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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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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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困难么?子墨?”周立显声音沉稳,微微笑道,“你和微微是同学,是好朋友,我们一定会尽量帮助你。”

苏微听到他声音后,转头看他,愕然道,“你怎么来了?”

**

周立显为这事有一星期没有搭理苏微。没送苏微去上班,回家也不和她说话,上床睡觉也是各自占据一个被桶,搞得像冷战一样。

甚至是在工作上,周立显收回了三环的地面仓库,要求苏微给予租金。

这事儿孙志远找到她,来说时,她着实有些惊讶,怎么看周立显都不像那种小家子气的男人。

可上缴租金就意味着每个月多两万块的支出,累积下来,一年的数量也不少。

“晚上有空吧?”

“什么事?”周立显在电话那端问。

“我想请你吃饭,我来买单。”

“哼,无事献殷勤。”

真的被他说中了,约定好的法式西餐厅,牛排红酒还有烛光晚餐。

吃到一半,苏微抬头,看着他说,“我以为你会理解我,你这人很好,很宽容,也非常大方。”

“我不理解,你答应我,不插手子墨的事,最后你没有做到,”周立显定定地看着她的脸,“你总是这么轻信别人,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下次不会这样糊涂了。”

周立显笑,“这么快就承认错误了?”

“是啊,你断了我的一部分经济来源,我没办法,相公。”

周立显笑一笑,“你真是个糊涂虫,总是伤害最爱你的人。”

“抱歉。”苏微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和你闹这些天,一直没顾上问你,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出来了,明天我去趟医院。”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你安心工作。”周立显说。

这一天他们言归于好,做了很多事,两人一起看电影,一起看新闻联播,一起读晚报。苏微忽然之间发觉,有些事两个人共同完成才更具有意义。

转到地方电视频道,直播一场拆迁纠纷。

拒绝拆迁者站在大楼顶端准备点火自焚,楼下乌压压的一群人,将大楼围个水泄不通,包括110、120和消防队。

周立显皱了皱眉,叹息一声。

“怎么了?”苏微问。

“你真的不知道?”周立显反问她。

“知道什么?”

“这块地盘被陈子鱼买下来,准备重新建厂,这种事住户不愿意,赔多少钱都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在充电,看一本实体书,台版的《三诗人书》刘文飞翻译的,里面有这么一句话,我很喜欢,贴上来给大家看看:“你先离我而去。为着更好地接待我,你预定了——不是一个房间,不是一幢楼,而是整个风景。我吻你的唇,鬓角,额头,亲爱的,当然是吻你的双唇,切实地,像吻一个活人……爱我吧,比所有人更强烈,更不同地爱我吧……”

这是一个诗人临终前写给爱人的书信,很有意思,看入迷了,把更新也忘了。

在Q上遇到老熟人,她说:“追你文的人太痛苦了,写上还有更新,刷两天网页也没更新,你妹!”

TAT我错了,我不是个勤劳的作者。

完全把更新给忘了,心想留言那么少,估计大家都不稀罕这文,情节平淡,不够曲折。

下面骂女主贱人的,我看到了,表示非常纠结,可文会按照原计划继续。

☆、风波

“这块地盘被陈子鱼买下来了,准备重新建厂,这种事住户不愿意,赔多少钱都没用。”

解决掉自焚反对拆迁事件,之后发生的事,完全验证了周立显所说的话。

**

那天中午,苏微提前回到问诊室。问诊室隔壁的休息室有个悬挂的液晶屏电视,专门提供给问诊的患者消遣排队时间,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频道。

苏微冲了一杯茶,看电视,没多久,电视画面忽然转接到新闻现场,主持人播报拆迁事故的现场,地名很熟悉,苏微搜肠刮肚地回想,终于想起这个地方是陈子鱼用来建立新厂的,随后,目光立刻被这条直播新闻所吸引。

一群人吵吵闹闹跑进临时设立的分厂办事处,摄像机镜头转向这堆愤怒的人群,安保人员见情形不好,匆匆忙忙退到楼上,又锁了一楼的铁门,把负责摄像和采访的记者保护在二楼的阳台。

接下来,摄像机镜头变成了俯拍。

愤怒的人群包围了大楼,逐渐向铁门迈步,最后被一个人拦住了。

看到那个背对摄像机镜头的笔直身影时,苏微立刻噤声。

即使不用仔细辨认,她也能认出那个人就是陈子鱼。

摄像机镜头有画外音,杂音很多,但听得分外清晰,群众们群情激愤,边辱骂边表示,谁敢拆迁就挖谁家祖坟。

那些人手里携带着棍棒,将陈子鱼和助理团团包围住,继而是大同小异、千篇一律的辱骂,陈子鱼没有反应,毫不退让,苏微将那些骂声听在耳中,心像针扎一样刺痛。

她连白袍都没来得及脱下,带上手机,跑到值班护士那儿告两小时假,出了大门招呼出租车,坐上去就对驾驶员说,“师傅,去趟北四环。”

那时候,手机并不像如今款式新颖,最IN的手机款式便是携带电视功能的电视手机,苏微的手机恰好可以接收卫星信号,搜到新闻频道,缓冲视频后,立刻能在线看直播。

她看到一张张青筋暴涨的脸将陈子鱼团团包围住,陈子鱼试图与他们和谈,试图解释什么,提高了声调想要挽回难以控制的局面,可她却听不清陈子鱼的声音,陈子鱼的声音被淹没在鼎沸的呵斥和责骂声中。

苏微眼睛直盯着视频,心里张皇又无助,“师傅,麻烦您开快点。”

“姑娘,这么着急干什么?”

“救人!”

大叔瞅着后视镜里的她面色慌张语气急切,开口说,“下了立交有个近道儿,您瞅准儿了,我给您抄近道儿,警察逮着了罚款,您可要负全责。”

苏微连连点头,“谢谢师傅!”

临到北四环时,苏微抄起手机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报案。

车刚停稳,丢下两百块,她拉开车门就往外冲。

从电视屏幕上见到的那一群人看起来数量很少,也非常渺小,可亲临现场后,望一眼就知道少说也有一百多个拆迁户,且个个都体型壮硕。

苏微没办法挤进去,只好一手护胸部,另一只手试图扒开点缝隙,半蹲着身子从他们双手之间的罅隙内强行擦过,以靠近圆形核心位置陈子鱼那儿。

陈子鱼看到她,一愣,继而,大声吼她,“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

是啊,她为什么会来?她来能做什么?

为什么在她来之前,她连一点疑虑的念头都没有。

“我,我……我不想你一个人……”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单独面对这种艰难且有性命之虞的环境。

“花了一辈子积蓄才盖成的楼,拆,拆你娘X!”不知是谁辱骂了一句,继而是夹杂着木棒落下的声音,陈子鱼连忙转身,将她的头护在怀里。

低低的闷哼一声后,苏微才知道木棒十分精准地落到陈子鱼背上。

陈子鱼蹙着眉,咳嗽两声。

紧接着,苏微听到不远处有人拿着高音扩音器喊,“退下!全部退下!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苏微心里顿时放松不少,终于……派出所的人赶到了。

警察扑过来,扭住那个动用暴力的青年,用手铐拷上了,青年依旧骂骂咧咧不依不饶。

而青年的伙伴们不甘心青年被带走,准备冲上去抢人。他们中一个领头似的人物手机响起来,去接了电话后,眼神怪异地看一眼苏微,上前阻止了依旧谩骂的人群,周围人的火焰渐渐熄灭了些。

而后,十几个警察边劝边赶的驱散了他们。

苏微抬起头问陈子鱼,“你怎么样?”

“咳咳,没事,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转过身来,给我看看。”苏微手抓住他胳膊,要亲自检查。

陈子鱼顺势牵起她的手,眸光深深的望着她,“你担心我?你记挂我?是不是?微微。”

苏微甩开他的手,冷着脸,转身就走,不做纠缠。

陈子鱼追上去,问,“微微,你最近过得好吗?”

“好。”

“身体也好吗?”

“很好。”

“缺钱吧?”

“不缺!”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陈子鱼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苏微停下来,看着他,“不需要,真的,子鱼,你照顾好自己就成。”

陈子鱼笑起来,“我听你的。”

“我走了。”

“我送你。”陈子鱼说,“我开车送你,好吗?”

“不用,你想办法安慰分厂的员工和前来采访的记者,这事儿不宜大肆宣传,我先走,请假时间快到了。”苏微看着他说。

“我送你去坐车。”

“不用,保护好自己,子鱼。”

“我会照做。”

**

其实事故现场那通电话是周立显打的,也是周立显全程策划了这事儿,只是周立显没有料到苏微会忽然之间出现。所以,特地打电话到现场,和那人说声暂停。

这事儿要追溯到几个月前,陈子鱼连续收购下游制药商后,抢走了原本属于周立显的重大项目。

这个项目是由日本人投资,需要制药商在国内选择一家工厂,加工中药制品,然后再运往日本。

这个项目原本预定给了周立显,就差盖章,没成想陈子鱼会在酒会上结识那个日本商人,主动提出以低于安宇集团百分之五的价格完成这个项目。

在商言商,日本人选择陈子鱼作为合作伙伴也没什么不对的,可周立显却牢牢记住这事儿,最后在陈子鱼建厂的这一关头摆上一道作为礼尚往来。

如果苏微不出现,拆迁纠纷这个事儿被电视台报道了,势必会抹黑锦渊制药这个企业的品牌形象。

可这一切都因为苏微匆匆出现在事故现场而最终被告知崩盘。

周立显指着廖严,恨声说,“我不是让你看好她么?你干什么吃了?!”

“抱歉,周董,我最重要的任务是看顾好您的安全。”廖严说着,抬手看了眼腕表,不卑不吭道,“而且,您和医生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去备车。”

周立显气得厉害,无处发泄,心想回家一定要好好训训苏微一次,让她长长记性。

可随着医生告知病况后,周立显整个人都发生了转变。他觉得他苦心经营的希望之树瞬息之间被一道叫做现实的闪电劈得迸裂,树叶散落在地,树干也随之烧得一干二净,那些硕果累累的希望,那些有心培植的幸福,该败的全部败光了。

**

医生仍旧是上次接待他的那个,从他初中起就负责他的病历和照看他随时可能会发生病变转移的身体。

医生像聊家常那样,和他说了很多话,做了许多铺垫和心理建设,没有使用任何生僻难懂的医学名词,也没有把他看不懂的光片和电图以及身体健康指数一股脑推到他面前让他检验,更没有目光冷清地看着他,残忍地宣布他即将死亡的讯息,而是像个父亲那样,拍着他肩膀,轻声说,“现在癌细胞还没有扩散到肺部,一切都还有希望,你别灰心,我已经联系美国那边的肾源库,他们会很快给我答案。”

周立显明显感觉到胸腔内的心脏狠狠跳动两下,之后便回归于平静,于是他垂着眼,安静地问,“我到底还能活多久?”

医生怔了怔,惊讶于他前所未有的顺从,“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肾源,最多只有三个月。”

“哦”周立显应了一声,之后便说,“别把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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