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确实很神奇,已经养成了习惯。无论你头天晚上几点睡,也无论你是不是神经紧绷。第二天早上6点整,重华就睁开了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人还在洛琛怀里,洛琛的脸就近在咫尺。
呼吸均匀,他还没醒过来。重华看着紧贴着自己脸颊的睡颜,这样的紧。几乎可以看清他有多少根睫毛。她就这样在他怀里睡了一夜。甚至都没做一个梦。
来了这边就基本上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在梦中惊醒,总是梦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可真的睁开眼睛时只有浓浓的失望。可昨夜,她却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夜。
难道是因为温度高?平时睡觉没有电热毯之类的东西,都说温度低人就格外容易做恶梦格外容易惊醒。
洛琛的生物钟是多少重华不知道,反正她现在仍然是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只能这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温顺的睡颜。
说实话,洛琛睡着的时候绝对比睁着眼睛要讨人喜欢。一个皇子,会不耐烦倒是可以理解,可总是露出鄙夷的表情就说不过去了。
睡着的洛琛不毒舌,不冷漠,看上去仿佛一朵娇柔的花,让人会产生想要呵护他的心。他的眉毛也很浓密,飞眉入鬓。睡觉的时候头发是解开的,铺散在枕头上,仿佛绽开的花朵。
鼻梁是这样的挺直,仿佛山脊。只有嘴唇太过于薄凉,微微一抿嘴就让人觉得他在鄙视你。
眼睛为什么会是金色的呢?皇后的眼睛是黑色的,难道皇帝是金色的?
等一下,眼睛是金色的……他竟然醒了!重华猛地往后挣脱,却被洛琛按住,堵住了唇。
重华下意识伸手去推他,可哪里推得动。洛琛深深地吻着重华,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肚一样。
带着剥茧的手在重华的腰肢上游走,那仿佛过电般的酥麻感让重华忍不住颤栗。
这一吻是这样的绵长,从最开始的撕咬到越发的温柔。洛琛紧紧地抱着重华,让她丝毫都不能移动半分。
终于在重华快要窒息的一瞬间,洛琛松开了她。
卧了个大槽的,差点就闹出人命来了。重华伏在被褥间,大口大口地喘气。被人亲死,这说出去会不会太丢人啊!
抬头看过去,洛琛已经掀了被子起床穿衣了。重华诧异地看着他仍旧冰冷的脸。突然佩服起他来。
“你……就这样出去?”重华小声问道。
洛琛转过头来看着重华:“不出去怎么去净房沐浴?”
重华满脸黑线,就这样出去?!视线慢慢下滑,停在他腰下面。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出去?!
洛琛见她不说话,只盯着他下半身看,便低下头去。
虽然大清早上就支帐篷这事重华表示可以理解,但支着帐篷出门应该不算是个好计划。
谁知洛琛面不改色,披上袍子:“没事,沐浴之后就好了。”
“噗……”重华将脸扣在被褥里。
第一次,她是第一次觉得洛琛这人真的太有趣了。原来她总以为他天生冷脸,或者是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他就是瞧不起人。可如今看来,他这样的性格真的是天然的。
突然身上一沉,重华猛地转头发现洛琛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
“你不是要去沐浴么?”被死死地压住,重华只能动头,身子都扳不过来。
洛琛居高临下地压在她身上,冷着脸看着她,眼睛里却仿佛跳跃着火焰:“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你还有脸笑。”
重华一凛,她是不是按错了什么开关?
第一百四十三章 责任
被石头压住的螃蟹,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重华挣扎了一下,纹丝不动。
洛琛看着瘦,分量却是足够的。就这样紧紧地压在重华身上。重华估摸着怎么也要有130斤左右了。
“你好重。”重华轻轻地推了推洛琛支在她脸旁的胳膊。再这样压下去胸里的空气都要被压出去了。
洛琛低下头,将脸埋在重华的脖颈间:“我要是不起来呢?”
重华似被烫了一下,周身一紧:“要去请安的。”
仿佛为了配合重华一样,外面来人救场了。
“请二殿下并重侧妃起身,吉时已到。”毕竟是新婚第一天,总要去见父母的。早有太监在外面候着了。
重华挣了挣:“还不起来?”
洛琛皱着眉看着门口,啧了一声,将重华放开。起身扯了袍子披上,又将重华的衣服递给她,待她穿好,才走过去开了门。
外面乌泱泱跪了一地人。青鸢几个跪在最前面,手里捧着重华的衣服首饰。洛琛拧着眉扫向那些太监宫女。转身进了净房。
青鸢等人赶忙走进来伺候。昨夜没有要水,这白帕该怎么办才好。正想着,桔梗眼尖地率先看见那方白帕就那样随意地扔在床边的桌上。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这东西可不是抹布,能随便就扔。今天可是要拿着这个去交差的。桔梗一脸如临大敌的架势捧着那方白帕走到重华面前。
重华一愣,她都快忘了这东西了。今天确实需要交差,但昨天晚上那情况,是洛琛自己不打算做什么的,她也没跟他熟到按耐不住自己非要霸王硬上弓。
若非要说,方才的气氛倒是挺好的。但是是太监给打断了啊,这可不怪她。
“一会儿问问殿下,这事不是咱们能做的了主的。”重华格外淡定地将球踢给了正在洗澡的洛琛。
桔梗看了看青鸢,只见青鸢微微地点头。便将那块白帕放进锦盒里,递给了守在外面一夜的掌事姑姑。
古代人心眼实,当真跪了一夜,掌事姑姑这会儿已经站不起来了。重华给紫陌递了个眼色,总不能刚进来就得罪人吧。洛琛唱了黑脸,她怎么也要抓住这个机会做小天使吧。
紫陌指挥着宫女将那位姑姑挪到了偏房,又拿了上好的跌打酒吩咐小宫女给那位姑姑好好揉揉腿。
叫起的太监不动声色地将这些看在眼里,低着头恭敬地接过那个锦盒去青鸾宫复命了。
新婚第一天磕头,一定要穿固定品级的服装才行。看着那华美精致的衣裙,重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光看着就好沉,难道以后在宫里都要穿这种衣服?难怪那些宫妃走到哪儿都需要人扶着,而且都个个身姿纤弱。天天负重,怎么可能胖的起来。
为了配合这套衣服,青鸢她们特意挑了掐金丝的头面。看上去华贵有余铺张不足。有那么点意思,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过格。
对于重华的服装搭配和首饰搭配,在来之前九皇子特意抽了个空给她们做了个培训。
重华如今的身份不只是个人的身份,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洛琛。一旦在宫中混得不好到处树敌,到时候只会扯洛琛的后腿。
重华看着镜中的自己,惊讶地发现,确实很华美,但又不会满身暴发户的味道。是那种十分有品位的打扮。突然想起上次进宫差点穿了一身孝,重华颇有些诧异。这几个丫头开窍了?
还是上次根本就是在玩她啊?
“收拾好了?”洛琛穿了玄色的蟒袍,头冠银冠,雍容大气。
气质这种东西确实是从小就养出来,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皇家的人就是穿的破衣烂衫站在那儿也是一身贵气。重华淡淡地看着洛琛低着头整理袖口。宽大的袖子里紧紧地握着拳头。如今她不是一个人了,一举一动都会对洛琛有印象,若是想要靠着洛琛在宫内生活下去,就绝对不能做自掘坟墓的傻事来。就算是装,也要将洛琛的脸面撑起来。
洛琛看着重华,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从她眼中看到了凛冽的杀气。可一转眼,又仿佛是错觉。
“走吧。父皇不喜欢等人。”洛琛朝着重华伸出手来。
重华下意识就伸手过去拉住他,缓缓地站了起来。随着她缓缓的走动,华美的礼服仿佛孔雀开屏一样展开。
青鸾宫内,皇后颇有些忐忑地等着洛琛带着重华来磕头。
掌事姑姑跪了一夜的事她不是不知道。最开始她以为儿子到底是从未碰过女人,害羞也是有的。而且,喜宴上喝了那么多酒,怎么也要醒醒酒,两人培养培养感情才能水到渠成吧。可这样一等就等了一夜。
捧着锦盒的太监先到一步,一丝污垢都没有的白帕仿佛针毯一样扎着她的眼睛。竟然没有圆房?那日明明见他对侧妃温柔体贴,又为了她破了许多的规矩,到了洞房花烛夜了,竟然没有圆房?这怎么说得过去?!
唯一的情况,也就只能是侧妃不让他碰。可男人是你说不让碰他就那你没办法的么?就是硬上也是有可能的。
脑子里都乱成一团麻了。皇后一辈子都没这样沉不住气过。她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一丁点差错都不能有。
相比皇后,皇帝则淡然了许多。一个侧妃罢了,在厉害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没有外戚,据说也不是倾国倾城的美貌,想要动摇他那冷硬的如一块石头的儿子,想太多了。
今日重华坐的也是步辇,据说以后在宫内行走,她都要坐这个东西。毕竟已经算得上是家里人了,软轿是客人才坐的东西。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在这个时节,极少有这样晴朗的天空。重华靠在步辇上,看着高高的城墙上那碧青色的天空。不知道那些在宫里生活的女人是如何面对那一方伸手无法触及只能看着的天空。
宅女没问题,可宅女再宅也是有一台电脑在。偶尔要去超市买食物和日用品。朋友会请客吃饭,唱K,逛街。可在这深宫里的女人,几年甚至十几年都要关在这小小的一方宫殿中,只能看着那辽阔的天空,仿佛金丝笼子里的雀儿一般。
这样的生活环境,不思想扭曲,应该很难。
重华捏着帕子,按了按一直挂在胸口的洛琛给她的玉佩。她也要在这里生活了。可她的生活又与那些宫妃不太一样。
这个皇宫还是皇帝做主的,她会过的比那些宫妃还要波澜壮阔。她需要去争斗,需要辅佐洛琛,需要将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
眉心皱了皱,倘若明日顾诚人他们就发现了可以让她醒过来的方法。洛琛该怎么办?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不太理解上山下乡的青年们有机会可以回城市的时候宁可抛弃妻子也要回到城市里去。
那时候觉得这些人真的太狠心。无法理解。
如今她就站在这个十字路口上。倘若是问她,若是你有机会从梦境中醒过来,她会二话不说就选择醒过来而不是留在这里。
她对这里并没有眷恋之情,她本就不属于这里。现实中才是她的容身之地。
所以,那时候,洛琛该怎么办?重华眼神飘向在她前面的步辇上的洛琛。
在未来,他需要用他的肩膀扛起整个国家。这样的重任,不是她这种和平年代的小老百姓可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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