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渝顿时满脸黑线,狠瞪着那纹身师傅,凶道:“了不起,不就是被针扎么,来扎吧,来扎吧,如果你没把那只飞鸟纹好,我会让上帝去同情你。”
纹身师傅斜眼看了看沈先非,似在说:小伙子,我代表上帝同情你。
沉默了许久的沈先非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纹身师傅,然后紧握住桑渝的手,一脸认真地对她说道:“如果我们之间有1000步的距离,你只要跨出第1步,我就会朝你的方向走其余的999步。”
本来注意力已经从纹身师傅转向沈先非赤裸的上半身上,桑渝在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爱情宣言,眼泪在瞬间收了回去,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软软地问了一声:“阿非,你确定你没有被针扎傻了?”
白了她一眼,沈先非坚定地说:“我陪你在这间房间一起纹。”
他走到门外叫那个店主。
最终,在沈先非的坚持下,在本来就不大的房间里摆上了两张小床。沈先非和桑渝之间最多只隔了一尺的距离,两人手握着手。之前那个1步与999步的问题,让桑渝感动的恨不得当场就扑倒沈先非,为了保持形象,她硬生生地忍住了,然后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沈先非赤裸的上半身上,这才没有痛得再大叫。沈先非却是不停地递面纸给她擦眼泪,被身后的纹身师傅警告了很多次。
经过几个小时非人的折磨,两人终于走出了这家“爱の纹身”馆。
一时的冲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虽是血泪的痛苦,换来的却是属于彼此的爱与记忆,永远的刻在了身上,无论是她还是他,彼此从不曾有后悔过。
那个很损的资深纹身师傅特地交待了,一两天内不要洗澡,以免水碰到伤口,感染了伤口,纹身完了之后,有什么腰酸背痛腿抽筋,属正常反应之内,一个星期后基本恢复,皮肤上还会有些薄皮未脱净,会有些皱皱的感觉,一个月以后就像以前的皮肤那样富有弹性和光泽。
对于这位资深纹身师傅的话,桑渝始终是半信半疑。
撑着疼痛不已的腰,桑渝,真的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死鱼。
思思、沙沙和初初都问她怎么了,为了保持她英勇、高大、威猛的形象,她死都不说是因为去纹身的。跆拳道馆那边,她也请了好多天的假,曾梓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结果知道她去纹身,纹到掉眼泪,笑了她整整三天。
以她那种有仇必报的心理,在好了之后,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曾梓敖的。
咬着牙,她度过了漫长的一周,衣服上还会时不时的渗出血,又不敢洗澡,生怕感染了纹身那片皮肤。
沈先非的状况看起来非常的好,她很不能理解,每天都会打电话问他很多遍是不是真的很好,而他总是一律“嗯”“嗯嗯”“嗯嗯嗯”表示很好。
这让她很崩溃,难道就是她的皮太嫩了,太敏感了?
自从上次桑振扬歁骗过桑渝之后,他再打电话来,桑渝一律不接。赵卓青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吴妈打电话来,她会应付几句,但只要提到桑振扬或是赵卓青,那是直接挂电话。这样的情形僵持了快有一个多月,桑渝也不回家。最后,逼得桑振扬只得开着车到H大,找到她,解释自己当时心情不好,才会不想接她的电话,并且保证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赵卓青则是保证,只要桑渝回家,她一定不会打麻将。面对父母的保证,桑渝觉得这次的“无视”事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也不想搞得太过了,就原谅了他们,但事后,她依然还是没有回家。
元旦放三天假,桑渝有点想父母,决定回家看看。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桑振扬难得回家吃饭,而赵卓青一改常态,当真没有守在麻将桌前。在十分诡异的气氛下,桑渝吃完了一顿她梦寐以求的家庭晚餐。
和桑振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桑渝还会一时间回不过神。赵卓青拉着她也是没完没了的说着,说什么住在学校,什么事都自己来做,又不让吴妈去帮忙,这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手上的皮肤又不嫩了,变粗糙了。
桑渝在心中哀叫连连,她的手以前就不嫩,现在的她,明明变得更加健硕了好不好。
这两人突然的转变,那种暖暖的亲情,竟然让她一时间适应不了,难道她这对父母终于觉悟了。
之后,桑振扬有公事必须赶回公司,桑渝这才从赵卓青的念叨声中解脱。
曾经,她期待这样的日子,期待了八年。可现在,多待一秒钟她都犹坐针毡。因为姑娘大了,知道恋爱了,心开始往外飞了。
这个元旦,她没有陪沈先非,但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他,正好他也快一年没有回家了,所以趁这几天休假,回西街了。
怕被爸妈看出她纹身之后身体的异样,桑渝一直忍着腰部的疼痛,煎熬到第二天晚饭之后,终于找了个借口回到了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屋。
忍了很多天没洗澡的桑渝,觉得身上都要臭了,待会她回去一定要好好地冲把热水澡。刚进屋门,她就听到有异响,猛地回头一看,竟然是笨鸟。
此时此刻的他正顶着一头湿发,从浴室里出来,双手拿着毛巾正在擦拭着那头有些稍长的头发,皮肤白晳,满面绯红,在看到她立在门口时,他也不禁怔住了。
22、半夜猫在叫(华丽的XXOO开始鸟)
原来是美男子出浴。
早知道她就早点回来,装个梦游,再来一个破门而入,都怪老妈不去打麻将,硬拉着她聊天气,谁都知道今天白天阳光有多明媚。
“你干嘛傻站在那?”沈先非走到她的面前,在她面前招了招手,示意她回魂。
沈先非身上穿的睡衣是V领的,所以颈部以下,露了一节锁骨。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一滴水从他的头发上滑落,沿着他颈部的皮肤往下滑,流过那性感的锁骨,没入睡衣里……
“你是不是也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红?”带着浓重的鼻音,沈先非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有发烧。”
目光向上移,她看到沈先非的喉结在不停地上下动着,曾听说喉结是男性裸露在外最性感的部位,果真是要命,差点就要窒息了。以手按在胸前,平复那颗在怦怦不停乱跳的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急急地说:“……没事。你感冒了,赶快回房穿衣服,别加重了。”
推开他,她就逃回了房间,还关上了门。
扑倒在床上,她把头埋在抱枕里,哀叹着自己越来越色了,整天臆想着笨鸟的裸体。
沈先非觉得奇怪,走过去敲了敲门:“你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桑渝打开房门,看到沈先非还是刚才那副诱人的模样,急道,“你怎么还没回房穿衣服?很晚了,你病着呢,快回房去睡觉,别妨碍我洗澡。”
沈先非一脸莫明其妙,以浓重的鼻音轻嗯了一声回房了,他今晚要早点睡觉,感冒真的很不舒服。
如释负重,桑渝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里洗澡,她不但要把自己这么多天来没洗澡的肌肤洗干净,还要把满脑子的色情思想给冲干净。
舒舒服服地洗完了热水澡,桑渝回到房间,立在落地镜前,将身后的衣服撩起,望向镜中,在模模糊糊长痂的腰后侧皮肤上,赫然看出是一只展翅的飞鸟。
这只飞鸟将要跟随她一辈子。
笨鸟将是她一辈子的烙印。
一辈子的纹身,一辈子的爱。
曾经一直是她不停地在追逐着他的身影,即便是紧紧地闭上眼,他的形象都还是非常鲜明地浮现眼前。
“如果我们之间有1000步的距离,你只要跨出第1步,我就会朝你的方向走其余的999步。”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对她认真说这句话的表情,庄重而神圣。
她以为那天只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没想到他竟然有听进去。
冷漠,有时候并不是无情,只是一种避免被伤害的工具。
她的笨鸟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内敛而害羞。
对了,那天因为疼痛都没细看他身后的纹身,她要去看看,那个纹身师把她那条鱼纹成什么样了。
拉好衣服,顶着半干的头发,她急匆匆地跑到对面的小屋。
“阿非,你睡了吗?”桑渝小心翼翼地拉开和式门,里面漆黑一片。
“……嗯。”沈先非轻哼一声,回西街一趟,没有注意保暖,感冒了,已经三天了,现在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早早就睡了。他半支起身体,伸手打开壁灯开关,看到桑渝穿着单薄的睡衣,只披了一件外套立在门口,皱起眉,“你想和我一样感冒吗?进来。”
“嗯。”桑渝搓着手呵着气进了屋内,将和式门拉上,跪在榻榻米上,两眼期待地望着沈先非,“阿非,我想看看你身上的纹身。”
因为不喜欢冬天吹空调,沈先非的房间冷得好似冰窑。他伸手摸了摸桑渝的手,已经冰凉一片,这会顾不上什么,将她拉了过来,塞进温暖的被子里,将她包得严严实实,并将空调打了开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亲密,可这却是他们俩共同睡一床,待在同一个被子里。
他温暖的怀抱真的是好舒服。
“你感冒好像挺严重的,吃过药没?”桑渝笑眯着眼。
“嗯。”沈先非抱着她,半倚在身后的靠枕上。
“那个,我刚才在房间看自己身上的纹身,好像挺有意思的。从纹完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过你身上的那条鱼什么样子,所以就想来看看。”桑渝歪着头看着闭着双眼的沈先非,咬了咬唇,“你感冒好像挺重的,算了,你不舒服,我改天再看好了。”
桑渝打算离开,身体却被沈先非给按住了。
支起身体,沈先非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电筒,递给桑渝,背过身,弯着腰,哑着嗓音说:“冷,不过去开吊灯了,用电筒照着看会清楚一些。把被子披好。”
“哦。”
颤着手,桑渝缓缓撩起沈先非睡衣衣摆,将电筒照在他的腰侧,那里正是一条可爱的热带鱼。和她的一样都开始结痂,说不出的暖流涌上心头,她伸手摸上那条鱼,指腹下温热的皮肤很不光滑,更没光泽。
桑渝微凉的手在触碰到沈先非腰部的那一刹,他的身体微微一颤,紧接着,就感受到那掌心的热度透过肌肤传来,似要灼热了他的全身。
桑渝将整个掌心覆盖在那条鱼之上,轻声说:“阿非,这样,这条鱼就在我的掌心里,当我手掌心离开的时候,我就将这条鱼交给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守护着它。”
昏暗的壁灯下,沈先非缓缓转过头,看着一脸认真的桑渝,隐隐的灯光中可以看清她垂下的长睫。伸出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手轻轻拉向自己的胸前,他转过身,与她面对面。
她缓缓抬眸,干净清透的眼神里有一种暖洋洋的东西似要将人融化。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素颜上不停地来回摩挲着,慢慢伸向她的耳后,顺着那半干的发丝滑过,如此反复,数次。
“我今天洗完澡,忘了吹干头发了,”她傻笑了几声,对上他迷蒙的双眸,“你还好吧?”
停下了动作,沈先非左手揽过桑渝的后背,将她整个人拉近自己,右手指滑进她的发丝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缓缓拉近。
桑渝所有情绪全数落入了他的眼中。
望着满脸绯红的沈先非,桑渝的心怦怦狂跳不停,他的皮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