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我想吃,你又不能,怎么办?”
“我可以……”话还没说完,秦谂就觉周身寒气逼人,“我是说我可以做给你吃。”
“这样就行?”
“你还想怎样?”这人也太难伺候。
他贴近她,唇磨着她耳垂,热气拂过,像电流击中秦谂,她忍不住轻一颤栗。他说:“今晚你主动?”
她整张脸刷一下红得像煮熟的螃蟹。
文锦口渴,摸起来找水喝,看到蓝时很紧张。她是知道池森和蓝时的关系,最近他太太不是回来了吗,怎么还会来这里?
文锦脑袋有点懵,理不顺,呆呆地看着他。
蓝时先发现她的,目光冷清,没任何意外。秦谂也紧张,害怕他发难。
他瞧了她一眼,笑了:“有朋友来也不说一声。”
“你不生气?”
“只要不给我找麻烦,我生气做什么?有那个力气还不如晚上勤劳一点。”
他的话太暧昧,秦谂闹红脸,又去看文锦,她声细如文斯,“我我……”
蓝时在别墅用餐,文锦很惧他,说什么都不肯下楼。
饭后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想起他的话,脸不争气地红起来。蓝时淡淡撇了她一眼,秦谂左顾右盼:“我去看看她。”
“她饿了不会自己吃?你又不是她老妈,还得全天伺候?”
话不中听,秦谂红着脸欲反驳,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蓝时又说:“你过来,我有话说。”
秦谂狐疑,磨磨蹭蹭过去。
蓝时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过去。秦谂慢吞吞坐下:“你说吧。”
他抬抬下巴,目光瞟了瞟楼上。
秦谂紧张,结结巴巴道:“她暂住几天,可以吗。”
蓝时轻轻一笑,凑近她低声问:“她住这里,我得什么好处?”
秦谂脸又红了,答不上话。心里想着的是不愧是奸商,无时无刻不最小投资最大利益化。
看着红着一张脸觉得格外有趣,连着几日来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嘴角眉梢淡淡的笑意慢慢爬上来。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我的姑娘?”
“我……”
蓝时轻笑了声,忽然正色:“别人的感情,你少参合。”
她急切辩解:“她是我朋友。”
“也不行,那也是她和池森的事儿。”
秦谂抿唇不语。
蓝时看着她,明白她不会听自己的。元宵那个晚上,她用自己的身子挡在朋友跟前,完全不考虑自己,他就知道叫唐文锦的女人在她心中占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想着她对自己视若无睹,心头堵着石头似的不痛快,于是索性对她不闻不问眼不见心不烦。
见她赌气,蓝时态度放软:“感情的事,你做不到感同身受,即使做到了,你又能为她决定什么?”
“可我也不能看她受苦不闻不问。”
“你打算怎么办?”
秦谂偃旗息鼓:“我不知道。”想着相处几年,最后要各奔东西就难过。
蓝时耐着性子同她分析。秦谂也知道,池森和文锦继续纠缠也纠缠不出皆大欢喜的结局。她的难过无外乎是想着,无论多么轰轰烈烈的感情,也要屈服于现实。她也清楚蓝时没说错,男人的选择也比女人理性。
她问:“他不是不爱邬小姐吗。”
蓝时愣了一下,古怪地看着她:“这件事,总之你不要插手。你朋友愿意住这里也随她。”
“可她怀孕了。蓝时,你说感情是不是真一文不值?口口声声说爱你不会离开的,最后都走得远远的,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
蓝时无法安慰她,沉默了一下方才说:“那只能说明他们只是你生命的过客,没什么好感伤的。”
“那谁又不是过客,这样想来,除了自己,没有谁能陪着自己一辈子。”
这个话题沉重,蓝时又不擅长安慰。秦谂的话也勾起他某些沉重的回忆,他摸出一支烟欲抽,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扔垃圾桶里。
他极力隐忍的情绪看在秦谂眼中以为不耐,示意自己没关系。
蓝时瞧了瞧她,眼神在她小腹掠过,压低声音问:“今晚方便的?”
他的眼神不加掩饰,秦谂不敢去回视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蓝时低笑,心里说道,还真动不动就脸红。如果换做别人,他会认为故作娇羞。至于秦谂,她的害羞不做假。
卧室,看到床头柜上搁着一本厚重的牛津词典,还有一本学习资料。他拿起来随手翻了翻,皱起眉头:“你要考雅思?”
秦谂心虚安,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心虚气短,他又不是她的谁。她目光闪烁:“嗯,闲着也无聊。”
他放下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
“你渴吗。”
他说:“你应该报班,回头让老胡给你去办。不想去培训班也行,找个老师回来给你上课。”
秦谂目瞪口呆望着他,完全忘记给反应。她想,他不是不喜欢她出去么,怎么……
他挑眉:“不乐意就算了。”
秦谂猛摇头,怎么能不乐意。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请人回来太奢侈。斟酌了下,她小心地说:“我去报班。”
“也行。”
沉默下来,她别扭着不知该说点什么打破僵持的气氛。他似乎也没这个心思,当着她的面脱下衣服,光着进浴室,还不忘提醒她:“把我的睡衣拿来。”
秦谂嘀咕自己不拿,我也不是伺候你的老妈。抱怨着,还是乖乖给他拿过去。
他又说:“来给我搓背。”
秦谂举步不前,挣扎着拒绝还是去当一回搓背丫头。
蓝时很懂得拿捏人心,尤其是秦谂这只菜鸟。他只说了一句,秦谂就乖乖过去蹲在他背面。氤氲的水汽,视线伴着缕薄纱。她红着脸,心跳也止不住加快。她在心里唾弃自己没出息,又不是没亲热过。越这样想,越心猿意马。
忽然,他把她扯进浴缸里。
秦谂惊叫,扑在浴缸里挣扎,水一浪一浪翻出。
瞧她这样,蓝时心情大好,良心发现把她拉起来。秦谂挣扎要爬出去,他岂能让如她意愿,用力一扯,心慌意乱的秦谂跌坐他腿上。
柔软与强硬,对比得如此鲜明。
她还欲挣,他出声警告:“你不知道这种时候挣扎会更助涨男人的性趣?”
秦谂脑袋嗡嗡地响着,他大腿散发的热量令她如坐针毯。
他喜欢她的乖巧,也喜欢她的敏感,还有极力每次带她攀爬极力隐忍的小心翼翼。他低笑了声,单手托住她的饱满,低头在她肩骨重重一咬,如愿听到她吸气闷哼。
他深呼吸,声音有点哑,“今天我帮你洗。”
“不。”她软绵地拒绝。
这个时候,哪还由得她拒绝。话音将落未落,他的手与唇舌已经迫不及待挺进他熟悉领域。
挣扎、抗拒、迎合,在西山的别墅,夜的交响才刚唱响。
这是漫长的一夜,她沉沉浮浮,最后筋疲力尽。他似乎永远也有耗不尽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带着她攀爬一座又座山峰。
他问,你真叫秦谂?
她咬着唇,承受他的撞击。
他说,我的宝贝,你看着我,看看我是怎样爱你。
他还说……
秦谂迷迷糊糊,是梦吧。她想。
睁开眼,已午上三竿。她懒懒地窝在床上,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一点了。她这一觉睡得真沉。又想起昨晚他使坏,脸禁不止发热。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有一个孕妇需要她去安慰。尽管蓝时提醒不要去参合,这次她不能够乖乖听命。文锦是她朋友,她不能不闻不问。
急匆匆洗了把脸,随便套了一件衣服出去。客房没人,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的,没人睡过的痕迹。秦谂急了,踏踏地跑下楼。管家从外进来,疑惑地望着她。
“你有没有看到文锦?”
“你朋友吗。一早她就和她男朋友走了。”
男朋友?池森吗。
秦谂呆呆地站着,会是池森吗。文锦不是说……或者池森也知道她怀孕了,所以才来接走她。他会选择文锦吗。
秦谂只觉掉进了冰窟窿里,嘴里吐出的都是寒气。
管家也被她的表情震住:“谂谂,你没事吧?”
秦谂晃了晃头,笑容牵强:“管叔叔,我朋友有留什么话给我吗。”
“她没说,不过对我说了谢谢。”
“我知道了。”
“你打电话问问吧,应该不会有问题,池先生亲自来接她。”
秦谂回到卧室,电话打过去是池森接的。他的声音传来,自然而熟稔:“秦谂,文锦她在做全面检查,待会儿我让她给你回话可以吗。”
“她还好吗。”
“情绪不大稳定。”
“你……你打算怎么办?”
“先稳住她情绪,下一步我还没想好。”
池森说的一句大实话,失望铺天盖地,秦谂不敢想文锦的反应。爱了几年的人,最后选择放弃爱情,选择一条背离的道路,她该多绝望。
“没有比我更希望她好。”
屋子里温度很高,她还是忍不住轻颤,寒气无处不在,她急促地在房里来回踱步,希望能驱散心中的烦闷和不安。她压抑地问:“希望她好?池森你知不知道她最大的愿望是嫁给你,和你组建一个家。而你明知道不可能,还一再纠缠。”
池森沉默。
秦谂希望他反驳,他也是爱着文锦的。
爱?
她重重靠着墙体,嘲笑自己的愚蠢。她有气无力:“对不起,我冲动了。”
“她有你这个朋友,她很幸运。”
“总之,我希望你认真考虑。”
“谢谢你的谅解。”
秦谂愣了一下,苦笑,她谅解和不谅解无关痛痒,就像蓝时所说,感同身受也不能代替当事人做决定。
“你也要为自己考虑。”
池森提醒,秦谂忽然冒出这样一个绝望和灰暗的命题。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第五章 :别拿爱情说事儿(三)
秦谂说想去看一看培训学校,老胡送她过去。
路上接到文锦的电话,她期期艾艾向她道歉。
秦谂问她:“你打算怎么办?他怎么说?”
文锦吞吞吐吐难以启齿,秦谂不由生出一股烦闷。她不知道爱情的力量是否能够让人不顾一切,她清楚自己,她不会。又或许会被裴绍元一语成谶,不疯不成魔。裴绍元疯了,他们由此背道而驰。她没疯,于是干脆利落接受分手不做纠缠。
文锦点评说她之所以能够云淡风轻,是不够爱。
不够爱?她不够爱吗。
她不知道,裴绍元也问过她,问她爱不爱,或者有没有爱过。
她沉默,说什么,爱或者爱过,伤害就不存在?
之于文锦,她无能为力。
老胡带她去的是本市鼎鼎有名的机构,接待她的是位高层主管,一一为她介绍。秦谂听得仔细认真,偶尔提出疑问。
最后,秦谂说她需要考虑。
从这所培训学校出来,太阳懒洋洋地洒下来。她站在路边等老胡,一辆车呼啸而来,在她跟前急刹车。秦谂惊魂未定,抬头怒视肇事者,瞥见周至那种千年不变的痞子脸,惊得花容失色连退数步。
他冲她咧嘴:“秦小姐,钱还了就不认识了?”
秦谂紧握拳头抿唇不语。
“真有趣儿。”
秦谂深呼吸。她想,今天真撞鬼了。
“谂谂?”他肉麻兮兮地看着她,似笑非笑:“今天你家班主没陪护你?”