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着从沉香居的那道月牙门挤了出去只怕有一个晚了半步,又被那蛛丝一般发粘又发嗲的声音给缠了回来。
“小玲,你说宸王爷还会来吗?”
望着门口早已经消失的身影,那个叫无忧的还痴痴的问着已经满心嫉妒的小玲。
“不知道。”
小玲瞟了一眼那个被宸王爷几句话就说晕了头,犯花痴的无忧姑娘,悻悻的走到桌边,收拾了起来。
“小玲,你说……”无忧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苍白了脸色,手捂上了肚子,一张本来漂亮的脸蛋也扭曲了起来,接下来的话也变了味道,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又不敢放开了喉咙说一样:“小玲,你说茅厕在哪里?”
“茅厕!”
小玲愣了一下下,明显没有跟上这位花痴无忧姑娘的思维,不明白自家俊美的宸王爷和茅厕会有什么关系。
“我的肚子好疼,快啊!”
一早上过来这沉香居,无忧先是去了王爷那里送红枣粥,伤了手臂回来又躺了半天,还真是没有机会去认识一下茅厕的路线,这会儿突然发现这个的重要性,起身的时候肚子已经疼的直不起腰了。
“在后面。”
小玲终于明白了一些,将那位无忧姑娘扶去了茅厕才想起来,刚刚她和王爷一起吃了那么多的羊排肉,又喝下了一大碗凉茶,这油腻的东西加上那么冷的茶,不肚子疼才怪。
耶律宸勋回了自己的卧房,忧儿已经安稳的睡开了午觉,耶律宸勋将她纤细的身子拥进怀里,头埋在她脖颈间嗅着她发上的馨香,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香茶茶律。“回来了。笑什么?”
忧儿感觉脖子好痒,推了推耶律宸勋的头,却不知道他笑的什么。
“不告诉你,也许不成事呢,等消息来了你就知道了。”
没到晚饭的时候,消息就传了过来,沉香居的无忧姑娘吃坏了东西,一个下午都猫在了茅厕里
☆、牙如何吃人
西,而且因为在茅厕蹲的久了,还受了凉。
第四天一早,她才总算是不那么脱力了,从床上起来,梳妆整理一番。小玲不在,出去准备早饭了,就听到窗棂上“咯噔”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无忧疑惑的拧了拧眉,披了件棉袍子走到了院子里,顺着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望了过去。
地上还有积雪,白蒙蒙的一片,但雪地中还是可以看出一个白色的东西,像是一块白布裹着什么。无忧赶紧快步走了过去,撩起裙摆遮住了那东西,然后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蹲下身子,将那个白布小包快速的捡起,塞进了袖子中。
回到屋里,无忧插上了门,从袖中掏出那小白布包打开,里面是只有一张字条和一个小纸包。看过了字条,无忧眼神显出了懵懂和疑惑,似乎并不太明白,但将那个纸包打开的看时,脸上便露出了得意的一笑。
那纸包里是一些白色的粉末,不多,但散发着阵阵的香气,才打开无忧就闻到了,那香气让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赶紧重新将纸包包好,仔细的收进了衣袖之中。再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咬着唇又想了一下,将那纸条扔进火盆里烧了个干净。
“小玲,现在王爷的晚膳还是和忧儿姑娘一起吃吗?”吃早饭的时候,无忧问起了小玲。
“不知道,我不是都在这里伺候您了吗,哪里知道王爷那边的事情呢。”
小玲回答着,却偷偷给了无忧一个白眼。心里也是气恼的:这个无忧姑娘真是比那个忧儿更不知羞,茅厕蹲了一宿,肚子疼了三天,怎么才一好点又问起了王爷,真是贼心不死。
“那王爷这个时候应该在哪里?上朝?还是在陪着忧儿姑娘?”
“上朝,我家王爷中正爱国,这个时候自然应该是在上朝的。”
小玲见无忧才放下手里的筷子,也不管她吃没吃饱,也没问她要不要再添饭,马上过来将她面前的菜饭都端了下去,那样子分外的小家子气。
“那这会儿,那位忧儿姑娘会在哪儿?”
无忧看出小玲这几日对自己明显的敌意,撇了她一眼,也不想现在就追究,只是心里暗自想着:若是过几日我做了宸王府,看你还这个样子。
“你到底是问王爷,还是问忧儿?不知道。”
小玲将剩菜端了,头也不回的出门,其实心里仍是别扭的,也有着许多的妒意。凭什么左一个忧儿,右一个无忧,都是来路不明的,却来了都讨了王爷的喜欢。
无忧见小玲走了,也不理自己,美丽的脸蛋上倒是挂上了冷笑,伸手又摸了摸袖口里的那个小纸包,披上棉袍子走了出去。自己虽然才来了三四天,但也算认识了从这沉香居到王爷的“晨露居”的路,自己过去找找,总能碰上那位忧儿的。
果然,才过了小花园的角门,就听到里面似乎有少女清脆的笑声。那声音清甜的像是一股甘露,汩汩的可以从听了的人耳朵一直流到心坎里去。
而当无忧绕过面前的一排古松,就看到一片开得正好的梅花树下,一个少女在和一只硕大的灰狗嬉戏玩雪。少女一张绝美的脸蛋因为跑动而泛起了红晕,比那满树的梅花还要美丽。身上是一件墨色貂裘,那华丽的毛皮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每一根毛管都在闪光。而那只银灰色的大狗更是壮的不像话,那少女偶尔扑过去的时候,那只狗居然可以将那纤细的少女驮在背上,跑上几步。
而那美丽的少女则是时而团起地上的雪,抛向那只大狗,时而跑前跑后的躲避那只大狗貌似报复的追逐,一人一狗玩的倒十分开心。
微风吹过,树枝上存留的雪块随着梅花的花瓣纷纷飘落,带着阵阵的冷香,围绕在那美丽的少女周围,如此景象映入眼帘,让一直自然美貌无双的无忧也以为自己是错入了人间仙境,看到了在凡尘中嬉戏的仙子。。
“嗷呜……”
牙猛的嗅到了一股俗气的脂粉香气,让它那分外灵敏的鼻子好难受,侧过硕大的狼头,就看到一个俗气的女子已经到了近前,长长嘶吼一声,停下了追逐忧儿的脚步,用那碧绿的狼瞳瞪向了那个准备继续靠近的女子。
“啊!是,是狼!”
无忧还准备往前走,听到那只银灰色的大狗叫了一声,才明白自己看到的根本不是一只狗而是狼。再被牙的那双狼瞳一盯,无忧的腿都软了,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身边有一颗粗壮些的梅树,她及时的扶住了,才没有摔倒。不过也是被吓的不清,整个人哆嗦着藏到了那棵树后,虽然掩不住整个身子,但也总算有了些遮挡。
“怎么又是你!”
忧儿和牙玩的正高兴,听到牙报警的叫声才发现了已经躲到了树后的无忧,小脸马上爬上了扫兴的神情。
“它,它不吃人吧!”
完全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无忧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树干才能支撑自己不会马上就瘫倒在地上,其实她是想转身就跑的,可无奈自己的腿不争气,已经连支撑身体都费力了,更别说还能跑了。而且她知道,若是这狼扑过来,自己再怎么跑也不一定可以跑的掉。
“吃啊!它不但吃人,还专门爱吃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你看看它那双眼睛,不是正盯着你看吗?就是在考虑从何处下口。”
忧儿因为不再跑动了,感觉有些凉意,伸手将貂裘后面的小风帽拉高带在了头上,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只同样皮料的小暖手筒,把一双玩过了雪之后冻得有些发红的小手伸了进去,动作很随意,可说出来的话却可以吓死人,尤其是吓死了那棵抱着树哆嗦的无忧。
本来她就感觉这天气分外的冷了,这会儿又出了一身冷汗,加上本来就吓坏了,整个人哆嗦成了一团,甚至将她抱住的那棵梅树上的雪都摇了下来,纷纷扬扬的落了她一头一脸,看上去更加的狼狈。
牙还还来。“嗷!”
牙又叫了一声,那声音里明显带着轻蔑。斜着碧绿的狼瞳看了看前面不远的那个花枝招展,但俗不可耐的女子,又动了动嘴巴上面那个黑色油亮的鼻子头,嗅了一下空中飘过来的那股子脂粉味道,满是不屑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忧儿,意思是:你还真是不了解我啊!这样的货色,别说让我去吃她,就是靠近了都觉得恶心。
“听到没有,牙说你的味道还不错。你知道狼吃人都会从哪里下口吗?最可能的就是脖子,先一口咬住你的脖颈,咬断你的动脉,却不咬碎你的喉管,让你一下不会死,但是可以感觉自己在狼口下,一点点的流血而亡,而且牙会慢慢的将你的血吸光,然后撕碎你身上的衣服,扒开你的胸膛,将你的心吃掉,再将你的内脏掏空,让你死的惨不忍睹。”
忧儿形容的可谓是鲜血淋漓,活灵活现了。说完,虽然想笑,可却因为自己说的有够恶心,忍不住的呕了一下。而这一呕,竟然让无忧以为她是真的见过牙吃人,所以才会说的如此生动真实,心突突狂跳了几下之后,眼前一黑,就猛的晕了过去。
“嗷……”
牙见那女人晕过去了,回头又看看忧儿,又叫了一声,而这次的声音里明显有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完了,她晕了倒是干净,我还得去找人来抬她回去。”
忧儿摊摊小手,拍了拍牙的脑门,也有几分的无奈。不过忧儿倒是忘了,她当初第一次见到牙的时候,不也是大叫着逃跑了吗?而且那一跑之后就撞进了耶律宸勋的怀里,直到深深的陷到了现在。
忧儿找人将无忧抬回了沉香居,而那天耶律宸勋却回来的特别晚,平时下了朝会回来陪忧儿吃午饭的,那一天,知道日头都偏西了,还没有回来……
而耶律宸勋此时却正在萧皇后的宫里。他是在上朝之后直接被萧皇后派人请来这里的,说是有要事,可来了萧皇后却不提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拉着耶律宸勋吃了午饭,又去后面的小花园散步。
此时的花园里已经是百花凋零了,到处都是一片白皑皑的雪景,衬着那四季常青的松树倒也显出了几分庄严肃穆。
“宸儿,你从出征回来,就少来我这里了,尤其是这次大婚之后,更是上了朝便回去你的宸王府,都不来给母后请安了。”
萧皇后这几句话说的倒是带着些哀怨,分明是一个盼不到儿子的母亲的心思和表情。
“母后言重了,宸儿之前总是在外奔波,半年不过来请安也是有的,怎么都不见母后这般的说法。”
耶律宸勋感觉自己的母亲有话说,却好像又在顾及着什么,只是一时找不到话头,让萧皇后直接将话说明白
☆、不要分开
“宸儿,有件事情,母后不知道圣皇在今日早朝的时候有没有提起……”
萧皇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神看了看稍远一些伺候的宫女们,目测了一下距离,才继续说道:“母后知道这朝政的事情母后不该过问的,只是关乎到你的前途,才不得不将你叫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