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只见此时旁边的两名军官听到这里,都探出脑袋朝项链瞥去,表情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徐少尉开玩笑了,这条链子最多能卖个三四千块,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个非常大的数目,哪有那么值钱,徐少尉不会是不讲理的人吧!”慕凌继续说道,他已经察觉到那两名军官刚刚的失态状,证实了这次他们的搜查是和那件事情有关的。
“哼,这个链子里面可藏着一个大宝藏呢,价格当然不止这些。。。”徐萃莱提高了嗓音,故意这样说着,只见旁边的两名军官立刻脸色冷峻起来,刘副官更是直接伸手拍了拍徐萃莱的肩膀说道:“徐少尉,卓司令要的东西都已经拿到了,聂家也没搜出和乱党有关的物件,我看我们也该走了!”
徐萃莱听到他这番话,脸色突然黯淡下来,神情竟也有些惆怅和消沉,她的声音不再尖锐和挑衅,只是如平常那般清脆轻松地说道:“是啊,今天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该走了!再待下去,别说鸡犬不宁,要人仰马翻了,嗬,说错了,应该是驴翻,眼前就有一个蠢驴呢!”
徐萃莱这样不客气的口吻,眼神更是直勾勾地看着青若,而青若此时心里五味杂陈,云里雾里!
两人就这样相视着,片刻,徐萃莱收回目光,转身看着刘副官他们,一副犹赴战场,大义凛然的表情,“走吧!”她淡淡地说道。
等他们走后,青若早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那些疑惑,追着慕凌问道:“四哥,很明显他们这次完全是冲着我来的,他们好像是要找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有那条链子,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那么重要,那当初为什么霈。。,卓司令要送给我,为什么他不在退婚的时候找我拿回去,为什么又让徐萃莱过来拿?还有梅家的人不会不知道徐萃莱和卓司令的关系,怎么还让他们一块儿过来?”
慕凌转头眼睛瞥向了青若那清澈的目光,听到她这样喋喋不休的说了这么多问题,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这些都是他们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不用想那么多,至于那条项链,你还回去也好,留着它还做什么呢!”
“可。。。”
“好了,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吧!”慕凌打断了他,脸上摆出肃穆严厉的表情。
这让青若感觉失望和低落,她垂下眼睛,那双如蝶翅的睫毛此时不再闪动,那黯然的神情,看上去楚楚可怜。
慕凌见她如此,心里终究有些不忍,语气立刻又温柔起来,安慰道:“好了,听四哥的话,你只是一个女儿家,他们的事情复杂的很,是你揣摩不了的!不过,你只要记住这些事情和你没关系,千万别自己搀和进去,知道吗?”
青若不说话,她只是嘟哝着嘴巴,她讨厌他们这样莫名其妙的观点,虽然,他们并不是带有歧视成分,可她不想让他们这样处心积虑地把她呵护着,保护着!
慕凌看青若这样,心里一阵堪忧,心想她到底还是个孩子,一眼都能让人看穿,那些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
“对了,徐萃莱刚和你在屋子里聊了些什么?”慕凌问道,他突然觉得那个女人不是那么简单,特别是她今天的失态以及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这些应该是她故意为之,她这样做可是对她自己没什么好处!
青若听慕凌这样问她,她便想起了徐萃莱对她说的那句话:“他爱你爱的那么深,而我,我只能做他的迷雾弹!真的好羡慕你!”,青若此时有些发难迷惑了,陷入深思。
“怎么?她说了些什么?”慕凌目光紧紧地盯着青若看,脸色竟然透出几分紧张。
青若抬起头,用澄亮的眼眸看着他,摇摇头说道:“她没说什么,你也知道她那种人喜欢贪嘴上便宜,就是讲了几句风言风语让我不高兴而已!”
“是吗?”慕凌从青若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躲闪和游离,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追问:“我知道了,忙碌了一上午,你这边让人准备些吃的吧,我去看看谷兰。”
说完,青若点了点头,慕凌便离开了。
谷兰因为被慕凌当众打了一巴掌,心里万般委屈,此时正坐在房
里怄气,而屋外的那些仆人早就知道了她的厉害,这个时候是冒然不敢叩门问话的。
咚咚咚,外面传来三声门响,慕凌走了进来。
而坐在床上的谷兰则是头都不抬一下,只是撅着嘴巴,捂着红肿的脸,在那里小声咒骂着。
慕凌感觉有些好笑,走上前坐在了谷兰身边伸手就要揽住她的肩膀,而谷兰则嫌弃地把他的手挪开,眼神故意瞟到一边的桌上,说道:“我是你亲妹子吗?你这一巴掌打得还真不含糊!你是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怎么羞辱我们吗?”
慕凌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道:“谷兰,你让我怎么说你和七妹呢?她现在懵懵懂懂的够我担忧的了!而你,你都嫁给秦时了,怎么脑袋还是这样不转圈呢?”
谷兰听到这里,立刻转头看着慕凌,驳斥道:“我知道你打我是做给他们看的,可是,他们这次过来很明显只是拿父亲的案件做幌子,他们是要搜查七妹的!他们凭什么!就凭卓司令和中央的命令?我觉得一切都是那梅家人在捣鬼!如果真的让他们搜出来些什么,那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愿?”
“那你知道些什么?”慕凌平静地问道。
“我,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平时什么也不告诉我和七妹,那些政治风云也是我从报纸上看来的。”谷兰说着,眼神又往桌子上瞟去,只见上面摆着一个浇花式的水晶杯,杯壁上此时反射着身后慕凌那锐利的眼神。
“是吗?这个时候你还不告诉我,难道真的等他们把你和秦时以乱党的罪名抓起来吗?”慕凌厉声说道,眼神里又泛出了几许忧虑。
“乱党?你,哥,你别听他们乱说,我们不是乱党,我们是有信仰,我们是有梦想,我们是有组织的党派!”谷兰激动地说道,差点没跳起来摇晃着慕凌的肩膀为他们辩解正声。
一旁的慕凌睥睨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叹了叹气无奈地说道:“谷兰,时下的国情哥哥也不用替你分析,古有三国鼎立分天下,那是因为没有外族干扰的情况下,而现在的中国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单不说我们内部军阀割据,纷争不断,且看看那仅是弹丸之地的日本,还有西方那满夷民族的德国,仅这两个国家都让中央政府卑躬屈漆,头疼不已。更别说靠你们这样的地下党派来改变我们的国情,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你这样子做无疑是飞蛾扑火,得不偿失!你还是。。。”
“哥!”谷兰不高兴了,她跳起身,蹙着眉头说道:“哥,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当初孙文先生创建的革命党也是由最初的几个人发展起来的,最后不还是把清封建统治王朝给推翻了吗!况且现在的中央军和地方军阀都窝里斗,个个都想着自己的一己之私,有谁还顾着最无辜的黎民百姓!攘外必先安内,依我看现在中央军就不应该打压共产党派,应该团结一致起来!无论哪个党派,只要我们有共同的目的,能解救国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就是正义的,就是高尚的,我们不是什么乱党!总之,哥,这就是我的想法,你不能总想着左右我吧!”谷兰说完,眼睛里溢满希望,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慕凌,那种表情是慕凌很少见到的。
而慕凌听到她这样一说,心里虽有些震惊,可脸上的表情终究是平静的,“这些都是秦时说的话吧,也难为你记在了心上。咱兄妹三人,七妹那孩子秉性单纯柔弱,而你则是粗粗糙糙,大大咧咧的,现在你和秦时在一起,我也看得出你是受他的影响颇深,幸而,他也是一个有责任有志气的大好青年,有他照顾着你我也是放心的,可是,”慕凌话锋一转,目光盯着谷兰,嘴角的那份严厉和坚毅,让谷兰有种不祥之感,果然慕凌继续说道:“你得答应哥哥,和秦时退出共产党,不要趟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你们两个可以到国外找一个安静恬淡的地方,然后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就好了,中国现在这么复杂的状况可不是你们这样英雄气短的平平之辈所能改变的!”
“四哥!”谷兰生气地叫住了他,差点没有咆哮起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果每个中国人都像你这样想,那我们的国家就别指望永远能振作和强大起来!是,我和秦时的力量对于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是微乎其微,可是别忘了多数强大的力量不都是从蝼蚁之势中堆积起来的吗?‘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可是爹爹常常教导我们的!你现在这样的想法不是为我好,而是让我们一辈子在苟且偷安中自责抬不起头来!所以,哥,”谷兰努力平息着她的激动,那双眼睛里泛出的渴望和希望宛如盛夏午后池面上的粼粼波光,“哥你能不能成全我们?”她祈求道,声音有些急迫和渴待。
慕凌紧了紧眉头,其实他的心里何尝不也是这样想的呢!只是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他们往往很容易接受别人的牺牲,等到了自己或者自己身边亲近人的身上却变得踌躇,吝啬起来!
所以,他还是坚守了他的那份坚毅和自私,威严地说道:“不行!”
听到这样简单的两个字,谷兰的神情宛如从高地直击低谷一般,她满脸的失望让她此时有些不安和躁动起来。
“好!好!你不答应我,那我就离开这里,我不在家里呆了!”谷兰说着,起身便走到衣柜边准备收拾行李。
一旁的慕凌没有阻止她,而是转身走到了门外叫住了柳骏逸,“柳副官,吩咐下去,六小姐因偶感时疫,暂时不能出门,也不能见任何人!你派人在这里守着,记住一只蚊子都不能飞进去!”
那柳骏逸一直是聂慕凌的心腹来着,此时见他这样过分的举动便也猜到了七八分,便低声问道:“四少,难道中央那边的密文是真的?秦时真的是共党?”
慕凌白了他一眼,厉声呵斥道:“柳骏逸,这些是你现在该问的吗?给我好好看着六小姐,人要丢了,你就直接拿把枪以死谢罪吧!”
柳骏逸听到这儿,知道自己刚刚多嘴了,便立刻敬礼说道:“是,四少,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看好六小姐的!”
说完,慕凌不顾身后谷兰的谩骂和叫吼声,冰冷着脸离开了。
楼下客厅里,青若已经换上了一身湖蓝色驼绒掐腰毛呢外套,此时正端雅地坐在餐桌上等着他们一起进餐,见慕凌下来了,她便赶紧起身问道:“四哥,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看到有几个士兵朝六姐住的地方去了,怎么了?六姐她不是和我们一起下来吃饭的吗?她人呢?”
慕凌抬头看了青若一眼,只见她满脸的忧虑之色,心里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若无其事地说道:“谷兰身体抱恙不能下来吃饭了,我们就先吃吧!”
说完,不顾青若满脸的疑惑,慕凌便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只见宽大的长方红木桌上,稀稀拉拉地只摆了几道家常小菜,有芦荟炒水晶虾,萝卜丝拌虾皮,糖醋鲫鱼,香葱煎牛肉,以及凉拌金针菇,虽然都是些开胃菜,可毕竟和往日的山珍海味无法相提并论,慕凌不免蹙着眉头挑剔道:“这也到中午了吧,就吃这些啊?我们聂家可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步!”
青若听到这里,心里不高兴了,撅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