿下跳徒增笑料,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铁青,恨不得即刻就点兵攻城。不过还未等他发作身后忽然有人朗声笑道:“这黄县城上好生热闹啊。”
说这话的乃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清瘦文士。不过曹仁却并没因这风凉话而发怒。反而对那文士关切地说道:“戏军师,外头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曹仁口中的戏军师正是由荀彧推荐给曹操的谋士戏志才。此人虽出身颍川寒门却足智多谋因此深得曹操的器重。此时眼见毛晖在黄县城下被人戏弄,戏志才也不多言,而是直接向曹仁低声提了一句:“大帅,我军未携攻城器械。”
戏志才的意思十分明确,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曹军贸然攻城是十分困难的。而一旦首战失利映衬着黄县守军的讥讽那会对曹军的士气造成沉重的打击。曹仁身为统帅对这道理自然是一点就明。不过要是就这么算了的话同样会对士气造成打击。所以不管怎样今日都得扳回一成不可。想到这里曹仁当即高声下令道:“鸣金!让毛晖回阵!”
随着一记清亮的钟声响起,毛晖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拨马回阵。与此同时曹仁却一夹马肚单骑出阵冲着南门上正在哄笑的黄县守军沉声喝道:“谯人曹子孝在此,敢问城上守将大名?”
城上的守军一听来者是曹仁顿时噤住了笑声。至于那屠军侯更早就不知躲去了哪儿。见此情形蔡吉不得不在心中由衷感叹这名将就是名将。这气度,这举止都不是那些无名之辈可比拟的。不用为自己加任何头衔,仅一句“谯人曹子孝”便可震慑全场。颇有日后张飞在长坂坡大喝“燕人张翼德”的气势。不过钦佩归钦佩蔡吉可不愿意自己先前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被曹仁吓掉。当然之前对付毛晖的无赖法子这会儿已经不能再用了。于是蔡吉当即神色一凌,不卑不亢地接口道:“小子蔡太守之子蔡吉,与黄县军民在此守城。若曹将军爱惜名声,还请退兵还我黄县清净。”
“哼,好个伶牙俐齿地黄口小儿!汝等辱我将士,且吃我一箭!”说罢曹仁也不等蔡吉回应直接拉弓上弦对着黄县城头嗖地就是一箭。
蔡吉不曾想曹仁一言不合竟会射箭。电光火石间她甚至都忘了躲闪。而当蔡吉回过神来之时曹仁的那一箭已然直愣愣地射在了城门匾额的“黄”字上。看着那还在颤抖的箭尾,蔡吉心头不禁一阵后怕。幸好曹仁只是恐吓,否则刚才那一箭岂不是直接取了她的性命。不过蔡吉并不知晓其实曹仁手里短弓的射程达不到城楼。该庆幸的是她刚才没闪身躲避,否则那才是丢大脸了。
而正当蔡吉惊魂未定之时,曹仁趁势收弓冲着城头大声威吓道:“給汝一天时间。倘若明日此时尔等再不开门。那就休怪曹某不仁了!”
何为鸦雀无声,此时此刻便是最佳写照。见此情形平复了情绪的蔡吉知道自己今天算是白忙活了。曹仁只靠一箭便彻底打压了黄县军民的士气。一旁的张清眼见曹仁嚣张蔡吉黯然,虽明白自己在骑射上不是曹仁的对手,却还是提枪冲着蔡吉抱拳道:“小主公,我下去灭了那曹仁的威风。”
“我也去。两个人还怕料理不了那厮。”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李达也跟了上去。
然而还未等张清与李达下楼,忽听百姓之中有人向守军大声说道:“可否借强弓一用。”
众人闻声纷纷回头。只见一身长七尺多高,美髯猿臂的大汉从守军手中接过长弓箭壶。试试了弓弦之后那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