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谨以杯中之酒向宣武国八十万义军军士致敬。满饮此杯之后,军中再无漠国荣王殿下,沙场之上唯有本王的手足兄弟,从此生死与共,荣辱并进。有功者,本王待天下大定之日必定论功行赏;叛国者,本王亦绝不姑息。”
“本王先饮为敬!”慕容昊仰首饮尽杯中烈酒,将酒杯抛起,一拳粉碎。
“今后漠国兴衰荣辱就要仰仗众将士齐心之力,我慕容昊在此代漠国苍生感谢诸位为他们弃生死,洒热血。”慕容昊言辞慷慨激昂,军心为之振奋。
此番言论引来群情奋发,誓师台下回声震天:“誓死追随荣王殿下,伐无道,讨不义。”
令我幻想起西周伐纣时的凤鸣岐山之势。
此时心中除了与眼前情景相辉映的心潮澎湃以外,还有一丝悲切。
心里想着:慕容辰,你看见了吗?什么才是天下归心?如果你也能看见眼前的一幕,是否会后悔最初的选择呢?
狄宁走到我与韩容秋面前,“末将拜别王妃、左相大人!”
我含泪对他挥手,“去吧!本宫在宣武国等候你凯旋而归。”韩容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此后狄宁将征战沙场,前程一片迷茫,心中默念希望今日一别大家都安好归来。
狄宁走下誓师台,上马,朗声令下:“出发!”遂走到前锋营前,领台下将士踏上征程。军士的脚步声响彻天际,沙尘滚滚,顷刻间似乎已经硝烟四起,升平景象在此刻已成幻影,散去无踪。
尉迟锦走到韩容秋身边,拍了下他的肩:“兄弟,宣武国交给你了,任重道远!我们帝都见。”
“一路平安!我等着你传来佳音!”韩容秋也给了他一个男人式的问候。不过两个花容月貌的男人在我面前依依惜别,总觉得有些什么什么情。
尉迟锦行至我身前,细语,“蓝怡小姐,我这就陪你的老公去征战天下了。放心,我会帮你看着他的,不会给他乱来的,保证他完好无损地回到你身边,包括贞操。”
“滚!快点给我滚去做你的闪电侠。”尉迟锦故意的几句话将我心里的担忧和伤感都驱散地没有了踪迹,这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老不正经地取笑我。
尉迟锦故意凑到我耳边,低语:“要是我回不来,我会在地府等着你,下一世我不会再比他晚了,也不用老想着和你私奔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到了地府记得Call我,我们牵着手去投胎。”说完他转身就走。
我在身后忽然流下泪来,冲他大吼一声:“闪电侠,你最好给我好好滚回来,否则你别想有好日子过。”他居然在自己面前说出那样不吉利的话来。
在这不知道剧本的古代,也不知道他的的将来是个什么样子,他居然还来戏耍我,真是闹心。
韩容秋撞了我两下,我才想起还有个醋坛子在旁边。
慕容昊只是对韩容秋说了句:“替本王好好监国,照顾好王妃。”
韩容秋很恭敬地应了声:“是!殿下!祝殿下凯歌早奏,早早回来与王妃团聚。容秋在宣武国必定竭尽所能,也会替殿下守护好王妃。”
慕容昊面色凝重地对他嗯了一声。
他走到我身边停下,握起我的手,“骆雅!我走了!”
我紧紧抱住他,忍住离愁,温柔地对他说:“昊哥哥,早点回来。骆雅在交泰殿等着你,等着问候你。”
“只是问候吗?”他宠爱地将我推至身前,深情凝望。
“那你还要什么?”我茫然地注视着他眼底的深邃。
他爽朗地大笑起来,“你忘记了?本王曾经说过,本王想从你身上要的东西很多!”
“你……”瞪了一眼旁边窃笑的韩容秋。
原本庄严的誓师大会令我感觉非常的悲壮,没想到被这两个心术不正的男人一搅和,什么澎湃的激情都没有了,真是哭笑不得。
“好了!你现在最主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我!不和你闹了,这不是看着你都快哭出来了吗?”慕容昊将我圈进他温暖的怀里,安抚了起来。
良久,他松手,很认真地对我说:“放心,我不会让你的闪电侠有任何差池的,就算你想遗弃他了,我还很需要他的。”
对他微笑着点了下头,他才吸了口气:“爱妃,我走了!我会思念你的!等着我的凯旋之歌吧!”说完也不等我再有什么反应,便转身离去了。
温沛羽跟在他身后,只对我留下一句:“末将定当保护荣王殿下安好,以报答王妃知遇之恩。”我对他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等他们四人离开我的视线以后,韩容秋才在我身边说了句:“美人儿,放心吧!相信你的昊哥哥,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内鬼
大军出发半月余,收到前方传回第一份战报。
寥寥几句,全是平安的言辞,尚未正式开战,只是已经到了宣武国边境驻扎。但帝都方面已经做出部署,显然已有防备。
字虽不多,却是慕容昊的亲笔,看着手里的战报,会心地笑了。
“美人儿,我吃醋了。你一见到他的战报就笑了,之前半个月一点笑容都不奉献给我,好歹我也是尽心竭力的陪着你守在宣武国的。”韩容秋抢过我手里的战报,故意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这家伙没事就会来调侃我几句,半月来心里担忧着,他倒是在身边为我带来了不少的欢乐。
“不过没想到帝都那么快接到殿下举兵的消息。如此看来身边的细作似乎对殿下了如指掌,此人到底是谁?”韩容秋拿着战报,坐在了我身边。
我转着手里的毛笔,沉思着,“此人不除不行,后患无穷。”
韩容秋一脸恐惧的样子,就差点没把两只手放到嘴里咬着了,“美人儿,你好可怕,天下最毒妇人心。”
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死鬼,一边儿去。帝王之术,包含一个狠字,听说过一句话吗?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好人!”
韩容秋又不要命地笑了起来,“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了,之前边境传回的情报不是说了吗?帝都现在驻防严谨,苍蝇都飞不出一只,我们在帝都的密探没一个传得出消息来。”
眼前一亮,“对,那我们就抓苍蝇吧!”
韩容秋愣了一下,立刻露出诡异的笑容,“好主意!”
“抓苍蝇前,当然得预备一盘好肉!否则怎吸引苍蝇?”我露出巨奸才有的笑容来。
韩容秋忽然用了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凝视着我,“美人儿,说实话,你绝对有做奸妃的潜质!还好你是真心喜欢殿下的,否则媚主祸国,你绝对也是手到擒来。”
“韩容秋!殿下不在你就想造反了是吧?竟然对本宫出言不逊!”看来我平时温温顺顺得过头了,把我当宠物猫了。
韩容秋立马拽着我的胳膊,靠在上面,“王妃息怒,微臣不敢了。”
看着他的样子又想哭,又想笑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哭笑不得。还好那醋坛子带兵出去了,否则又要让我觉得穿越到了非洲了。
半月后,宣武国,仪元殿,日常朝会。
我端坐大殿之上,韩容秋立在身旁,正与宣武国一众大臣商议内政上的一些问题。
一戎装士兵跑进大殿,“报——王妃,接前方战报。殿下欲于半月后亲自取道孟城以南对敌方驻营发动奇袭。”
我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将此人拖下去重责四十廷杖。军中大事怎可四处通唱?”
那士兵立马被两名侍卫拖了出去,殿外传来阵阵惨叫声。大殿内一片宁静,似乎没人敢出声,但我处罚地有道理,也没人敢反驳或求情。
收起怒气,目光扫过大殿上众人,漫步走到台阶前,“各位臣公都是宣武国的栋梁之材,此战关乎殿下征讨帝都的大计与殿下安危,望臣公们严守秘密,切勿泄漏。”
众臣齐声应道:“是!王妃。”
散朝后,回到交泰殿。
刚坐下,韩容秋就进来了,“我说美人儿,你也太狠了点儿吧?四十廷杖,你想要人命呀?”
“不狠谁会信?他怎样了?”自己何尝不心疼?那是狄宁留下保护我的亲信之一呀!
“伤得很重,不过还没死。你下手太重了吧!狄宁知道不气晕过去才怪,好歹人家跟了狄宁好几年了。”韩容秋蹙着远山眉,坐在了我身侧。
“等找出细作,我自会还他一个公道,也会给他记上这一功。”不狠不能成大事,周瑜打黄盖那可是一百脊杖,我才打了他四十廷杖而已,以他的身子骨,那就是小意思,不过也有内疚之情。
韩容秋看着我摇了下头,脸上表情奇怪,“美人儿,你快赶得上那作乱的太后了。”
“怎么?怕我将来对你的殿下不利?”我轻笑了一下。
韩容秋倒是忽然大笑了起来,“你不会如此对殿下的,这点我倒是能肯定。你与那帝都里把持兵权的太后不一样。”
一月后,前方战报里提到帝都莫名调兵至孟城以南,而此时韩容秋也拿来了一份名单。
“看来不止一人,这名单上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韩容秋略带深意地看着我。
我拿着名单笑了一下,“水很深,先静观其变。”
韩容秋会意地点了下头,“美人儿,看来我们挺有默契。”
三日后,接获前方战报,慕容昊已取下前方一处敌方关隘,欲移军扎营。韩容秋私下命人将此消息散布出去,却未有一丝动静。
半月后再收战报,中军移师已至之前所定地点,一切安好。
“这网也撒了近三个月了,差不多该收网捞鱼了吧?”韩容秋负手走进交泰殿大园时,我正握着他送我的宝剑,练着慕容昊教给自己的那套剑法。
我收起手上的剑招,对他浅笑,“是差不多了。”
翌日,韩容秋又私下命人散布一则假军情。
半月后,仪元殿,朝会。
我手里拿着一张更新过的名单,递给身边的韩容秋,这名单是昨日他送到我手上的。
韩容秋拿着名单,念了一遍,上面撰写着八个人的大名,比之前那份多了两人。
我站起身,殿外守候多时的侍卫都在此时走进了大殿,“名单上的八位臣公,你们可有不服?”
殿下众人面面相觑,均不知发生何事。
“此名单上的八人,本宫已关注近四月有余,你们传回帝都的消息或假或真,本宫都一清二楚。此事韩国相与我已查数月之久,可有话说?”
殿下一阵窃窃私语之声,侍卫已经拿住名单中的八人,但似乎都并不合作,只是有一人大呼冤枉。
“冤从何来?”我冷眼凝视着那喊冤之人。
那人砌词道:“微臣并未向帝都发送任何一条军情,望王妃明察。”
我站在大殿之上,厉声笑了起来,“本宫适才好似说的是‘你们传回帝都的消息或假或真’,并未提及就是军情。何以你要替自己申冤说并未发送任何一条军情?”
那人冷汗淋漓,唯有俯首不语。
“还有人喊冤吗?可以将你们的冤情说出来,如若有理,本宫自会网开一面。不过你们传回帝都的信件,本宫这里都有拓印,需不需要拿出来给众位臣公鉴赏一番?”
八人再无一人出声,大殿之上其余众臣面上都带有怒色。
“本宫并不想杀你们,也知你们其中有些人是被逼如此。不过从今日起,本宫也自然不能给你们自由。两条路给你们选:一、从现在开始,你们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