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离开我吗?”他将自己埋起来不让人看到脸,颤抖说明了他此刻的担忧。
“我去哪?”她已经进来了……
不幸的前世今生,不幸的命运轮回。始终逃避不了的黯然伤神的爱,在浑噩与清醒中踱步,不堪回的到底是什么呢?
没有期望,盼望,童茗或许只想得到一个解脱吧?
这解脱,可以洗清所有的罪恶,重现光明的事实又要毁了谁?童茗犹豫了,她不想毁了应芜。
“什么?你不想查了?”她悄悄地找到应涟告诉他,自己要放弃了,就让所有的记忆尘封吧,何必再去伤害别人?
“应芜的性格你该了解,如果再这样下去,最后不知道会怎么样。”应芜的反应时未知又是一定的,未知的是不知道他会崩溃到什么地步,一定的是他会崩溃。
“你怕了。”他冷冷的说,面无表情。
“是。”她承认,不想看到应芜崩溃。
他流露出最不屑的讥笑,“你怕伤害到我们脆弱的太子爷!”笑中带刺,刺伤了的不只是对面的女人。
………【160:心灰意冷】………
“不要讽刺我。”她知道自己让他失望了,她也恨自己,也曾想过自私些,可是看到应芜的样子,她做不到。
“随便你。”每个字都是一把冰刀却连扎都不扎她了,冷漠原来比冷酷更为残忍。
宫廷之内,谁人没有带着耀眼光环,可又有几人不是卑微的活着?除了皇上,或许每个人都是蝼蚁。蜷缩在一个人的角落里,沉默的舔着伤口,不言不语,然后探出头来庆祝自己又活过了一天。
每天与每天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麻木了,我们都麻木了,以至于其实有了变化却迟钝的无处发觉。
入夜,御花园里远溪照旧修剪着花枝,微微脚步声传来,他本能警觉转过头去,头戴紫金凤钗,身穿朱红双凤袍,雍容华贵。
“皇后娘娘千岁……”皇后挥挥手不让他说下去,十分不耐烦。
“好了,远溪,何必如此?”见他转过身去,她略有不满的说道:“不打算理哀家是吗?”
“老奴有事要做。”远溪完全没有要尊敬她的意思自顾自的干着活,像是根本没人来过。
皇后迈到他勉强强迫他注视着自己的威严,“是金清秋那个妖妇杀了我皇儿,你怎么这么是非不分?他也是你的徒弟啊!”
说到空桐应柠远溪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柠儿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徒弟,若不是君臣有别,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在心中默默的叹气然后盯着皇后说道:“可是金清秋不会那么做,这点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要苦苦相逼,不顾当年情谊?”
听他这么说,皇后笑了,笑的十分诡异,阴森的说道:“情谊?到底是谁不顾当年情谊的?她要跟童凤阳要在一起,我为了帮她被皇上怨恨,可她呢?又回来了,还在哀家面前跟皇上打情骂俏!甚至还要抢走哀家的应芜!”说到这里,已显得癫狂失措。
远溪摇摇头说道:“那是皇上想将应芜过继给她而已。”
“说到头还是不是她贪慕虚荣?你们都被她蒙蔽了!”见她如此疯狂的样子,远溪沉默了下来,然后淡淡的劝说:
“当年事童凤阳求她入宫的,贪慕虚荣的是童凤阳,金清秋已经对他心灰意冷,她入宫以后你可曾见她笑过?”多少次,他希望她能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与反思。
可想而知,她还是那个样子,早就已经走入了极端,根本不听别人的劝说,“那都是她骗人的把戏,越是这样,皇上就越喜欢她!她凭什么?一个采茶女!没有我皇上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还不是靠我娘家的势力?不爱我,冷落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我的孩子夺走?为什么还要杀了我的柠儿?”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异常激动,看在远溪眼中其实也有不忍,毕竟他们当年不是这个样子的。
………【161:若只初见】………
他抿着嘴唇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尚娟茜你何等聪慧的一个女子,你会相信所谓的巫蛊之说?根本就是有人陷害她,你根本从心底就认定了她,只是报复!”
“是她!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傻子,都被她骗了!”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根本没有要听的意思。
“你这么做只是放过了真正的凶手,柠儿在天有灵也不得安息。”每次提到应柠,总是要伤害一群的人,那毕竟是所有人最疼爱的孩子啊。
她愤怒的指着他,“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跟哀家这样说话?”
这次,他放弃了,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无可救药,“若不是看在柠儿的份上我根本不会跟你说话。你为了确保当今太子的地位竟然将童茗带进宫来,每天看着自己最恨的人叫自己母后是什么感觉?你杀了她的母亲又来利用她,尚娟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眼神里有遗憾无奈和愤怒。
“你再说废话我就杀了你!”她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心照不宣,她有备而来。
“我早就该死了。”他却坦然的微笑着。
“没错,你早就该死了!”说不上是什么,或许只是一时冲动,或许她就在等着这刻的一时冲动,飞奔了过去,狠狠地将匕首扎进了他的胸口,血迅速的染红了他前胸的衣服透了出来,“你?”她傻住了,呆呆的直立着,匕首顺着颤抖的手指掉落在地上,刺到她心里。“为什么不躲?”
“你本就是来杀我的。”好久没有这样的清醒,血染红了衣服,像是他当年的血色战袍,空桐摘星说过这世上只有一人能穿朱红战袍,就是花远溪。
最至高无上的功勋只能属于花远溪……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想的,为什么不躲?对不起……”皇后像是恢复了理智,眼前的景象是自己做的,却没有勇气面对。
“小姐,我们家少爷问您可曾婚配……”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桃花散落在她的头发上,远远地,他们看到了她,芳华绝代,又不落一点凡尘俗气,她用手轻轻扫落头上的花瓣,这时他过来了,青绿色衣衫,一副书生打扮,他看着自己,青涩的微笑,脸微微红晕,不好意思回过头去又逼不得已的问道:“小姐,我们家少爷问您可曾婚配?”
然后她顺着这男子的眼神望过去,远处凉亭一个手持羽扇的公子正冲着自己微笑,那一天,她就像这样呆呆站着,像是做梦一般,那一霎那,她分不清自己爱上的是花远溪还是空桐摘星,或许根本就是同时爱上的,只是命运让她最终只能爱空桐摘星。
………【162:花远溪兮】………
没人知道,连她自己都遗忘了,原本眼前这个男人在自己心中是重要的。
“远溪!不要!不要死,对不起,我……我这是怎么了?远溪!远溪……”他终于倒在地上,她疯了似地扑上去抱住他不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脸上挂着微笑却没有了回应,或许他就是在等着这一刻的生无可恋……
月亮圆圆的,这个夜晚好明亮,满天繁星,远溪的血慢慢渗红了皇后的衣襟,荡涤吧?血似乎能洗涤她疯狂心灵。
桃花散尽,多少蓄意年华,月光如梭,冲刷多少朝阳晚霞?
拖着沉重的脚镣的花远溪,蹒跚中可曾对青春的过往有过怀念?
夜色好美呀,就像所有命注定的邂逅般,只是此刻,只剩无限的哀泣。多少情,只如沧海一粟……
“师傅!”就在陷入无尽的悲痛与混乱的时候,一阵惊呼吓醒了她,她狼狈的看过去,竟然桑雨,她怎么会来这?
桑雨手中的酒壶掉在地上,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缓过神来后终于冲了过去,她将手按住他的心房,没有一定声音,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声音……
皇后在旁边不停地抽泣,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她不是早就想杀了花远溪吗?为什么现在成功了,却像自己的魂魄也跟着丢失了一般?
“为什么要杀他?”桑雨激动地拽住她沾满了血的袖子。
她绝望的看着桑雨,无法回答,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也无法停止哭泣。
桑雨愤怒的抓住她就要喊人,突然背后不知道是谁敲打了下去,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皇后娘娘,快走!”那女子拽着已经愣住了的皇后往外拽,皇后的只是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花远溪,三魂不在,七魂已散。
也不知是拖还是拽她被带离了御花园,刚才皇后的哭号已经招惹来了巡逻的侍卫,他们到时都吓得够呛,不是因为死了个花奴,而是桑雨公主竟然倒在血泊之中。
生的要去相信,过去了的不要遗忘,灭绝人性是一种沉痛,也是自我毁灭。
了解明天,欣然面对,如同花远溪,云淡风轻之中真的就了无遗憾吗?他是否有一丝寂寞?
“昨夜朕在御书房读书时又是听到吵吵闹闹的,发生什么事了?”大殿之上,空桐摘星面色发黑,他平日里很少过问这些,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次他有些莫名的焦急。
“回皇上,有人被害。”应涟很是疲惫,他的精神疲惫到了极致,可是他不敢流露出任何情愫,就像平时一样的禀告。
“……”空桐摘星心中咯噔一下,不自觉地狠狠按住龙椅的扶手:“谁?”他声音低沉的让空气都要凝结住了。
………【163:忆往昔兮】………
“花――远――溪”应涟从来没有念一个名字念得如此沉痛,这几个字像是泰山一样从天上直直的压了下来,将所有人都镇住了。
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年,可是谁知不知道天下第一臣?只是大家都不敢提起这个罪臣罢了,他死了,朝廷上下有的诧异有的默然,更多的是不敢表露的惋惜以及伤痛。
所有人都当他早就死了,可是今天才发现,他根本就一直都在,只是没人敢提起。
终于空桐摘星点点头,双手扶住龙椅努力地站起来,想伸手叫人看下去满朝文武却无一人可叫。
他知道花远溪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每每去御花园,他都感觉得到某个缝隙之中他就看着自己,所以他尽情的挥霍着自己,要让他看到没有了他自己照样可以过得的很好,北阙照样风调雨顺,回到中正殿,他从镜子里望着自己,从没这般在意过自己眼角的皱纹。
花远溪也该有白头发了吧?
他用手扶向镜子,想捞出他的影子……
记忆中的你的容颜,渐渐变得模糊,这一刻,又无比的清晰,那年少的你我总是最早的看到晨曦,你总是拉着我去背书,我却只想抄袭昨日的功课。
“老先生就拿你出气,说你抄了我的。”
十五岁那年,你我风华正茂,本还是少年郎却身穿御林服,母后亲手做了一身红色战服,说朱红色代表着无往不利。
“我将它送与你,这世上只有你配得上朱红战衣。”
那年太子要杀掉所有的皇子,我们躲在水池之中,淤泥差点让你窒息身亡。但我们还是赢了!
“你说你不要和我平起平坐,只想做一个忠心的臣子。”
五年之间,三次出征,无往不利,举国上下谁人不敬你,四海之内谁人不识你?
“我赐婚,你却说一日不平西蛮一日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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