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峰的母亲看到儿子被车压到吓坏了,不停地哭泣着,给儿子喝水擦脸安慰着。
冷祖云说的老奶奶就是村里的老中医。一个时辰不到他就带着中医老奶奶急匆匆进屋了。
老奶奶翻开冷峰的眼睛看了看:“不碍事。”
冷祖云当心儿子会不会留下什么残疾,小声地问:“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老奶奶看了看冷峰的腿:“你们算找对人了,他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骨医。有的压到脚背上断成碎骨他都能接好的。”
听了老***话,冷祖云夫妇才松了口气。
“他伤在大腿上,好接好固定,应该不会有事,孩子骨头长的快。”
老奶奶见多识广,打消了冷祖云夫妇的顾虑。
冷祖云面向老奶奶说:“那位老爷爷知道你的,他说回来找你就行。”
老奶奶说:“乡里各村的中医都认识,经常在一起交流的。他接好了我就用用药。用药都差不多的。即然他相信我,你们就放心按我说的去做就行”老奶奶一边说一边往冷峰的腿上贴接骨丹。
这种接骨丹的草药,一年生植物,叶子很大,比烟叶小点。治疗时要用新鲜的叶子,最好是地里刚摘下来的。
老奶奶自己种的有带来了,用火烤变色后在冷峰腿上一层一层包了起来。听说这种草药很神奇,能把没接上的骨头碎片吸出来的。
龚凡兰头脑一片空白,走起路来慢慢悠悠的。牛怎么走她就跟着怎么走,牛认识回家的路。她心里越想越难过:“今天冷峰被车压断腿的事,完全都是为了自己,怎么回去面对,怎么去家里道歉。”想不出好办法。
“自己一个寡妇,这种日子真是,唉。”心一阵阵酸痛泪止不住地流。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今天晚上要不要去看。去了会不会给人家添乱。不去人家会不会说一点道理都不懂。”
“再说了,他们家肯定乱哄哄的,几大家亲戚肯定挤到那里问这问那的,去了也是看白眼,去好还是不去好?”拿不定注意。
龚凡兰回到家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屋里黑黑的,冷冰冰的,没点热呼气。气就不打一处来,火冒三丈:“凡梅!凡梅!死到那里去了!死到那里去了!”一边叫一边走出小胡同。
龚凡梅按照大姐的按排,人吃的猪吃的鸡吃的都办完了,就等着大姐回来做晚饭了。也是大姐交待好的。
左等不回来右等不回来,就带着三岁的侄女,背着一岁的侄女在清香树脚下玩。
天很黑,小朋友都回家吃晚饭了,她还在乱转。被娃娃亲的公公婆婆路过看到了,问明了情况后带回家吃饭了。
公公婆婆又当心龚凡兰回来看不到孩子着急,刚吃完就带回来了。
当走到广场要进入龚凡梅家小胡同的拐弯处,就听到:“凡梅!凡梅!”的喊声。
这种喊声从来没听到过,就像要吃人一样的叫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怎么叫出这种声音真吓人。”两位老人真有点害怕。
“嗳,糟了。带别人的孩子回去,没跟别人说一声。”
双方就在拐弯处碰面了。
龚凡兰刚叫出:“死到那里去了!”就看到龚凡梅的公公拉着自己三岁的女儿。婆婆拉着龚凡梅站着不动。
龚凡梅身上背着自己的小女儿,龚凡兰一下傻眼了:“怎么这么巧,自己的形象,唉。”立马从刚才在小胡同里那种愤怒的表情,转变成了哭笑不得的脸。她是哭是笑让人难以分辨。
龚凡兰慌慌张张地:“是,是,亲家呀?你看,我,我,唉!”狼狈得不知道怎么是好,一句话说得是结结巴巴的。
龚凡梅公公婆婆不知道:“今天她是怎么了,可能是拉煤累了吧?”没敢问。
“累也不能这样呀,死到那里去了,这个死怎么能随便说呢。我们就带去吃个饭,能死到那里去。带去的时候也跟邻居说过的呀,难道邻居没有跟她说?”心里猜想着。
龚凡兰看到两位老人不说话,哭了,压低嗓门害怕别人听到:“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呜呜呜。”
两位老人慌了:“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惶恐不安地脸都变了。
“我闯祸了,我闯祸了,呜呜呜。”龚凡兰就象小孩闯祸遇到了妈,哭得抽抽了起来。
婆婆放开龚凡梅的手,去招呼龚凡兰回家:“别急,别急,走走走。回家慢慢再说,回家再说。”
龚凡梅最怕听到这种一惊一乍的话,又呆呆地站着不动了,心里又开始害怕了。被她们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老毛病又犯了。两只脚又变成了两根木头桩子,死死的钉在地下。想跟过去就是过不去,只能看着她们走远。
龚凡兰在亲家母的陪护下走进了小胡同,到家里讲述了一切的经过。
是今天晚上去冷峰家?还是明天一大早去?以后又怎么办?一连串的问题有人商量了,有人帮着拿主意想办法了。心里舒坦了,松了口大气,总算把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掰开了。
大家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明天去看望最合适。以后怎么办,没钱只能出点力了。
还是亲家母想得周到:“他家没女孩,冷峰平时要背弟弟的,要不,让凡梅去帮背背。”
“凡梅,凡梅,凡梅呢?”
都老半天了,他们把话说完了,主意有了,才想到龚凡梅。
龚凡梅被两根木头桩子钉在地上动荡不得。两只脚都站麻木了,还是不听使唤。
龚凡兰叫了几声没人应答,原来没回来心又发慌了。
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到了小胡同拐弯处,看到龚凡梅呆呆地站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一阵心酸。蹲下去拉着龚凡梅的手:“没事,没事,没有事。”眼泪止不住地流。
一会有事,一会没事,把龚凡梅搞糊涂了。唉,要有心脏病,早吓死了。
正文 第11章:真他妈丢死人了
第二天中午,广场清香树下卖凉粉的又来了。龚凡兰买了两碗,叫上龚凡梅一起到冷峰家门口。拴在院子里的长毛狗:“汪!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冷祖云急忙出来:“哦,是你们呀。进来,进来,快进来。”
龚凡兰进到堂屋里,看到冷峰躺在厚厚的草垫上,身上盖着花被子,全身只有受伤的左腿和头部露出来。受伤的大腿上裹着厚厚的象牛粪一样的草药,红肿得油光发亮。
龚凡兰弯下腰小声地问:“疼吗?”
冷峰应了声:“嗯,胀疼。”
冷峰的母亲站在床边上:“昨晚上,他一宿没睡好,哼了一宿。”
龚凡兰难过地:“唉,都是为了我。真不好意思,害得冷峰受罪了。”
“不要这么说,谁愿意出这种事,都是命,你可不要多想呀。”冷峰母亲反而安慰起她。
冷祖云站在堂屋门口把全部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都怪我,都怪我,我以为他长大了,没想到,唉!。。。”后悔得都不知说什么好。
“人家还不到十二岁,就当大人使唤,不怪你怪谁呀?”母亲心疼儿子,说话声音都变了,眼泪就淌了出来。
龚凡兰心里更加难受:“你看,你看,光顾说话了,刚买的凉粉,趁热快给他吃了吧。”把装凉粉的合子递到冷峰母亲面前。
“看你,看你,来就来了嘛,买什么凉粉呀。”冷峰母亲推是推不掉了,接过合子。
龚凡兰看到接过凉粉心里踏实了许多,心里想:“别人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小气,并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为了不让冷峰母亲难过,转移了话题寒暄了起来。
过了半个小时,龚凡兰不想久留:“哦,我差点忘了,两个小孩还在家里,可能又要哭了。”
冷峰母亲亲切地:“是嘛?那好,我也不留你了,快回去吧。”
冷峰母亲拉着龚凡梅的手,把龚凡兰送出了院门口。
龚凡兰一边走一边说:“你忙,我改天再来看你们。”
冷峰母亲客气地:“忙你的吧,够操心的。真是儿多母苦。”说完笑了。
龚凡兰走几步回过头来打招呼:“回去吧,回去吧。”一下看到龚凡梅还站在门口不动,就大声叫了起来:“凡梅快点!快点啊!”
龚凡梅被冷峰母亲拉着手走不了。
冷峰母亲微笑着说:“你先回去吧,凡梅一会再去。”
这句话到提醒龚凡兰了:“嘿,你看,你看,我把这事到给忘了。”
她把昨天晚上商量好的事给忘得一干二挣,不好意思地又拐回来:“以后凡梅就跟你们带孩子了。”
冷峰的母亲又把龚凡梅的小手松开:“你瞧,你瞧,我不是哪个意思。冷峰能吃完那么多凉粉吗?我是想让她也尝一尝。”还装出一付不高兴的样子:“你说到哪里去了,帮我带,你怎么办?”说完俩人拉着手哈哈哈的笑。
说归说笑归笑,龚凡梅还是按大姐的按排每天一大早就到了冷峰家。
她来的次数多了,长毛狗也把她当成家里人,不但不叫还很亲热。
冷峰家小孩多,二三岁一个个往下排。冷峰下面就有九岁,六岁,三岁,一岁四个弟弟。龚凡梅主要带三岁的小孩照顾冷峰。
冷峰母亲每天天刚亮就会背着一岁的孩子出去做农活。
冷祖云起得也很早,天不亮就出去干自留地里的活。七点半钟回来吃两口饭,又匆匆忙忙赶到学校上课去了。大点的小孩也带到学校里,家里就冷峰和龚凡梅。
龚凡梅把放在堂屋桌子上的稀饭,端到了冷峰床前很客气地说:“快起来,吃早饭了。”
她又把咸菜放在床边上交待着:“咸菜放在这里呀。”又去招呼三岁的小孩吃饭了。
这是冷峰伤后的第七天,前几天都是母亲照顾的。
他从来没有这样躺在床上让别人照顾过,感到有些别扭,特别是一个女孩了来照顾,更觉得不自在。
龚凡梅到不觉得,冷峰的腿是帮大姐拉煤压到的,当然要照顾了。她每次端饭菜到冷峰床前,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还带着微笑。
冷峰从来不笑,说话很生硬,就像别人欠了他似的:“放着,放着!桌子上还有一碗,你吃呀!”
“我吃过了。”龚凡梅小声地回话。
冷峰板着脸,知道她来的早,根本没吃饭,气鼓鼓地:“那是我妈交待过的,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我妈让我跟你说,以后就在这里吃饭。”
冷峰真不想让她来照顾自己,心里想:“什么事嘛,以后小伴们说起来,脸往那里放。真是的,自己不能动,没办法,烦死了。”
吃完早饭,龚凡梅到冷峰床前收碗,看到床边有一个小盆,上面还盖着半张报纸。拿开报纸一看,黄黄的象茶水,一股难闻的气味冲鼻而来:“臭死了,臭死了。”知道是什么了,害羞得跑开了。
冷峰看到龚凡梅被自己的尿熏跑了,又好气又好笑:“乱动什么嘛?哈哈哈!”
急忙不顾疼痛起身伸手去拿报纸盖上:“丢死人了。”脸通红。
冷峰晚上没睡好,吃了饭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到报纸没盖在小盆上,尿也倒了,盆也洗干净了。
龚凡梅带着弟弟跑到院子外玩,冷峰看后叹了口气:“唉,真他妈丢死人了。”
就这样冷峰躺了一个月时间,可以处着拐杖慢慢走路了,龚凡梅就不用来了。
冷峰的哥哥冷轩从学校回来,他在乡里上初中,住校。十月放假几天。看到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