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枯等孽爱成灾:千山暮雪,梦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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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枯等孽爱成灾:千山暮雪,梦里红妆-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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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狐狸要拿“略多”折磨我,我怎么敢不乖乖就范?那叫“略多”的其实是一剂苦得要人命的中药,我喝了足足有半年,现在听见那名字就想吐。
  要问起千岁为什么能成为我的师傅,那真是百转千回说来话长了。
  简单点说,就是当日我一个人面对数以万计的小红虫的生死关头,千岁大人从天而降,跟天仙散花似的撒下一片金粉,那群虫子除了最大的那只振着翅膀逃逸现场,其他的全部死翘翘,让我化险为夷逃出苦海。
  而且他真的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祖先。
  原因有二:
  一呢,我穿越的时候,在红家祠堂见到的那具白头银发尸骨完好的男性湿尸,很可能就是千岁。特征很明显嘛,都是银发。
  如果这个原因不够充分说明的话,那第二个原因就很有说服力了。
  半年前在古墓,千岁盗走的那颗包裹着一只小红虫的冰玉珠子,和我穿越前在那具湿尸手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我不相信这世上还能出现两颗一模一样那么有特色的冰玉珠子来。
  所以基于以上两点,即使认千岁这个曾经想杀我,其实是我老祖宗的人为师傅,也是不算吃亏。
  师傅说那只小红虫叫“九龙虫”,体壳坚硬,复眼圆大且会发出淡红色的光,九百年方可成年,成年后一生只寻一个配偶,且相当痴情。雄虫能活上万年,雌虫为了繁衍后代却只能活上千年。那天洞穴里漫天飞舞的九龙虫应该全是偏大那只的后代,至于冰玉珠子里为什么会有一只雌虫,这点师傅没有告诉我。
  而我被师傅带回来后,就再也没见过那颗千年才会出一颗的冰玉珠子。
  师傅见我如此听话,颇为欣慰,又道:“很好,很好。”随手便拿过桌子上我喝了一口的老君眉品尝了起来。
  我本想叫停他,然后告诉他,那个茶盏我刚刚用过,不过见他喝在兴头上,也不敢多嘴。
  佟掌柜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两斤老君眉,对我说道:“九姑娘还是回屋换一件干净衣服吧,你身子骨还很虚弱,应多加注意才是。”
  我嘴角又抽了抽,鼻子也抽了抽,知道我大病初愈还让我在大雪天的早上外出,还把我偷藏的小花酿给摔碎?我颇为哀怨地用余光瞄了一眼喝得沉醉的师傅,然后又怨恨地看着佟掌柜,使起小性子:“掌柜的,为什么你不叫我红姑娘,总是唤我九姑娘呢?九姑娘九姑娘的,煞是难听。”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师傅(3)
我有点口是心非。
  佟掌柜先是一愣,而后抿嘴不语,那表情相当压抑,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看了更是恼怒,气头无缘无故地加大了。自从我来到当铺,一直抱病卧床。师傅虽然性格乖张,但对我还算疼爱,佟掌柜为人忠厚也极少对我冷言冷语,所以半年来,我多多少少有了点骄纵的脾气。
  一旁的师傅把我那杯老君眉喝了个底朝天,放下杯盏淡漠地看着我和佟掌柜好一会儿,突然像起想起什么,然后不紧不慢地缓缓道:“佟生啊(佟掌柜的小名),我记得南苑城的水袖坊头牌大家都唤她为‘红姑娘’来着?”
  “爷,好记性。”佟掌柜恭敬地低头应道。
  我听了这对白差点喷鼻血。
  这两个老小子今天是把我欺负哭才肯罢休。
  我吃了嘴亏,只能走到佟掌柜面前,深深作揖道:“下雪天风大闪了舌头,望佟掌柜见谅。”
  九姑娘就九姑娘吧。就算我没去过那个什么水袖坊的,单听“头牌”二字,就知道是不正经的地方。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既然师傅吃了我的茶,拿了我买的茶,就该做点贡献出来。
  我屁颠屁颠地来到师傅的身侧,灵活地动了动手指,半跪下来捶打着他的小腿,狗腿地把脸笑成一朵灿烂的菊花,鼻孔朝天谄媚道:“师傅啊,徒儿的身子骨已经硬朗了许多,在大雪天里暴走都不打一个喷嚏,您看咱什么时候再去盗墓啊?”
  虽然说了假话,但我是很诚心的。我穿越过来都大半年了,也是该想办法穿回去了。
  既然师傅老人家不让我看那颗冰玉珠子,那我就自己想办法再找出一条穿越的办法就是了。
  师傅听我这话,琥珀色的眼睛突现阴鸷之色,视线一转落于我身上,那眼神似乎能在我身上戳出一个洞来,而后面无表情地拂去我的爪子,从牙缝里憋出两句“很好,很好”,又冷漠地对着佟掌柜吩咐道:“今夜九儿罚跪祠堂,没有我的准许不能出来,也不予她饭食。”
  天底下最最最最……最狠心的师傅,估计当数我家千岁。
  老天爷作证,我以红家第十九代当家人的名义起誓,我压根不是为了那些古墓里的宝贝才说去盗墓的,我是真的该穿回去了。
  难道让我对师傅说,嘿,哥们,其实吧我是您的第十九代传人,为了您以后能后继有人,您就放我穿回去吧。
  我是想这么说来着,可是他信吗?保不准他以为我被九龙虫咬得旧病复发,又给我喂“略多”喝呢。
  来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我当真从来没去过当铺第三层的小阁楼。
  踩着通往阁楼的腐朽楼梯,脚下的木板都会发出歇斯底里的“嘎吱嘎吱”扭曲变调的声音。
  不同于红家老宅的祠堂那般,所谓的祠堂里并没有摆放任何灵位。所以称它为祠堂并不恰当,我觉得应该叫“小黑屋”才是。
  我本以为会在这个红家祖宗的“小黑屋”里能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至少也该有条密道的,可惜除了墙角上那一坨蜘蛛网,就剩下我对面墙壁上的这一幅没有任何图案的空白画。
  经过仔细研究,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墙上挂着的根本只是一张纸而已。
  这张纸可能是时间太久的缘故表面有些褶皱,微微发黄,右下方有一小块卷角压痕。
  如此平常的一张纸,师傅那只老狐狸把它挂在这里究竟有何用意?
  见老狐狸不在门口盯梢,我偷偷用口水涂在纸上,以为会发生像电视剧上演的那样现出一幅隐画,结果除了留下我的口水印,根本毫无反应。而我也只好认为这是师傅那只老狐狸的独特怪癖。

第三章 师傅(4)
之前佟掌柜怕我跪一晚上受累,偷偷地从门缝里塞了蒲团进来,我得寸进尺地要了几样东西。
  我讪讪地从屁股底下的蒲团下拿出要来的笔墨和族谱。
  现在我手里的族谱,并不是红家传承给我的,那本在大半年前我在洞穴的池子里洗了个澡之后,模糊得连字都看不清楚了,还好那族谱我看了二十几遍了也还能默写出个大半。
  我提笔写着:
  “尚元十七年冬,千岁因我提及‘盗墓’二字,怒不可遏,而命我罚跪于祠堂……”
  还真别说,果然是一个老祖宗生的,连惩罚都一个样。
  那年我七岁,不小心把族母的紫檀木佛珠弄丢,也被罚跪了一晚上祠堂。
  反正我就是被欺负的命。
  听老祖宗的话,别让我受伤……
  令我着实不解的是,师傅为什么会为了刚才我的一句话,连他最亲亲的乖徒弟都忍心责罚呢?
  我不爽地撇嘴,以后再也不狗腿地为师傅跑腿了,还要背着他在屋里喝小花酿。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祠堂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连地上的影子都那么邪恶,撕碎的影子越看越像师傅那只面瘫老狐狸。
  他总会淡漠地飘到我的身侧,然后冷峻地俯视着我……
  “师……师傅?!”我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黑影吓得一惊,差点就咬到自己颤抖的舌头。
  师傅站的是个好位置,黑暗将他的整个身子完全隐藏,只有模糊的一片,若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到。
  “师傅?”我不确定地又唤了一声,抹了一把虚汗,腹诽道:这只老狐狸肯定是来看我有没有偷懒的。
  “师傅,我很认真地在罚跪的,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师傅却跟雕像似的一声不吭。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如果真的是师傅或者是佟掌柜的话,不应该连话都不说。
  蓦然间,耳边的发丝被一道劲风吹散,喉咙瞬间被对方用大拇指和食指锁住。
  他姥姥的,怎么又是这一招!我在心中大骂。
  可是大脑只容我有一秒钟的分心,喉咙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我疼得四肢抽搐,双眼翻白。
  记得小时候,曾经听族里的长辈暗地里叫我扫帚星。那个时候我年幼,其实是不懂的,总以为大人们是在夸我,若干年后,当我真正懂得它的意思,连族母也离我而去。
  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师傅,而我也要走了……
  最后一瞬间,我嗅到一股清香。
  老君眉的味道?!
  我猛然睁开眼睛,冲破喉咙般叫着:“师傅——”
  眼前放大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他正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淡漠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护住自己脆弱的脖子。
  老狐狸眉梢很细微地一挑,这么大的表情变化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现在心情极度不爽。
  师傅阴着脸,冷冷道:“徒儿,要来客人了,去把昨天买的老君眉泡一杯来。”
  说完,那股清香幽幽飘去。
  我抖着跪麻的双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抹了一把冷汗,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
  好像天亮了。
  古代人对细节的讲究有时候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就拿师傅让我给客人端茶这事来说,其实并不是好心端茶给客人喝,而是他的一个小暗示——他与客人谈完事后,客人接了我端过去的茶之后就会很识相地告辞,这也就是所谓的“端茶送客”。
  我慢悠悠地端着茶盘从二楼下来,就看见师傅端坐在上首,正捧着他专用的紫砂浮雕万寿茶盏小啜。
  前厅除了佟掌柜一脸漠然地站在师傅旁边,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看来客人还没来。

第三章 师傅(5)
我们当铺不是表面上的当铺那么简单。
  挠头,该怎么解释呢。
  换句话说其实并不是做表面上的典当生意那么简单,来的大多数客人都是来给我们送银票的,而且听佟掌柜说来送银票的人还不少。
  不过在当铺的大半年里,我只见过一个人是来给师傅送礼的。
  那天有个人捧着盒子进来,师傅淡淡地瞥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只道:“太小了。”
  我寻声望去差点没晕过去。盒子里的夜明珠都快有我脑袋那么大了,居然还说小。
  后来我才知道,来当铺送银票的,都是出钱让师傅为他们盗墓。
  我们这家当铺实际上是挂羊头卖狗肉,挂着当铺的招牌接收盗墓生意。只要师傅看上你送的宝物,哪怕你送的只是一斤老君眉,老狐狸都能帮你把你想要的东西盗来。
  事实上,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时候,他就是在为雇主盗墓。
  回忆被前厅乒乒乓乓的声音不和谐地剪断,只见四个大汉吃力地提着一口大箱子走进前厅。
  来来去去。
  直到最后一口大箱子放定,我一数,好家伙,一共十六口大箱子。
  这是什么人哪?我好奇地站在小矮凳上,无视师傅射来的寒光,趴在柜台上望向门口。
  只见四个着粉衣佩大刀的黑脸小伙跨步迈入,后面跟着四个着粉衣佩小花的白面姑娘,这几人把手中的粉红毯子从门口一直铺到师傅的脚下。
  一个浑身上下都粉红粉红,粉到刺眼的男子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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