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渝,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哭什么啊?”
曾梓敖这一说,桑渝越哭越凶,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全是,眼前鲜黄的布料刺激着她的眼,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那黄色布料就擦起了眼泪鼻涕。
“喂,桑渝,你怎么能拿我的球衣擦眼泪鼻涕?脏啊——”曾梓敖苦着一张脸在心中哀号:天啊,她竟然把他的NIKE球衣当布来使,怎么可以这样……
“叫什么叫?我没嫌你衣服上有一股汗臭味,你还好意思嫌我脏?”桑渝很没形象地抬起头仰望,这才看清是曾梓敖,“刚才那一球是你故意砸我的,对不对?别以为我没看到。”
曾梓敖万万没想到桑渝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哭得伤心欲绝,这一会倒是很严肃地追究起他用球砸她的事。
“哦,可能当时手滑吧。”曾梓敖东张西望。
“是吗?那我也手滑一下,砸你一下试试看?”这家伙趁她暗自神伤的时候,用球砸她,还敢说手滑,不过她本来就要掉眼泪了,刚好那一球掩饰了她要流泪的白痴样,这家伙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起码明天不会全校人都知道,HK518的桑渝对着篮球暗自神伤,还流了泪,原来是失恋。
“如果让你砸下,你可以消气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曾梓敖将手中的篮球递给了她。
桑渝看到那个凶器,一巴掌拍开,抬起头,皱着眉说:“曾梓敖——”
“嗯?”
“你不冷吗?”桑渝的目光从上到下,只看他露在衣服外的肌肤。
曾梓敖顺着桑渝的目光,看向自己露在运动短裤外的两条腿。
“我拜托你的目光不要像野兽那样,那么火热好不好?你这样看我,我会害怕的,搞得我好像是多么的秀色可餐一样。”
“切,腿毛那么多,谁对你有兴趣。”
“毛多性感,你懂不懂?”
“嗯,那你怎么不长成大猩猩那样,更性感呢。”桑渝白了他几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耸了耸肩,曾梓敖将一旁放在凳上的衣服穿好,好奇地问:“桑渝,刚才那球真的砸你砸得那么重?你哭得很伤心,这一点都不像你。你是不是失恋了?”
桑渝倒追沈先非的事,全校的人都知道,而前些天传出沈先非和自己班上的一个女生好上了,她会哭得这么伤心,该不会就为了这事吧。
桑渝偏过头看向曾梓敖,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尽会往人伤口上撒盐。
她狠瞪了一眼,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选择计算机专业真是失误,你应该选择养鸡专业。”
“真的失恋了?”曾梓敖走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肩部,笑道,“不就是失恋了嘛。失恋就像女人的痛经一样,所有不适都在第一天,第二天痛苦可减半,第三天当事情没发生过。我保你三天后生龙活虎。”
“你痛经过?”桑渝斜睨了他一眼,真是说的一套一套,什么失恋像女人的痛经。
“我妹经常痛经,她一痛经,我就惨了。”曾梓敖想到自己那个妹妹曾紫乔,每次痛经都哭得梨花带泪,不是老妈,就是他每次都要花好大的力气将她给哄睡下,女人痛经真是麻烦,“你没痛经过?”
曾梓敖的左手又拍了拍她的左肩。
“曾梓敖,把你的猪爪从我身上拿开。”她痛不痛经要告诉他?不过,她好像还真没痛经过,那种滋味是失恋吗?
“美女,要知道我这是在牺牲色相帮你。那一球,你得谢谢我,失恋的伤心女。我知道你是跆拳道高手,没事,有机会切磋切磋。”曾梓敖不顾桑渝的反抗,揽着她就走,“走吧,吃过晚饭没?没有的话,请我吃饭。”
H大,临期末的时候发生了件怪事,就是原本誓死要将沈先非追到手的桑渝,禁不住同年级大帅哥曾梓敖的热烈追求,改投曾大帅哥的怀抱,这让沈帅哥的追求者大松了一口气,却引起了曾帅哥追求者前所未有的怨声怨气,因为她们都知道上,曾帅哥从来不主动追求女生,而桑渝是第一个。
Chaper3
1、“偶遇”
坐在办公桌前,沈先非对着眼前的资料发着呆。他已经发了一上午的呆了,而且面前摆放的始终是那份桑氏的资料,高秘书进来几回,送进来的文件这会都被他丢到了桌角。
桑氏,桑渝……
那天在阿穆诊室里听到的,他做家教,圣诞节打工,包括平时的作息,全部和他上大学的时候都是一模一样。可在他的记忆里,他真的不记得有桑渝这个师妹,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甚至还提到那条猪头内裤……
他的确是有一条内裤上印着猪头。他记得上大一,那时候他嫌麻烦,每次买内裤都是一次性买五条,没想到里面有一条内裤上印了个猪头,他只得将那条内裤压在箱底一直不穿。那几天刚好连下了几天的雨,挂在宿舍外的内裤洗了都干,而那条猪头内裤是唯一一条干净的,不得已他才将那条猪头内裤穿上身,结果是被舍友们笑了好多天。而且那条猪头内裤他只穿了一天,第二天就扔了。
桑渝怎么会知他有穿过这样的内裤?
因为桑渝说了这事,害他被阿穆笑了好几天,这家伙缺德的还在第二天给他邮递了一盒礼物。他好奇这臭小子会送什么好东西给他,打开礼盒之后,居然是一条黑色的三角内裤,屁股后面印着一个可爱的大猪头。
想至此,他不禁失笑起来。
这一刻,立在门外敲了半天门的秘书高茜都觉得快要窒息了。
从国外回来没多久的沈总成了皇廷的设计总监之后,整个皇廷的女性同胞们为了这位新来单身帅哥总监,一个个浑身上下狼血一片沸腾,随时随地都能听到狼嗷的声音,尤其是在洗手间内,那狼声可真谓是延绵不断。
除了公事上应有的那副笑脸之外,私下里,高茜从未见沈总有笑过,而且还笑得这般投入,这般迷人,她今天真是赚到了。
高茜拍了拍胸口处不停跳动的小心,敲了敲门,声音又提高了一些:“沈总——”
回过神,沈先非看见高秘书正笑眼盈盈的望着他,他轻咳了一声:“进来。”
“沈总,桑氏的于副总要见您,现在安排她在会议室。”高茜小心翼翼地说着。
桑氏的于副总,姓于名佳,那个高傲的女人一看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在他们这行,谁都知道这女人是靠傍上大款桑振扬才坐到今时今日的位置。上个月,这女人来找沈总,高茜才知道,原来这女人是沈总的大学同学。看沈总对那女人的态度特别温和,高茜自然不敢怠慢了。
后天就开标了,于佳又来找他?
沈先非盯着眼前的桑氏资料,竞争皇廷酒店这个工程项目的,目前最有实力的就是桑氏和GD公司。皇廷酒店的设计图是由他设计的,也是此工程项目的总负责人。而在临开标这个节骨眼上,身为大学同班同学的于佳来找他,的确不是个明智之举。
他素来只认实力,而不是凭关系。
皇廷更有皇廷的规矩。
“跟她说我在开会,不方便见客。”沈先非将桌上的几份文件整理齐,对高茜又说,“从现在开始,此次参与竞标的所有公司,只要电话是预约见面或是上门来找我的,不论是谁,一律不见。”
“是,沈总。”高茜很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沈总不愧是偶像,真是太明智了。
这时,那首“原谅”乐曲响了起来,沈先非一看,是阿穆找他,他挑了挑眉,接了电话。
“阿非,我想喝茶,中午有没有空?请我喝茶。”
阿穆真的是越来越无耻了。沈先非在心中这样想着,同时话也说出了口:“你真是越来越无耻,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厚的。”
“无耻的是你吧,甩了人家小师妹,现在人家可怜兮兮的跑我这里寻求慰籍。”阿穆不适合当医生,适合当演员,这会刚好可以声泪俱下。
沈先非一听桑渝又要去做心理治疗,心中一阵紧张。
自上次听过桑渝说的那些往事之后,他逼阿穆答应他,以后只要桑渝去医院做心理治疗,必须通知他。可之后桑渝一直没空,总算是到了今天,才算有点消息。
“她什么时候去你那?”沈先非急问。
“瞧你那猴急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真丢了老婆。”阿穆在电话那头故意损好友,“小师妹约了我吃午饭喝茶。后标营上岛咖啡,要买单的就快点滚来。”
“等我去了,你们再开始。”沈先非挂了手机,出了办公室,见高茜不在,便对另一名助理吩咐,“高秘书回来转告一下她,我约了人出去吃个午饭,有急事打我手机。”
绕过会议室,他从另一座电梯下去,直达地下停车场,银白色的车子缓缓驶出。
手机上来了个短消息,是阿穆的:临时有事去不了,不过你可以先和小师妹培养下一感情,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到了给我电话,我再和她说爽约。
这个死阿穆,临时抽脚,他一个人去了要怎么面对人家,难道对人家说:喂,我真的是你老公吗?
桑渝,桑渝,从撞到她的那一天开始,从在阿穆诊室里再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像是中了她的毒一样,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被他撞晕过去的女人——桑渝。
车子飞快得在马路上行驶着,不一会他便到了上岛咖啡店。
进了咖啡店,远远地,就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子坐在临街靠窗的位置,很优雅地喝着东西。桑渝的背影,他已经记下了,虽然背对着他,那头长发很难让人忘记。
他喜欢长发的女孩子。
沈先非抬起头,刚好看到墙上的钟,11点50分,他心急的只花了十分钟就赶到了,想想这车子他开得有多快。
慢步走过去,沈先非正准备在她的斜后方坐下,这时一位服务生端了一盘东西过来,他只是一个转身,不甚将那杯柠檬水给撞翻了,正好泼在了桑渝的身上。
“啊——”桑渝顿时感到自己的左臂冰凉一片,眉头紧皱着,迅速站起身,裙子的左半侧也全部湿了,紧贴着左腿的皮肤,“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服务生连声说对不起,抓起面纸盒递给桑渝。
“对不起——”沈先非直觉很难堪,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和她打招呼。
还好只是柠檬水,裙子上的水渍待干了之后应该看不出什么痕迹。
桑渝将手臂擦干,又抽了好多面纸吸着裙子上的水,骤然间她顿住了手,好象刚才有个熟悉的男声在和她说对不起。怔怔地抬起头,她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擦着水的手僵在那一动不动。
怎么会是他……
浑身都在紧张,桑渝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这不是真的,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眼花了。别过脸,她望向窗外,深呼吸一口气,再回过头,他还在。
这不是梦,也不是眼花,是人真的就在面前。
“对不起,我……”沈先非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位小姐,实在是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那位服务生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手中拿着面纸蹲下身帮桑渝吸着湿了的裙子。
五年了,已经过去五年了,她也想了五年了,但从未想过五年之后,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到他。
咬了咬下唇,桑渝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慌乱地抚开那个服务生的手,抓起包,轻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