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与灵玉对视一眼,对她们点了点头,走进屋里,却看见玉雪苓的贴身丫环在里面不知和玉雪苓低语些什么,见到初见的时候,吓了一跳,急忙行了一礼,“二姑娘!”
“你来做什么!”玉雪苓冷睨着初见,冷声问道。
初见甜甜一笑,“当然是来看看姐姐您过得如何嘛!”
“我过得好与不好关你何事?”玉雪苓冷哼。
“红杏,莫不是你忘了夫人的交代,怀春院的人一步也不能踏进这暖园半步,还是你没有忘记,而是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当她的话是耳边风了?”初见笑了笑,没有娶理会玉雪苓的冷言冷语,而是笑着问红杏。
红杏脸色发白,她当然不敢忘记夫人的话,她都已经被调去前院了,若还得罪夫人,她连玉家都不用待了,“二,二姑娘,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这就回前院去。”
初见柔柔一笑,“那还不回去!”
红杏点了点头,福身一礼,仓皇看了玉雪苓一眼,急忙走了出去。
玉雪苓看着红杏的背影,狠狠瞪了初见一眼。
初见笑容绚烂,“听说姐姐这几日都在学习礼仪礼节,不知道学的怎么样了。”
“哼,玉初见,你别以为你勾引了王爷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以你在外的名声,昀王府是如何也容不下你的,你少痴心妄想了!”玉雪苓说得咬牙切齿,眼底妒意毫不掩盖。
哟,被禁足的人消息还这么灵通?不用说,肯定是那红杏进来跟玉雪苓爆料的了,自从那日齐礡到她攒眉园之后,家里每个人都私底下在议论她好命格,连冷酷无情的昀王爷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初见笑容盛放看着消瘦憔悴的玉雪苓,心里不知要觉得她可怜还是可笑,自己分明已经再没机会变凤凰,还要诅咒别人也不能变凤凰,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讲的话一点也不可信么?
“姐姐”初见靠近她耳边声道,“就算我变不了凤凰,就算我进不了昀王府,我也不必嫁给一个年纪足以当自己父亲的老头给人家当妾,姐姐你日后如若还有力气砸东西诅咒我,不知省下力气想想自己以后该如何应付那个善妒泼辣出名的上官夫人,想想你该如何在上官家当一个妾。”
玉雪苓听着初见在耳边低声软语,说着只有她们二人才听得到的话,她全身颤抖着,“玉初见,你给我滚,滚出去!”
初见捣着胸口,“姐姐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啊。”
灵玉护在初见前面,瞪着玉雪苓,“大姑娘,您要切记自己的身份,您是没有资格这样命令二姑娘的。”
玉雪苓睁大眼,那摸样几乎是想跳上来撕烂了灵玉。
“灵玉,咱们走吧,别打搅姐姐了。”初见对玉雪苓甜美一笑,施施然离开了屋子,到了院子外头,初见看了那两个婆子一眼,红杏之所以能进去找玉雪苓,这两个婆子应该是收了人家好处吧!
那两个婆子身子一瑟,低下头,不敢直视初见。
初见淡淡一笑,并无税什么,和灵玉二人离开了暖园,出了后院,上了马车之后,便往静容斋的方向去了。
66第二卷:凡花数第四十五章:知真相(二)
只见她们坐上单轴两轮马车,让车夫驶到离静容斋还有一段距离的一个树林外的官道上,便下了车,初见让灵玉小心看着周围是否有官兵,然而这官道上别说是官兵,就是连路人也不见一个。
初见和灵玉走进了树林,树林有一条小径,直通幽处,阳光透过树叶,一束一束落在地面,地上的杂草茁壮,周围一片静谧,偶尔马声啾啼。
“二姑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呢?”她们走了约有半盏茶时间,灵玉好奇看着周围,二姑娘不是要去静容斋么?怎么走这里来了?
初见看了她一眼,嘿嘿笑着,“难道你不觉得这里很眼熟?”
灵玉楞了一楞,转头观察这周围,“奴婢不记得曾经来过这里啊。”
初见笑道,“这里是通向静容斋的那个小竹林的,咱们有一次散步的时候不是走进了竹林,一直都不到尽头吗?其实当时我们若是继续走下来,就这里了。”
灵玉呀了一声,指着前方篱笆之内的竹林叫了起来,“二姑娘,看,竹林。”
初见得意笑了笑,果然她的方向感和记性是不错的!
“二姑娘,您要去静容斋何必兜这么打圈的路呢?那里的官兵都撤走了啊。”灵玉狐疑看着二姑娘,她分明已经打听过了,那静容斋如今就是个空宅子,官兵在昨日已经撤离,没有再那里把守了。
“虽是撤离,但也要小心为止。”初见越过篱笆,走进了竹林,这竹林在静容斋的隐秘之处,那些官兵还不一定能发觉的。
“可是静容斋都被封了,二姑娘您要进来找谁呢?”灵玉问道。
初见一挑眉,沉吟片刻,对灵玉道,“灵玉,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去里面,很快回来。”
不是初见不信任灵玉,而是她不确定究竟能不能在里面找到淳于雱,而且以淳于雱如今身份,越少人知道他的下落约好。
“二姑娘?”灵玉有些错愕看着初见。
“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初见把灵玉留在竹林的入口,自已已经快步跑向小径,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大宅子而去。
灵玉心中满是疑惑,看着初见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然而就在初见离去不久之后,灵玉听到树林传来马蹄蹦跶声,她心一惊,抬头看了过去。
那是……
初见来到之前来过的大宅子,她知道最近城门查得很严,淳于雱是绝对走不了的,而她也认为淳于雱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宁城,就算那日他来找她道别,她也是有这样的直觉,淳于雱不会在这个风头火势上冒险的。
宅子的大门虚掩着,初见仔细看了看周围,这静容斋本来就安静幽雅,如今半个人烟叶没有,更显得寂静得诡异。
她推开门,门板发出细碎的咿呀声,初见走了进来,经过庭院的时候,她看到院子里的花圃已经生出杂草,因为缺少打扫,地面蒙上了一层尘灰,初见皱眉,这里看起来不像还有人在,难道她猜错了么?
过了庭院,菱格窗花梨木门紧闭着,初见走走上台阶,勾头想要透过略微透明的窗纸看看里面是否有人,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她伸出手,轻轻一推,门无声打开。
初见微微一讶,空气中似乎……又传来那股熟悉的胭脂味。
内屋有人?被一席竹帘隔开的内屋有人影晃动,声音窸窣传了出来,初见心头一紧,气液不敢大出,怕内屋的人是朝廷的人,她轻手轻脚走近内屋门外,倾耳听着里面动静。
“雱,带我走吧,不管去哪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再也受不了她碰我啊!”一道几乎撕心裂肺的女声压抑响起,初见心一顿,怎觉这声音如此熟悉?
“如今我身份已经败露,你跟着我,难逃生死啊。”淳于雱的声音温润如水传来,还有一丝初见从未听过柔情眷恋的味道。
“那又如何?你以为这些年来我过得很好吗?你以为……你以为我贪图这些名利享受么?雱,那夜我来找你,就已经豁出去了,就算让人看出我面貌又怎样?我不在乎……”女声带着啜泣,似痛不欲生。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瑾儿,为了你,我能负尽所有人,就算负尽天下也无妨,你千万不要说你不在乎你自己……”淳于雱重重一叹,有无比的无奈何坚定。
初见脸色一白,他……说……瑾儿?这熟悉的胭脂味,这熟悉的声音……是齐瑾?是太子妃?
淳于雱和太子妃?
初见紧紧捂着差点惊叫出来的嘴,瞠大眼不可置信瞪着竹帘,那里面究竟在上演什么不可人知的戏码?
“雱,你那日故意闯入玉府,是不是想为我摆脱嫌疑?可逆这样做……会连累初见的。”齐瑾的语气软了下来,虽说着责怪的话,语气却含嗔带喜,毫无埋怨。
“初见不会有事的,齐礡……会保护她。”淳于雱带着愧疚的声音迟疑响起。
“你不是说玉夫人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么?若是那日她看见你,你该怎么办?”齐瑾问。
“她不会看见的,哎,我答应了玉夫人绝不再见初见,如今却还……利用了初见……”淳于雱叹道。
“你心疼了?”齐瑾声音微沉。
初见听着屋里低声的交谈,那清晰的声音犹如刀子一般,声声刺进她的心。
这就是母亲不许她接近淳于雱的原因么?
这就是齐瑾极力想要把她推给太子的原因么?
这就是淳于雱那日为何带伤进了玉府与她说对不起的原因么?
哈哈哈,原来从头到尾,她不过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原来,她今日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挂心,这份为淳于雱的心情……竟变得如此不堪。
他……他不过是当她掩护与齐瑾奸情的棋子。
是只随时能弃能毁,毫不在乎的棋子。
“谁!”屋内,淳于雱厉声喝道,竹帘被迅速撩开。
初见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看着那两个从内屋出来,同样脸色剧变的人。
“初见?”淳于雱和齐瑾同样失声叫道。
初见一扯嘴角,对他们冷冷一笑。
淳于雱表情一凛,忙过去把门关了起来,转身对初见道,“初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初见闻言,很想大笑,但她却笑不出,嘲讽强扯了一下唇瓣,她目光冷漠看着他们,低声道,“我忧心你伤势,猜你还未离开宁城,不过如今看来,你过得很好,是我自作多情了。”
“初见……”齐瑾脸色死白,她没想到初见会在这里,她听到了多少?
初见看向齐瑾,“太子妃也在这里?”
“初见……”看着初见的神情,淳于雱知道她是听到他们的话了,心中愧疚更深,可他更担心初见会把齐瑾来见他一事说出去。
齐瑾惊恐看着初见,走到淳于雱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好像不管接下来初见要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准备豁出去了。
“我曾经猜想过许多次,母亲为何会阻止我接近你,我也猜想过许多次,太子妃为何要将我推开太子,但从未想过答案竟是如此不堪。”初见看着他们,淡淡一笑,对齐瑾的动作并无太多感想。
“你……你也知道了雱的身份?”齐瑾错愕地问,有些心虚避开淳于雱的目光,将初见推给太子一事,淳于雱是不知道的,他绝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做的。
初见摇头,看着淳于雱低声道,“我不知道为何你会成为重犯,我也不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你们的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一个路人。”他们的故事与她无关,从头到尾,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她也总算明白,在燕城为何淳于雱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自己那么好,为何高荃儿会对她说真的很像,原来……只是因为她长得像齐瑾,所以她才能得到他的温柔对待。
她为何从没看清,淳于雱很宠她没错,可那无关情爱。
只是因为她长得像他心爱之人罢了。
“对不起,初见……”淳于雱脸色灰白,他真的不想伤害她的。
“你不必与我道歉,那日你已经和我说了对不起,你也不必心怀愧疚,对利用之人是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的,不是么?至于今日之事,你们大可放心,太子妃与其他男子幽会……这件事我绝不会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