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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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帝师-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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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他在宫中不受重视的地位,使他如此的早熟。 
  这种早熟是令人心疼且心痛的。 
  就如同自己。 
  是了,她终于想起来,最初的最初,赵冥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成为了自己愿意守护的对象。然而如今,当初的那个怯懦孩子已经改变了最初的模样。同样的神情却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孩子——赵醒的身上。 
  这个世界上,人们的故事竟然会如此惊人的相似。 
  原来,所有人的故事归纳起来总是那么几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同样的,人们幸福与不幸的模样如果粗略地去看,也大致上如出一辙。 
  '无尘,是父皇惹你伤心了吗?'喝过了水的孩子睁着眼望着面带哀伤的女子,天真的语气,天真的眼神,然而说出的话却令林无尘的心中一动。 
  '过去,母妃也常常的为父皇伤心。'孩子天真地叹息着道,'无尘,你也跟母妃一样。对吧?' 
  林无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孩子天真的眼,竟然如此的锐利。 
  '醒儿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林无尘转身,想将茶盏放回到桌子上,却感觉到一双手伸出来,抱住了自己的腰,那个孩子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无尘,不要为父皇伤心。' 
  '以前,母妃为父皇伤心,然后就死了。所以,你千万不要为她伤心,千万不要死。以后醒儿长大了,会保护无尘的。' 
  林无尘的眼神复杂,其中却也有着淡淡的喜悦静静地弥漫开来。 
  小孩子总认为自己的臂膀不够强大,希望自己快快地长大,可是真正长大以后,却会发现很多事情已经与自己想得全都不一样了。 
  '醒儿,你太小了,还不能懂得大人的世界。'林无尘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可是过了一会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上的笑容瞬忽不见。 
  她想到,如此纯洁而真挚的感情也总有那么一天变得黯淡而没有色泽。 
  这,真的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情。 
  时间的巨轮所过之处,究竟剩下的还会有什么? 
  然而此刻那个孩子小小的手抱着她的腰,却是那样真挚得让她感动。 

  第八十五章 如此花嫁 

  靖王府里今日张灯结彩,闹热非凡,向来清冷的王府高朋满座,笑声不绝,客似云来的大厅里,下人们俱皆忙乱个不休。袁术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下人们将杯盘何时端进何时端出, 
  可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欢欣之色,语调漠然冰冷,眼神空旷沉寂。 
  他知道,今日靖王心中的愁苦比他更甚。他原本想试着规劝,却在看见靖王萧瑟的眼神时,又将话语生生地咽回了肚里。 
  '碰'地一声,一个小丫头盘子没端稳,摔在地上。 
  小丫头吓得宛如受了惊的兔子,愣愣望着他们的总管。 
  袁术摆手,无心责罚,满眼中尽是疲倦。 
  小丫头退下去。 
  袁术望着吵嚷的大厅,叹息了一声。 
  '兄弟,你叹什么气呀,这大喜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吕常凑到了袁术跟前道,呵呵笑着,没心没肺。 
  有时候,袁术很羡慕吕常,羡慕他的憨厚单纯,缺心少肺。这样的人很少会感觉难过的。 
  望着吕常笑呵呵的脸,袁术淡淡道:'今日算是什么大喜的日子,王爷那样的不开心自在,还说什么喜?' 
  吕常摸了摸后脑勺道:'王爷不喜欢王妃吗?' 
  袁术望着吕常道;'瞎子也能看出来。' 
  吕常依旧笑着道:'可是我看王妃很温柔呀,人也长得标致,王爷被下进大牢的时候,还是她不顾生死地跑到皇宫里去,最后竟然也真的就莫名其妙地将王爷给救下了。' 
  袁术点头道:'好有什么用,王爷不喜欢,绑在一起也就是冤孽。' 
  吕常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感情慢慢培养不也就有了吗?虽然不是一见钟情,难保不日久生情?' 
  袁术道:'但愿如此吧。'只是想起王爷近日来的光景,他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当靖王携着新娘的手出现在大厅的时候,满厅的客人们只管赞叹,然而其中的真与假,却又难辨。 
  新郎的面庞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嘴角上挂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朦胧模糊,看不真切,像倒映在水里的影象。 
  他身上穿着新郎服,映照着他略显瘦削苍白的脸,眼神灰暗没有色泽。 
  这就是他求皇上赐的好姻缘。靖王心中悲哀地想着。 
  厅里的笑声在他的耳中轰鸣着,却都变成了啧啧怪笑,刺耳尖锐。他几乎想当场吼叫,可是他的修养却使他沉默地接受着这一切的荒诞。 
  袁术望着出现在婚庆上憔悴不堪的靖王,心头掠过感伤。 
  靖王的心中,该是何等样的难过? 
  大婚的礼节完毕,盖着火红盖头的新娘由下人牵引着入了新房。 
  靖王留下敬酒。 
  靖王拿着酒樽,一一地走过每一张桌子,客人们的脸上都堆着笑容,见到新郎,又是恭喜又是敬酒,靖王一一地谢过,喝尽了一杯又一杯。 
  '靖王今日觅得贤妻,让我等好生羡慕。'贤王赵清脸上挂着看似真诚的笑,定定望着靖王道。 
  '贤王不必羡慕,凭您的条件,正是各家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女婿。即使您想要那月宫中的仙子,保不准那仙子也会下来。'一个官员因为多吃了几钟,口里便没有了遮拦地道。 
  '很是。'其他官员们也纷纷附和着。 
  贤王如今是圣上跟前的红人,能够拍上他的马屁,众人自然是争先恐后的。 
  靖王却并没有多余的心神放在众人奉承赵清这件事上,待其中一个人刚住了嘴,靖王便赶紧着举着酒樽走到下一个人的面前,这样又经过了几个人之后,当他带着同样有些牵强的笑容站在一个人面前时。他脸上伪装的笑容终于宣告瓦解。 
  '靖王别来无恙。娶得娇妻,我来给你道贺了。'那个人一直保持着真诚而温和的笑,有礼地道。 
  那是一个年轻而俊秀的男子,雪白的皮肤,瓜子般的脸上,一双黑亮的眸子闪闪动人。这个人长得过分的好看,然而靖王脸上的惊讶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应该说是她,竟然是女扮男装的林无尘。 
  靖王愣愣地看着笑得宛如花朵般灿烂的女子,惊讶,喜悦,苦涩……种种复杂而深沉的情绪混合交织在一起,心中纠结宛如海草。 
  他举起酒樽的手定在半空中,一直不曾放下来,样子有些古怪,已经引起在场之人探究的目光了。 
  林无尘心中也微微讶然,虽然自己便装而来,可是靖王却为何如此的吃惊?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男扮女装来与他道贺?依靖王洒脱的性子,不应当呀。 
  还是,这其中,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林无尘的眼睛里露出疑光,其中似乎还有几分茫然。 
  '咳。'林无尘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靖王维持这样怪异的姿势已经太久,周围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林无尘不得不出声示警。 
  靖王听到林无尘的咳嗽声,尴尬地放下酒樽。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确是失态了。 
  靖王再次举起酒樽,说了声'谢谢。'便又走向下一位客人。 
  今日,他所担任的角色只是一个提线木偶,一个没有自主与发言权的人。 
  ——悲哀的人。 
  他,似乎很冷淡呢。林无尘心中瑟瑟地想。她还以为他们是朋友呢。难道六年之中,自己与他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吗? 
  林无尘正自想得出神,却忽然发觉肩被人拍打了一下,她转头,看到一张英俊的男性脸孔。 
  '别在意,他今天幸福得昏头了。'赵清淡淡笑着说。 
  林无尘只笑不语,她还记得他。 
  ——今日在养心殿门前擦肩而过的贤王赵清。 
  ※ 
  夜,喧闹,嘈杂之后,终究归于沉寂。 
  新房里,靖王酩酊大醉地走进来,望着他的新娘。 
  新娘已经扯下了头上的凤冠,此刻正默默凝视着他。 
  新娘的眼中也没有什么神采。 
  靖王身形不稳,新娘走过来扶着他,口里道:'你喝了很多酒。' 
  她的声音很平稳,仅仅在陈述着一个简单的事实。 
  靖王不说话,胸中酒意上涌,难受得很。 
  新娘扶着他床上躺下,然后起身。 
  靖王却扯住新娘的手臂,嘴里喃喃地叫着:'无尘。'片刻后又唤'若雪。' 
  到底你叫的是无尘还是若雪?新娘有点无奈地望着今日成为自己夫君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英俊,也很有才情,品格也高尚。可是她嫁给他却不是因为这些。 
  新娘坐在床前,细细描绘自己夫君的眉眼,神情里没有悲喜。 
  '为了生存。'缓缓地,她的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是的,她是为了生存,才选择嫁给这个人——空爵的靖王爷。可是生存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她希望自己生存的地方能够靠近空爵的皇帝。只有这样,她才可能有机会接近皇帝,更甚者——报仇。 
  或许报仇对她来说很荒唐,可是她曾经是那样娇贵的一个公主,国家覆灭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今后生活的道路应当怎样,至少眼下,她心中的仇恨未解,那么就顺着自己的心去走吧。 
  这个新娘正是华清的小公主若惜。 
  在冥想这些还很遥远的事情之后,她的思绪回到了今日上午。 
  新娘房里,那个被空爵皇帝掉包的'刘若雪'正在由下人们打点行装。今日,这个女子会成为靖王的新娘,从此自己得称呼她为姐姐。 
  荒谬! 
  若惜心中冷冷而笑。 
  '姐姐。'若惜面无表情地唤。 
  铜镜前的女子蓦地回头,呆呆望着若惜,诧异着问:'你是在叫我吗?' 
  若惜的唇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径自走到女子身边,挽起女子的一束头发道:'如果不是叫你,我还能叫谁呢?你不是天雪公主吗?而我是天雪公主的妹妹啊。姐姐莫不是不认得自己的妹妹了?'这样说着,若惜就只是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女子,眼睛里竟流露出阴毒的怨恨来。 
  女子嗫喏着却是吐不出一个字,如果仔细看,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惊恐。 
  怎么能不惊恐呢?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女子,眼中含恨带怨的目光是那样的深刻。 
  若惜四处望了望新娘房里正忙碌着打点的人,口中只管轻快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要跟姐姐叙一会子话。' 
  房里的小丫头们都面面相觑,若惜于是就显出恼怒的神气道:'怎么如今我都支使不动你们了?' 
  小丫头们听若惜这样说,心里都有点不自在和不安,大丫头红雨答了声'是'后便带着小丫头们退出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关上门。 
  随着房门的紧闭,新娘的脸色愈发得煞白终至惨白起来。 
  若惜拿起妆台上的梳子,细细梳理着新娘柔顺乌黑的头发,口中赞叹着:'姐姐的头发好漂亮啊,就像布庄里卖的那些黑缎子似的。' 
  新娘却只是从铜镜里望着若惜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听着若惜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身体一阵阵的发冷。 
  '姐姐冷吗?'若惜突然天真地笑起来,她的脸本来就很娇俏,笑着的模样也很是可爱。 
  可是新娘看到那样的笑容却只是感到惊怕。身体瑟瑟发起抖来。 
  '若惜,你有什么事儿吗?'新娘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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