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要给她买睡裙而不买睡衣睡裤,他只是觉得睡裙上的那个HelloKitty猫头很可爱,他更不是故意要用被子反扑她,只为这压倒性的一瞬。
连忙松了手,他红着脸从她的身上迅速爬起,结巴道:“那个……我……”
“Shutup!”桑渝坐起身,抓起身旁的枕头向沈先非猛地砸过去。
沈先非很准地接过,尴尬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因为你是有意的!你去死!”
被桑渝这样一说,沈先非顿时语塞,轻咳了一声:“其实,昨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身上的睡衣是我妈换的。”
瞪大了双眼,桑渝难以置信地望着沈先非。
岂知沈先非突然又冒了一句:“看桑总的样子,好像很失望。”
半晌,桑渝才反应过来,抓起另一个枕头向沈先非砸去,怒骂:“沈先非,你是天底下最混蛋的家伙。”
依旧还是很轻松地就接住了那枕头,沈先非不以为然,将两个枕头放在床尾,轻勾了勾唇角,笑道:“桑总身上的味道很让人‘销魂’,建议桑总还是先去浴室清理一下自己比较好。干净的衣服在床头,我先出去了。”
桑渝沮丧地将脸埋进了双膝之间,不甘心地又用额头撞了几下被褥。
五年前,总是被他给气得半死,五年之后,情况依然没有改观。
明明昨夜有告诉他地址的,这个可恶的家伙,趁她醉得不醒人世,莫明其妙地把她弄到他家里来。
五年前,那样绝然地离开她,连一个分手的理由都没有,如今回来了,他怎么还能这样厚颜,这样若无其事的面对她,更过分的是再次拿她当猴耍,真是再没有见过比他更恶劣的男人了。
难道她生来就该欠他的吗?
最可恨的是,她发现,她竟然能够很轻易地在脑中勾勒出他每一道完美的面部线条,英挺的浓眉,邃亮如寒星的双眸,直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组合成一张令人迷恋的清俊容颜……
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在知道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心底最深处,突然冒出的声音不停地叫嚣着,正如他所说,她居然是失望的。
五年了,她居然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那个负心汉。
桑渝,你这个没用的女人,真的很让人唾弃。
桑渝真的很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低头审视身上这件睡裙,她这才闻到了身上异味,浓重的酒气,又是夏天,没洗澡,简直恶臭到让人无法……难怪沈先非会说她身上的味道很让人销魂。
拿起床头干净的衣物,桑渝直奔浴室。
到了浴室,她才看清沈先非帮她准备的衣物,竟然连内衣内裤都有了,还是那种梦幻又不失性感的蕾丝质地的内衣内裤,而且尺寸非常的适合……
禁不住,她开始乱想,他居然可以对女人的尺寸熟悉到光用眼睛看的就知道……
一想到这五年里他会有其他女人,她的心口就好象被人用刀狠狠地剜去了一大块,血流不止。
对于这样一个恶劣的人,她要是还对他再抱一丝希望,就是白痴了。
顶着一头湿发,穿着沈先非为她准备的白色雪纺洋装,她挪着沉重的脚步,迈出了卧室的门。
环抱双臂,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沈先非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清纯又野性的女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件衣裙穿在桑渝的身上,充分显出了她完美的身段,不枉他一大早就将朋友骚扰醒,强迫他开店门,挑了这件衣服。
桑渝看到沈先非,冷着一张脸,淡淡地道:“我的包呢?”
收回目光,沈先非从沙发的抱枕后拿出她的皮包,递给了她。
接过包,桑渝一言不发,便向玄关走去。
这时,吴玉芳端了刚熬好的粥出来了,看到桑渝要走,立即问道:“咦,桑小姐,这么快就要走了?吃完早饭再走也不迟啊。”
回过头,桑渝看到沈母吴玉芳,一阵失神。
这样的情形,多么熟悉。
曾经她也是对她这样说,可是却被某个可恶的家伙无情地给拉走了。
“谢谢阿姨,不用了,昨夜已经很打扰了。”桑渝微微颌首对吴玉芳表示歉意。
吴玉芳朝儿子狠瞪了一眼,以眼色警告:臭小子,别假装赖在家里了,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要送人家走,这会人家都出门了,你还不快滚?!
妈你怎么就知道,我赖到现在不走就是为了等着送她?你的读心术也太高明了吧。沈先非挑了挑眉,以眼色回应。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母亲每次都能很准地洞悉他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透明人。
放下手中的抱枕,沈先非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沈先非追到了电梯口,刚好电梯来了。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他以手挡住了电梯门,顺利地进了电梯。
桑渝一见是他,翻了个白眼,脸转向别处。
沈先非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很自然地往里面走去,立在桑渝的左后方。
“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到了一楼,这漫长的十几秒总算是熬过去了。
桑渝飞快地出了电梯。
沈先非大步上前,拉住了她:“我送你。”
看了一眼自己被他拉住的手腕,桑渝抬首说:“沈先非,请你放手,不然我告你非礼!”
这时,一名保安骑着一辆物管巡逻自行车过来,打了声招呼:“沈先生,早!送女友上班啊,路上开车小心。”
“谢谢!”沈先非笑应,回首便对桑渝说,“在这里,要想告我非礼,桑总怕是要失望了。”
“你——”
“好了,已经不早了。桑总洗个澡就用了四十分钟,之前我们两人在床上待了也很久,如果在这里再耗下去,我想我们到公司也要中午了。不知是不是桑总打算直接共进午餐,若是这样,我到是有个很好的建议——”
“你去死——”
桑渝以高跟鞋狠踩了沈先非一脚,转身便出了大楼,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里。
桑渝一进办公室门,袁润之便向她扑了过去,说是所有人从早上九点一直等到现在。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过了十点了,桑渝咬了咬唇,都怪那个该死的沈先非。
“辛苦你了。”接过袁润之递来的文件,她看了看,又交给了袁润之,郑重其事地说,“那个,有空你去挑个手机,你那个老爷机昨晚被我给摔在地上,然后被车子给爆了。”
“啊?”袁润之一听自己的手机被车子给压爆了,心如刀割,“那是人家大学时候省吃俭用艰苦朴素咬牙切齿勒紧了裤腰带才买的手机啊……”最重要的是那里面她好容易搞到几篇H小说,打算平时上下班无聊的时候看的,就这样没了。
“你心疼的是钱,还是那里面的H小说?袁润之我发现你真的好没水准,就连看H文都是那样的没水准。”桑渝鄙夷地看了几眼,“记得开发票报销,截止日期今天下午5:30,过期不报!”
将文件夹丢给袁润之,桑渝便向小会议室迈去。
桑渝的话让袁润之从瞬间的欣喜变为无奈的抓狂,马上要进会议室,接着吃午饭,吃完午饭肯定是再进会议室,她哪来的时间去买手机。
是老板,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除了中午用餐,会议一直延续到下午三点,接下来就看明天开标了。
结束了一切,坐在转椅里,桑渝左右不停地摇晃,两眼发愣地望着办公室里那个高大盆栽。
沈先非对家庭装修的理念从来就没有变过。
不是她洗澡洗了四十分钟,而是她花了半个小时都在欣赏他卧室的装修设计。
她没有忘掉他和她说过:少就是多,隐就是显,空就是实,丰就是俭。
简约,温馨,舒适,一直以来是他追求的“家”的感觉。
五年,她花了五年的时间来治愈心中的那道伤口,却不想因为他的重返而乱了这五年所谓的平静。
可恶的男人,就算是分手都不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五年,她花了五年的时间,都在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四个多月前,在得知他回国的那一刻,受聘于皇廷公司,她好想去皇廷找他问个究竟。因为女人的骄傲,她在等,等着他会来找她,会给她一个她等了五年的答案,可是一日复一日,一周复一周,一月复一月,几个月过去了,她什么都没能等到,等到的不是今天他与谁谁谁亲密出席什么场合,就是明天他和谁谁谁共进晚餐。就连于佳,据袁润之的小道消息,至少也约会了四五次。
摸了一支烟,她颤着手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连同心中的郁积一并吐出。
曾梓敖嘲笑她无能,年纪大了,就没了以前的冲劲和激情。
冲劲?!激情?!嗤!她以前就是太冲劲太激情,才会弄成今时今日这副模样,到了如今,若还有这两样东西,她也不会坐在这里。
“桑总,那个……皇廷的沈总来电话,你要不要接?”袁润之的内线响起。
“不接,就说我不在。”桑渝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然后话峰一转,“把穆医生的电话给我。”
“哦,好的。”
一分钟后,袁润之进来了,一脸激动,就连说话声音也变了个调,说不出来的亢奋:“师姐,穆医生的电话。”
“你那是什么表情?春天又来了?”桑渝接过电话,鄙夷地看着袁润之双目放射出来那种月圆之夜狼人的目光。
袁润之顺势依上桑渝的办公桌,一脸暧昧地问:“师姐,昨夜……你和曾师兄喝完酒之后,又去了哪里Happy啊?”
“怎么?改行做私家侦探了?”停下了拨号的动作,桑渝抬眸,皱了皱眉,口气不好,“喝完酒不回家能去哪?”一想到昨晚的事,还有今早的事,她恨不得到健身馆去好好发泄一通。
“哦——”袁润之的声调故意拖了很长,然后又暖昧地笑着,“那个,皇廷的沈总刚才说,你的手机丢在他那忘了带走,还有你的衣服已经洗好了,是你去他家拿?还是他送过来给你?”
“叭”地一声,桑渝大力地将话筒扣在座机上。这一次,她连嘴唇都在颤抖,如果人的脸真的可以变色,她想,此时此刻她的脸一定是绿的。
“这些都不是我说的,是沈总的原话,我只负责把话带到,我先出去了。”袁润之见到终极BOSS发怒,不免一阵心慌,立即识相地闪到门外,但仍是不死心的加一句,“你今天这身衣服很美很性感很迷人。”说完,立即闪回自己的座位上。
好容易控制住心中那股想揍人的欲望,桑渝又重新拿起话筒,颤着手拨了穆挞霖的电话。
五分钟之后,她拎着包,出了办公室的门,经过袁润之的桌前,扫了一下她身上的T恤加牛仔裤,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明天晚上的合作晚宴,你给我去挑一套上下都要露的礼服,所有面料加起来,不许超过你今天这身的二分之一,要是敢穿成只露手脚的,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另外,买衣服的钱和买手机的钱,概不报销,你自己想办法。”
炎炎酷暑,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零度以下。
袁润之在听到BOSS的话,立即瘫倒在办公座椅上,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在桑渝离开之后,办公室内,其他几个小秘立即冲到袁润之的面前,对她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用药油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