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豚的公主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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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豚的公主日记-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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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服气:“不懂这个就文盲啊?你懂这个才是流氓呢!”

他俯下身咬我:“我对你流氓是尽夫妻义务!”

我以牙还牙:“夫妻间又不是只有义务,还有权利,我有拒绝你的权利。”

“你敢!你拒绝一下试试!”

“啊!你……人家不是已经跟你和好了吗?还犯得着这样吗……”

“管你有没有跟我和好,床尾和的程序还是要走到的!”

“嗯……讨厌你……”

……

我和孙启晟度完蜜月回来没多久就开始后悔这么早结婚了。

起因是拍婚纱照。

照理说,我起码应该拍完婚纱照举行完婚礼——总之就是臭美完了才后悔结婚的,可都怪那婚纱摄影师太二,话说我们拍着拍着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对我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是:“美女,我觉得你也就是二十六岁。”

我一听之下,死的心都有了。

“也就是”?看来他是自以为拍上了我的马屁,却不知连我的马腿都没够着。

正当我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我其实才二十二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个解释:“因为女孩子总要到二十六岁才会想要结婚。”

这么一来,我连澄清自己都不能够了,否则我岂不是等于自承不是女孩子了?

偏偏孙启晟知道我会不高兴,想也不想就出来替我鸣不平了:“我老婆才刚满二十二……”

这下可好,大家全尴尬了。

于是,我们那套婚纱照的后一半走的都是温情脉脉的路线,因为已经没办法喜气洋洋了。

同样的境遇不久之后在公司里也遇到过。那是一个来人力资源部实习的大学生,有一天她对我说:“你看起来真年轻啊!”

我还没乐过劲儿来呢,她又问:“你多大了?”

我心想:这孩子没经验。毕竟我们是美国公司,西方人不是不让问女士年龄的么?所以我一直都特聪明地用那句“你好年轻哦”来套问人家的年龄,通常这句话一说,你不用问那句直愣愣的“你多大了”人家就自动会说:哪儿啊,我不年轻了,已经三十五了。而假如你说完这句“你好年轻哦”人家还没主动报告的话,你也不用直接问,只要再加一句:“你顶多二十三吧?”人家就准会又惊又喜地说:“哪儿啊哪儿啊,都三十二了。”

不过反正我也不是西方女士,年龄不是啥秘密,就大大方方回答那小实习生说:“二十二。”

她瞪大了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哦……那你看起来就这么大……”

我一听,失望得要命,赶紧追问:“那你之前以为我多大呀?”

她说:“因为你已经结婚了,我以为你都三十了。”

我#%@%^—*~……

那时候孙启晟已经到美国去了,那天跟他打电话的时候,我絮絮叨叨哭诉了半天,一个劲地嚷嚷:“都怪你!干嘛要我这么早结婚啊?害我被歧视!”

孙启晟义愤填膺地说:“这什么一孩子呀?这么不会说话!别理她别理她,你看起来明明只有三岁!”

我噎了一下,噗哧一声,不尴不尬地乐了出来。

不过,总体说来,在我们新婚燕尔的时候,我还不算顶后悔嫁给孙启晟。嫁给他的第一个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就是我有一套免费的房子住了。既然我们都结了婚,他们家那套房子自然也就不再继续出租,直接给我们了。那套房子是七成新的精装修,什么家具都是现成的,条件很好,而且本来我们公司的待遇就还不错,再省掉了房租这个大头,我在我们同学中肯定算是率先步入小资时代的。

另外就是,毕竟和孙启晟在一起了三年多,就算没有感情也成习惯了,我几乎每天都在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有多依赖他,于是在这两地伊始的时刻,只能别无选择地想念他。

举个最有代表性的例子吧。那会儿还是夏末,可孙启晟一走,我就没勇气买西瓜了,因为就算只是在我们小区门口的瓜果店买,我也连把它抱回家那几步路的力气都没有,而由于我每次必吃半个,只要去买就至少得买半个,否则既不够吃,还得一趟一趟地买,麻烦。

当然,也是因为我不会挑。挑西瓜这活儿从来都是孙启晟的,难道要我打越洋电话给他,然后从这边敲西瓜让他听声音再告诉我是不是好瓜?

所以有时候——是很多时候,我真的很想他。

思念会让人的心变得柔软善感而玲珑,即便是我对孙启晟。那天我心血来潮做了一张电子贺卡,扑面一个巨大的“I miss you”,嵌入两张我们俩都最爱的合影,附上范晓萱的《我要我们在一起》,赶在他那天早上起床之前发给他——当然,我这是捡了个便宜,他的早上是我的晚上,赶这个时间对我而言不要太容易。

两个小时后,我收到孙启晟的回赠,他在贺卡赠言里说:小海豚,一看见你送给我的卡,我就忍不住也要给你做一张,可是上课之前的时间不够,就把第一节课逃掉了。乖,第二节课有随堂测验,没法逃,你等我,我把第三节课逃掉,回来跟你视频!

我抿嘴微笑着看他做给我的那张电子贺卡,上面嵌了五六张合影,搭配得天衣无缝,甚至还能拼凑出一组情节来,想来够得他挑选排列的,怪不得那么费时。

那一刻,我心里感动得一片温柔,以至于后来他跟我说“小海豚,你知道你可以随时过来吗?把工作辞了,过来和我在一起”时,我一个意志力不坚定差点就答应了。

是他后面那句话把我唤醒的。他说:“你要是再不过来,我觉得不出一个月我就要退学回去了。”

我摔摔脑袋,清醒过来,重新调用上回那个警告:“那多丢人啊!跟你说了,不许没出息啊,不然你回来了我也不要你!”

总而言之,刚刚开始工作的那一年就在我对于自己的早婚一会儿后悔一会儿满足的心境中忽快忽慢地滑过去了,总体说来,我觉得自己还是后悔的时候比较多。

别人对我年龄的误会只是一方面,在其他一些方面,比如说,有时候同事们晚上或者周末相约去泡吧就未必会叫上我一块儿。他们倒也不是排斥我了,而是对已婚人士的所谓尊重——

“你都结婚了,还是老老实实当良家妇女吧,跑去那种地方招蜂引蝶算怎么回事啊?”

“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你还不得跟你老公彻夜你哝我哝啊?我们把你拐走会很有罪恶感的!”

“嘿嘿,今晚的节目不适合已婚人士哈。你说你的人生问题都解决了,我们还没有呢,你就别去瞎掺和了!”

……

其实我知道,他们中有些人的确是真诚的善意,有些人在有些时候却纯粹只是找借口。一帮单身男女相约出去玩,至少有那么七八分是想在彼此间发展暧昧的,而我这样的,既没有发展暧昧的价值,却又有几分姿色,无论对于单身的男性或女性而言,杵在那儿都是碍眼。

可事实上,因为年轻,也因为才结婚就和老公两地,我并没有真正开始通常概念的婚姻生活,于是我很难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是已婚人士,因而被身边的单身群体排斥——不幸的是,以我的年龄,我的交际圈里绝大多数人此时都还是单身,所以我差不多等于是被身边所有人排斥——这真是一件让我感到万分委屈的事情。

而追究起罪魁祸首来,这样的委屈我当然还是要算在孙启晟头上。

☆、20

他刚刚才恢复常色的脸上,鼻子霎时间又红了:“我当时差点哭了你知道吗?!”

孙启晟在美国的第一个学期结束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就回来了。他是真正的迫不及待,试都还没考完呢。不过美国高校也真够可以的,试题居然是让他们自己拿回家做好、然后再交上去的。这样一来孙启晟就比较吃亏,因为其他同学都可以互相讨论着一块儿做,他却是一个人吭哧吭哧在飞机上写完的。

在机场接到他的时候,我看他面色青白,一下子就猜出原因了:“你晕机了?”

他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嗯,本来可以不晕的,一做题就不行了。”

我说他:“那你不会到家再做呀?”

他摇摇头:“到家就快到deadline了,而且我也想把所有时间都挤出来陪你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把大好的光阴都花在做题上多没劲!”

小别果然胜新婚。孙启晟的寒假二十天我们俩过得那叫一个如胶似漆,基本上没闹什么别扭;而在他回美国后没多久,我们的春节长假也来了,于是我加上一点年假,飞去纽约看他。

孙启晟在纽约大学本来是住在学生宿舍里的。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那小小的方寸之地也贵得令人发指。他们三个人住一套三居室,每人的房间只能摆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窄窄的书桌,就这样还基本上已经没有转身的余地了,相比之下,我在国内独霸着孙启晟家一百多平的三居室,简直奢侈得罪恶。

我来了孙启晟自然不能委屈我,他正好有个自己在外面租了个套间的同学那段时间在国家实验室里混着,他就把那人的房子借了过来让我们俩二度蜜月。

二月的纽约冷得钻心,不过来一趟不容易,总也得一有机会就出去玩,而来了纽约,最不能错过的一个景点自然就是自由女神像了。

孙启晟已经在纽约待了半年,却还没去过自由女神像,这倒是很正常的事,人一般都懒得去很近的景点,而他更是一直惦记着要等我来了再带我一起去。我们第一次去南码头是下午,刚排上长龙队,就被告知能上自由女神像的票已经卖完了。无奈咨询了一下售票处的工作人员,他告诉我们,必须一大早赶过去才有可能买到票。

于是我们一狠心,改天起了个大早,意气风发地又跑到南码头,一心想着要登上像才算数。结果呢,票是买到了,买到的时候都下午2:15了,而且被告知要到3点钟才有船。

附近没有什么可以待的室内,我们排了半天队,都已经冻僵了,而40多分钟的时间不尴不尬,要上别处也不行。

所以,当我看到一辆待开的船时,几乎没有多想,拉着孙启晟就往那边走:“这不就有船了吗?快走快走!”

孙启晟不确定地问:“可是售票处的人说要到3点钟才有船啊,会不会不对?”

我又着急又不耐烦,直接拉着他就排到上船的队伍里去了:“不都是船吗?会有什么不对?快走了啦,我都冻死了!”

于是我们上了那艘船,在水上绕了一圈,发现它半点没有上岛的意思,径直就往回开了……

更糟糕的是,由于我们一直以为之后要上岛,就一直在空调间里坐着,既没好好看风景,更没拍照片,纯粹找了一暖和地儿聊天来了……

而且我还晕船,好不容易撑住没吐,饶是如此,上岸时我从生理到心理状况,统统都糟透了。

转过身来,我把无名火一股脑全都发泄在了孙启晟身上:“你怎么搞的你?在纽约都呆了半年了连这都不知道!你是有多笨啊!”

孙启晟委屈透了:“喂!这船可是你说要上去的,我刚才跟你说可能不对可能不对,你就是不听,现在怎么还怪我呀?再说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我没来过是因为要等着带你一起,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

我虎着脸吼他:“那你觉得有可能不对不会去问人啊?这船上收票的也真是的,他也不看看我们是不是对的票就让我们上!”

他辩解道:“我是想问人啊,可也得有那工夫啊,你当时急吼吼的,给了我机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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