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刚那一笑,让耶律宸勋看了一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然一时忘了应该过去拦住他!直到他飘开两、三步才回了神,心里有了些慌乱,问自己刚刚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竟然看着他的眼睛和那一笑就失了神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耶律宸勋没有去追,眼看着他出了小院,向墙头飞去,才问了一句。
“你不是知道我叫锦城嘛!我叫石锦城。”
最后三个字飘回来他的人已经飞身下了墙头,听声音已经奔的远了,耶律宸勋在脑中又反复的想了几遍“石锦城”这三个字,仍然没有头绪,回身时看到忧儿从地窖门口探出半个头来,向自己这边张望着,赶紧过去将她抱了出来。
“石锦城又是什么人?”
忧儿之前感觉对锦城这两个字有些印象,可听到“石锦城”这个名字却又完全不认识了,看到耶律宸勋在那里低头沉思,以为他想起了什么。
“不是契丹人,听名字像是汉人。”
耶律宸勋就也想到这么多而已,只是心里还在琢磨着他刚刚那一笑和那邪魅的眼神,怎么看了会让人失神呢!明明一张满是麻子又蜡黄的脸色,怎么竟然在一笑之间,有了倾城的味道。
“那我们……”
“马上离开,忧儿,你能走吗?”
耶律宸勋担心忧儿的身体,可现在没有马了,又不能一直都抱着她赶路,自己倒不是怕累,她那比一片羽毛没重多少的身子,自己就算抱一辈子也行。可那样太过显眼了,目标也大,只能希望忧儿能走一段,这样两人的脚印可以隐藏在路上众人的脚印之中,比雇车或是骑马的目标都小很多。
“行,我在小村的时候,还经常扛着锄头和阿公去菜地呢!”
忧儿笑笑拉起了耶律宸勋的大手,先一步的向外面走去。能够和他拉着手并肩走在一起,到哪里,或是走多远,都没有关系。
“嗯,走一段就好,出了村子,或许可以遇到赶路的马车,我们搭车比雇车目标小。”
耶律宸勋将忧儿的小手紧紧的握住,向着她淡然一笑。他的忧儿有时候那样的天真,有时候又那样的坚强。
现在晌午未到,耶律宸勋和忧儿拉着手走出了村子,也是漫无目的的选了一条看着人比较多的路走了过去。现在虽然是冬天,可奇怪这条路上的人并不稀少,相反的还有几个推着小车的,像是要去赶集!可这个时候赶集,是不是晚了点?夜市吗?
“借问一下,前面下去是什么地方?”
耶律宸勋用契丹语向着前面的一个拎着一只筐子向前走的男子问到,看那筐子里装着几只老母鸡,想来应该也是要去卖的。
“前面二十里就是铜锣镇啊!
☆、阴魂不散
“前面二十里就是铜锣镇啊!”
那男子同样也用契丹语回答着,然后低头准备继续赶路,好像说了一个“铜锣镇”所有人都应该知道似的。
“那这位大哥,你们是去赶集吗?”
耶律宸勋倒是真没有听说什么铜锣镇,只好又拉他问了一句。
“今天十五的庙会啊,还是腊月十五,要通宵唱戏的,我们自然都去看热闹的。”
那男子扫了一眼耶律宸勋,好像他不知道这铜锣镇的庙会是什么大事情一样,可听他又会讲契丹话,应该不是外族人,怎么居然不知道这么有名的庙会呢!
“哦,哦,原来是这样,原来前面就是铜锣镇啊!”
耶律宸勋赶紧附和了一声,回头向忧儿挤了挤眼睛,意思是:我才不知道什么鬼庙会呢!
“是啊,是啊!方圆五十里的人都去哪里求子呢,听说若是求到上上签,生了儿子不说,将来还能做状元,当大官,光耀门楣呢!”
这下那男子可说到了点子上,耶律宸勋听了眼睛也是一亮,庙会他是不稀罕,求子他倒是愿意的很;再说就算拿不到上上签,他堂堂宸王爷的世子,将来怎么说也是个小王爷了,这庙会的解释还真是应验了一半呢!
“忧儿,我们去看看。”小么么着。
握了握忧儿的小手,耶律宸勋笑的分外得意,他可是马上就要做爹的人,这祈福的事情多多益善,儿子也是绝不嫌多的。
“宸,我要和你说……”
忧儿看耶律宸勋笑的满脸得意的样子,也开心的跟上他的脚步,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想着应该现在就告诉他的,省得将来他再知道了不高兴。
“什么事情?忧儿尽管说就是了。”
“就是我肚子里的宝宝,若是男孩自然随你姓耶律的,若是女孩……”
忧儿故意停了一下,笑着看向耶律宸勋,以为说到这里他应该已经懂了的,就等着他点头同意了。
“男孩女孩又有什么分别,我都喜欢,只要是忧儿生的我就喜欢。”
耶律宸勋还以为忧儿是怕生了女儿不得宠,赶集解释着。然后又覆在忧儿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们可以多多努力,多生几个嘛,男孩女孩都要一大堆就好了。”
忧儿小脸一红,却知道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但也是一笑,跷着脚尖,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低声的说着:“我是说,生了男孩随你姓耶律,生了女孩,就要随我姓拓跋了。”
“啊!为什么?毕竟是我耶律的皇室血脉,怎么能……”
耶律宸勋一愣,倒不是如何的不高兴,只是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呆在那里问着。
“因为我就是随母姓的啊!拓跋家的女人,若是生了男孩都可以随父姓,但若是生了女孩,就只能随母姓,这是规矩,否则拓跋家的当家人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难道宸之前都不知道吗?”
忧儿其实也知道耶律宸勋还不了解这其中的原因,不然也不会到最后才相信自己就是夏国的公主。
“这,这个又是什么规矩了。”耶律宸勋勾勾好看的嘴角,没有反对,仍是不解,转而好像才恍然大悟:“难道真是因为你们母女相传的灵血吗?”
忧儿笑着点了点头,这是拓跋家的家规,可近二十年来,拓跋家的女人越来越少了,好像也只有母妃生下了自己,还有就是拓跋城主的一个嫡亲的孙女,算起来应该是自己的堂姐。
“啧啧,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忧儿和耶律宸勋是站在路边的,而且忧儿身材纤细矮小,所以一直都是踮着脚尖,勾着耶律宸勋的脖子说的,加上两人的说的话题也算是拓跋家的秘密,所以声音也小,就像是一对爱侣在说着悄悄话,只是旁人都急着赶路,没有人在意,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倒是分外的刺耳,而且好像还有几分的熟悉……
耶律宸勋一把将忧儿揽进怀里,紧紧的护着,抬眼戒备的看向了身后的蓝袍男子。
那男子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身材高挑纤瘦,一张脸更是白皙粉嫩,美若桃花的,两瓣薄唇微微上翘,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耶律宸勋和忧儿,那身形十分熟悉,声音也不陌生,但这张脸却是完全没有见过的。
“你是……石锦城?!!”
耶律宸勋剑眉微微一蹙,猜测着开口,因为刚刚没见到他人的时候,单听他的声音就像是那个灰衣男子石锦城,现在对上他一双含笑的眸子,倒是像极了他最后飘走时候那倾城绝媚的一笑了。
“哦?掌柜的倒是好眼力,我变成这样你也认得啊!难道说我就是化成了灰,你也认得吗?我可不记得我们有如此深仇大恨!”
他这个回答分明就是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之前装病的石锦城,只是现在他的样子让耶律宸勋的和忧儿都是大吃一惊!虽然早就知道他是易容假扮成那个样子的,可现在再看,五官轮廓依稀还有之前的影子,只是多了些阴柔之美,那一张脸比绝色的佳人还美上几分,琥珀色的眸子勾魂摄魄,加上那清瘦的身形,更像是雪峰极巅中的一株雪莲,独傲风雪而妖娆不减。
“忧儿,我们走。”
耶律宸勋揽着忧儿的腰,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心中倒是没有什么疑惑了,因为现在石锦城应该是他本来的样子了,只是自己可以更加笃定绝对不认识他。既然不认识,应该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他一再的出现,或许只是某些生的异相的人一些怪癖而已,他男生女相,美艳倾城,当真是奇异的很了,怪一些也可以理解。
“走好啊!不送。”
后面的石锦城的声音传来,耶律宸勋没有回头,忧儿却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只是一看之下心头一惊,回头悄悄对着耶律宸勋说:“他不见了。”
“嗯,有些人是怪癖的,不用理他。”
石锦城既然有可以挣断麻绳的内力,那轻功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也再正常不过了。而且他这两次出现,都只是跟着自己,没有做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行动,证明他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越向铜锣镇方向走,路上的人就越发多了起来,耶律宸勋和忧儿隐在人群中,走走歇歇,倒也十分开心。
“忧儿,好像天黑了才有热闹,我们先找间店休息一下,晚上出来逛逛。”
看着忧儿因为走动而微红的小脸,耶律宸勋无限怜爱又是心疼,幸好现在风还不大,不然真怕吹坏了她,再染了风寒感冒。
“嗯,这次不会再是黑店了吧!”
想想之前住了黑店,而且自己和宸还做了半天的掌柜和老板娘,忧儿就忍不住想笑,又觉得有趣,其实巴望着到处都是黑店,给他们闹腾一下也好。
“我大辽圣皇英明,诸多皇子也都是国之栋梁,怎么可能处处都有黑店呢!仅有的一个,也被我宸王爷亲自出马,扫平了。”耶律宸勋低头埋在忧儿耳边,说的倒是慷慨激昂,口中的热气扑在忧儿脖颈上,惹的忧儿缩起粉颈,痴痴的笑起来。
“咳咳,日落西山了,要亲密,回房去吧!”
这次身后的声音有了些阴魂不散的味道,让耶律宸勋眉头皱了起来,扭头想要发作,却发现身后空空荡荡的,哪里有那个石锦城的影子。
“宸,他怎么老跟着我们。”
忧儿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同样的回头没有见人,心里倒是有了几分忐忑,总感觉他那绝美的五官轮廓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难道说他不是圣皇派来追踪宸的,倒是为了自己而来!。
“先住下再说。”
耶律宸勋抬头看看前面不远的一间客栈,拥了忧儿进去。暗中回头又看了一眼,咬了咬牙,琢磨着该不该放出信号,叫人查查了石锦城的底了。
“一间上房。”
这间客栈比之前那个小村黑店可是好了不少,二层小楼加前后的两排厢房,楼上更是布置的雅致干净。
等小伙计将耶律宸勋和忧儿引到二楼最里间,耶律宸勋就听到楼下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间上房,要二楼倒数第二间。”
“忧儿,你先躺躺,我叫伙计送饭过来。”
耶律宸勋见忧儿已经坐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