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燕宕山。事后,不论我怎么道歉,她始终不肯原谅我。不论师兄如何挽留,她坚持要走。
秦少臣说,我变得心思深沉,攻于心计。他说,从前的我绝对不会轻视一个女孩子的名节,我竟然为了查出左相的党羽,答应娶吴苑,却在拜堂的迟迟不现身,让吴苑成为了京都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对那件事,我不清楚我到底有没有过内疚,但是,在师兄处决那一干人等的时候,我让师兄网开一面,独独放过了她。我去见吴苑时,她苦笑着告诉我,她叫吴苑,亦是无怨,所以,她不怪我。我不知道我当时的感觉是怎样的,我放她离开,她拒绝了,最终跟着左相一家人上了刑场。
小应离开后,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天玄镜,片刻不歇。边关不停传来捷报,我知道那与她在边关是有联系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渐渐的,刻骨的相思让我再也按捺不住,我想见她,想得疯魔了。可是,没有理由,没有立场,我要如何去见她。所以,我主动跟师兄提起,我替他去剿灭龙郢国,尽早与卢照会合。师兄那么聪明,他一定是知道我的意图的,我很感激他,因为他没有问原因就同意了。
为了早日见到她,我将衡垣大军兵分三路,亲自出谋划策,让凌和跟秦少臣也带兵,所以才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得以与卢照的军队会合。
在即将要见到她的前夕,我得知她被龙郢军押作了人质,我心痛得要死,加紧攻击龙郢国,昼夜不停,战火燃烧一天一夜就破了一座城池。
之后,我终于见到了她,她一身的水,那么狼狈。可是,就算在那种情况下,她依然一如既往的无所畏惧。我不敢盯着她看,因为我怕我一看就会忍不住飞到城楼上去将她揽进怀里,然后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想带她远走高飞。她脖子上的累累伤痕让我惊怒交加,以致于后来,我亲自震断了龙郢军那三个主将的手臂。我说用五座城池换她,是认真的。如果真的能够换得她,别说是五座城池,就是整个大陆,我也愿意去拿下来。卢照把她带走了,我失魂落魄,以后的战争都是秦少臣在指导。
我倾尽所能得到了天玄镜,为的也不过是要她来找我。果然,来人了,却不是她,而是她的未婚夫。看到那个人手指上的银色小圈,我嫉妒得发狂。那个东西,小应也有一个,她一直都带在脖子上,链子垂下,那个东西停留在最靠近她心脏的地方,与她欢爱时,我还亲过无数次。原来,那是他们共有的,或许还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我恨,那个人他凭什么!手中的大印碎成粉末,生平第一次,我恨一个人,那么恨!那个人,他笑得温暖,他说,他叫襄阳。
254。第三卷 京都篇…第253章 栽赃嫁祸
宁楚暮在客栈等了整整一天一夜,就在他已经断定没有人会回来取那个手机,而他也准备离开客栈掘地三尺去找应想想的时候,那掌柜的却来了。
“军…军师,他们回来了!”掌柜的声音异常的兴奋激动,“现在就在楼下。”
宁楚暮浓墨的眸子划过璀璨的异彩,他听得分明,那掌柜的说的是“他们”,他疾步走出房门,凭栏向下望,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青色身影。她果然换了女装,虽然天下女子千千万,在他眼里都及不上她的一颦一笑,此刻穿女装的她,让她移不开视线,美得让他屏息。
“军……军师……”掌柜的见宁楚暮只是看着下面却没有什么动作,也不下楼去,只得磕磕巴巴的叫他。
良久,宁楚暮艰难的移开放在应想想身上的视线,他转向掌柜的,“他们可是回来要那东西的?”
掌柜的点头。
宁楚暮沉思片刻,“我知道了,你先别露面,这事我来处理。”说着又给了他一袋银子。
掌柜的再点头,然后战战兢兢的退下。
应想想看着那个从楼上缓步走下来的一身白衣的人,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要震出胸膛,四个多月来,他们这才算真真正正的第一次正面遇着。似初见时一般,那人眉目如画,容颜清俊,面色淡然,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唇角少了那抹浅笑。
“是他!”苏漫低语,她美目圆瞪,直在心里诽谤,今天回来的时候,没看黄历。本来出城去游玩几天,心情好不容易变好了,这个人,他又来给她添堵。本来,他们这次回来是打算换家客栈住的,小应却说,她有东西遗在这家客栈,需要回来取一下。这下好,回来就碰着了一个她现在最烦看见的人。她显然是忘了,她再烦见他,为了天玄镜却还是要见的,这是无可避免的。
襄阳也看着宁楚暮,他俊挺的眉峰蹙起,看了眼身边神色没什么异常的应想想,联系前后的事,终于明白她当初说的,她不去找那个人,是何意。是,她应了她的诺言,没有去找那人,却让那人自己来见她。又想起她刚刚说的要回这客栈取什么东西,现在看来,取东西是其次,见眼前这个人才是重点。
宁楚暮看着三人,他们表情各异,苏漫是一脸愤懑,他自然知道原因,襄阳面色怪异,他不甚在意,应想想神色自若,他早已料到。
见他走近,苏漫重重冷哼了一声,“怎么?大军师这是有时间了?都有闲情逸致到我们小老百姓聊天喝茶的客栈来逛逛了?”她话一出口,四下里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静寂无声。通过这次灭龙郢国,本来就京都就很有名的宁楚暮,这下他的名讳就更是传遍衡垣的大街小巷。
宁楚暮笑得淡雅,“苏姑娘,何出此言?”
苏漫现在特别反感他这幅笑面虎的模样,不再理他,她看向店小二,语气不善,“你们掌柜的怎么回事,拿个东西需要多久?”
那店小二偷偷瞄了宁楚暮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连连跟苏漫陪不是。
宁楚暮见此也不再多言,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终于看向他日思夜想的人,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圈,然后直直对上上清冷的蓝眸。她眼里的冷意有些让他站不住脚,心顿时就疼痛起来,然后透过心肺,蔓延全身,连呼出的气体都带着灼热的伤悲,让他脸上所有的淡然顷刻间就土崩瓦解。
或许是他眸里的伤痛太过明显,应想想不忍再看,她率先别开视线,狠下心,看着店小二,“我看你们掌柜的如今是下不来了,也罢,东西我们等会儿来取。”她说完对苏漫道:“你不是说还要买几样东西?我们现在就去。”
苏漫眼里闪过疑惑,她什么时候说过要买东西来着?不过,疑惑归疑惑,脚步却是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宁楚暮见他们要走,飞快挡在应想想身前,他凝视着她,她就那么讨厌他,连多看他一会儿都不愿意了。
应想想秀眉蹙起,正要开口说话,宁楚暮却先她一步说话,他看着襄阳,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随即淡淡开口,“带走。”他话音落下,几个衙役鱼贯而入,极快的将还处于震惊中的襄阳制伏了。
宁楚暮看着被制住的襄阳,唇角带着嘲讽的笑,就这个样子,这点能力,你凭什么跟我争!
“军师!”那几个牢牢抓着襄阳的衙役恭敬的向宁楚暮作礼。
宁楚暮笑得温淡,浅浅点头,颠倒众生。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得应想想都还没反应过来襄阳就已经要被带出门外了。襄阳也懵住,愣愣的任那几人带着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剧烈挣扎了几下也就停住了。因为他知道,那人是故意的,此刻他再怎么挣扎都没有任何意义。
苏漫和应想想反应过来就追出去,她们挡在襄阳面前,不让那些人再带着他走。苏漫怒了,她盯着宁楚暮咆哮:“宁楚暮,你什么意思?”
宁楚暮笑得纯良无害,缓声道:“三天前,客栈里有人状告丢失了千两黄金,据掌柜的说,你们正是那时退的房,最有作案动机。经查证,他,坐实了罪名,证据确凿。按衡垣的律法,坐盗,斩、立、决。”他目光淡淡的瞅着襄阳,一字一句吐词清晰,最后三个字,他说得轻飘飘。
他话音落下,全场皆惊,随即客栈里爆发了激烈的讨论声,他们对着襄阳指指点点,喁喁私语。
255。第三卷 京都篇…第254章 求助无门
襄阳瞪大眼看宁楚暮,苏漫也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应想想的脸上终于不复清冷,满脸震惊。
三人都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尤其应想想,她怎么也不肯相信,从前那个良善温淡的男子,他竟会做出这等事来,子虚乌有,栽赃嫁祸。他怎会变成这样!
良久之后,苏漫暴跳如雷,“姓宁的,你这是诬蔑,诬蔑!”她看着云淡风轻的宁楚暮,更是前所未有的气愤,“宁楚暮,亏我原本还有点同情你,我就不懂了,小七以前是看上你哪里了,她简直就是瞎了眼。你除了一张脸还有点姿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其实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们衡垣还有没有点王法了!”她说得义愤填膺,美丽的面孔气得通红。
自始至终宁楚暮脸上的神色不变,唇角的浅笑依旧,只是眸底却渐渐的染上了冰寒。
应想想拉住苏漫,不让她再说,她声音清冷:”漫漫,别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说完转向襄阳,帮他理了理凌乱衣襟和额前的发丝。他和苏漫来的时候,苏漫考虑得极为周全,给他买了一套古代男子的假发,免得他的头发太短会惹人注目。如今他在古代好长时间了,头发已然长长,可以束发,不再需要那假发了。
应想想看着襄阳,这个男子的情,她怕是倾尽了所有,此生都不能偿还了,“襄阳,对不起。”他为她,现在又要忍受牢狱之灾。
襄阳见她眸中有水光在闪动,慌了,“想想,我没事的,不要哭好不好?”
应想想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要落下的泪水,看着他极浅的笑了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因为她的自作聪明才害苦了他。
宁楚暮看着他们两人间的所有举动,心痛得不可抑制,顿时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急促呼吸,手捂住心脏的部位,声音冰冷:“把他给我带走。”
襄阳被带走,宁楚暮也随即跟了出去,与应想想擦身而过时,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应想想愣在原地,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凭应想想和苏漫两个人的能力,要为襄阳申冤指定是不可能的。如今卢照已经回昊都探亲去了,所以,应想想能求助的人就只有秦少臣跟凌和。天玄镜还没拿到手,如今又出了这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什么?此话当真?”秦少臣惊叫出声,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苏漫一脸愤恨,“难道还会有假!”
凌和以前带应想想来过秦少臣家,所以,此刻应想想跟苏漫站在秦少臣的府邸外,连着秦少臣,三人在大门口怔愣而立。
半晌,秦少臣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沉声道:“先进去再说。”大门口人多眼杂,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他说着就率先迈步进了府,应想想和苏漫也跟了上去。
到房间后,秦少臣支开了所有的下人,关上房门后才让应想想将所有事情的经过都叙述了一遍,他越听眉头昼得越紧。这几天萧昀交代了他好些事,所以,自从上次探讨奏章他跟宁楚暮在别院见过后,就再没见过他,就是萧昀找他,也没见他进过宫。如今来看,那人竟全是找小应去了。秦少臣面色沉重,原本他以为宁楚暮就算是还在乎应想想,经过上次那一出,怎么的也会比从前做那些疯狂行径的日子好些,而且,他也打算等忙过这阵子就去替应想想拿镜子,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