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仙君借段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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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仙君借段缘-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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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万万没想到玄逸竟然能得不死!”
  北帝恨其冥顽不悟,当下拂袖,命殿中天官拟旨:“天愚位居社令雷使,擅行雷霆都司之权封锁天台山,罔顾仙家威严。既无除魔卫道之功又无权衡利害之能。降三功,即刻罚去酆都任职!”

  ☆、第十七章 玄逸的困惑

  上清天,玄逸坐在亭中望着万年不变的云色,面色恬淡。
  玉晨玄皇最大的爱好就是设计庭院,因此他的私邸中移步易景,上清天没有四季之分,这里总是繁花如锦一派生机盎然。
  他看玄逸的神色,知道自己的新设计得到了认可,很是高兴,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
  “知道你品位好,看来我这阵子的心血没有白费。”
  玄逸婉拒了递来的茶,温和的说道:“天尊神思高妙,自然不落凡笔。玄逸每每来此,心里都能够得以平静。”
  这话的意头略显消极,看他的脸色青白,玉晨玄皇只当他在北帝处受了为难,命人替他换了杯温水:“北极伏魔院最看重规矩秩序,有些事你不必在意,总归现在安康就好。”
  玄逸淡然一笑:“请宽心,玄逸很好。”
  知道他是反过来安慰自己,未免有些心酸。但是想到这次的劫难,玉晨玄皇还是正色规劝道:“你与我百多年来致力于为天界选拔有用之才,修仙之人视你为榜样,得道之后自然也算我的门生。如今仙神之间隐隐有竞争之势,虽然终归对天界有利,但势头过猛却非吉兆。你这次没有追究天愚的责任做的很好,日后还当继续收敛锋芒圆融处事,为天下修道之人做好表率,方能有望逐渐改善仙神之间的关系。”
  “玄逸知道。”
  看着玄逸的面容,玉晨玄皇有些恍惚,只觉得和初次见面时那个年轻潇洒意气风扬的样子有些不同了,但是哪里不同,自己却说不上来。细想来,或许是人未老心已老吧
  “道静找到了吗?”
  玄逸眉目舒展,真正露出宽慰的笑容,轻点了点头:“找到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玉晨玄皇心下担忧尽去,大为欣喜。
  念叨一会儿又问:“他怎么样?可受伤了没?”
  “受了些伤,我会想办法的。”
  “唉,小孩子不经历些事总是长不大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他也算我半个徒孙,说起来还真有点想他。不知道上次教的《灵宝五篇》背会了没?等他好了你带来我要考考他。”
  玄逸失笑,轻摇了摇头:“他只有十五岁,如此高深的道法,恐怕难以领悟。”
  “那有什么,你当年悟道的时候不也才十七……”
  玉晨玄皇话未说完自动消声,凡世的经历是玄逸最不愿意提的,今天一时高兴竟然忘记了。
  玄逸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笑容渐渐淡了,看着玉晨玄皇自责的样子,温声道:“静儿比我有福气,我也对他寄予厚望。有您的教导与爱护,他日……玄逸若不在了,也能放心。”
  他出神的望着天边舒展的云,最后这一句话极轻极轻,显然那是他极其不愿去想的事,却听的玉晨玄皇心里一跳。
  “唉,你这可教我如何是好……”
  玄逸睫毛轻轻颤动,忽然眉眼弯弯笑而不语。
  “……”玉晨玄皇哭笑不得,看他安坐如山的样子真想敲他一个爆栗。
  虽然这样想,他却不敢这么做,玄逸今日的种种表现让他不安。
  当下拦住要告辞的他:“听闻你于病中想将主神之位传与道静可是真的?”
  玄逸转头看着玉晨玄皇,刹那间眼中云气翻腾:“玄逸确有此念。”
  “你呀,唉!且不论道静能否担此重任,仅仅是继位之时的受诏天贺,他现在也定然受不住!”
  天界神仙品位的确定有一套严格的考核程序,所有德业要一一进行核实,折算为‘功’,救度一百人可以折算成一‘功’。仙籍中登记在册者积累半‘功’可有资格入品级,每一级的晋升都有一定的年数限制和功业要求。天台山之前籍籍无名,因此对于主神品级的要求并不高。然而随着玄逸的执掌,天台山的疆域得到了扩展,吸纳了富庶的吴越之地与天台山脉络上的东海诸岛。玄逸供职于天枢院,如今官至从一品九天金阙右丞相。权限大大的增加,除主理天台山外,还要兼顾吴越全境水旱事宜、考核天下修道之人功业、又因身居高位需负责天枢院重要事务。
  所以目前看来,即便是不接任玄逸的仙职,天台山主神资格至少也要达到正二品才行。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人修成仙,需经历天劫,再求仙职,需经历道劫,而天贺就是道劫的一种。
  天贺,究其根本是对德业符合标准的仙进行功法上的考察,通过者才有资格得到任命诏书,继而享受相应的仪仗规格与福利待遇。如果不能通过,轻则重修,重则神魂俱灭者也曾有过。
  因此很多仙人初次受诏时,会主动要求降低半级到一级,以求稳妥。
  道静功业虽多,毕竟年纪太小,玄逸过去从未让他正式受诏定级,非要算的话,应该可以够得上个五品 。
  这意味着他如果接受的是主神之位的诏书,就必须要渡过远远超出自己承受范围的考验。
  玉晨玄皇看来,只因一时不顺就心生退意,玄逸的想法未免有些不负责任。
  因此他断然拒绝,语重心长道:“于公于私我都不会答应,这事至少百年之后再议罢。如果你坚持,我就要考虑让其他上仙兼任。”
  玄逸目光深邃,望着远空的流云,语气低沉缓缓道:“玄逸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不过暂且一说罢了。只是天尊,纵然我已修成仙身,但于死生徘徊之际,心中却依旧有许多人与事难以割舍。修为愈深责任愈重,无可奈何之事比之凡人却更甚。时至今日,为何修仙?何为长乐?仍然会让我感到迷惘。
  “当日我以为自己油尽灯枯,然静儿下落不明,师徒一场无缘见最后一面,唯有将他从小长大的家留给他,权当念想。仅此而已”
  玉晨玄皇只当他连遭不顺以致心情郁卒,开导他道:“能做到真正无欲无求的,不是仙人,是石头。你放不下道静,他更离不开你,有执念未必是坏事。”
  忽然想起了什么,抬手拦住玄逸道:“你先不要走,我这就命人传医官来,总要确定你真的没事才行。”
  玄逸几乎无奈了:“我与静儿约定今天傍晚接他回去,怎可失约?”
  玉晨玄皇不为所动,当下叫来侍卫帮忙拦住玄逸:“你说什么也没用,道静我派人去接。你这操劳的性子我不放心,这样,从现在开始就在此养伤,我亲自看着你,直到彻底痊愈,其他事搁后再议!”
  “……”
  仙医动作很快,带了四个助手不少仙丹灵药前来,直把原本阔朗的房间布置成了一个临时医馆。
  其实玄逸受伤的时候他奉命去过天台山,只是那时名医无数,没有轮到他诊治。现在看来玄逸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毒戾之气也被深封在内。伤在心口,仙医不敢轻举妄动,急忙出来向玉晨玄皇禀报请他拿主意。
  玉晨玄皇不耐烦听他长篇大论,当即大袖一挥道 :“仙医有什么对策,直言便是。”
  仙医沉着的答道:“其一:破开伤口结痂,放出毒血设法引出戾气……”
  还没等听完,玉晨玄皇眼皮一跳,斩钉截铁的道:“这不行!”
  “那……其二:以拂魔法阵催动丹药压制毒戾之气,然后再求化解之法,此过程将旷日持久,且未必能根除。”
  玉晨玄皇思虑了一下:“这也不行。”
  仙医不卑不亢,两手一摊:“纵然寻遍三界六道,也唯此两法。下官看得出上仙曾借助了天地灵物的回生之力,才得以醒来,但却此物可助仙力亦可长戾气。他修为深厚,一时之间或许无妨,但若拖得久了戾气侵入经脉,自身清净之气必然反抗,两者相较,上仙将深受内耗之苦。轻则修为大损,重则……”
  “如何?”
  “仙魔之差只在一念之间!”
  玉晨玄皇望着远处他们刚刚观赏过的园景,下了好几次决心,还是说不出口。
  末了,他长叹一声道:“与他相识百多年来,何曾见他如此狼狈过?进一步是苦痛,退一步是痛苦,这真是,教我如何是好……”
  仙医倒也见惯了这种情况,试着问道:“其实,短时间内可让上仙自行休养,待身体进一步恢复后再行治疗效果更佳,何不如让上仙自己做决定?”
  玉晨玄皇果断拒绝:“如果让他自己选,他一定会说:‘玄逸无事,请您放心,天台山诸事未定,还是早早回去为宜,烦您为我挂心,多谢,告辞!’到时候他远在下界,我不放心。”
  “……”这位上仙真是看不懂啊。
  “便选后者吧!”玉晨玄皇定了定心神,终于拿定了主意。
  “下官遵命!”
  治疗的法阵已然启动,玉晨玄皇背对着房门身形僵硬的站在庭中,默诵着祈福的法咒。一波又一波侍从几次劝他休息为他打伞搬座都被他撵了出去。
  最后几个最得力的侍卫讪讪的退下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叫住了他们,
  “你们,去东岳虚无常处把道静接过来,即刻就去!”
  “是,属下遵命!”
  玄逸稳坐法阵之中,周身玄光环绕。仙医与三名助手居于四方,催动法阵。一名年纪最轻的徒弟诚茯守在门旁。
  “罗天毒兽,备巨四门,吞流割胆,山丑万群……”
  念诵声中,法阵缓缓运行着,玄逸亦十分配合的凝神调息。但随着阵形变化他的眉间却隐隐现出痛苦之色。
  仙丹的力量被法阵催动,循着戾气的源头逐渐逼近心脉。玄逸本身的仙力十分强大,本该由仙丹的药力为引,主动压制戾气。不想此时却未能配合,反而逐渐有反抗之势。
  仙医顿时大感吃力,为了稳住法阵,加快了吟诵的速度:“身佩天书,宣行正文,涤荡九气,清明三元,玄举天真,上合自然……”
  戾气如有意志一般,趁着法阵动摇之际,猛然窜出!
  “不好!”

  ☆、第十八章 好的不灵坏的灵

  庭中的玉晨玄皇感应到法阵的异动,刚准备上前,猛然见房内紫黑之光大涨,无端风声呼啸瞬间击破门窗,一个人被扔了出来!
  是诚茯,他的嘴角鲜血直流,在地上滚了好远,一边爬一边哭喊着:“师父!”
  众侍卫随从立即围了过来,守在玉晨玄皇身边,劝阻他不要上前,纷纷拔剑警惕着房内的动静。
  玉晨玄皇喝退身边碍事的侍从,大袖一挥烟尘尽散,现出房内的情形来。
  法阵已不复存在,房内如飓风过境所有物什皆成粉碎,仙医同助手倒伏在尘埃中,已经死去。
  玄逸仍然端坐如前,但周身黑气弥漫,细看他神色冰冷决绝。这在一贯淡定温和的玄逸脸上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时间莫说是诸多侍卫,就连玉晨玄皇也惊了惊。
  但一切只在瞬息之间,凶戾之气顷刻消散,玄逸如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软软的倒下。
  “我,哦不,下官……呜呜呜。”诚芙跪在堂前呜呜咽咽,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玉晨玄皇面沉如水,见诚芙悲痛不已,温声道:“我向来不要求这些虚礼,直呼你我便可,你且将当时情形详细说来。”
  诚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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