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到交泰殿的大殿里,便径直走到自己的案边儿席地而坐。也不管我,自己便在书桌上拿起一叠东西看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如何安置自己,只是手脚无措地望着他,可他好像根本当我是透明的。
狄宁进来时,见到我们俩表情有些奇怪,不过也是一声不出地走进旁边的寝宫自己打理起东西来。
等他将床榻弄好,我透过寝宫大门才留意到旁边原来的那个床榻也和现在狄宁拿过来的一样,都是放在地上的。看来慕容昊对自己寝宫的地面情有独钟,无论坐还是躺都是在地上。
随即想到两张床榻如此近,中间又没有阻隔,与他在一个房间,那自己不是很不方便?可是他没发话,自己好像也不敢问。怕又惹到他那张冰雕的脸掉下冰屑来,冻伤自己怎么办?还是先观察下,再作打算的好。
正走神,冷不丁又听见那冰冷的声音似有似无地说了句:“狄宁,叫心儿进来。”
狄宁又一声不出地走了出去,一会儿带进来一个大约十四岁左右的女孩。
“殿下。”那女孩估计就是心儿了,她向慕容昊施了个礼。
“嗯,迟点儿你替骆雅做几件儿衣服,免得没衣服换。”这几日我都是穿的同一身衣服,每次换洗都是慕容昊找了自己的衣服暂时替换下,确实也不方便。
心儿看了我一眼,发现他宫里的人,只要是他的亲信都是如此模样,象群行尸走肉一般,没笑容,也没多少话。只是他吩咐什么做什么。
这北疆的宣武国看来盛产的就是冰雕,暗暗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变成他们那样。
“下去吧!”心儿又仔细看了我几眼,就出去了。而狄宁仍在那倒腾着床榻,弄好后也一声不出地退了出去。
剩下慕容昊与我两人时,他仍然没理会我,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到了晚上,慕容昊果然还是没想到要弄个什么东西来隔断一下他与我之间的不方便。
这第一天晚上他便自己一声不出地躺下睡觉了,害我莫名其妙陪他站了一下午。
心里挺不爽他的,等他上床睡了,自己也睡了,不过还好他都穿着带袖子和裤脚的衣服睡的。
但是毫无意外的发现,他连内衣都是黑色的。之前在帐篷里他总是和衣而睡的,现在却不避嫌了,这是他的地盘儿,我似乎也没发言权,忍就一个字,只要他不要在我面前露体就行。
我可不是想偷窥,是他自己在我面前晃,想不看见都难。
合上眼,心里想着以后就要和他一起生活了吗?可是这交泰殿里一点生气都没有,黑压压的一大片。
还有他这个人也一点趣味都没有,连句多的话都那么吝啬。
从今天的情况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少发傻才是,陪着他站了一下午,他连眼皮都没抬过。
听见不远的床上传来慕容昊均匀的呼吸声,看来他已经睡着了,闭上眼也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毫无例外,第二早又是在他冰冷的“闹钟”声里醒来。
这家伙是不是变态的?自己睡不着还不准人睡懒觉!我到了这个人间道还第一受到如此的待遇,心中难免愤愤不平。
起身后没一会儿,心儿就端着一盆水进来了,只是放在边儿上,一句话没有,就出了去。想出声叫她,她都已经不见了背影。
一屋子的怪人,站起身走过去自己洗了脸,收拾了一下,才发现他的交泰殿里居然连块铜镜都没有,他平时在哪整理衣衫的?还是他收起来了,我找不到?
算了,我也想不明白的,他就是一疯子,我好端端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理解疯子的行为?要是真的理解了,我只怕也疯了。
对哦!近得疯子多,会不会被他传染?精神病不会传染吧?可是以前听说和疯子呆久了会让自己的思维也不正常的!看来以后除了必要的交流,我必须与他保持距离。
走出交泰殿的寝宫,才发现他又坐在昨天看东西的地方,翻阅着手里堆积如山的公文。离开了封地快三个月,估计手里事情挺多的,现在的样子在繁忙中给人感觉有点儿正常。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前些日子一路上对他的了解,他早上有出门的习惯。看来他应该是出去过了,回来才叫我起身的,还不算太不近人情。
但是我起身后该干什么呢?他又没给我安排事情做,我现在和他是个什么关系?
他的奴婢?有奴婢和主人睡同一个寝宫的吗?
肯定也不是老婆,老婆就睡同一张床了,而且他对我好像没什么意思。
既然不是老婆,他对我也没那意思就和小妾、情人也没关系了。
犯人?那不该是住监牢的吗?
想了半天只能用了现代的一个词来概括——同居,而且是绝对纯洁的同居状态。
突然感觉肚子好饿,其实之间在路上的时候也时常早上肚饿,但看着赶路,他脸色也不太好,所以一直没问过,这不是要长期住下了吗?总不能一直饿着自己吧?
信步走到慕容昊身边儿,嘟囔着问道:“早膳呢?”
他头也没抬,只是皱眉看着手里的公文,冷冷问了声:“早安你请过了吗?”
“荣王殿下早安!”没好气地胡乱行了个礼,都快饿得没力了,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下。
对于他的种种不正常行为,本人也想用不正常的态度对他,免得自己老被他恐吓。
慕容昊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不悦多了几分,“怎么衣衫不整的?还披头散发?你的仪容是对本王不敬,你知道吗?还有,你现在应该称呼本王为殿下,去掉荣王两个字!现在在这交泰殿里,本王才是你的殿下。”
他……他居然一大清早的数落我那么多不是,心里更憋气了,休想我给他好脸色看。
轻哼了一声,对他冷言:“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还不是都因为荣……殿下寝宫里没有铜镜吗?”
他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原因,点了下头,没有一丝歉意,只是对着外面喊了一声:“狄宁!”
随侍在外的狄宁立马就进来了,对他恭敬地行礼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弄块铜镜来,放在寝宫里,离本王的视线远点儿。”狄宁应了声是,立马就退出去了。
显然他对我的这合理要求都很是不耐烦,有本事就别搬,本姑娘就不梳头!真是气死人了!
慕容昊又埋头在自己的事情里面,对我没有一点儿要过问的意思,让自己在一边儿干站着。
我终于隐约发现他将自己骗到他的宣武国来就是要自己罚站的,他心理肯定有严重的问题。
出生不好,所以有童年阴影,不然怎么一个交泰殿都是黑色的。
还好的是,狄宁很快就回来了,居然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块铜镜,一声不出的就直接搬到了寝宫里面去。很快摆好,狄宁又立马出去了。
“站着干嘛?去收拾下自己!本王不喜欢看见谁那么邋遢。”
他……他居然敢说我邋遢?好歹我骆雅也是个爱干净的人!算了,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点儿,暂时忍了!等到本姑娘发现他的弱点,再慢慢儿给他好看!
转身走进寝宫,对着镜子整理好了衣衫,可是这头怎么梳?以前是有娘或者云姨帮我,在慕容涵那里也有侍婢帮手,一路上他也没要求过自己,所以都扎着马尾。
现在只怕他那个心儿是不会替自己梳头的,整个冰泉宫就是一个疯人院!好吧,我只有靠自己了,还是马尾辫算了。
弄好后又走到他跟前儿,“早膳呢?肚子饿了。”
慕容昊没抬头,只是低声淡漠地问了句,“你要用早膳的吗?本王从来不用早膳,要吃你自己找心儿去。没有,就自己去想办法。”
哈!这疯子,刚才耍了我那么久,现在才说没早饭?太太太过分了!
好吧!本姑娘不求他,我还不相信凭我骆雅的本事,还找不到一点儿食物充饥了!
转身愤然走出交泰殿,见到狄宁仍是老动作恭敬地站在门外,低着头,“狄……”他到底是干嘛的?我怎么称呼他才好?直呼其名好像不太礼貌,毕竟还不是那么熟络。
狄宁估计知道我要叫他,抬起了头,不过看见我的那瞬间像极了冥哲那小鬼,嘴张得不是一般地大。
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本姑娘,需要那么惊讶吗?虽然知道自己长了张不错的脸,可我今天连妆都没化呢!
那疯子也没给我化妆品!之前不也没见过我化妆的样子吗?那么奇怪干嘛?
微笑着看着这大疯子手下的跟班小疯子温柔地问:“不知骆雅该如何称呼您呢?”
狄宁大概知道自己失态了,立马变得和之前一样严肃,面无表情地抱拳回道:“骆雅姑娘可以叫末将作狄将军,末将是宣武国的镇国将军。”
果然是疯人院跑出来的,那家伙居然让自己的镇国将军来守寝宫大门儿!
☆、早膳
作者有话要说:看笑了的同学请举手!
继续求包养!
“狄将军,实在不好意思。骆雅有些饿了,不知道在哪可以找到心儿姑娘呢?”故意柔声地问他,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啊!
没办法,要求人就得先放低点儿身段儿。
有句话说得好,女人长得漂亮有优势,活得漂亮才是本事。姑娘我在这个时空蹉跎了十几年了,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现在做回自己来得洒脱!现在开始我可要按自己的想法活着,要活得漂亮些。
狄宁怕是被自己吓到了,有些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心儿今儿刚去替骆雅姑娘制备图样了,一早就出了宫,现在不在宫里。”
那个心儿可以随意出宫?她到底和里面那个疯子是什么关系?算了,这个等姑娘填饱了肚子再研究。
又面带笑容温柔地问狄宁:“那狄将军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早膳这个东西吗?”
狄宁看了下里面坐着埋头看公文的慕容昊,只怕他是听见我们对话的,既然他没反对,那自然就是默认首肯的,这才对我示意,“骆雅姑娘请随末将来!”
跟着狄宁身后走了几个门儿才到了一个小房子,看来是制备膳食的地方。
可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做膳食的地方怎么会一个人影都没有的?难道慕容昊都叫外卖的?
正奇怪狄宁倒是第一时间解答了:“殿下只吃心儿做的东西,所以没有厨子,如果骆雅姑娘不会做,那只有……”语气如此质疑,太小看我了吧?
“知道了,狄将军回去吧!骆雅自己做。”肚子里有股真气,自然语气立马没了刚才那么温婉。
等狄宁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了,我才想起,自己确实不会做饭呀!果然又扇了自己几耳光!
以前在现代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做呀?读书的时候想学来着,可惜妈妈说要我专心念书,什么家务都包干了。天哪!除了会泡方便面和炒蛋炒饭,就只剩下会理菜和洗碗了!
来到这个世界,三岁以前不是自己活的,三岁以后除了挨打就是躺床上养伤,都是娘做给我吃。后来到了墨韵小筑就全是有人照料了,我对厨艺这玩意儿还真是陌生。
在厨房里四处翻了一遍,还好找到了昨晚的剩饭和几个蛋,也分不清是鸡蛋还是鸭蛋,从前都是妈妈买好放在冰箱里,我想吃就拿出来炒,还找到了几条葱。好吧!只有拿出我的看家本领了,自己动手炒蛋炒饭!
既然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