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看到他那副没正形的样子,若歌也懒得再理他了。尽管她知道利家和他是朋友,可怎也没料到,关系竟如此之近。
平静的过了两天。
两天以来,若歌未向任何人提起利家的事,她深知,如今无论是谁知道此事,对她和利家都不利,信长尤甚。确定所有的事都要自己面对,她也渐渐从焦虑变得愈发冷静。仔细考虑后,在第二日晚上,她做出最终决定。
那日晚膳过后,她提早了回房的时间,估摸着所有人把事情安排妥当,都回到各自的房间后,方才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她在走廊上四处张望,确信没有其他人后,轻轻踱步到利家的房门口。犹豫片刻,她终于下决心敲门。刚听到屋内传出的脚步声,还未等他开门,她便慌忙的把一个纸条塞到门缝中,落荒而逃。
她只顾着跑,想到他满怀期望的眼神,想起他诚恳的声音,若歌内心充满负罪感,是她对不起他。
她飞快的跑着,穿过走廊,冲出前田家的大门,竟不知不觉中来到街上。
冥冥中,一阵鼓乐声传入耳朵,那是荒子城领民举办篝火舞会的声音。一簇簇火光映入眼帘,戴着各式各样面具的人从她身边掠过。被欢笑声包围的她,面色煞白,心如刀绞。
都是自己的错。
明晚,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也许,他和她终将形同陌路。
但这是她必然的选择。她,不会一辈子停止在荒子城;她,还未死心;她,还要去找他……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大婚大苦3
到第三日,一切对若歌来说都有着决定意义。
那日,若歌走进厨房打算帮池菊的忙,忽然看到一个陌生却做活异常娴熟的身影,她定晴一看,竟是浓夫人身边的亲信阿松。
她试探性的叫了她:“阿松?”
“是!”阿松听后,乖巧地转过头来望着她。
这几天若歌一直未睡过好觉,脸色苍白,她僵硬地扯一下嘴角,轻声问:“池菊呢?”话音刚落,就听到厨房一角传来一声:“在这里!”
池菊抱着一筐蔬菜,微笑着向她走来,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池菊一惊问:“你怎么了?”
“没事!”若歌回避这个问题后,不禁讶然:“今日你不主厨吗?”
池菊一笑:“阿辰夫人命阿松今天主厨。”
她看一眼阿松,阿松冲她笑着点头后,便继续忙着手下的活。
很快,若歌便佩服起阿松来,在她眼里,池菊本已是主管厨*物的能手,可今天看来,阿松似乎更胜一筹,在与她的聊天中,若歌得知阿松比自己小一岁,今年年十五,是浅野家的女儿。她父亲在安祥城中战死,母亲也改了嫁,成为孤女的命运和若歌一样。不过她很是坚强乐观,几年来一直忠心耿耿的服侍浓夫人,待人亲切友善,阿松得知若歌也是因意外成为孤儿后,对她好感倍增,两人的交谈也很默契,可每当若歌想到她服侍的浓夫人,心又不禁隐隐作痛。
这天的晚膳异常丰盛,阿松看似使出了看家本领,在厨房忙前忙后,还真没白费功夫。半炷香的时间,桌上便摆满各色菜肴,杂然前陈。香醇的酒气扑面而来,令人神醉。若歌和池菊她们先后进入前厅,便默默的坐在一边。
今日信长的心情甚好,他好像忘记了几天前的事一般,一面不停地喝酒,一面夸赞阿松的菜肴。利昌看到晚宴上的气氛如此融洽,原本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下来,利昌向信长敬完酒后,利久、利家和良之也随着向他敬酒,看到他们放松很多,众人心里的石头也算暂时落地。
吃吃喝喝,饮饮停停,笑笑看看,但若歌根本无心顾忌这些,她甚至连阿松的美味佳肴都未细细品尝。就是今晚了。她偷偷看了看正喝在兴头上的信长,又看了看在席间不停敬酒的利家,那一晚在湖边的谈话又出现在脑海中,在晚宴欢快的气氛下,她尽量想把那一次谈话的记忆暂时抹去,可只是徒劳,良之在席间不时的打量她,脸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担忧和无奈,但若歌并未留心。
信长一口喝完盏中的酒,把酒盏放在桌上,轻松随意地问道:“利家今年有多大了?”
利家放下手中的酒盏,正色回话:“回主公,二十一。”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利家,又扫一眼若歌,道:“也该到成家的时候了。”
席间顿时安静下来。若歌的心提到嗓子眼,她抬头,焦虑的眼神正与利家相对。利家刚想说什么,只听利昌笑道:“难不成主公有意愿给我家三儿子作媒?那可真是我们前田家的福分。”
“正是!”阿辰夫人在利昌旁边笑着附和。
信长愈发高兴,大笑道:“浅野家的阿松今年十五,温柔贤惠,在阿浓身边忠心服侍多年,忠心耿耿,就立阿松为利家的正室吧。”
利家早涨红了脸,赶忙高声说道:“主公,在下还小……”
话还没说完,信长就打断道:“二十一还小,我可是十六岁就成家了。”
利昌干笑几声,但笑声中却夹杂些许复杂。
利家急声说道:“能否先立侧室?”
信长有了几分怒意,板着脸,声音提高几分:“难道浅野家的阿松做你的正室,还委屈你不成?”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大婚大苦4
利家急得不知怎么回话,急忙离席,跪倒在他面前:“在下并非此意,只是……只是……,只是想……”
在信长眼神的逼问之下,利家缓缓转过头,神情复杂地朝若歌的方向望去,众人的目光立即向她这边汇聚,她顿时如会针毯,面色紧张地看着利家后,又不安地向四周张望。她先看到的是似乎早已“吓傻”的池菊和樱子,然后是由于将被指婚,面露羞色的阿松。阿松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并没说话。之后,她看到的是惊讶不已的阿辰夫人,不过,她表情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又紧张地看了看信长,他眼神中夹杂了一丝说不清的复杂,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现在她明白为何那天他要问自己对利家的情,原来此事他早有决定,征求她的意见不过是形式。
一阵寂静过后,便听到利家望着若歌断断续续的说:“在下只……只是想……”
话未成句,良之已经站起来,态度从容地缓声说道:“主公,在下看三哥只是感觉有些突然,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而已,等醒过神来,只怕高兴还来不及。”
利家猛转过头瞪大眼睛盯着良之,紫涨着脸,脸上几分急,几分怒,几分痛,更多的是几分哀求。
良之也盯着他,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叫道:“三哥,还不快谢恩!”
利家只是盯着他,他却仍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眼睛幽暗深重,辨不明里面盛着什么。
最后,利家满脸的哀求,心痛,愤怒全部化去,只剩一脸漠然,他慢慢转回头,手撑在地上,慢慢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脑袋触地的声音清晰可闻,高声说道:“谢主公!”
良之缓缓坐下来,看着脸色霎白的若歌。
若歌只觉得那三个响头全磕在了自己心头,一声、一声、又一声,重重地压下来,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丝说不出的苦。
晚膳时间比平日长数倍,待若歌和池菊她们收拾妥当,夜已深了。拖着身体和心灵的疲惫,若歌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碰上利昌,阿辰和良之,她只是行一礼,之后便默默地走开。他们是同情,是愤怒,对她而言早已不重要,可她依旧不敢看他们的眼神。她深感愧疚,对他们是因令他们为难,对利家,则……
来到走廊,她的脚步顿时停住,心一阵狂跳。利家正迎面向她走来。他看到她,并未停下步子,而是径直向她走来。来到她身边,眼中有丝悲伤,更多的是无奈:“什么都不必讲了。”之后绕过她,静静离去。走时,手轻轻碰触到她的手,缓慢的划过,那一丝温和此时却令她觉得如同冰封般寒冷。待他走后,她双腿一软,扶着门扇,坐在地板上。
考虑完毕,明晚子时,载我到湖边。
柳若歌,你这又是为何?总要伤到他,话从别人口中出,为何比自己说出还要难受?
一切都结束了,还未开始,便是终止。
想到利昌、阿辰、良之还有利家,心中隐隐作痛,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秘籍已交出,阿松将要过门,那自己留在这里又算什么?也对,自己本身也不属于这里。
早晚都是离开,只是未料到竟这般快。
“什么都不必讲了。”回想起他方才的话,若歌长叹口气。看来,距自己离开前田家之时不远矣…… txt小说上传分享
告别比良1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来到金秋十月。
夏日的暑气已经退去,可荒子城内的繁忙却有增无减。
转眼便到了丰收时节,前田家的人在田间的劳动时间比以往长了许多,每天入夜回家后均是疲惫不堪。
若歌依旧每天除了为他们到田间上茶外,就是留在家中帮池菊和樱子的忙。现在,她开始学习做家事,扫地,擦地板已成了她早上定给自己的必要工作,尽管樱子再三要求做此家事,但在她的强烈“争夺”中,樱子也只好作罢。若歌也开始试着做马厩里的工作,虽说彻底的打扫她不会,但喂马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在劳动中消除烦恼这一方法在若歌身上得到了具体的表现,通过这两个月的劳动,她已基本恢复正常,和前田一家人的谈笑亦如从前。利昌和阿辰夫人对她的变化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心酸。本来,他们曾准备了大段的谈话想和她谈谈那天晚宴上的指婚,结果若歌用“此谓主公对前田家的信任,我们应深感荣幸”这一句话便结束了本应很长的一段对谈话。
虽说利昌大人同意她继续留在前田家,可若歌依旧盘算着离开的时间。她计划无论如何先去热田,回顾十年前的地方,以是对父母的交代。尽管前田家的人表面上对她的态度一往如初,可她深知自己不宜久留,除了阿松过门后的不便外,更主要的则是自己曾给前田家带来过危机。现在想想,那天晚宴若不是良之及时应对,真不知如今的状况如何。
眼看天渐转凉,此时不宜出行,她决定次年开春再动身。好在利昌同意她留在前田家,这又给了她几个月的准备时间。等到春天再向他们请辞,若歌猜想他们理应不会过于挽留。
一日,若歌在马厩喂好马后,便坐在草堆上休息,她顺手拿起一根稻草开始随意的编着,一面编一面想起了和自己不打不相识的藤吉郎。
藤吉郎两个月前随着信长他们一并回了清洲城,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她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正想着,忽然,院子里传来马蹄声,寻声望去,发现良之正牵着马向她走来。她立即跳下稻草堆向他微鞠一躬,笑着问:“怎么从清洲回来了?”
他道:“只是回来看看,三哥不在我不放心。”
她心一紧,低头沉默着。
他看着她,低声道:“我到前厅坐坐。”
若歌点头,随良之出了院子,来到前厅。
利昌大人一行人在田中劳作未在厅中,池菊和樱子也未在此忙碌,前厅变得空荡荡的。若歌为良之倒上一盏茶,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