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难- 第19节

　　　　而随着马局长一走，糖果厂门前的气氛明显的诡异了几分，虽然锣鼓声依然在响，但明显的气势弱上了几分。

　　　　最后还是许有为率先开口道：“小钱，我们已经在食堂为你备下了接风宴，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第十八章　会议】………

　　　　两天后，钱峰迷迷糊糊的在糖果厂招待所里醒了过来。

　　　　也不知是许有为故意安排而是放纵所为，总之，两天前的接风宴钱峰最后是直接被灌到不醒人事。

　　　　迷迷糊糊的钱峰刚睁开双眼，身旁忽然响起了一个非常动听的声音，“钱厂长您醒了。”

　　　　初时钱峰还没有回过神来，还在想谁是钱厂长，直到他睁开双眼看到眼前一张白净得有些近乎透明的脸蛋时他才总算明白了过来。

　　　　“这是哪？”钱峰不由看了看四周，房间并不大，摆设也有些陈旧，但却异常的干净。

　　　　“这是厂招待所啊！钱厂长不记得了？你醉后就是我扶你回来了。”

　　　　钱峰一听立马回忆了起来，眼前的姑娘正是接风宴上为他接风的主力之一，记得当时对方可是足足敬了他三大杯。

　　　　“我想起来了~！”钱峰挣扎着坐了起来。

　　　　对方一见连忙伸过手将钱峰从床上扶了起来，接着伸手从旁边拿过一只小酒杯跟一杯浓茶，“钱厂长，先喝一口回神酒，再喝杯浓茶很快就会舒服过来的。”

　　　　钱峰一见也没有推托，苦笑着接过酒杯一口而干，之后才拿着浓茶大灌了几口。

　　　　这时他才发现床边居然还有一张简易的床铺，一时间他哪还不明白。

　　　　“你一直在这照顾我？”

　　　　对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厂里这几天安排给我的工作就是好好的照顾您。”

　　　　看着对方漂亮的脸蛋，钱峰不由长叹了一声，对于许有为的安排他倒是不以为忤，这安排对他的影响不会很大，不过这事如果传出去，对这姑娘怕是就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了。

　　　　“你叫什么？当时尽顾着喝酒忘记问你名字了？”

　　　　“我叫欧阳兰兰。”

　　　　欧阳兰兰，钱峰一愣，随后笑着道：“复姓在豪州可是很少见？”

　　　　欧阳兰兰一听，笑着道：“我爸是当年建厂时从北方调过来的。”

　　　　钱峰一听立马明白了过来，笑着道：“难怪你酒量这么好。”

　　　　欧阳兰兰微笑着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容，在糖果厂，她的酒量确实称得上是第一。

　　　　钱峰挣扎着下了床，这才发现自己的外套居然也被脱了，只剩下贴身的衣物，一时间，他的老脸也不由一红。

　　　　钱峰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他知道，如果他不自然，对面看上去应当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肯定更会难堪。

　　　　所以他干脆顾左右而言它，向对方问起糖果厂的情况来。

　　　　“欧阳，糖果厂现在的情况你应当很清楚吧？”

　　　　欧阳兰兰一听，脸上明显的露出了一丝忧虑，这年头，在国营企业里，哪一个职工能过得顺畅。

　　　　“嗯！”

　　　　“那你能给我说说厂里的情况吗？”

　　　　“厂里的情况？”欧阳兰兰明显一愣，之后不由问道：“钱厂长，你想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行？”钱峰一边拉开原本虚掩着的房门，一边回道，同时他也连喝了几大口的浓茶，这宿醉之后的感觉确实很不好受。

　　　　而这时，门口正有一个有些映像的招待所工作人员经过。

　　　　钱峰连忙喊住道：“同志，能不能麻烦给我弄点吃的过来。”

　　　　钱峰作为空降副厂长，而有还是生产副厂长，可以说是整个糖果厂的名人，特别是他又如此的年轻，当天给他接风时，差不多招待所的所有职工都围过来看过，特别是这几天，钱峰昏睡不醒，偷偷打量他的也不在少数，特别是家里有漂亮的女儿的。

　　　　对方一见是钱峰哪还会不答应。

　　　　随着对方一走，钱峰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消息应当很快会传过许有为的耳中，所以他再一次向欧阳兰兰问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吧，特别是现在厂里的效益情况？”

　　　　“效益？”欧阳兰兰神情明显的有些不自然，过了好一会才回道：“这效益我就不好说了，您还是问许厂长吧。”

　　　　钱峰一听不由有些奇怪，不由问道：“为什么？”

　　　　欧阳兰兰只是直接摇了摇头，然后道：“钱厂长，既然您醒了，我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说完，欧阳兰兰居然直接跑了出去，这让钱峰着实的有些奇怪。

　　　　很快，四菜一汤，一小盆大米饭被招待所的一名工作人员端了上来，如今的国营企业，差不多每家都有一个自己的小食堂，小招待所，这里的大师傅手艺虽然不见得比后来所谓的招待宾馆大师傅好，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一些拿手的小炒。

　　　　显然，这位大师傅对钱峰也是拿出了十成的手艺，四样小菜炒得是色香味俱全，让饿了两天的钱峰是着实的吃了三大碗。

　　　　许有为等人动作也很快，钱峰刚吃完，他跟数名数厂长便走进了招待所。

　　　　一见到钱峰，许有为表现得异常热情，“小钱，醒了？”

　　　　钱峰苦笑着点了点头，不管许有为今后会如何待他，在他没有翻脸之前他还是不愿意过多得罪，其实很多时间，对抗中也是可以找到共同方向的，如果他能跟许有为之间共同的方向，也许对双方都有利。

　　　　“对不起许厂长，我酒量低，不知道有没有耽误这两天的工作。”

　　　　许有为笑着摇了摇头，之后看了看还没有收拾走的饭菜，直接道：“正好呆会有一个会议，我们一块过去吧。”

　　　　钱峰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会议应当是许有为特意安排给他的，只是是好是坏就两说了。

　　　　跟着许有为一行人，钱峰边走边聊，这才知道，不大的糖果厂居然有着整整八个副厂长，如果再加上他，那就是十个，这比例差不多让他吓了一大跳。

　　　　另外，十个副厂长之外还有一个工会主席，两个专职副书记，也就是说，糖果厂，光厂长书记之类的就有十多个，如果再加上一些同级别的骨干，弄不好这个糖果厂的架子更大。

　　　　当钱峰一行人走过同样只有三层的厂部大楼，走进入位于三楼的会议室时，糖果厂的骨干差不多全部都已到了。

　　　　也不知是许有为猜到钱峰会在今天醒特意安排的，还是得到他醒来的消息后临时安排的，如果是后者，钱峰知道，弄不好今后的日子他会很难过。

　　　　许有为在糖果厂的威信显然极高，他刚一出现，原本还闹哄哄的会议室内立马安静了下来，全然没周长生开会时的那种随意。

　　　　“好了，我正式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市里派来的钱峰钱副厂长，大家欢迎。”

　　　　随着一阵不算热烈的鼓掌过后，钱峰终于在许有为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全会议室，除了钱峰之外，最年轻的也是三十开外，所以钱峰的出现，对于会议室内的人如果没有触动那显然不可能，特别是几个，钱峰明显的能够看出他们脸上的愤恨，显然他们认为钱峰一个小年轻，小小年纪坐上副厂长的位置有些不服。

　　　　对此，钱峰丝毫没有奇怪，早在来之前他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在国营企业里，论资排辈的情绪一直就存在，他们根本就不会考虑能力水平的因素，他们想当然认为自己劳苦功高就应当上高位，所以想让他们服从一个小年轻，除了让他们砸掉手头的饭碗绝对没有二途。

　　　　所以钱峰也没有试图改变他们，只要他们今后别找他的麻烦就成。

　　　　当然，这些显然只是钱峰的一厢情愿，许有为一番老套常谈的开场白后，一名年岁看上去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便率先发难道：“钱厂长，不知你今后打算怎么将厂里的生产抓起来？”

　　　　钱峰的眉头立马一紧，如今的糖果厂他很明白，其实根本就不是生产的问题，而是销售与采购的问题，计划经济时代的生产挂帅，生产越多，效益越好的情况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完全转变了，只有一直沉寂在那个时代里的人才想当然将生产作为全厂重中之重。

　　　　钱峰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标直接投向了一旁许有为，许有为一见哪还会不明白，直接回道：“这位是生产科吴国庆吴科长。”

　　　　生产科长，钱峰立马明白了，显然对方铁定是认为自己抢走了对方的生产副厂长位面，加之自己又太过年轻，所以对方不服才故意发难。

　　　　见此，钱峰想了想，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服众，弄不好会后他的日子会更难过，所以想了想，钱峰干脆反问道：“吴科长，厂里的最大生产能力现在发挥出了几成？”

　　　　停产，停工，这一直是如今国营企业的通病，国企开不了工，私营小厂招不到熟练的技术工人，这差不多是这个时期的主旋律，而熟练的技术工人在哪？那毫无疑问全在停产，破产边缘的国营企业里等米下锅。

　　　　所以，钱峰的这个问题让吴国庆足实一愣，几年前，所有的厂子还是加足的马力的加快生产，加量生产，但如今，根本就是没有活可干，这最大生产能力早已只是一个数据，根本就没有了实际的用途。

　　　　但毫无疑问这个数据还是摆在那的，所以想了想之后他只能无奈的道：“年前还能发挥出三五成，平时顶多一成的模样。”

　　　　“一成~~！”钱峰虽然早有了准备，但听到这个数据还是吓了一跳，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工人数还是原本的数量，那最少八成人是多余的。

　　　　随着吴国庆的这番回答，原本还准备看钱峰好戏的人似乎也一下子没了兴致，特别是许有为，不由的皱着眉头在一旁的问道：“小钱，你今后打算怎么做？”

　　　　随着许有为这个问题，会议室内的所有都立马望了过来，这一点也许是所有糖果厂人都关心的问题，他们对钱峰的忽然空降，除了不服气之外多少还是有一点担心在其中。

　　　　生产副厂长，这可是一个权限极大的职位，特别是这个副厂长据说还是市长郑昂亲自指定的。

　　　　糖果厂远离豪州城，加之这里自成体系，所以豪州的情况他们并不太知情，特别如今的情况下，消息闭塞，哪怕纺织厂卖给私人这么大的事，糖果厂时也有不少人并不知道，所以钱峰为什么会成为糖果厂的副厂长，糖果厂内知道的人并不多。

　　　　钱峰想了想，干脆直接道：“很简单，创新，节流。”

　　　　所有听了钱峰这话都明显一愣，特别是许有为，不由问道：“什么意思？”

　　　　钱峰看了看所有人，直接解释道：“创新就是创造出一些新的更好的糖，至于节流就是压缩成本！”

　　　　听到这，原本还露出一丝兴趣的所有人明显大失所望，这两个口号代表的东西糖果厂早就喊了好几年了，但几年下来也没有弄出个什么名堂。

　　　　钱峰没有理会众人，郑昂让他来糖果厂，除了流放避风头之外，也应当不无考核之意，所以如果他真想回取豪州，不管是想让郑昂提拔，还是另辟途径，他都必须把糖果厂的工作做好。

　　　　所以话落之后，他直接向一旁的许有为道：“许厂长，采购跟销售应当都归我管吧！”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眉头都一皱，他们都觉得钱峰是连屁股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