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逃避这一个下下策?顾然简直不敢相信,若不是无法找到路奇君本人,她一直都不会相信她的手术会是别的医生主刀的。
相信他只是有一点什么事情,去外面帮她准备手术用品了吧?她依稀记得她醒来的那一刻路奇君是在她身边的,虽然顾然从出车祸的那个时刻开始意志苏醒了,但她的记忆一直都是模糊的,对一些人事都有些茫然。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不能清晰的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一切了。
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顾然轻轻和闭上双眸。以往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生育后代的,像她那么怕疼的人怎么会选择这种自残的方式来繁衍后代呢?但现实还是逼得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不想生育的人必须要生育,想要正常的分娩,最后却是以这样惨烈的姿态进的医院。改天医院的头条必然是她了吧?
如果她能预料到这一切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的话,她一定及早的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现在,她不光保不住孩子,就连她自己的生命,她都不可预见了。如果这一个坎坷过不去,顾然的生命就在这里画上了不完美的句号。这一切都结束了。爱与恨都已经尘埃落地了。
在这一刻,顾然百感交集。所有的生命意义都是最虚无的东西,因为你一般时候都体悟不到,一旦你体验到的时候,可能这个代价是让你无法交代的。
顾然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对生命有了自己新一轮的体悟。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招惹就可以了的,你不去招惹别人就只能表明你自己的立场和态度,而别人如何对你又是别人的事情了。你永远无法控制别人的思想,你能做的就只有把自己的立场站正确了,其他的事情就随缘吧。争取争取,时间也就过去了,所有的事情也就落幕了。
医生不断的围着顾然打量着,顾然不明白她的肚子有什么能让医生研究那么久。原本她以为一个手术不是就有了目标之后立马就可以动刀了的吗?怎么医生迟迟没有反应。双腿打开到极致,上面有一层硬硬的东西遮盖着她的下半身,这块东西的作用只是让顾然自己看不到自己的下体。而她的下体正全然的暴露在别的医生的眼眸中,顾然觉得有些尴尬,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开放过。就算是几个哥哥们也没有在她一直清醒的时候这么对待自己过。
虽然顾然不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了,但她还是很害羞,就像所有的学生一样。她不喜欢暴露自己,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的羞耻之处。顾然的脸上顿时浮起了红云,红云乱飞的样子在惨白色的底色上显得格外的明显。但医生们此刻都纠结着怎么给顾然分娩,迟迟的思考都没有给予良好的解决方法,哪有空暇的时间来顾及顾然的细小改变。
这一刻,顾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大家都围绕着她站着,身上并没有多少的针管插着。她看到一旁有一根管子给她输送着血液。顾然是AB型血的,她出事的话医院并不会缺少血液,这一点顾然还是挺满意自己的。
一股孤独感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这一气场的改变让所有的医生都感受到了,他们以为顾然是在嫌弃他们的医术。都觉得有些尴尬,但此刻又确实不能做什么。
在这等待的时间,顾然的肚子并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宝宝们好像争先恐后的想要出来。原本因为撞击带来的疼痛感已经不那么强烈了,但从肚子深处却传来了一阵比先前愈加强烈的同触感。那种好像要冲破顾然的底线的感觉让她猛然抓紧白色的床单,疼。这一刻,顾然一声凄楚的尖叫从从喉咙底爆发出来,成功的引起了所有的医护人员的目光。他们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但他们着实无能为力。
“这怎么办呢?”一个女医生还是觉得有些心疼顾然,虽然顾然和她并没有私情。但同为女人,知道分娩时候的痛苦,更何况是因为撞击引起了的羊水破裂。虽然还只是初期,但他们已经有了预感了,之后的状态会不好,而且会越来越差劲。他们得快点拿出相应的解决办法来才对。
主治医生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也没有想法要怎么做。他们虽然主治的经验丰富,但顾然这样的情况还是没有遇到过的。而且顾然的肚子格外的大,因为猛烈的撞击不知道肚子的宝宝会不会受到影响。要是死胎的话就不能自然分娩了。
当他听到顾然发出的一声惨叫声之后,他还是挺欣慰的。毕竟这代表了顾然的宝宝就要出来了,至少还有宝宝是活着的,不至于让人太绝望。
“你是想要自然分娩还是剖腹产?”主刀医生见顾然还是一副清醒的模样,多嘴的问了一遍,虽然知道病人的意见最后可能是不被采取的,但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促使他开了口。
“顺产。”这两个字是顾然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顾然全身的力气都只能用来维持自己的意志了,并没有多少的气力来说话。她的想法不会因为现实情况的改变而改变,你可以用“固执”来形容她,但她也不为所动。
听到顾然的话之后,医生明显的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不忍心让顾然失望的点点头。这最后还是不一定听顾然的话的,还是要根据现实的情况来决定的。
决定了方案之后,医生决定先生着看看。虽然不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行为,但目前的情况来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医生也不是万能的,这一点应该是大家都知道的。顾然眼眸善良的就像星辰一样,医生们都不自觉的看看顾然的脸色,希望她能撑得住。这一刻,他们都不知道故事的结局会怎么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然的困意一阵阵的卷席上来,她真的好困好困,好想睡觉。但一旁总有护士不断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不让她入眠。因为万一睡过去了的话,可能就永远都醒不来了。她能够感受到门口不断的有人进出,她现在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了。她就像生存在一个没有时间的空间里,忘记了岁月对人的折磨。她在繁衍后代,这一项伟大的工程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完成的。
她不断的用力,出汗,再用力,甚至有护士不断的拍打她的脸蛋让她的意志更加清醒一点。整个过程之中,顾然都没有合过眼睛,就算累到极致,眼眶中噙着泪水,她也一直都睁着眼睛,看着刺眼的手术灯。
V074:冰山一角。
她不断的用力,出汗,再用力,甚至有护士不断的拍打她的脸蛋让她的意志更加清醒一点。爱睍莼璩整个过程之中,顾然都没有合过眼睛,就算累到极致,眼眶中噙着泪水,她也一直都睁着眼睛,看着刺眼的手术灯。如果不是亲自经历了一回,顾然不会相信自己有那么坚强的一面。
当一个人有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展现出自己平常所掩藏的一面。
墙上的简约挂钟上分钟一刻不停的执行着自己的使命,它们生来便是如此,但顾然都没有注意到时间走的那么慢过。度秒如年的感受让顾然真心受不了,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的来,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
下体一阵阵就像被撕裂的感觉让她头上的汗水凝结成了黄豆大小的颗粒,一滴滴快速的顺着脸颊滑落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但护士们看到都不以为意,哪一个孕妇没有过一段痛苦的生育经历,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老鹰要用自己的喙不断的去撞击山峰上的峭石才能唤来再一次的生命,毛毛虫要用躯体穿透厚重的茧才能获得绚烂的人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随随便便成功。顾然亦是如此。
都说女孩的第一次会非常痛苦,而顾然感受到的之后运动过激之后带来的疼痛。在女孩变成女人的那一刻,顾然没有清醒的意志去接受现实带给她的猛然一击,但事情并没有到这里就结束。分娩是女人的一道坎,如果无法跨越过去就可能生命终止在这个阶段,再也没有然后。
顾然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她快要坚持不住,就只有一线之隔,顾然如果没能跨越过去,就要和这个美好的世界说再见了。到目前为止,顾然没有听到任何一声新生孩嘹亮的啼叫声,她的宝宝似乎很是眷恋她的肚子,不肯从她温暖的肚子里钻出来,这也造成了手术时间不断的延长。顾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能量供应不足了,就算是有新鲜的血液绵延不断的传送进她的身体里,但这是远远不够。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的就是顾然此刻的状况。在她觉得一切希望都被现实扼杀了的时候,顾然的希望之神到来了,虽然他的状态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当路奇君的脸庞跃进顾然的瞳孔里的时候,顾然瞬间就把所有的黑暗都扫去了,剩下的就只有清醒的状态了。他怎么受伤的这么严重?原本顾然只顾着疼惜自己所受的伤了,疏忽了身边的小伙伴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那么四哥,他还好吗?
“唔…”顾然想要开口和路奇君说话,但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先前更沙哑了,不知道从哪来的气力让顾然想要询问一下路奇君的状况,殊不知自己的状态比他更糟糕。
路奇君一进来就立马看顾然的手术状况,见大家一副都听天由命的状态,当下就皱了皱眉,一副不高兴。他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在了脸上,但他没有往心里去,他不会让这些负面的情绪干扰他对顾然手术的操控性。
整个手术过程中,路奇君都没有看过顾然的表情,他怕自己看过顾然之后情绪波动就会无法被自己控制,所以他用这种决然的方式控制着手术的进程。他利用顾然的力道让宝宝们通过自然分娩出来,但结果并不如同路奇君所想的那样完美,更多的是一种出乎意料带来的手足无措感。路奇君也感受到了少有的无力感,但他不能放弃,如果在这个手上室里连他都放弃了,或许就没有更好的人来给顾然做手术了。
他一直坚持着,不管现实多么的令人发指,顾然也不断的努力着,使出她吃奶的力气来进行最后的挣扎,就算她的生命在这个时刻终止了,她也要把她和哥哥们的宝宝留在这个世界上,进行生命的延续。
虽然路奇君没有看顾然的状态,但这并不代表整个手术室里没有人在乎顾然的状态,这场手术的成败和顾然自身所付出的努力也有莫大的联系,要是顾然自己不争气,那他们再努力也都是要打折扣的。
护士不断的拿白色的纱布给顾然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看着她那张惨白的清秀小脸五官扭曲到了极致,没生过孩子的护士都觉得无法面对了。忍不住思考自己以后要不要生宝宝了,看顾然痛苦成那样,大家都很畏惧。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不害怕疼痛的。疼痛对于多数人来说都是这个世界上的恶魔,能躲则躲,是谁都不想要去正面对抗的。
顾然现在终于能够理解电视剧里古代那些女人分娩时候的痛苦模样了,以前都觉得演员们夸大其词,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的体现,现在想来是她天真了。
用力,用力,再用力。肚子里明明就有四个宝宝为什么一个都不出来呢?顾然的突然觉得头皮发麻,不会的,不会和她想的一样充满悲剧色彩的。好人自有好命,不都是这么说的么?顾然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她也没有做对不起别人伤害别人的事情,她安安分分的不应该被上帝这么残忍的对待。
顾然能够感受得到有凉冰冰的东西在她的肚皮上滑动着,间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